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才一踏出了安佛寺,登時議論了起來。
「真不知這個和尚算得是真是假,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但細想來,卻又不在根兒,像平大夫的,什麼『花非花,霧非霧』,呵呵,又是啥子拿去三條線?」李狀元暗笑不已。
左丞相亦是附和的笑著,「平大夫不如伸出手來,讓我們亦番到底有什麼不同!」說著,要向我邁來。
我身子一閃,正巧後面有個石頭,險些就要摔倒,幸好十三皇子用臂膀擋住了我傾斜的身子,「還請左相自重,斷不要以為這是宮外,就如此造次!」語氣帶著明顯的警告,一雙眸子更是冷酷。
「是!」左丞相俯認錯,「是臣冒昧了,還請少爺見諒!」
「好了!」皇上怕是聽著我們的爭吵有些心煩,將手一擺,「這是佛家清淨之地,我們既是來拜,就要信之。剛剛隨緣大師所說之話,自是渾身難懂,但句句屬真,此乃是天賜之言啊!」眼神陡變,「怎敢有所懷疑?」
我們趕忙垂,不再多說言語。
「哎!」皇上歎了口氣,「和你們說這些個,朕竟是覺得如此之累,而剛剛和大師不過一個字的交談,卻有如我們乃是一輩子的朋友一般,朕甚是覺得輕鬆暢快,彷彿天下間,若有他的相伴,再沒有何事能難倒!」「又是帶著哀傷與遺憾。
「老爺,既是如此,咱們何不將這隨緣大師帶入宮中,往後由他來做您的軍師,您也好鬆了心,所做決定更是可以放膽執行!」吏部侍郎提議道。
皇上瞥了一眼,搖了下頭,「隨緣隨緣,一切只是瞬間的隨緣,像風一般,剎那而過,朕若是能得到他的長期協助,該是何其有幸!只怕」
「父皇所憂,兒臣曉得,」三皇子上前一步,「縱使咱們於他無能為力,但若住後咱們有了困難,皆可來此,看隨緣大師對您的態度甚是好,怕是定為了有緣之人。再者,咱們回宮後,可以大撥銀兩,將安拂寺添些個香火錢,兒臣想,他定會感激不盡的!」
「嗯,還是皇兒想得最為周到!」皇上點頭稱是著,說完,又是看向了我,「朕就說過,平大夫是個吉祥之人,就連隨緣大師皆要上趕著為你看面相,此乃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唯你第一!」
「呵呵,只是老爺不覺得這所贈之言,實是有些個古怪嗎?」李狀元再次提起,「說得平大夫好像不該是我朝之人一般。」
皇上大笑不已,「平大夫本就不是我朝之人,若不是三皇兒及時現於他,並冒著生命危險推薦,哪裡來得如此一代的賢良忠臣!」
「呵呵,是啊!」眾人附和的大笑不已,一臉的奉承。
我們一行人本是想要直向西行,聽說那面的貪官污吏較多,借此行俠仗義,來個一掃千軍,為百姓謀個福利,也好落個名聲。偏偏還沒有走出多遠,只聽後面一名老婦孺哀聲痛哭,「我的兒啊,我可憐的兒啊到底要娘親怎樣啊老天爺,開開眼吧,我們並未做什麼缺德事啊」
「去看看她怎麼了?」皇上頓住腳,手一擺,大家尾隨而去。
「這位大娘,不知您有何苦衷嗎?」我趨步向前問去,臉上笑容和藹。
她瞥了我們一眼,哭聲更甚,只是搖著頭,「救不了誰都救不了,是我們這兒遭了天譴,嗚遭了報應,老天爺終於動怒了,可我們並未參與那件事情啊!為什麼亦要奪走我可憐的兒啊」
「娘娘,咳,咳!」這時,從巷子口跑出了一名男子,這名男子面色蒼白,咳嗽不斷,氣喘吁吁的叫道,「娘!」
