網中人 正文 第九章死不賴帳
    第九章死不賴帳

    這天是白澄與方麗真搭班,幾個女孩都喜歡和白澄搭班,因為她們有些活不想幹,就可以和白澄商量,白澄幾乎都會滿足她們,讓她們干她們自己喜歡干的活。她覺得無論什麼樣的分工都無所謂,只要兩人把任務完成就可以了。

    和白澄搭班,方麗真當然開心了,她就可以做她喜歡做的每天給大堂檯子上的鮮花換水,清洗的工作,這種工作既輕鬆又不累,況且她十分喜歡花兒。白澄則負責大理石檯子上的擦洗。上面有油膩,得用洗潔精肯定傷手,而且袖口也容易被弄濕弄髒。因此大多數人都不願幹。

    十一點鐘敲過了,還不見汪孝毓的蹤影,他幾乎天天遲到。除了李非仁、劉亞美兩人不計上班時間,其餘的人員都得記下上班時間。若有遲到者會得到訓罵和罰款。因此沒人敢遲到,但總有人睡過頭或在路上堵車的情況發生。這種現象當然是少之甚少,負責記錄的女孩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去了。可汪孝毓不同,他的遲到是因為夜生活過得太晚,每天和女友都要到深夜才入睡。他是個對自己對感情不負責的人,因為長相出眾,五官輪廓分明,皮膚又白皙,再留著一頭染黃的長髮,總讓那些顧客誤會她的是位小姐。這種男孩當然受到女孩子的青睞,於是他的身邊不斷更換女孩,既讓人羨慕,又在為他擔心。這樣不停地換女友,總有一天吃虧的還是他自己。終於有一天,他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裡,這是後話,暫且剎車。

    十一點不到,白澄就在叨嘮著並期盼著汪孝毓快來,今天可是她做記錄,不能天天包庇他,紙包不住火,時間長了李非仁就會知道,那後果不堪設想!李非仁已不止一次地重聲,誰要是包庇,那一定沒有好日子過。可汪孝毓畢竟也是個小頭頭,他們不在時,他可是這裡的頭。再說他平時對別人又沒有什麼架子,大家對他的印象很好,誰都不想和他鬧得不開心。這下可把白澄給難死了,她不敢給汪孝毓記上遲到,又生怕這會兒,李非仁一下子闖進來,翻看記錄薄。那可就糟了。

    就在這當口廚房間裡傳出來了葉杭和田樹平的打罵聲,原來葉杭在切配菜就叫田樹平幫他拿這拿那,終於田樹平不耐煩了,就不再理會他。他就上前踢了田樹平一腳,田樹平平時一直受盡了李非仁的凌辱,很多事還都是葉杭從中挑撥,別看他傻乎乎的,心裡卻明白葉杭一直在陷害他,因此恨死他了。今天正好趁機發洩一下。

    兩人還未過幾招,葉杭對能不能打敗眼前這個胖子還沒個底。就在這時汪孝毓走了進來,把兩人罵了一頓,才阻止了他們,他剛換了工作服,李非仁就跟著來了。一進門,就瞧見葉杭正睚眥著田樹平,一看就明白了幾分,一問汪孝毓才知道一點大概。就坐下來罵開了。

    「怎麼,都翅膀硬了是不是?有本事了?居然在這裡打架?逞什麼能啊你們?告訴你們這裡不是你們打架的地方,要打給我滾到外面去打!以後再讓我看見你們打架,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接著他憤怒站起來,在兩人的身上個擂了一拳,痛得田樹平皺起了眉頭。然後向葉杭噘噘嘴巴,示意他到樓上的洗手間去。葉杭領會,轉身走了。他知道李非仁要到樓上問他的話,到了那沒多久,李非仁也跟著進去了。

