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蒼山頂橫亙數百里,要想去找一座尼庵談何容易,芮瑋與林瓊菊走了一個多時辰,仍不見尼庵何處?
芮瑋怕林瓊菊勞累,正要憩一會,林瓊菊指著前方道:大哥,你瞧,那有一棟屋宇。」
芮瑋隨她指著的方向望去,果見一里前有一棟隆起的建築物,但因白雪覆蓋,看不清是否尼庵,加快步子向該處走去。
走近一看,只見是棟藍瓦的院落式屋宇,看那氣派像是一座大尼庵,但尼庵怎會用藍磚藍瓦蓋成,心下起疑,便道:恐怕不是一燈神尼的住處,咱們又找錯了。」
林瓊菊道:不會吧,點蒼山頂終年積雪,誰會在這裡蓋這麼一大棟的屋宇,八成是神尼修行的地方。」
芮瑋搖頭道:一定不是。」
他剛說完,院門打開,走出兩位妙齡尼姑,高聲問道:何方貴客駕臨敝處?」
芮瑋笑道:還是菊妹說對了。」心想:這裡既有尼姑,那一定便是神尼修行的地方,但不知野兒住在何處?」隨即答道:在下芮偉求見一燈神尼。」
一位身材較矮的妙齡尼姑走上前,笑道:「原來是芮公子,久仰公子大名,怎麼來到咱們這兒?」
芮瑋聞言一怔,心想這哪裡是出家人的口氣,出家人該稱來客為施主,怎麼稱起公子了?
另一位妙齡尼姑接道:「公子長得好俊,到咱們屋裡喝盞茶再走吧?」
林瓊菊在旁見她們兩人盡向大哥拋媚眼,講話又嗲聲嗲氣,不由心中有氣,說道:「誰要喝你們的茶,咱們要見神尼,不是來喝茶的!」
較矮的尼姑笑道:哎喲,好凶!我說芮公子她是您的什麼人?」
芮瑋眉頭一皺,有點不悅道:請向令師傳票一聲,芮瑋求見!」
較高的尼姑笑道:「你要見咱們的師父?正好,他老人家也要見你。」
芮瑋道:就請傳見。」
較矮的尼姑道:可是話要說在前頭,咱們的師父不是尼姑叱!」
芮瑋以為她們故弄玄虛,心中有氣道:「那你們也不是尼姑啦?」
兩位尼姑同時道:「本來嘛,咱們哪裡是尼姑呀?」
林瓊菊譏諷道:不是尼姑,兩位一定是名門千金啦?」
較高的尼姑道:「談不上名門,家父只是個知府罷了。」
林瓊菊更是有氣,向較矮的尼姑道:那你呢?」
較矮的尼姑笑道:請芮公子猜猜看?」
芮瑋不慣見她們那種輕佻之態,擺頭他望。
林瓊菊道:誰有興致來猜,快帶咱們求見神尼。」
較矮的尼姑道:不忙,咱們再聊一會,等下見到師父,你們就要走了,那時想聊也沒機會。」
她說這話好似在點蒼山頂住了數年,沒有見到外人,今天好不容易見到,得要談個痛快。
林瓊菊氣得張嘴想罵她幾句,忽聽一陣洪亮的聲音傳來道:「紫鳳、玉鳳,叫你們看是誰來,怎麼聊起天了?」
只見院門走出一位藍衫大漢,滿面藍色的鬍鬚,身高體壯,像貌威風凜凜,好似古時的大將軍。
兩位尼姑退到一旁,低聲道:「咱們師父來啦,快去拜見!」
芮瑋一看她兩人的師父果真不是出家人,心想看這兩人言語輕佻,師父也不會是好人,懶得與他相見,牽起林瓊菊的手回身就走。
藍衫大漢叫道:好小子,敢對我無禮,站住!」
芮瑋聽他話聲凶霸霸的,激起怒氣,轉回身說道:「無禮便又怎樣?」
藍衫大漢見芮瑋對自己果然無禮,一怔之下,竟忘了回話。
