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或不愛沒關係 正文 暗潮?可能有暗潮!
    我參加了演講比賽,十一假期前一周。比賽前幾天,每天楊憲奕都來給我當聽眾,抱著楊老虎給我加油,也從業餘評委的角度給我提些意見。《爾雅校注》他都會背簡單幾句了,只是還不明白什麼意思。他不知道我腦子裡都是這些,我興起給他講,就會看見他微微皺眉。

    我喜歡給他講古文,因為他聽不懂,我提問他一半都會答錯,我的形象立時高大起來,可以對他假裝打罵。如果我是古代私塾老師,楊憲奕是我的小書生就好了。不過我知道他一點算不上崇拜我,最多是寵我。有時候,他也不是什麼都聽不懂,只是不說而已。

    有一次我跟他說:「楊憲奕,豎子不足為謀,你就是這個豎子!」

    他過來把我扯進懷裡,警告我:「你老公才不是豎子!不許胡說!」

    我那時知道他不是什麼都不懂了,我問他幾個次,好的他就眉頭舒展,壞的他就瞪我,他果然狡猾。我以前面對面用古文說過他的好壞話他可能也是懂的。哎,我以後說話得小心了。

    我記得那晚他在樓下要上車時,戳著我的額頭說:「我不當豎子,我只給你當丈夫,大丈夫!」我聽了笑了。

    比賽準確時間我沒告訴他,但當天下午我還是在禮堂的通道上看見他遠遠插手站著。我像個參加學校匯演的小學生似的跟他招手,他見了但笑不語,依然在通道很近的地方站著等我上台。

    雖然禮堂裡那麼多人,可他和別的老師形象迥異。上台時我還有些緊張,可到他在,我一下子踏實了好多,感覺信心都上身了,畢竟我最忠實的聽眾在,我想所有掌聲裡,也是他給我的最真誠。

    我不知道當時馮綸在不在,我也不在乎,我把這麼長時間準備好的演講淋漓盡致的展現給所有聽眾。我看見了關浩,我也看見了圖書館副館長,我看到很多曾經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我笑著講完最後一個字,聚光燈打在臉上,有種不真實的舞台感,不過我覺得這樣就夠了,笑著尋找台下的楊憲奕,他衝我擺擺手,立起了大拇指。

    我得了第二名,當然,有好幾個第二名,我依然非常開心,合影時把小獎盃高高舉在胸前。這還是我在學校工作以來得的第一個獎。

    這些日子我跟楊憲奕總是小暗潮不斷,但是在比賽這段日子,他脾氣比以前更好,每晚接我回家吃飯,跟爸爸媽媽有說有聊的,幫我準備。我想小獎盃也有他的一半,今晚我就分給他,在上面寫他的名字,好好謝謝他。

    如果不是我很任性,老陷在過去裡,也許我們的小日子過得挺好的。其實不提不開心的事,我們現在確實挺不錯,也挺讓人羨慕的。

    比賽以後,楊憲奕送我回系裡,在路上我遠遠看見了馮綸。教工是不該在校園裡有太過親暱舉止的,可我還是一下子挽住了楊憲奕的胳膊,靠到他身邊。他低頭對我笑,握緊我一起往前走。我們和馮綸錯身而過,我用眼神顯示出極大的驕傲感,手裡緊緊挽著我的丈夫,我覺得勝了一次,終於出了口惡氣。

    早不是大學生談戀愛的年紀,楊憲奕直到系門口才放開我。手鬆開我特別捨不得,我喜歡跟楊憲奕回到這樣簡單的感情裡,他其實對我很好,如果生活裡誰也沒有只有我們兩個,我們會幸福的很簡單。因為楊憲奕會包容我的一切,給我我想要的生活。

    「晚上帶你出去。」他走時故作神秘的告訴我。

    「去哪?」

    「你想不到的地方,下班我來接你。」他擺擺手,看著我走進系裡才轉身離開。

    我並沒有進去,我躲在門後的小角落裡目送他離開,他的背影總給我一種想要依靠上去的感覺,我們為孩子的事不算愉快,也說不上吵架,只是之後我們都有意迴避那個問題,他也表現出一點點疏離。我感覺出來了。

    馬上放假了,等假期裡兩個人朝夕相處可能情況就會好轉。我正想著,聽見身後有人說話。

    「剛才是你愛人吧?」

    是系裡的年紀差不多的女助教,我趕緊跟人打招呼,有點不好意思,好像自己是個早戀被現的學生。

    「是。」

    拿著獎盃回辦公室的一路,我都忍不住開心。我參加這樣的小比賽他都會來,甚至比研究生時爸爸媽媽還緊張我,讓我很是得意。

    坐在位子上我把《爾雅校注》收好了,把獎盃放在書包裡,開始忙解字》分揀的事。

    我帶的幾個人假期都留在學校,下午陳賡主動來辦公室跟我要假期任務,進門還祝賀我演講比賽得了獎。我算不上他們正式導師,連助教也不算,只是給論文項目做些指導,也不好太武斷的說給什麼任務。就在我和陳賡討論解字》的時候,馮綸帶著個女學生進來了。

    項目不同,我們各談各的,陳賡出去的時候我才瞄到跟馮綸說話的女學生。是系裡大四的女生,學生會長,挺出鋒頭的。兩個人談著學習,可眼神中又有種說不上的東西。

    我避了出去,不管馮綸要做傻事還是蠢事都跟我無關。在系外的小花園又碰到了陳賡,我們坐在長椅上聊了聊石教授給的課題項目,自然而然也聊到一些學習以外的話題。

    他比我還長一歲,可現在卻跑來脫產念了古漢的研究生。我總覺得這是耽誤時間,畢竟生活裡能用到古代漢語太有限,不是念到博士在這個領域也沒有言權。可陳賡似乎很無奈,言語間總是歎氣。

    個人都有各人的心酸,下學鈴響的時候,我囑咐陳賡和其他幾個組裡的人假期都好好休息,不要一門心思撲在項目上。回辦公室拿書包準備下班,除了馮綸還有幾個老師在。

    馬上放假了,大家都在閒聊,馮綸突然過來借古漢字典,我不好推辭遞給了他。他除了道謝,接字典時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陳賡人挺不錯的。」

    我沒明白他意思,我著急等楊憲奕來接我。為了低調,我讓他以後把車停在校外等。我跑到林蔭路上的時候,他的車還沒來,我想著晚上他要給我的驚喜很是期待,把書包裡的小獎盃拿出來左右端詳。

    「陳賡人挺不錯的。」看著獎盃,我無意間又想了這句話,還有馮綸說話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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