「老爺小心!」幾名侍衛稍稍上前將皇上擋住。
只見那名男子撲在了婦孺懷中,痛哭不斷,「咳,娘,您去哪兒了?嚇死兒了咳!」
「我可憐的兒啊」母子抱頭嚎哭。
「老人家!」我禁不住再上前一步,「老人家,若是因為病痛,我們這兒有位大夫,可以讓他為您的兒子看看!」用手指了下後面站著的御醫。
未想,婦孺搖了搖頭,「沒有用的!」抽噎聲漸漸的減弱,「我們村子根本是遭天譴,這個兒個月初,村裡跑來了一名懷孕的婦女,我們這兒有個講究,若是女子未婚先孕,代表不貞,遂,村長一早兒就帶人將婦女綁架了起來,用熊熊大火眼睜睜的就在我們大家的注視下,活活給燒死了!」又是哭了聲,繼續道,「接著沒有過多久,村裡就開始生了疾病,一波兒接著一波兒,死了不少人,就連村長的小兒子都抵不過病痛,不管是什麼神醫,就連那安佛寺,大家不斷地去拜祭,可還是沒有用,疾病接二連三的肆虐開來!我以為我們沒有參與那件事情,就不會受牽連,誰想嗚我的兒啊!」
「老爺,聽此話,這似乎是個傳染病!」御醫突然說道,幾人一聽,登時大變臉色,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向後退去,還不時的拉扯著我。
「哎,走吧,都走吧,你們這些外鄉人,還是不要摻各進來了,好多人因為逞一時英雄,結果還不是死去了」
「娘咳,咱們咱們回去吧!」
「等等!」我將三皇子的手臂甩開,再次上前一步,「能否讓我們號下脈,或許我們恰巧可以醫呢?」
「平大夫!」吏部侍郎顯得有些憤怒,「你簡直不分輕重,難道你真想讓這幫庸民給傳染了疾病?這是他們該受的懲罰!況且,老爺身子嬌貴,若是有個好歹,你如何向天下蒼生交代?」
我一聽更是憤怒不已,卻將臉孔轉向了皇上,「老爺,雖說他們有錯,但總歸而言,他們是您的子民,咱們這趟出行為的不就是為子民做事情,謀福利且眼下,很是清楚,這是一種傳染病,若咱們就此放手,他們中的一個人出了這個村落,相信很快整個縣城皆會傳染上疾病,接著是全國,屆時,即使咱們想管,只怕也會感到束手無策了!」說完,我又是瞟了一眼三皇子,不曉得為什麼,雖說他偶爾會有奸計,但至少這樣嚴峻的情形,他當是最深明大義的人。
三皇子眉頭稍擰了下,接收到了我的眼神,嘴角一翹,「父皇,兒臣以為平大夫說得並無道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放手一時,卻會讓我們後悔一世!」
皇上深思熟慮了一番,將手一揚,「盧大夫趕快過去看看吧!」
盧大夫一聽,自是有些不滿,畢竟這是關係著身家性命之事,不同玩笑。走到我身側時,更是狠狠的一瞪,似是仇恨不已。我顯得有些無奈,跟隨了上去,一旁的十三皇子想要拉住我,未想我卻是先他一步,蹲下身來,我對婦孺輕聲道,「放下他,讓我們看看!」
身心疲憊的她似是感覺到了我們的好意,這才放心的鬆手,我將男子的手臂抬起,摞起了袖子,「盧大夫?」
他又是狠狠的一瞥我,右手搭向了他的手腕處,閉上眼睛,過了一段時間,「可還有何異樣?」
男子氣喘著回道,聲音帶著沙啞,「偶爾會打噴嚏,有時咳嗽得厲害,胸部會疼痛不堪!」
盧大夫眉頭越擰越緊,睜開了眼睛,讓男子張開了嘴巴,伸出舌頭,這一看竟是嚇得接連後退,「皇皇上。」
「這是怎地了?」眾人皆是隨著又是後退了幾歲。