    他很需要向葉杭這樣的人,為了自己能夠生存下去,會出賣周圍的人,但是這樣的人並不值得欣賞,只是好利用而已。

    他問清了事情的起因後就又問道:「Marks(汪孝毓)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阻止你們?」這下葉杭沒有出聲,他在考慮該不該把事實說出來,告訴李非仁的話就等於得罪了汪孝毓,這個人平常為人倒也和氣,不太喜歡管他們的事,可是真正的頭是李非仁啦!他更不敢得罪。

    「為什麼不說話?」他又追問了一句。

    「我告訴你,但我又害怕有人會報復我?」葉杭擔心道,其實他也知道說出事實真相後的後果,汪孝毓與白澄都得倒霉,汪孝毓畢竟也是他們的頭,他怕報復。可是白澄就不同了,上次害他被罵的事,一直歷歷在目。他還正苦於沒機會報復她呢,現在倒好送上門的機會來了,他怎能輕易錯過?。

    「誰敢報復你?再說了你以前跟我談了很多他們的事,我告訴他們說是你說的了嗎?我做事有分寸,不會讓你難做人的,放心吧!」他拍了拍了葉杭的肩膀。鼓勵要他放心,大膽地說出來。

    這下葉杭不再猶豫,開口道:「他剛換了衣服,你後腳就跟來了。他遲到的情況常發生,那些服務員也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就是不敢給他記上遲到的時間。」

    「我明白了,原來如此?」李非仁面露慍色,一算時間好傢伙,足足遲到了快半個小時。

    「也不知為什麼,這段時間他常遲到,以前倒是不常碰到。」

    「我就是覺得有蹊蹺,他平時跟服務員的關係怎樣?」

    「有說有笑的,很好啊!」葉杭一想到汪孝毓與沈海潮在一起說笑,旁邊的人就說他們是俊男靚女,天生一對就恨得咬牙切齒,氣打不到一處來。他和任何女孩在一起,都無所謂,可不能和他喜歡的沈海潮在一起,哪怕是說話。

    李非仁聽完了他的敘說後,心裡十分不悅,他叫葉杭先下去幹活,自己一個人在那抽起了悶煙,出了一會兒神。他已想好,既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不能馬上就得罪汪孝毓。也要讓白澄明白他才是這裡真正的頭兒。

    回到大堂裡,他就開始召集服務員拿著記錄薄邊翻邊訓斥起來,

    「Lilian今天是不是你作的記錄?」

    「Yes。」

    「你認為你的記錄有沒有疏漏的地方?都是按時記錄的嗎?」

    這下白澄接不了下文,她已感覺到李非仁已知道汪孝毓晚來的這件事,心裡像水桶吊水一樣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

    「以後少跟我玩這一套,別以為你們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出了事,沒人敢罩你們,除了我!不知你們怕他還是喜歡他,我這裡不允許你們對任何一個男人有感情。這裡的一切是我說了算,你們還是放聰明點!拎拎清!不要一天到晚神志不清,以後上班不管誰遲到,你們都應該如實記錄,不要怕某些人,要是哪一天被我查覺了,對不起Misscuont一張。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這件事很快便傳進汪孝毓的耳中,他知道李非仁針對的是他,但現在礙於兩人的關係因此給他一點面子,可這下那些服務員就倒霉了。看來李非仁對自己是越來越不滿了,他似乎在培養葉杭做廚師,到時人手夠了,還要他幹什麼?給葉杭開的工資而且還比他少,何樂而不為呢?可葉杭他學得好嗎?他表示懷疑,這傢伙一肚子的壞水,根本不是個燒菜的料,李非仁在他身上投資就是浪費。他早就看死葉杭!他怕什麼,有一手手藝到哪兒都有飯吃?總有一天他要好好地罵葉杭一頓,解解恨。

    當然李非仁也沒忘了到廚房間警告裡面的工作人員不要遲到,汪孝毓清楚他其實是故意說個他聽的。說完李非仁還用眼睛的餘光斜視了他一眼。整個下午他都沉默不語,只顧在廚房裡幹著活。