芮瑋冷笑一聲,道:「天下那有尼姑的師父是個大男子,我看你們一定不是好人。
藍衫大漢突然哈哈一聲大笑,也不打話,一拳擊出。
那一拳當胸而出,是再也平凡不過的一招,但芮瑋一見卻知一拳後含有無窮的殺著,不敢大意,雙手一封。
果然拳末至,藍衫大漢手一沉,左手不知怎地,霍然而出,「啪」的一聲,打在芮瑋的臉頰上,清脆響亮。
芮瑋一封之下,本也有極厲害的攻招,那知攻招未出,先被藍衫大漢打了一記耳光。
至於這記耳光是如何出掌,以芮瑋這時的武學底子亦看不出所以然來,竟是迷迷糊糊的被打到。
芮瑋心中凜然一驚,抑住怒氣,回攻一招。
藍衫大漢一拳橫掃而出,擊向芮瑋攻來的那招。』芮瑋心想:「你以這樣簡簡單單的一拳來擋我的攻勢,豈非自取其辱?」暗中以為藍衫大漢定要被自己還擊一掌。
看著將要得手,這一掌打在他臉頰上,挽回面子,忽覺手上的勁道被化開,一掌頓時落空,仔細看去,藍衫大漢又是候出左掌將自己的攻招化解無形。
芮瑋大失所望,實不知藍衫大漢左掌是如何出招,再要變招攻去,藍衫大漢橫掃的右拳突然化掌,只聽「啪」的一聲,另面臉頰又吃了一記耳光。
這兩記耳光打得芮瑋怒氣全失,代之而起的是滿懷傷心,暗中歎道:「此人面貌粗魯,其實掌法精妙遠超自己。」
他自知再用空手對敵,非再吃耳光不可,急忙掠身後退,拔出木劍。
藍衫大漢看他拔出木劍也不追擊,芮瑋一劍在手精神陡振,卻聽藍衫大漢哈哈笑道:「小子,你早該拔劍啦。」
芮瑋一劍刺出,藍衫大漢一拳將芮瑋那劍震開,搖頭道:「不行,不行,快使海淵劍法。」
芮緯聽他道出海淵劍法,再想到名喚紫鳳、玉鳳兩女尼,一聽到自己報名便甚熟悉,想來一燈神尼也告訴他們自己要來,由此可見一燈神尼與藍衫大漢相交非淺。
藍衫大漢能與一燈神尼相交同處點蒼山頂,就難怪掌法玄妙,看來他的武功不下於紅袍人。
想到這裡,便道:好!」
木劍倏地刺出,正是海淵劍法。
芮瑋陡遇強敵,出劍毫不容情,心想就讓你嘗嘗海淵劍法的厲害,這第一招是喻百龍傳的無敵劍。
藍衫大漢知道海淵劍法的厲害,不敢有絲毫疏忽,立即展出最得意的掌法,這套掌法是他數十年精力所創。
芮瑋把那招無敵劍練得熟得不能再熟,憑以往的經驗,暗忖:
「這一劍雖不能將你打傷,也要使你手忙腳亂。」
卻見藍衫大漢雙掌同出,掌到中途,眼看就要被無敵劍拍到,其時芮瑋所布下的劍光,藍衫大漢絕難逃脫。
霍然藍衫大漢左掌擊在右掌上,兩掌相交,「啪」的一響,響聲末畢,雙掌分開,幻出無數掌影。
此時芮瑋只見掌影不見人影,頓時那招無敵劍擊空。
芮瑋心中微微吃驚,行動卻毫不遲緩,跟著又是一劍,這一劍是殘臂吏所傳的大愚劍。
此劍威力絕不下無敵劍,只見藍衫大漢左掌擊右臂上,只聽「啪」的一響後,仍然化出層層掌影。
大愚劍刺進掌影中,不見傷敵,也落空了。
芮瑋驚慌之態已現於形,迅即連續展出洪水劍、大龍劍、傷心劍。
藍衫大漢掌法變快,芮瑋擊出三劍,他不是以掌擊掌,就是以掌擊臂,或是以掌擊肘,每相擊的響聲中,化出精奇的掌法。
芮瑋三劍擊完,三劍擊空,藍杉大漢毫無損傷。
打到這裡,芮瑋收劍不鬥,一聲長歎,心想海淵劍法世稱第一劍法,但到自己手中不起作用,陡呼奈何!
