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瑋料想不到自己的功力精進如斯,只見歐陽龍年躺在遠處—動不動,歐陽波哭喪著臉,奔上前扶起他父親,叫道:爹爹,爹爹
芮瑋陡然出現,簡懷萱,呼哈娜直到此時還有點不信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錯了,跟著歐陽龍年被擊敗,這一切的變化顯得太奇特了,二人呆呆地站著竟沒上前去喊他。
玉面神婆這時坐在島的盡頭閉目養息,她實在太累了,自芮瑋接下歐陽龍年後,她就軟弱地坐下,在後的變化她都沒有睜開眼來看,默默地坐著。
葉青走到簡懷萱、呼哈娜身前,問道:月餘不見,你們好嗎?」
簡懷萱迷茫地說道:你是不是青姐?」
葉青笑「當然是啦,難道以為我是鬼嗎?」
簡懷萱揉揉眼睛,確信不是做夢,撲身投進葉青的懷內,大喜道:「這—月多來,你們在哪裡呀?」
葉青道:「說來話長,咱們先去看看大哥怎麼了。」
簡懷萱笑道:他驟然得勝,怕是歡喜得傻了。」
呼哈娜搶先奔到芮瑋身旁,拉佐他手臂,搖幌著道:「芮大哥,芮大哥還認識我嘛?」
芮瑋回過神來,見是呼哈娜,月餘不見她瘦多了,這是餓瘦了,芮瑋不知,以為她們這一月多都在思念自己與葉青的安危手掌—把抓起她另只手,笑道:怎麼不認識,除非你不認識,以為我是鬼呢!
呼哈娜笑道:我起先以為你是和你想像的另外一人,卻沒把你當鬼喔。」
葉青見芮瑋與呼哈娜手拉手,親熱的態度,不由心裡升起一股酸意,這感覺好沒來由,心想這是名麼回事?
這是女人的天性,沒有一個女子願意看到自己丈夫與別的女子談笑,而這時芮瑋在她心中,不就正是自己的丈夫嗎?
兩人向芮瑋身前走去,忽聞歐陽波大叫:「爹爹死了,爹爹死了
芮瑋暗暗一驚,放開呼哈娜,奔至歐陽龍年躺的地方蹲身下去,只見歐陽龍年滿嘴是血,雙掌伸過去一探歐陽龍年的脈膊,說道:「你爹爹沒死,只是閉住了氣。」
歐陽波沒了主張,慌慌道:那怎麼辦?那怎麼辦?」
芮瑋道:你把他抱上船,等咱們上了你船,再替你父親救活。」
歐陽波心裡罵了芮瑋一聲,卻不敢得罪,暗忖:也好,等你上船後再想法把你身上的玄龜集偷來。」
當下抱起他父親,走上船去。
葉青急說道:大哥別放他走,他要是將船開走,咱們就糟了。」
芮瑋道:不會,他還需要我去救他父親。」
簡懷萱走近芮瑋身前,說道:月餘不見大哥,大哥在那裡過的?」
芮瑋指指地下,說道:「這島下面是個大洞,就好像葫蘆的肚子,那晚聽你說葫蘆口上翹,我心想向下翹也可能呀,結果鑽進海裡,果然被漩渦從葫蘆口衝進裡面去。」
簡懷萱笑道:「那晚我認為大哥發神經呢,原來因我一句話啟示大哥去探個究竟,不知道島下洞內有什麼物事?」
芮瑋道:「咱們發現無名老人住在裡面。」
簡懷萱望望葉青,問道:「真的?」
葉青點點頭,簡懷萱道:怪道你們一個多月沒有上來,莫非在裡面翻著玄龜集上的的武功,被迷住了?」
芮瑋搖頭道:裡面沒有玄龜集,也沒有無名老人的屍骨,全被海水沖走了。」
這話讓別人聽來定是不信,心想芮瑋撒謊,只是怕人知道他得到玄龜集,但是簡懷萱相信了大哥的話,有點奇怪的問道:那大哥的雄渾拳力從何而來?」
芮瑋道:我想是因為吃了一種白色怪魚的原故。」
簡懷萱道:什麼怪魚呀?」
芮瑋道:我和葉青被衝進洞裡,因我負了重傷不能動彈,洞裡黑漆漆,怪魚從寒泉裡跳上來,我一吃身體就好了。本以為再無另條路出來,要想從原路而出,但是漩渦力量太大決不可能,於是就呆在那裡,天天以怪魚為食,吃了一月多身體越來越壯而且不怕冷。這種種好處推想起來,我想我的功力精進,一定也是怪魚之功。」