    今晚的生意不太好,快下班時,有個很時髦的小姐來找汪孝毓,看過他以前女朋友的人都說汪孝毓又換了一個女友,而且這個比上任的女友妖艷,不比上任的沉穩、安靜。倒了一杯茶給她後,她便坐在那等起了汪孝毓下班。

    趁李非仁不注意,幾個女孩就叫沈海潮下班把葉杭留下來問話,因為他們知道除了他,決沒有第二人會做出這樣的事。尤其是白澄心裡最火了,她敢肯定就是葉杭出賣了她。她生平最恨的就是撒謊、坑害別人了。

    對美人的主動邀請葉杭是驚喜不已。

    但他萬萬沒想到在那裡等待他的不僅僅是沈海潮一人,所有大堂裡的服務員都在,一個個虎視眈眈地望著他,馬上圍了過來。一個個興事問罪起來。

    「你為什麼要害我們?」白澄首先問。

    「我沒有害你們!我和你們無怨無仇為什麼要害你們呢?」說這話時,雖然理直氣壯。但是面對白澄那雙咄咄逼人的眸子,他還是有點心虛。

    「別裝了,傻子都知道汪孝毓遲到的事就只有你會打小報告。你看著我們,你能違心地說你沒做這件事?」方麗真逼問。

    「壞坯子!我真想打你一頓!」沈海潮見白澄她們受委屈罪魁禍首原來就是眼前這個追求她的傢伙!

    「卑鄙可惡!」白澄罵道。

    「無恥可恨!」方麗真也罵道。

    「小姐們停停!聽我說好不好?」葉杭被她們罵得昏頭轉向的,「如果說因為Mars遲到的事,你們罵我也感到很抱歉。請你們不要有種族歧視好不好?別欺負一個從大西南來的傣族好人!即便是判我有罪,也要拿出確鑿的證據,請你們拿出來!」他最後的音量是越說越高,因為他明白沒有人能找到證據。

    幾個女孩被她這麼一說一時間卻理屈詞窮,他說得沒錯啊,沒有證據怎好判別人的罪呢!

    「總之,有沒有做這件事,你心裡最有數了。」沈海潮還是不福氣。

    「大家都知道,你和Chef一起去的洗手間,等他下來後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方麗真也不想放過他,因為今天的事,李非仁不開心,害得她今天被他罵了好幾次。

    「這只能說是一種巧合,那麼我經常看見你們的大堂經理帶你們中的某一個人去樓上的洗手間,這麼說的話她對你們所瞭解的一切都是你們某一個人的告密了?這樣的邏輯思維根本就不合邏輯。」

    「要是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白澄氣的接住他的話,因為葉杭說的也不無道理,她們確實沒有證據。

    「冤枉啊!Dianan,她們不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他把目標轉向了沈海潮。

    白澄不想再看見他,就轉身帶頭跨上了車。葉杭望著她的背影,在心裡嘿嘿地冷笑起來,今天他總算出了一口惡氣!

    「等等我!」方麗真也跟著跨上車。其他人也相繼走開了,只留下沈海潮和葉杭。她還是憋不住問:

    「你曾跟我說過,你不會對我不忠,你在我面前是絕對的忠誠。那我問你?你到底有沒有做過?」

    「我太失望了,連你都不相信我的話。在我被別人冤枉的時候你不但不安慰我,反而來興師問罪。你太讓我心痛了!」他故意摀住心口。

    「別生氣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這一刻,葉杭深深地理解了那句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若他拍李非仁的馬屁來學好手藝的話,總有一天會被他們拆穿的。那他得失去沈海潮,犧牲自己的愛情!沈海潮涉世不深,心地單純他能擺平。可白澄她們那幾個丫頭就難弄了。無論如何,他一定要讓沈海潮對他百分之百的相信!