兩記耳光只有被藍衫大漢白打了,藍衫大漢見他不鬥,笑道:
「怎麼不牛了,莫非自知打不過麼?」
芮瑋點點頭,慨然道/你掌法精妙,我不是你的對手,我對你無禮任憑處置!」
藍衫大漢揮手道:你去罷,你承認輸了,就得了,還處置什麼?」
芮瑋微一抱拳表示謝意,牽起林瓊菊的手。
林瓊菊望著他,輕喚一聲:大哥!」
這一喚道出無盡的愛憐,用不著再多說一字,足以表出她心中的關懷。
芮瑋道:咱們走吧。」
轉身才去數步,只聽藍衫大漢得意地笑道:
「那丫頭說海淵八劍天下無敵,簡直騙人!」
話中的意思把海淵八劍小瞧了,芮瑋聽到這話心有不好,回身道:「海淵八劍確是天下無敵的劍法。」
藍衫大漢大笑道:要是天下無敵的劍法,你為何使到第五劍便自知不敵,不敢再使了?」
芮瑋道:「那兩劍我沒學。」
藍衫大漢臉上茫然,心中卻道:「僅會五劍攻招,便逼得我施出『化神掌』,而且只能守不能攻,倘若八劍學會,我是非敗不可了。張丫頭說海淵八劍是天下第一等劍法倒非吹噓!」
芮瑋見藍衫大漢再無問話,正要離去,藍衫大漢忽然開口道:
「你到哪裡去?」
芮瑋道:「去求見一燈神尼。」
藍衫大漢道:「你八劍未學會,還去見她做什麼?」
芮瑋道:「在下此來點蒼山,勢在必見。」
藍衫大漢搖頭道:「張丫頭和你說什麼來著?」
芮瑋心知他說的張丫頭便是一燈神尼張玉珍,回道:「一燈神尼傳言說:若未學會八劍來點蒼山見她,必然對在下不利。」
藍衫大漢道:「豈止不利,我勸你不要去。」
芮瑋知他是番好意,道:「多謝相勸,我命一條,難道一燈神尼會要了我的命。」說罷,昂然走去,林瓊菊跟在他身旁,亦是毫無懼色。
藍衫大漢忽道:「且慢!」
芮瑋才停下身,只覺手背一麻,牽著林瓊菊的手不由放開,返身看去,林瓊菊已到藍衫大漢手中。
芮瑋怒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聽林瓊菊叫道:「放開我!放開我!……」卻不能動彈,顯是穴道被制。
藍衫大漢笑道:「你去送死,可別叫她陪你送死。」
林瓊菊仍是不停地叫道:「誰要你管,快放開我!大哥,大哥,來救我啊?」
芮瑋見林瓊菊被藍衫大漢挾在腰中,不知藍衫大漢到底是何用意,哪敢輕易上前相救,怕藍衫大漢一時火起對林瓊菊殘害,問道:
「你究是何種用意?」
藍衫大漢道:我要救她一命,你不願意嗎?」
芮瑋道:「我帶她去自有不使她受傷害之法,請你放下。」
藍衫大漢道:你連我也鬥不過,別想打得過張丫頭,自身難保,還談什麼不使她受害,要知張丫頭殺起人來,可厲害哩!」
林瓊菊被他緊緊挾住,氣極流淚,泣道:「大哥,你還不救我,打他一頓……」
芮瑋怒道:「你到底放不放她?
