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玄錄 正文 第四十章 病美人
    芮瑋道:「晚輩尚有一事請教前輩。」

    藥王爺說完本身的故事後對芮瑋的感情大增,他也不知為何會將這故事原原本本告訴他,心忖:敢情是他像師嫂的緣故麼?」

    芮瑋喚道:「前輩……」

    藥王爺從沉思中醒來,笑道:「你有何不解之事。」

    芮瑋道:「那日晚輩聽到前輩說牛毛天王針,不知牛毛天王針現今是何人慣使的暗器?」

    藥王爺道:「你問這做什?』』芮瑋想到馴獅女劉育英,神采煥發,道:「晚輩曾被一女子用針形暗器救了一命,心想也許就是前輩說的牛毛天王針。」

    藥王爺道:「那女子是誰?」

    芮瑋道:「她就是大師伯的後裔。」

    藥王爺搖頭道:「牛毛天王針不是劉家暗器,當今武林中以牛毛天王針為暗器者,只有天山玉面神婆一派,蓋牛毛天王針不似梅花針輕易可以練成,非有絕妙手法與內功者,甚難練得成功。」

    芮瑋猜測道:「莫非她是天山玉面神婆的弟子?」

    藥王爺道:「玉面神婆性情古怪,沒聽說收過弟子。」

    芮瑋憫然若失道:「這麼說來,會是誰用牛毛天王針驅散群眾?」

    藥王爺道:「以當時的情況看,那發射牛毛天王針的手法已達爐火純青的地步,我想只有玉面神婆才能臻此。」

    芮瑋心中難信,疑問道:「玉面神婆為何要用中毛天王針驅散群眾?」

    心想:「那發射者的用意顯是要自己認出失心女就是簡懷萱,那他一定知道我認識簡懷萱,又有誰知道我認識簡懷萱哩?」

    藥王爺道:「玉面神婆的行徑一向奇怪,她發針驅散群眾,實難猜測有何用意。」

    芮瑋喃喃低語道:她不可能認識我呀?她不可能認識簡懷萱藥王爺笑道:不要再胡思亂想啦,你把愛妻拋在外房這麼久沒有去理會,不怕她怪你麼。」

    芮瑋暗罵糊塗:怎可讓她一人冷落在外一上午。」紅著臉道:

    「她不是我妻子……」

    藥王爺「哦」了一聲,繼又笑道:不是你妻子也是最最要好的女友,我去請她進來。」

    藥王爺走出,不一會林瓊菊一人慢慢走進內房。

    芮瑋迎上握住她手。

    林瓊菊微微一掙沒有掙開,任他握住,聲音卻有點委屈道:你們一上午談些什麼,不能讓我也來聽聽?」

    芮瑋歎道:「藥王爺講了個故事,那故事敘他一生,他老人家一生坎坷不平,惋轉淒側,令人聽來心酸不已。」

    林瓊菊道:難怪我在外房聽到藥王爺的哭聲,是不是他敘到傷心處痛哭起來?」

    芮瑋點頭輕嗯一聲。

    林瓊菊道:「這麼大年紀的人痛哭失聲,想來他那一生也真悲苦了,大哥,你能說話給我聽嗎?」

    芮瑋道:「好的,有時間我說來你聽。」

    林瓊菊見簡懷萱靜坐桌旁,目光瞬也不一瞬,問道:「她的病好了沒有?」

    芮瑋又是歎道:「只能說好了一半,還有一半沒好。」

    當下將簡懷萱的病情詳細說出。

    聽他說完,林瓊菊不由也歎道:「她也真可憐,大哥半年內又要找人驅去內毒,又要去幫她尋訪三眼秀士,時間怎麼可能?」

    芮瑋道:「藥王爺借我一冊醫學奇書,我想在半年內找一個安靜所在,研究醫術自配出解藥出來,然後天涯飄泊尋訪三眼秀士。」

    林瓊菊道:那是一冊什麼書?」

    芮瑋道:「是戰國名醫扁鵲遺下的,我只要在半年內能夠研究通,定然可以解去自身之毒。」

    林瓊菊憂戚道:「倘苦研究不通呢?」

    芮瑋淒涼道:「這是個以兩人一生為賭的賭注,贏了我與懷萱皆有救,若不能贏我死了,懷萱流落無依,誰來照顧她……」

    說到這裡,握緊林瓊菊的手,懇切道:「我有一事請你答應。」

    林瓊菊幽幽道:「可是要我來照顧簡懷萱?」

    芮瑋點頭道:「你照顧她,送到藥王爺這裡,請他設法醫治,若是藥王爺也無法找到三眼秀士,你帶她回黑堡,求你父親給她口閒飯吃。」

    「這件事?你不要托我去辦。」

    芮瑋道:「為什麼,你不願意或是……」

    林瓊菊忽然流下淚道:「大哥死了,我也不想再活。」

    芮瑋心頭一震,啞口說不出話來。

    忽聽小老鼠道:「送到裡面。」

    只見當先走進一位店伙,提著大桶飯,另只手提著菜盒,小老鼠跟在後面也是雙手提著萊盒小老鼠笑道:『咱們大老闆從斜對面酒樓叫來一桌萊,說請你們三位好好吃一頓。」

    說著吩咐店伙擺上酒萊,小老鼠一旁指揮,伊然主人自居,芮瑋笑道:「請你們大老闆也來吃呀。」

    小老鼠道:「大老闆早走啦,說你們要在這兒住半年。」

    芮瑋大聲問道:「真的走了嗎?」

    這時那個掌櫃走進來,笑道:「咱們老闆走了好一會了。」

    芮瑋:「他老人家去何處?」

    掌櫃搖頭陪笑道:不知道,老闆說來就來,說去就去,誰也不知道他現在要到何處,總之五個地方,他隨意走。」

    芮瑋心想:藥王爺隱居於市,行跡自不願讓人知道。問道:他可留下話來?」

    掌櫃道:「老闆去時交待,要你們住在這裡,說我們這裡三位大夫醫術尚佳,相公研究醫術有不懂之處可請教他們二位。」

    芮瑋暗忖:藥王爺一片好意於我大有幫助,否則此去居無定處那有心思研究扁鵲神篇,不懂處又去向誰請教。」

    當下答道:「你們老闆好意我接受啦,咱們住在這裡有麻煩之處,尚請多多包涵。」

    掌櫃客氣道:那裡,那裡,相公儘管安心住下,有什麼事叫我們來做就是。」

    半年瞬眼就到,這半年內芮瑋日夜用功,無一絲一毫的鬆懈,林瓊菊知情達理,曉得這半年事關重大,平常除了體貼照顧芮瑋外,還去照顧簡懷萱吃飯、穿衣、睡覺。

    她任勞任怨無一句怨言,也絕不打擾芮瑋,半年中可說和芮瑋沒有說上十句話兒。

    芮瑋精心研究加有二位大夫也可請教,半年進展甚快,扁鵲神篇已然讀通,尤其毒藥篇最具心得。

    這毒藥篇內遍載天下各種毒物,毒草,以及配毒方法及性質,至於各種毒性的解法載有至深的醫理,能夠研究得通,再解天下各種奇毒,可以說是舉手之易、這天他配成一服解藥安心服下,心想要是二天毒性不發,再服下一服,如此連服二次當可全部解去史不舊配成的慢性毒藥。

    林瓊菊見他大功告成一半芳心喜不自勝,不由積在胸中半年未說的話兒,一股腦兒的搬出來。

    芮瑋含笑靜聽,說到後來,引起他的談興,就和林瓊菊對聊起來,真是海闊天空無所不談。

    只有簡懷萱既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也不曉得說什麼,她只知道餓了要吃,倦了要睡,其他什麼都不知道。

    從午後談到黃昏,忽聽「嘩啦」一聲大響,打斷他倆話頭,驚站起來,簡懷萱卻不知覺,仍然呆呆的坐著。

    芮瑋還未出門察看究竟,小老,臉色蒼白道:不好,不好啦……有……有……

    芮瑋道:「你靜下心來說,有什麼?」

    小老鼠餘悸尤在,顫抖道:有……有……」

    芮瑋不耐煩再聽,衝出房門,穿過庭院,來到店前。

    只見店門前站著二個高大的老頭,左邊一個身穿麻衣,頭髮黃疏,結成一個小髻施在腦後,面目長得十分可怖,若在半夜見到,定當厲鬼出現。

    右邊那個面目之可怕不下左邊那人,身著白布寬衣,腰中不知怎地緊一條大草繩,那樣子一看就令人不舒服。

    他倆人當著店門而立,店門邊的槐木長櫃,顯然被他倆人用掌力劈倒在一邊。

    他倆人後面停放著一張暖轎,四個壯健的槓夫站在一旁,轎邊還站著一人,卻看不見面貌。

    芮瑋懶得去看轎中何人,走到店前,只聽麻衣老頭大叫道:再不請藥王爺出來,咱們哥倆拆房子啦。」

    白衣老頭哈哈笑道:藥王爺有什麼見不得人,咱們有事求見,躲著算那門子?」

    芮瑋大聲問道:「你們有什麼事要見藥王爺?」

    白衣老頭側過身來道:「治病呀,找他老人家除了治病還有什麼找頭。」

    芮瑋靜靜的道:藥王爺不在這裡?」

    麻衣老頭凶狠道:你是什麼人,要你來說話?」

    芮瑋微一沉吟,便道:「我是藥王爺的記名弟子。」

    白衣老頭道:「那好啊,請你師父出來見見。」

    芮瑋道:「我說過,他老人家不在。」

    麻衣老頭大怒道:「放屁,藥王爺隱居五處,咱們找了四處,這裡是最後一處,不在這裡,還會在那裡!」

    芮瑋心想:他們是誰,怎會知道藥王爺隱居五處,莫非也是藥王爺的好友介紹來到這裡,那可不必和他們衝突。」

    於是和顏悅色的笑道:他老人家確實不在。」

    白衣老頭還有點講理,笑道:「你師父不在,就請你來看看咱們小姐的病情如何,名門之徒必然不凡,請不要推辭。」

    芮瑋很豪爽的點頭道:「好,我來看看,能治我就治,著不能治還請另找高就。」

    白衣老頭大喜,道:這個自然,請,請!」

    芮瑋走到轎前,一看轎內那人是個絕色的病美人,其美如空谷幽蘭,實不下劉育芷的美貌、嫻靜、溫柔。

    但她的膚色卻與眾不同,全身膚肌露在外面的無處不呈鮮紅色,好比妖艷的花朵,紅紅的要滴出水來。

    她閉著眼睛斜依轎中的躺榻上,芮瑋道:「小姐,請你張開眼來。」

    病美人輕展眼簾,那雙眸子其美處不要說了,只是也帶著淡淡的紅色散佈眼珠四周。

    芮瑋當即說道:「小姐,你中了參毒,還來得及救治。」

    轎旁那人,芮瑋過去沒有正面看到,忽道:「胡說,我不知道中了什麼毒,你竟知道,騙得誰來?」

    芮瑋抬頭一看,那人竟是史不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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