    方麗真很快就追上了白澄,這些日子方麗真還是不聽白澄的勸告,依舊騎自行車,白澄不放心她,也跟著她騎車,這樣路上也有個照顧。她一直很感激在她四處奔走尋找租房時,方麗真很慷慨地邀她到她家住。因此也和一直對別人有戒心的妹妹鬧得不歡而散,就這樣白澄住了兩天就和她合租了現在的房子。

    「這個世界就是不公平!總會讓小人得志,你看葉杭這麼有心計,李非仁還那麼相信他。」方麗真邊騎車邊憤憤不平道。

    「你給我當心騎車!他們倆正好是臭味相投。你的那位如意郎君也不是個好貨色,自私、不負責任,還喜歡不切實際的享受,你的營養根本跟不上,他卻拿這個錢去買了手機瀟灑起來!真是想到我就氣。哎,對了,這幾天怎麼沒看到他?」

    「還說呢!人家看到你都害怕,他怕你再要求他叫我停下來不上班!」

    「他到底有沒有人性啊!你都懷孕了,還要掙錢給他消費?」

    「你放心吧!等肚子稍微隆起來我就不做了。我正準備跟劉亞美、李非仁說這件事呢!。」

    「你還不快跟他們說!其實我只是關心你,最主要的還是要你自己決定。話又說回來,許力這個人倒還不錯,不像葉杭心眼壞,就是不負責。碰到這樣的一個男子不知是你的幸運還是你的厄運!」

    「謝謝你!這或許是我上輩子欠他的吧!認識你這麼久了,還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你的白馬王子呢!」

    「我的白馬王子上帝還沒有給我締造出來呢!你看連上帝都不肯垂青我!看來注定這一輩子孤單寂寞了。」她開玩笑道。

    「我不相信你這麼優秀會沒有男朋友?肯定是有了意中人而不想告訴我們罷了。」

    這會兒白澄不想接她的話,眼前浮現了那張英俊的面孔,她回憶起了他們的第一次邂逅,第二次的談話的余猶未盡。他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那張感性的嘴唇、那口潔白的牙齒、那副看了使人意亂神迷的眸子。突然她使勁地搖著頭,告訴自己別在去想。人家在他的順心如意、成功幸福的生活軌道裡運行。而她的卻在曲折艱難的小路上吃力地走著。這兩條平行的道路永遠不會交叉的那一刻。

    一路想著很快就到了家,方麗真的肚子又餓了,就找來了餅乾吃了起來,問白澄吃不吃,對方搖了搖頭,一句話也不想說。洗好腳就一聲不吭地上了床。方麗真納悶:她這是怎麼啦?回來就不說話。

    白澄確實不想說話,拿起枕邊的CD機就開始播放,裡面很快凌空響起了悠揚、輕靈、婉轉的鋼琴協奏曲《愛的紀念》,這是她最新買來的一盤鋼琴王子理查得克萊德曼的專集。裡面還收集了《命運》、《藍色的愛》、《秋日的私語》、《水邊的阿狄麗娜》等等一系列的曲子。她把身子仰面放在床上,關閉雙眸,靜靜地聆聽著。她的思緒被悅耳的琴聲梳理的平服、自然。心被帶進了那個美麗、純淨的境界裡。腦中什麼樣的念頭都逃光了。她只想把自己的整個心靈都交給這動人的琴聲。

    而與此同時在另一所房子裡,同樣的一張床上。同樣的仰面躺在床上的一個人,不同的是他的眸子睜得大大地凝視著天花板,雙手枕著頭顱,也在靜靜地聆聽著《愛的紀念》。《金粉世家》他已經讀完了,每天下班就回家讀,連續推掉了好幾隻朋友、同事的聚會。讓他的朋友感到十分納悶,這個一直喜歡唱卡拉OK的人怎麼這些日子對此事不在熱衷啦?是什麼力量改變了他?他心裡有很多很多對《金粉世家》的感慨要和那個與他共享過《金粉世家》的她分享。可是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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