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相變甚歡之時,一名太監衝了進來,「皇上,連大人有事相報!」
皇上的眉宇皺了皺,還沒有等他說話,索大人趕忙站起身,「既是皇上有事,不妨今日就到此,老夫會負責將不公子和不姑娘送回客棧。」
皇上點了點頭,眼神淡淡的掃了下,唯獨沒有看向我,「客棧亦不是長久法子,不公子怕是還要住一個半月的,不行的話就給他買座宅院,這幾日就先住在你這面。」
此時的不元已是有些暈醉,他白皙的皮膚染了兩團酡紅,「呵呵,不不會住太長久的,我和不凡會會一起回去的!」
此話一出,竟是使得皇上的眉頭更是擰了幾分,他深思一般的沉默了下來。
「皇上,連大人怕是已經在外面等候了。」索大人說道,「這樣,臣先將他們一起送到我府上,若是另有安排,微臣隨時聽候差遣!」向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拜身退下。
而此時的我,顯得猶豫萬分,為何他不認我?甚至剛剛連個眼神皆是沒有。到底是所謂何意?心中的不滿是越積越多,待我才要與皇上擦身而過。
「等等!」我的心隨著皇上的叫喊提了起來,「剛剛索大人定亦是喝了不少酒,現下又是送不公子和不姑娘,實是有些勉強,這樣」他瞟了眼身側的小太監,「將索大人等人一路送回索府,不得有誤!」
「是!」小太監顯得倒也恭敬。
我腳步亦步亦趨的跟隨在後面,步伐顯得沉重不堪,甚至連門虛掩的一剎那,又是不捨的回頭相望,表現充滿了期待,多麼希望他能再叫我一句『凡兒』,可最終只是看到他視若無睹的轉過了身,而我的身後早已等待了一位大臣。
我們之間真的就是這般錯過了嗎?他不認我,他真的不誰我,剛剛一切的自然,甚至一切的欣喜,到底叫我情何以堪?雙眸再一次泛出了失望的淚花
「不姑娘可是識字?」索大人邊走邊是尋問著我,他一手攙扶著不些暈醉的不元。
我深深的吐了口氣,試圖壓下心中的不穩,「回大人,略懂一些!」
「那就好,呵呵」他笑著,「只有這般才能將你的女官職位穩固啊,你該是曉得了,皇上可是珍惜有才之人得很,女官和我們一般,皆會有不中用的一天,這『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說法可是行不通的。和將來的妃子們自是不能相提並論去!在朝廷上,皇上亦是提到要選拔後宮之主,只怕是心中有了譜兒了,呵呵莫怪半個月前特意到我府上看望小女呢,呵呵」又是大笑道。
看望他的女兒?我的心猛地一扎!是我的理解錯了,還是只是一種巧合?我該是相信嗎?再一次回憶剛剛他決絕的背影,想到他不給予我熱切注視的眼神,心中更是冷了幾分
不知不覺已是快要到了宮門,這時兩輛馬車到了眼前。
小太監上前一步,恭敬的俯身,「還請索大人和不公子乖這輛!」一席話說得很是明白,根本沒有我的位置。
「這」索大人亦是皺起了眉頭,「那不姑娘呢?」
不太監笑了笑,「索大人放心,後面還有一輛馬車是專門給不姑娘的!」
索大人一聽,不由得多瞧了我兩眼,心中不大理解,怎會專程一輛馬車?縱使是女官人選,但也不該有這般的待遇。難道是皇上有意要將她與他們支開?還終究念是皇上之命,無奈只得遵守,或許該是想,不姑娘畢竟是女子,而這男女有別,遂,另派了丫環相送亦是不無可能!他不敢懈怠,趕忙點了點頭。
我眉頭稍擰了下,但根本來不及細想,那輛精緻的馬車已是行到了眼前,太監在旁監視著,趕車的太監更是向我恭敬的拜身,兩人一左一右,邊上還站著一些個侍衛,根本就是逼得我必須要上此輛馬車了。
可待我坐了上去,剛剛行駛了不消半刻,我就感覺有絲不對,若是出宮按理外面當是越來越熱鬧,可現下正是相反,只是越的靜,甚至還有些個詭異,不時的有鳥兒叫聲傳來。我膽顫的掀起了窗簾,向下望去,周圍一片空曠,什麼小販,什麼客棧,皆是全無,只是這石子鋪成的大路,咯咯登登,顛得人有些個難以承受。
我不禁感到了心慌,叫喊道,「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裡?」
「請姑娘放心,這一切皆是皇上旨意。」她們的話語亦是照著皇上所說。
皇上的意思?還沒有等我想清,已是到了地方,我有些迷惘的在一名丫環的攙扶下,跳下了馬車。
「娘娘莫怕,這只是後宮中最清淨的一角兒,皇上可是專為姑娘而留的!」說完,小心翼翼的領著我到了一個小院兒,推開了朱紅大門。登時,我的眼眶竟是一下子濕潤了