藍衫大不笑道:「不放,不放,喂,我說小丫頭你哭什麼,跟我做名弟子吧?」
林瓊菊泣道:「誰要做你的弟子,你再不放下我,我要咬你了。」
藍衫大漢道:「別人想跟我做弟子,我還不要,我看中你,是你的造化……」
驀地,林瓊菊張嘴向藍衫大漢子手背咬丟,藍衫大漢任她咬住,動也不動,林瓊菊一口咬下去,只覺咬在皮革上一般。
藍衫大漢大笑道:「咬呀!咬呀!用勁咬呀,老夫有個怪脾氣,你越是不想做我的弟子,我就非要你做不可,今天徒弟收定啦!」
芮瑋忍無可忍,—步掠上,右掌劈向藍衫大漢,左掌去抓林瓊菊,藍衫大漢身子一晃,閃向一邊,芮瑋兩掌落空,正要再出招搶救時,藍衫大漢一掌按在林瓊菊天靈蓋上,道:你敢再動?」
芮瑋見他果然要殘害林瓊菊,嚇得急忙定身。
藍衫大漢笑道:你想在我手中奪她,如同白日做夢,勢如登天!
芮瑋忍氣道:天下那有強迫人家做弟子的道理?」
藍衫大漢道:當然有這道理。」
芮瑋冷笑道:敢情你的弟子全要強迫人家做的!」
藍衫大漢叫道:「胡說八道……」
芮瑋接道:「以在下看來,你的弟子莫非全是搶來的,令得人家不做也不成?……
藍衫大漢哇哇叫道:紫鳳、玉鳳過來!」
兩名尼姑走過來,藍衫大漢道:你們跟這小子說,可是我要你們做弟子來的?」
較高的尼姑名喚紫鳳的搖頭道:「誰要強迫我啊,我就是死也不願意。」
另一位尼姑名喚玉鳳的接道:我說姑娘,你就拜咱們師父做名弟子吧,他老人家本領可大呢,你想學什麼,他老人家就能教你什麼。」
她這話是向林瓊菊說的,林瓊菊「呸」了一聲,罵道:「誰像你們不要臉,出了家還不清淨。」
紫鳳道:「誰不要臉啦?」
林瓊菊道:「我說你們不要臉,尼姑庵還能留男人住嗎?」
藍衫大漢笑道:「丫頭別弄錯了,這裡不是尼姑庵。」
林瓊菊道:「不是尼姑庵怎會住著尼姑?」
玉鳳道:「跟你說過咱們不是尼姑,怎麼又亂說。」
藍衫大漢接道:「凡我弟子皆是尼姑打扮,小丫頭,你要做我弟子也是尼姑打扮。」
林瓊菊嚷道:「誰要做你的弟子,放開我,放開我。」
芮瑋道:「菊妹別鬧,這位前輩是個講理的人,他的弟子都是情願的,你不願意,他定會放你。」
芮瑋自知用武力不能從藍衫大漢手中搶下林瓊菊,便用話激他,那知藍衫大漢聞言大笑道:「今天說什麼也要這丫頭做我的弟子。」
只見他放下林瓊菊,左手一把抓住林瓊菊的髮根,右手如把快刀,伸掌削過。
頓時林瓊菊滿頭烏黑柔髮應手而斷,被風吹起,灑得滿地皆是。
再見林瓊菊頭上只剩下數寸長的短髮,林瓊菊被藍衫大漢突然的舉動驚呆了,雖見滿地長髮,竟是不聲不響。
芮瑋實在未料到藍衫大漢手法這麼快,等看得長髮落地,要搶救已然不及。
待林瓊菊會過意來,心想長髮齊斷,不知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一定男不男,女不女,婦子愛美成性,想到可能的怪樣子,不禁掩面痛哭起來。
藍衫大漢一不做,二不休,但見他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哈哈一笑,舉刀平著林瓊菊的頭面削去。
林瓊菊掩面不知,卻把芮瑋看得勃然大怒,不顧自身能否搶下林瓊菊,一腳踏下,這一腳正是飛龍八步。