「此人得的是瘟疫,無藥可治!」盧大夫一言一出,大家驚慌失色,趕忙叫著我,「平大夫,還不快快抽身過來!」
我回瞥了他們一眼,又是望了望眼前的這對抱頭痛哭的母子,心中越的感到了一抹的哀傷與同情。
「大膽,難道你要選擇不成?置老爺性命於不顧!」吏部侍郎臉色變得灰暗,看向皇上,「老爺,若是如此,依我看,咱們亦就不要管這平大夫的死活,要他和這幫庸民們一起同生共死!也讓他知個好歹!」
「放肆!」三皇子上前一步,「父皇根本未置一言,無需你們來在他耳邊讒言,下著決定!」語氣帶著一股威嚴,「父皇何不聽聽平大夫的意見,或許他會有良策,亦是說不定!」
或許是三皇子的話語真感動了皇上,抑或是他想到了我是個吉祥之人,定會將危難化解為祥和,這才定睛的看向我,「不知平大夫還有何話要講嗎?」
我的眼神依然的炯炯亮,直視著眾人,「老爺若是信我,就讓我放手一搏,」不禁想到了現代,那兩次巨大的地震,有時會伴有瘟疫的生,後來,在一次和導師的討論中,他有提到一個偏方,「麻黃十克杏仁十克石膏二十克炙甘草十克桂枝十五克生薑二片大棗二片大棗十枚,麻煩十三少爺跑一趟了!」
十三皇子二話不說,轉身就拉著車伕而去。
「你確信可以醫好他們?」皇上帶疑惑的望向我。
我搖著頭,「只是想試一試,若果真不能,我會就此罷手!」
「可你一旦解除了他們,疾病可能會傳染於你,到時老爺」
還沒有等御醫說完此話,我趕忙接了過來,「假如真的傳染上了,我想我會自行了事,絕對不會再與你們同道!」
大家一聽我的狠話,登時再沒有了言語。
皇上向後又是看了看那對母子,「你需要一個幫手嗎?」
我抬起頭來,向眾人一望,未想,大家竟是一個個的向後閃著身子,生怕會被我挑選到,我搖頭笑了笑,「不了,我一人已是足夠!」
「好,就依你,我給你三個時日,若是還沒醫好,就休要怪朕的決策!」皇上眼神帶著一股無情,似是心中早已別有打算。
我的身子一顫,可以感受到了這股冷颼颼的氣息,只怕是按照皇上而來,眾人皆沒有了命吧!
皇上等人步行下了山。很快,十三皇子將藥買了來,開始算要幫我打下手,只是我一想到他是八皇子的弟弟,又是皇子的兒子,藉著兩層的關係,恁是怎樣,也不敢如此之用,遂,經過百般勸解,這才請走了他。
不過,一想到他最後所說之話,我就不由自主的泛著苦笑。當時,他轉向我,「人算不如天算,只怕這次八皇兄沒有料到你會陷入此境!」
我搖了搖頭,陪同著這位婦孺一起到了他們家中,「您將此藥先用大火熬開,再用小火熬半個時辰,記得每副藥加入六碗水,於每一個半時辰空腹時喝一碗!」我吩咐下來,又是詢問了一句,「村裡還有多少人患了此病?」
「本是有近百人,可眼下活著的也就是三四十人了!」話語中帶著一抹哀傷。
我愁眉不展,將手中的藥放下,「麻煩您召集好村子裡所有的人,我來給大家開個會議!」
「沒有用的,大家現下誰不是顧忌自己,根本早已快要瘋掉,皆嚇的躲在了家中,不敢出來!」婦孺一副無奈的說道。
我沉默了下來,那該如何是好?眼下根本面臨著這樣多的困局,想要人來協助,卻又沒有,大家又不配合,這當如何治療?難道真要放棄嗎?可明明這就是一個災難!若一旦放手,只怕會燃越大!
「我的兒,乖乖的,有好心人來救咱們來了」婦孺抽噎著。
突然,我靈光一閃,想到了現代艾滋病患者們的心理療法,即是將自己作為艾滋病患者,與他們同生同滅,同感受,只有這樣才能拉近我們的關係,才能讓他們接受治療!