這不大的四合院子,和偌大的後宮相隔甚遠,好像是獨處一片清淨,四壁青磚,分為了東西南北四屋,其中北屋最為寬敞,院子裡種滿了花草,看共土壤,應是和皇上寢宮一般,是新栽種的,推開北屋門扉,聽聽『吱呀』一聲,讓人目瞪口呆,裡面的擺設與我和八皇子曾經住慣的那模一樣,彷彿就是那屋內的一切原樣搬來。
我站在屋子中央,雙手觸摸著已是擦得乾淨的桌椅,心頭越的感到了迷亂。
「娘娘!」「噗通」一聲,身後跪倒了片。
我愣了下,趕忙轉過了身子,還來不及將臉上的淚痕擦乾,就要去攔住她們,「你們這是幹嘛?快起來,快起來,我不是你們的娘娘!」可恁我是怎樣的叫喊,皆是無用,彷彿所有人就是認定了一般。
「皇上在五年前已是吩咐過奴婢們了,將來誰能奉旨來到這裡,誰就是我們的主子!」領頭的一個丫環如實的說道,臉上寫滿了興奮,「奴婢們終究是盼來了」又是磕頭,「奴婢按照皇上吩咐,每日必是打掃著外的一切,皇會抽機檢查,若是沾染著一絲灰塵,皆會重重懲罰,奴婢們每日皆是戰戰兢兢,來來去去地,走了不少人,有打入天牢被罰行十年,現下主子來了,這裡終究是要有活氣了!」笑容變得燦爛,甚是真誠。
聽到此話,我的身子一僵。
而另一個丫環趕忙站起了身子,向八仙桌邁去,用青花瓷倒了一杯子的熱茶水,「娘娘,這是皇上叫我們每日為您泡的大紅袍,皆是前些日子新添購的,還請您先暖暖身子!」
而其他的丫環一見,亦是隨著站了起來,「娘娘,皇上說您怕冷,叫奴婢們為您多添了一個爐子。」
「娘娘,這是皇上特意叫人為您趕製的一件狐裘,每年皆有一件,現下正好五件。」
「娘娘,奴婢早已是將被子曬過了,可直接向上面躺去。」
「娘娘,皇」
我的雙眸越來越變得濕潤,耳畔只是不斷的回應著,「娘娘」、「皇上」,好像這裡的每一件擺設皆是設有著他的影子,他的細心,甚至他的用情,我用手輕輕的劃過牆面,彷彿在觸摸著他五年來孤寂的內心一般,有些個冰冷,亦是有些個脆弱,他終日活在了等待與期盼之中,這該是怎樣的一種生活,彷彿這裡成為了他生活的全部希望,可以任由他將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在這裡釋放,在這裡追訴,就像是這座庭院所安置的位置,在後宮內院,卻是獨處最安靜隱蔽的一個角落,不被人隱知,更不想被他人覺,這是他個人的秘密,他快樂的源泉。卻只是一個冰冷的無人的屋子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股冷風,只聽門再次『吱呀』一聲,隨後眾人的腳步退去。
「凡兒!」熟悉的稱呼,熟悉的嗓音,更是熟悉的氣息。
似是沒有聽到我的應承,他有些個急了,趕忙上前一步,「凡兒!」從後面緊緊的用雙臂抱住了我的身子,「你在怪我,對不對?」聲音有些個顫,「你怪我剛剛沒有及早與你相認,沒有回應你的眼神!」
他不是沒有看到我的內心感到了一股澎湃!
「凡兒」雙臂更是有力了幾分。
我嘴角淡淡的翹起,雙眸中泛下的淚水更是順著臉頰流入了嘴中,充滿了鹹澀,「皇上是不是認錯了人,我只是不姑娘,是不公子的姐姐,從未有過『娘娘』的身份!」
「不,你是我的凡兒,我不會認錯的,錯了一次,不可能會第二次。」他將頭更是深深的扎向我的頸窩,好似在深深的呼吸,「你身上的氣味是屬於我的,你的一切皆是我的!」哽咽中夾雜著霸道。
我身子想要向前挪去,偏偏他的手臂太過用力,根本讓我難以動彈,「休想要再次逃走!」頸窩間竟是傳來了陣陣的濕意,我的心扎。
「皇上當真就不怕再認錯了人?」我苦笑中泛著淚花,聲音帶著抖動,「自是五年,那擁有『娘娘』之稱的人斷然不會像我這般的年齡,皇上曉得我現下的年齡?」不知為何,我亦是害怕著我們將來的不測,總是擔憂著身為帝王的他,會懷疑這一點。
明顯感到了他的身子僵住了,窩向我脖頸處的臉頰更是冰涼了幾分,呼吸變得濃重。
我故意的笑了笑,裝作波瀾不驚的樣子,「或許五年前,皇上就該是認定那女子離開了!」
他一聽,壓向我的身子竟是莫名的一沉,「不」聲音帶著一絲的沙啞,好像是聲嘶力竭的喊著,「不是的,她沒有離開。你就是她!他莫要騙我,你的眼神騙不了我的,縱然容貌未有一絲的變化,可你的心卻是揭露了一切,你想要離開我嗎?你想要和那不元而去?」淚水竟是『啪嗒啪嗒』的順著我的脖頸留到了我的鎖骨,順沿而下,「自是回來了,讓我看到了希望,為何還要給我這樣的失望?你有沒有想過,我該怎麼辦?我該如何的生活」搖晃著我的身子,怕是終究有些個無力,只聽『噗通』一聲,竟是趴在了我的腿邊。
我一下子驚住了,他他是一國之君啊?他更是曾經那威懾天下的有著惡魔之稱的『八皇子』啊!可眼下『男兒膝下有黃金』、『男兒眼淚不輕彈』所有的一切皆是成為了空口之談,不過爾爾!