簡懷萱拍手道:寒泉咱們摸都不敢摸,怪魚竟能生存其內,真是奇怪。大哥,既然吃了怪魚有那麼多好處,我也去抓來幾隻來吃吃。」
芮瑋慌忙搖手道:吃不得……」
簡懷萱笑道:怎麼吃不得?大哥能吃,我怎麼不能吃?」
芮瑋不好說出吃不得的原因,向葉青望去,只見她羞紅著臉,垂
下了頭。
芮瑋神情尷尬的道:不能吃……就是不能吃……」
簡懷萱看看大哥,再看看青姐,隱然覺得再問下去不是好事,換言道:咱們去看看蔣老前輩。」
芮瑋大聲說道:對,快去看看蔣老前輩。」
四人向玉面神婆走去,玉面神婆暗運內功調息,體力業已慢慢恢復,四人走近,睜開眼來。
芮瑋躬身一揖道:老前輩好。」
玉面神婆好生慚愧道:這才好險,若非賢侄來救,老身一命嗚呼,死在歐陽龍年的手下。」
呼哈娜道:那厚臉皮的老兒被芮大哥打死了。」
玉面神婆驚奇地道:「真的嗎?你用什麼功力將他打死?」
芮瑋道:沒有打死,只是受了內傷,閉住了氣。」
玉面神婆道:你能將歐陽龍年打傷,武功大進,可是學了玄龜集上的功夫。」
芮瑋怕玉面神婆誤會了自己真的得了玄龜集,趕忙將洞中經過說出,當然與葉青那段纏綿的事情略去不談。說完後,玉面神婆半信半疑的問道:玄龜集真隨無名老人的屍骨進漩渦裡?」
芮瑋道:晚輩據實而言,豈敢欺蒙前輩。」
玉面神婆歎道:可惜一本秘笈下落不明,此處已無再留的必要,咱們上歐陽龍年的船回歸中原吧!」
芮瑋聽玉面神婆的話意,還有點不相信玄龜集流進漩渦裡,心中十分煩惱,暗忖:只怕日後麻煩定然不少。
一上船芮瑋便將歐陽龍年救醒,但那內傷一時無法痊癒,數日內倒也相安無事,海上風浪不大,平平穩穩地駛向中原。
這—日歐陽龍年身體稍好擺下酒席,在自己艙中宴請玉面神婆、芮瑋、葉青、簡懷萱、呼哈娜。
席上歐陽龍年敬酒道:老夫第一杯酒向救命恩人敬。」
眾人面面相對,心想誰是他的救命恩人。
歐陽龍年酒杯對著芮瑋,芮瑋慌忙站起。
歐陽龍年冷笑道:坐下,坐下,不用客氣。」
仰且一杯飲乾,芮瑋不敢失禮跟著飲乾。
歐陽龍年道:這位芮兄雖將老夫打傷,但他功力比老夫高,只怪老夫學藝不精,須怪不得他,其後將老夫傷勢治好,這救命恩人四字是當得了的。」
說著自己倒滿一杯酒,那邊侍候的船夫早將芮瑋的酒杯注滿。
歐陽龍年拿起酒杯,又道:這第二杯酒,老夫向天下第一高手敬。」
在座眾人不知天下第一高手是誰,只見歐陽龍年的酒杯對著玉面神婆,玉面神婆眉頭—皺,冷笑道:胡一刀死了,黃山大俠也死了,劉忠柱下落不明,你也活得很壯健,在你與劉忠柱沒死之前,老身當不得天下第一高手之稱。」
歐陽龍年哈哈一笑,說道:不錯,你當不得天下第一高手之稱,我也當不得,只有一人當得。」
玉面神婆冷笑道:誰?」
歐陽龍年的酒杯轉向芮瑋,大笑道:「芮老弟,還是敬你—杯。」
芮瑋不拿酒杯,站起身來離開酒席,說道:晚輩更當不得天下第—高手,老先生要是諷刺在下,在下告辭了。」
歐陽波相陪—側,嘿嘿笑道:這—桌酒不吃完,誰敢告辭。」
葉青霍地站起,說道:大哥,咱們走吧!」
玉面神婆忽道:你們兩個坐下,聽這老兒要說什麼。」
歐陽龍年哈哈笑道:「對,不吃也該聽主人說完話再走。」
芮瑋不願違卻玉面神婆的面子,和葉青原位坐下。
歐陽龍年酒杯還是拿在手中對著芮瑋道:劉忠柱、蔣老婆子和老夫只能鬥個平手……」
玉面神婆聽他大言不慚,冷哼—聲,心想誰能和我鬥個平手,要想也和劉忠柱鬥個平手,豈非自拾身價,大言不慚?