「大娘,一會子,我再去買些個藥來,您先熬著,等煎煮好,給他喝下!」又是用手指了指,「若是打空,就挨家串戶的說個一番,說說您的兒子這一個半時辰內的感受!」
「好!」婦孺擦了擦眼瞪的淚水,知是我真心幫忙,趕忙抽身到了廚房開始煎熬藥。
我亦是沒有閒著,來回折騰了一日,將每家每戶的藥全部煎熬好,和大娘一起送去,並詢問情況,記錄著每個人的反應,這一日只是開始,起初這些人開始盜汗,但皆是一句『舒服了許多』,頓時讓我寬了心。第二日,根本無需我再去送藥,大家紛紛向這裡來取拿。
「平大夫,您去歇息會兒,還是讓我來吧!」大娘甚是擔憂的望著我。
我搖了下頭,「您身子亦是不好,還是照顧您的兒子吧,」又是望了望屋內,「今日是不是好多了?」
「呵呵,恩!」大娘臉上閃著一抹興奮,「剛剛還嚷著喝粥呢!」
我舒心的笑了笑,站起身,伸展了下腰部,煞是覺得酸痛。
「到底是哪個鬼神醫?」這時從後面闖來了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面露兇惡,一腳踢翻了我煎熬的所有藥汗。
「哎喲,藥啊,我們的藥啊」大娘顯得急迫不已的就要撲上去,未想,那大漢竟是不識好歹的惡狠狠的推了一把。
我趕忙扶了過去,「大娘!」又是瞥向後面的那個蠻狠的男子,「若是因為藥汁,我們大可給你們補過去,現下還請你分得輕重,眼前我們救人要緊。」
「救人?」男子眼神兇惡,「你幹嘛不早來?怎地,看到我家破人亡,現下就來了?故意的嗎?我看你分明就是導致這場疾病的因緣,根本是你向水裡下了毒,待我家人全部而亡,又假裝好人的過來行醫!」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氣得簡直快要炸開了心肺,哪裡有這樣不講理之人。
「分明就是!」他用手指著我,這時,村裡的百姓們皆是圍了過來,卻是無人上前一步過來勸說,全當一個個的旁觀者,「你還想狡辯嗎?」又是轉身,面向大家,「你們看,終於露出了真相吧,他根本是這場悲劇的釀造者,是他,害得咱們失去了親人,亦是他,又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著善心!還等著什麼,這病根本就是無藥可救的,現下咱們就要他一起陪葬!」
說著,只見各種蔬菜瓜果皆向我拋來,伴隨著各種小石子,打在身上,分外疼痛不已,大娘撲在我身上,大喊著,「不要,他是咱們的救命恩人啊,不要聽信那惡人,他分明是叫咱們不得好啊」聲音漸漸被壓蓋,只是大家憤憤的痛罵聲,「你還我人來,我咒你祖宗,你簡直不得好死」各種千夫指責,統統罵來。接著又是上前拳打腳踢。
我跑趴在了地上,雙腳變得無力,從胸口內湧上了股股暖流,嘴角處終於流出了斑斑血跡,眼前變得昏暗,然而,我的內心卻是在不斷的呼喊著,『八皇子,八皇子,為何還沒有來?八皇子』
「醒來了嗎?」
我漸漸睜開了眸子,望著四周殘破不堪的屋子,多麼希望一睜眼又是回到了屬於我和八皇子的四合院內,多麼希望眼前的人就是八皇子。
我點了下頭,「謝謝大娘相救!」
「說什麼呢!」大娘幹掉著眼淚,「可憐的孩子!」又是扭頭唾罵了一口外面,「這些挨千刀的王八蛋,根本不曉得誰才是他們的恩人,竟把你打成了這般模樣!」用手摸著我有些微腫的臉頰。
我疼得退縮了下,她一見趕忙抽回了手,「我剛剛給你敷了一些草藥,是消腫的!」
我沒有吱聲,眼睛四處尋望著,「那湯藥」
「我亦是想開了,這些夫救與不救,不過是一樣的狼心狗肺,不管他們了!」又是瞥了眼在後面躺著的兒子,「只要我兒一好,我們就出了這個村子,叫他們自生自滅去!」
我搖了搖手,「大娘,不能這樣,否則否則,這個國家將陷於危難!這病要是傳到了外面,情形將不可控制!」