只見芮瑋身子一腳踏下後,忽然飛起,藍衫大漢眼前一花,手中的匕首削個空,心知不妙,返身匕首向空中射去。
芮瑋一招飛龍步將林瓊菊搶到手中,心中大喜,著實想不到飛龍步有這等威力,連藍衫大漢這等武學高手也防範不住,身在空中忽見匕首射來,當下依紅袍人所授,扭腰一轉,在空中一腳將匕首踢飛。
藍衫大漢抬頭看清芮瑋在空中的身法轉變,見他竟能將匕首踢飛,這等應變之快,之奇,不由得讚聲:好!」
一等芮瑋落下地時,撲身而上,雙掌盡快拍出,要想將芮瑋身形罩住,再搶回林瓊菊。
芮瑋見無數掌影拍來,不敢接招,又是一腳踏下,展出飛龍第二步,這飛龍八步,步步不同,步步精妙。
芮瑋一踏後身形飛起,不但將藍衫大漢的來掌閃過,而且平著藍衫大漢頭頂飛過時,伸腳將藍衫大漢的髮髻踢掉。
還虧藍衫大漢閃身得快,否則芮瑋那一腳非將他的腦袋踢碎不可。只見芮瑋這次落下時,遠離藍衫大漢十餘丈外。
藍衫大漢自知要追芮瑋已不容易,大聲叫道:好步法!你會這套步法足可保住小丫頭不受害,當可帶她去見張丫頭,我先前倒是杞人憂天啦。」
芮瑋解開林瓊菊被點的麻穴,牽起她手,緩步離去。
藍衫大漢想到一件事,急又問道:姓芮的,你那套步法跟誰學的?」
只聽林瓊菊道:大哥,這人壞死啦,別理他。」
她長髮被削斷,心中恨死藍衫大漢,要是芮瑋武功在他之上,一定會求芮瑋好好打他一頓也旦惡氣,但她心知芮瑋武功不及藍衫大漢,不敢相求。
兩人越來越遠,藍衫大漢高聲說道:「你那步法可是紅袍公任有慶傳授的?」
芮瑋一聽「紅袍公」三字,心中一動,回過身來,想向藍衫大漢問清紅袍伯身份來歷,正待張口欲問,林瓊菊道:「大哥,紅伯伯關照咱們的話,別要忘記啊。」
芮瑋硬生生收回想說的話,改口道:「什麼紅袍公我不認識,那套步法是我家傳絕學。」
藍杉大漢耳朵何等銳利,要知他在屋中便聽出外面來的客人,才派紫鳳、玉鳳出來一看,此時林瓊菊雖低聲向菏緯說話,也被他聽得一清二楚。
藍衫大漢哈哈笑道:「別要騙我,既然紅袍公傳你一套步法,我也來傳你一套絕學吧?
芮瑋大聲回道:「多謝美意,在下不願學。」
藍衫大漢道:你要學,我要傳你適才海淵五劍無法擊敗的化神掌法。」
芮瑋心想那化神掌相擊之間便化出無數奇妙掌招,確是一套奧妙的絕學,值得一學。
要知會武的人,見到奧妙難解的武學,都有想一觀究竟的心理,化神掌能夠抵住海淵劍法,實是值得探索。
林瓊菊道:這人掌法雖好,品格太壞,他的掌法大哥不要學。」
芮瑋點頭道:「不學也罷。」當下與林瓊菊轉身而去。
藍衫大漢聽到他倆的話,氣得直吹鬍子,候地拔身躍起,身子如只疾箭向他兩人的去路追去。
菏緯斗覺身後風聲有異,欲待應變,已然遲了一步,只覺手背一麻,林瓊菊又被他從身旁搶去。
兩次被搶,芮瑋皆無法適時防止,可見藍衫大漢輕功之高,手法之快,在出人意外。
藍衫大漢搶到林瓊菊哈哈大笑道:你學不學?」
林瓊菊在不覺中被制住麻穴,挾在藍衫大漢腰中,急得大叫道:
「大哥就是不要跟他學!」
藍衫大漢怒道:「要你這丫頭多什麼嘴!」翻手一拋,將林瓊菊向身後擲去,呼道:「紫鳳接著!」
這一擲恰好擲到紫鳳手中,紫鳳遠在藍衫大漢的身後,芮瑋要想救時一定要衝過藍衫大漢這一關。
藍衫大漢道:「這次你別妄想再救,紫鳳,把那丫頭關起來,餓她幾天幾夜,看她還有精神說話不?」