歐陽龍年明曉得玉面神婆在冷笑自己,接道:當然蔣老婆子也許能勝過我,可惜在未見玄龜集以前,就是夢想啦,然而芮瑋,你不但勝過我,而且被縛雙手還將老夫打得重傷,這份功力誰說當不得天下第一高手?」
轉頭向玉面神婆道:你敢說能勝過芮兄麼?」
玉面神婆沒有作聲,歐陽龍年哈哈笑道:不說話就是表示不能勝,不能勝自然就敗了,你我都不是芮兄的對手,顯然劉忠柱也非故手,這天下第—高手不是芮兄又是誰?」
芮瑋正要爭辯,歐陽龍年搶著又道:「可是在未去葫蘆島之前,芮兄卻不是老夫的對手,尚被老夫在這船上點住穴道,去了葫蘆島僅幾月功夫,竟能將老夫打敗,而且慘敗……
「武林間至古至今從未有這種怪事,芮兄功夫進展之速曠古未聞,這是什麼原故,難道芮兄有特別的質才。
「縱然天賦奇特,也要有高手指教,這高手又是誰,就是胡—刀來教也不成呀。
「但是胡一刀說天下有本玄龜集,上面的功夫任何—種都勝過他的海淵刀法。當年他以海淵刀法連敗四大宗師,譽稱天下第一高手
玉面神婆不耐道:你要說什麼趕快說,囉嗦什麼!」
歐陽龍年厚著臉皮笑道:是!」接著又道,「這玄龜集咱們都沒見過,可是上面的功夫沒得話說,芮兄武功陡然精進,莫非看到此書,從上面學到厲害的武功?」
芮瑋斬釘截鐵道:「沒有看到,玄龜集什麼樣子,我根本沒見著,這話我已向蔣老前輩講過,我要見著就說出來,又怕什麼?」
歐陽龍年嘿嘿笑道:當然不怕,你已是天下第一高手還怕誰來?」轉向玉面神婆道:「蔣婆子,你說是麼?」
玉面神婆冷哼—聲,臉上不悅已極。
歐陽龍年暗暗得意,他這桌酒的用意就在離間玉面神婆與芮瑋的感情。
這桌酒當然不飲而散,芮瑋心中不舒,先回艙去。
葉青隨著玉面神婆走出歐陽龍年的艙房,來到船上海風一吹,她在席上喝了點酒,這—次忽然大吐。
簡懷萱、呼哈娜雙雙扶住她,著急的問道:怎麼啦?怎麼啦?」
葉青心想這是第二次嘔吐了,不知自己害了什麼病,苦笑道:「沒有什麼,就是想吐。」
玉面神婆道:「我問你,芮瑋當真沒有見著玄龜集?」
葉青道:大哥人最老實,前輩還不信他的話?」
玉面神婆冷笑了笑,冷冷望著葉青道:「你知道為什麼想吐?」
葉青搖頭道:「不知道,敢情病了?」
玉面神婆冷哼道:這不是病,你有身孕。」
說完話不再看葉青一眼,走回艙去。
葉青一怔,同時之間簡懷萱、呼哈娜也怔住了。
但她們三人心情不同,各有各的想法,葉青是半驚半喜,心想用什麼方法去和大哥說,告訴他自已有了他的孩子。
簡懷萱在想會是誰的孩子?