「自己都顧不過來了,還能管得了他們!大不了,找個安靜的地方,呆上個幾個年頭,人煙稀少的地方,總歸是再招惹不上什麼疾病!」大娘又是哭啼著,擦了擦眼瞼的淚水,又是疑惑的望向我,「只你們到底是何人,看穿著打扮,應不人吧?倒像是京城來的!」
我沒有回話,「大娘麻煩將最後一碗藥拿來與我!」大娘照做著,遞給了我,「自是醫者,更要注重自己的身體,我自是外界與村內的聯繫者,定是不能將此病**!」
大娘點著頭,「沒有想到,你小小年紀,懂得卻是如此之多,哎!我兒要是有你一半的謹慎,斷也不會招惹了這病痛!」歎了口氣。
我笑了下,「可以為我找輛馬車嗎?」
「還要出去?」大娘頗為震驚,「你的身子已是如此,何不歇息下?」
我擺了下手,「今日是最後的時日了!」不能,絕對要將大家的病情控制住,我暗算下著決心。她自知說不過我,無奈的轉身,為我備好了東西,害怕我會餓著,又包了幾個饃饃,千叮嚀,萬囑咐,好像是自家的兒一般,雙目朦朧的送我遠去。
我快的行駛著,只想早去早回,可誰知,再次滿心歡喜的回來時,放眼一看,竟是一片熊熊大火,紅色的火焰像是一個猙獰笑容的惡魔,大笑不已的對著我張牙舞爪,樹木出了『喀喀喀』的掙扎聲,卻還是抵擋不過這火的凶勢,就連那不遠處的寺廟皆是陷於了一片火海
我呆愣住了,好像是一場夢境,剛剛大娘關懷的話語還猶如在耳邊,可眼下卻
「皇上,皇上!」李狀元不知何時站在我馬車的面前,「平大夫在此呢!」
接著,眾人皆向我而來,臉上有驚喜,有膽顫,亦是有著憎惡。
「為什麼?」我眼睛直視著那片燃燃不斷的火海,「不是說三日嗎?」淚水已是在眼眶中打轉,原來他的決定就是一把火了熄了一切。好個決策啊我心中泛著冷笑!
「不是朕不相信平大夫,只朕不能姑息他們的惡行!」皇上說得一副冠冕堂皇,「將一名懷孕女子活活燒死,眼下又將好心的你打成了這副模樣!根本是刁民!」
「是嗎?」我嘴角一瞥,「只怕皇上是怕會連累自己吧,您怕他們果真像臣所言,到外面招染了其他人,屆時,全國上下一片混亂,您怕這皇位坐得不穩當,您更怕此時會生暴亂,想要息事寧人!」
「你你放肆!」吏部侍郎大喊道,「平大夫可是睜開眼睛看好了,眼前到底是何人,是真命天子!」
「我當然曉得!」我坐正了身子,不知為何,竟是覺得眼前朋些個暈眩,「皇上既是說他們是刁民,將那名婦女給燒死,是一種惡性,而眼下您呢?又以同樣的方法償還與他們,又該怎樣說呢?且那寺院,不是說要添些個香火錢嗎?怎個到頭來,卻是要一把火給燒滅?」難道根本是心中有鬼,在三日前卜卦之後,就想到了這個結果既是不能任為已用,只得殺之!這就是帝王家的無情?
「你,你,簡直大膽!」李狀元亦是罵道,「來人,還不」
三皇子攔手,「父皇,兒臣想平大夫太過激動,咱們還是待回宮後再說吧!」
我閉了眸子,突然間有種感覺,這次自己是真的闖禍了,怕是難逃一死了吧!剛剛不曉得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只是望著那片火海,就覺得心中有把火在燒,這樣的兇猛,讓我難以承受,急於想要找個出口。這時,馬匹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突然前蹄一跳起,整個板子向後翻騰去,連帶著我的身子滑下,只聽『噗通』一聲,我重重的摔倒在地,馬車快的向火海行去,我的眼眸掀起,又閉上,嘴角泛著絲苦笑,未曾想到,人竟是不及動物,連動物都如此的帶有感情,懂得知恩圖報,甚至曉得人命關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