紫鳳遭命抱著林瓊菊與玉風走進院門。
芮瑋搶道:「慢著,你們不能關她。」
藍衫大漢笑道:不關可以,但你得乖乖的將化神掌法學會。」
芮瑋道:「天下還有強迫學藝的道理麼?」
藍衫大漢道:跟你說過,老夫有個怪癖,越是不要跟老夫學藝,老夫卻一定要他學。紫鳳聽著,這姓芮的一天不跟我學化神掌法,便一天不給那丫頭飯吃,還要好好打她一頓。」
紫鳳在門內應道:「是,師父。」
芮瑋心知林瓊菊身體孱弱,經不起折磨,不得已大聲說道:你們不要關她,在下跟你們師父學那化神掌就是。」
藍衫大漢笑道:「要學,咱們現在就開始。」
芮瑋不敢說化神掌什麼時候能跟藍衫大漢學會,想起那日學飛龍八步,本以為幾個時辰便可瞭然,哪知一直學了七日,才學個大概,這化神掌法玄妙處石下飛龍八步,當下大聲向林瓊菊道:「菊妹,你安心與那兩位姐姐住在屋內,大哥學會化神掌即接你出來。」
只聽玉風格格笑道:「芮公子,你放心,咱們這裡姐姐可多著呢,保證不會虧待她。」
匆匆七日飛逝,這七日芮瑋與藍衫大漢沒有一人進屋,飯菜由玉鳳送來,整日練習累了便愁息,愁息過後即又習練。
起先芮瑋學化神掌還不心甘情願,到後來深深的被其中奧妙所吸引,暗中認定這套掌法,天下除海淵劍法外,再無任何武功勝過它,不由對藍衫大漢起了欽佩之心。
藍衫大漢教得認真,決無一點馬虎,芮瑋練得稍有不對,即聲嚴色厲的責罵,但芮瑋一點也不生氣,虛心討教,只是常常在想,為什麼藍衫大漢一定要把這麼高深的掌法相傳呢?
到第八日,化神掌法芮瑋已完全學會,算來所耗時日與學飛龍八步一樣,芮瑋半月中學到兩套玄妙的武學,心中不無欣喜。
這口藍衫大漢道:今天你可以去見張丫頭了。」
芮瑋此時對藍衫大漢十分禮貌,說道:前輩費盡心血將化神掌相傳,後輩感激不盡。」
藍衫大漢笑道:「你不要感激我,我傳你化神掌自有用意,說來還是為我自己,你要感激我,那就吃虧。」
芮瑋搖頭道:不論前輩有何用意,既以高深武學相傳,晚輩再也不會忘記傳藝之恩。」
藍衫大漢哈哈笑道:「但你別忘了,你本來不願學,是我強迫你學的哩。」
想到八日前的事,芮瑋臉一紅,那時要自己學化神掌好像要命一般,但學過後不由自己不起感激之心。
藍衫大漢接著又道:你要感激我也無法阻止,可是有一點你要記住,這化神掌相傳之事不准向別人提及,亦不准說曾見過我!」
芮瑋聽得一怔,他怎麼和紅袍人一樣,本要請教他的姓氏,現在也不敢再問,生怕一問惹他生氣那知他自動向芮瑋道:數日相處,總不能連我是誰你也不知,臨別在即,我不妨告訴你,我姓路名庭花,人稱藍髯客。」
芮瑋心想好秀氣的名字,與他本人極不相稱,倒是藍髯客三字叫得十分恰當。
藍衫大漢忽然大聲道:將林姑娘帶出來。」
數口不見林瓊菊,芮瑋有點惦記,暗想:這幾日可苦了她,她一定要消瘦了……」
只見院門一開,林瓊菊當先走出,紫鳳、玉鳳隨後相陪,三人走出,後面又跟著七、八個女尼。
到得外面,她們一齊圍上,一個個向她低聲道別,臨別依依之情,溢於言表。
芮瑋仔細向林瓊菊瞧去,只見她泣然欲淚,顯得不捨分別,臉頰比進去時胖了一點,氣色紅紅的,那裡是心中所想的樣子?不由得看呆了。
藍衫大漢笑道:「好啦,該讓他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