呼哈娜有點悲傷,忽然問道:幾個月了?」
葉青害羞道:要是真的,快二個月了。」
簡懷萱暗呼一聲,心想那一定是她和大哥在海底洞內懷的,想到那天談到吃怪魚的問題,事情一定出在怪魚的身上,難怪他倆說到怪魚神色不正。
呼哈娜一直在暗戀芮瑋,心想果然不錯是芮大哥的孩子,暗忖從此芮大哥更不會到自己國家去了。
大船不停地行駛,轉瞬又過去五天,這五天芮瑋沒事時只有葉青來和他談話,五天內不見玉面神婆,就是簡懷萱、呼哈娜也沒見上一面。
葉青還沒告訴他懷孕的事,她不好意思開口,雖然從早至晚一天要見五、六次面,總是無法提及那事。
這天早上就連葉青也沒來和芮瑋說話,芮瑋感到奇怪,心想莫非她病了,直到中午耐不住,走到葉青、簡懷萱、呼哈娜三人的艙居。
只見艙房中沒有葉青,只坐著簡懷萱,呼哈娜。簡懷萱看到他來,想說話又沒說。
芮瑋問道:葉青呢?」
呼哈娜冷冷道:沒見到!」
芮瑋又問簡懷萱,簡懷萱站起身來,短短說句:「一早就沒看見她去那裡?」
說完又坐回原地。
芮瑋發覺情形不對,趕到玉面神婆艙房中,玉面神婆不在,又趕到歐陽龍年的艙房內。
歐陽龍年看他神色匆匆,哈哈笑道:「什麼事,丟了東西嗎?」
芮瑋道:不錯,在那裡?」
歐陽龍年打個哈哈,說道:丟了什麼東西,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在那裡。」
芮緯厲聲道:我尊稱你老先生,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人在你船上失蹤了,快說在那裡!」
歐陽龍年故意譏諷道:在我床上?我床上從不睡不要臉的女
人。」
芮瑋大喝道:你說誰不要臉!」
歐陽龍年冷笑道:誰不要臉,難道你還不明白嘛,沒有出嫁懷了身孕,你說是誰不要臉?」
芮瑋大吃一驚,喃喃自語道:懷了身孕?!」
歐陽龍年大笑道:不錯,確實懷了身孕。」
芮瑋心想葉青懷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要做爸爸了,大喜道:人呢?人在那裡??
歐陽龍年手一伸,態度強硬道:玄龜集在那裡,她就在那裡。」
芮萱雙掌一握橫掃而去,歐陽龍年還真怕他,艙房太小,閃避不及要是被他掃中,那強勁拳力非打死自己不可,歐陽龍年不敢停留,穿身躍出艙房。
芮瑋想到歐陽龍年的話,以為葉青在他艙房內,四下搜尋,找得太急竟將艙房踢爛得一塌糊塗。
歐陽龍年大叫道:不在裡面,你交出玄龜集,我就讓你和她見面,否則你永遠不要再想你兒子出世啦!」
芮瑋聽到這種威脅話,勃然大怒,追趕出來,歐陽龍年跑到船上,大笑道:「你敢打我,自有那人打那青兒。」
芮瑋聽他叫葉青為青兒,顯然曾偷聽自己和葉青談話。是故知道這呢稱,大怒道:「你敢叫人打她,我就殺你。」
歐陽龍年雙手插在腰上,一派無賴漢的味道,哈哈笑道:「你要殺我,自也有人殺她,一命換兩命,划得來呀?」
芮瑋這時真不敢上前打他,更不敢殺他,抑住怒氣,說道:「你到底要怎樣?」
歐陽龍年得意洋洋道:「一句老話,交出玄龜集,就讓你們見面。」
芮瑋低吼道:我沒見過玄龜集,你還不相信麼?」
歐陽龍年冷冷笑道:「鬼才相信你沒見過玄龜集。」
芮瑋仰天大叫道:你要怎樣才相信芮某的話?」
歐陽龍年冷酷的說出:「除非剜出心肝表明,咱們才信!」
芮瑋道:這麼說來,芮某拿不出玄龜集,非死不成?」
歐陽龍年斷然說道:不錯!」
芮瑋氣怒已極,凝集功力正要拚命而發,忽見一船夫匆匆走來說道:「前面來了三艘快船。」
歐陽龍年道:「什麼船?」
船夫道:來船旗語說,是鐵網幫的船。」
歐陽龍年道:鐵網幫一向在長江活動,這次來到大海做什麼?」
船夫道:說是幫主的女兒出海遊玩,叫咱們迴避。」
歐陽龍年大叫道:叫咱們迴避!知不知道咱們是誰?」
船夫道:卑下已告訴他們,說是當年海龍王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