「到底如何讓你回到我身邊?」他雙手緊緊的摟住我的雙腿,竟是死死不再撒手,「為了你,我可以不要這皇位,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財富,試圖改變自己曾經的品性,你不喜歡殺戮,我就變得仁慈,你不喜歡我惡言,我就善語,咱們過著平淡的生活,只要我願意陪著我」聲音依然的哽咽。
我的心在抖,我的身在抖,彷彿早已被他的話語給震懾得沒有了力氣,無法推開這個滿心滿懷都深烙著自己的人,他看她、抱我的深刻模樣,都像要將我刻到自己心上一樣,是那的珍貴,那樣的小心。
「凡兒,此生,我只要你,除了你,我一無所有」
我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了,「八皇子!」終究是叫了出來。
他驚喜的抬起了頭,「你認我了?」順著我的身子爬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束縛著我,生怕我會逃脫,「凡兒認我了嗎?」眼淚依然的掛在雙頰。
我轉過了身子,淚眼斑駁的對望著他的久別的俊美面頰,雙情不自禁的托住他低垂的雙頰,「你皆已這般,還能叫我如何不再相認?」反問著,「我只是害怕,怕你五年間變得太多,怕你有著帝王的處心積慮,怕你對自己的親人亦是不再相信。當我從弘貞國的百姓說道南癹國君主時,我就想到了是你,我的此行亦是為了你,在這個世界,我舉目無親,只有你啊」
「凡兒!」他動情的喊著,雙眸和我一般,早已紅腫得快要迷濛,好似是內心憋忍了許久的渴望,低垂下了腦袋,吻住我的唇瓣,一再的纏吻著,不停的將狂熱的愛意氣息隨著炙熱的吻傳遞給我。
他的雙手輕巧的撥開了我身上的束縛,很快兩人已是**相對,他將自己頎長的身軀緊密覆上我的身子,咬著我的唇瓣,彷彿只是在滿足著自己多年來的飢渴。
「只要能夠要你此生陪著我,你要我做什麼都成凡兒」他迫不及待地將昂挺的**進入了我的身軀,我根本早已快要失去了意識,**的雙臂緊緊的抓住他的脊背,在上面重重的刮著,不禁輕吟出迷亂的喘息,兩人相纏的肢體交織著熟悉的節奏與**在外面逐漸夜深的星空終於得到了釋放
**過後,兩人依然緊密不分的相互溫存,就好像是永遠也彌補不了心中的那份多年缺失的感情,他一手輕按我的腰間,一手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雙肩。
「那日的周公子不是你?」我有些責備的問道,不禁看向他脖間的一道長長口子,個影響他絕美面容的一道敗筆。
他輕輕的笑了下,將我的不安分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中,「嗯!」看到我又要啟口,又是說道,「你在害怕,我亦是害怕,我不曉得為何你的容貌沒有變,雖然我期盼你死而復生,但從未想過真的會有這一天,我不敢相信,怕那日的你和兩年的一個女子一樣,只是一個『失望』。」親吻了下我的額頭,「當我聽到你有夫君之時,我恨不得自己能馬上將那男人殺之,甚至要他永遠不存在這個世上,我害怕你的目光不再屬於我,我更是害怕我的夢將永遠的沒有破碎!」
「燚」我的聲音又是變得哽咽。
他嘴角牽動了下,「凡兒年齡沒變,彷彿還更加的好看了。」這個誰知讓他的眼神中突然多了一抹慌張與迷亂,「可怎麼辦?我卻是老了,亦是變得丑了」
我的淚水順著眼瞼側流向了床榻,伸出了手指,一一劃過他的眉宇,他高挺的鼻樑,他深陷的眼窩,甚至他薄而性感的唇瓣,他變得瘦削,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好似多年未見光一般。
「凡兒會不會不要我了?」
我趕忙搖了搖頭,將自己的臉扎向他的頸窩,「不,不會的。燚在我心中,還是那樣的美,天下間是沒有人可以攀比的,縱使你變得七老八十了,你還是你,我還是你的凡兒,永遠沒有變,我要的是你的心。」
「縱然有一日我真的成為了糟老頭兒,難看至極,而你還是處於十六花季之齡,凡兒還是會像今日這般的愛我?」他托起我的面頰,不甚確定的問道。
我不斷點著頭,「嗯,燚就是燚,我要的只有燚!」
他淡淡的揚起了嘴角,「凡兒,這一世,絕美容顏只為你而生,溫柔寵溺之性只為你而存,若是沒有你,一切全無!」再壓下了頭顱,緊緊扣押住我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