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玄錄 正文 第二四章 七情魔
    白服公子倒很主動,走到鋪好的皮褥旁,脫下長衫,當真就要睡在帳內陪哈娜了!

    哈娜急道:喂!喂!那不是給你睡的?」

    白服公子裝傻道:「不是給你睡,給誰睡的?」

    哈娜指著芮瑋道:是給他睡的,你快出去!」

    白服公子笑道:但他不願跟你睡,徒呼奈何?」

    哈娜見他脫得只剩下短衫褲,而且作勢欲要掀起皮褥,氣怒道:

    「芮公子,你當真不願睡在這帳內?」

    芮瑋背著哈娜向白服公子道:閣下怎知我不願睡在這帳內?」

    白服公子傻笑道:章某耳朵不聾,適才明明聽到有個傻小子說要在帳外坐一夜,敢情是聽錯了?」

    芮瑋語氣肯定地說:「閣下是聽錯了!」

    白服公子哈哈一笑,穿起長衫,歎道:「可惜不叫我睡,卻叫這傻子睡,人家傻子直心眼,不愛睡在這裡又有何用!」

    芮瑋怒道:「閣下左一聲傻子右一聲傻子,罵的是誰?」

    白服公子道:你不是傻子誰是傻子?」

    哈娜接道:「芮公子才不是傻子,只有你看來像個癡子。」白服公子嘻嘻笑道:「世間男兒難得癡,我的名字叫章癡,就是個癡子又何妨?」

    芮瑋道:閣下名字叫章癡,芮某的名字卻不是叫芮傻閣下自稱癡子,在下卻不是傻子!」

    白服公子笑道:「你還不自認傻子,這樣漂亮的女子在眼前你不愛,我要愛還來不及,怎說不是個傻子?」

    芮瑋見他瘋瘋顛顛,來此地並無惡意,雖聽他老罵自已是傻子,不再動怒,揶揄道:「倘若有個更漂亮的女子在這裡呢?」

    白服公子癡迷道:「還有個更漂亮的女子,在那裡?在那裡?」

    芮瑋道:我是比方說,閣下別聽錯了。」

    白服公子道:真有這麼個女子,我更要愛她!」

    芮瑋道:倘若有一打漂亮女子在這裡呢?」

    白服公子大歎道:「真有的話,我全愛!」

    芮瑋暗歎道:果真是個癡子!」當下勸道:你快出去吧!莫要在此再胡言亂語,冒瀆玉人,要知她是伊吾國公主,並非常人。」

    白服公子道:公主、常人有何兩樣,你要愛她,管她是公主還是常人,否則她就悲哀了!」

    芮瑋聽他這話倒是不癡,暗暗稱讚,心想這人雖是有點癡顛,尚不失是個有血性的男兒。

    哈翅忽道:章癡,你還不走,我要叫人趕你了。」

    白服公子章癡道:「我本要走的,現在不走了。」

    哈娜驚道:你……你為什麼不走?」

    章癡笑道:「我要問那個傻子是不是真的愛你,若不是的話,我再也不走了。說著面對芮瑋問道,「你愛不愛她?」

    芮緯被問得一時無法作答,章癡又道:你既否認不在帳外坐一夜,便是要在帳內睡,既睡在這裡,自然你是真心愛她的。」

    芮瑋聽他這話,暗暗有氣,心想這人不但是個愛癡,而且還自命多情哩!

    哈娜見芮瑋遲遲不答,羞赧道:芮公子……你……快回答他的話·……』』她心中甚盼芮瑋說:是的,我愛她,你快走吧!

    但芮瑋怎能說出,在這情況下實教他難於回答,違心的話不能說,若說不愛,卻又怕傷了哈娜的自尊。

    正在這尷尬的局面,帳幕外掠進一個人,只見是個黑服公子,年齡與章癡一般大,皆在二十七、八。

    他一進來見到哈娜皺眉道:「五哥,難怪半天找不到,原來又被狐狸精迷住!」

    章癡笑道:原來是六弟,你回去向大哥說,我明天自會與大伙相見。」黑服公子眉頭越發緊皺道:「這異族女子一點也不好看,五哥為何被她迷住,大哥說有事相商,還是快回去。……

    哈娜聽他說自己狐狸精已是不悅,現在再聽他說自己一點也不好看,嬌嗔大發,怒呼道:「滾出去!滾出去!」

    章癡聽大哥有事相商,不敢遲緩,歎道:六弟,我們走罷!」

    黑服公子臨出帳幕時,回頭冷笑道:這一生氣,更是難看!」

    女人,尤其年輕的女人,最怕男人說自己難看,哈娜氣得伏在皮褥上,不住地**香肩,低聲哭泣。

    芮瑋正要上前勸說,陡聽外面呼聲雷動,仔細一聽,原來是圍在四周的突厥兵喊道:「敵人逃出來了……」

    敢情章癡與黑服公子進來時,沒有被突厥兵發覺,出去時卻被發覺,突厥兵便以為是被圍的敵人逃出來。

    芮瑋心想這樣一來,突厥兵以為自己逃走,明早便會撤圍。可為安然離開這裡,看到哈娜越哭越利害,怕相持下去,會有意外當下轉身退到為自己鋪好的皮褥被裡,和衣睡去。

    第二日醒來,覺得精神奮發,沒有一絲昨日的疲弱的感覺,暗忖:「哈娜說中催眠術要數日才能恢復體力,伯是危言聳聽?」卻不知他所學的內功心法不同凡響之故。

    回首望去,哈娜尚未醒來,便悄悄換下伊吾女兵的裝束,回復男兒面貌,正換好,小桃走進,驚道:「公子要走了?」

    芮瑋不答話,先道:「突厥兵可是撤離了?」

    小桃點點頭,芮瑋接道:「我要走了。」

    哈娜突然坐起,只見她眼泡哭得紅腫,小桃見狀驚道:「是芮公子欺侮公主?」回身面向芮瑋道:「你好大膽子……敢對我們公主無禮!」

    芮瑋吶吶道:別胡說:我……可沒有欺侮你們公主。」

    哈娜幽幽一歎,站起身來,披好衣服,小桃為她梳妝。芮瑋留站—側,好一會才梳妝好,哈娜轉過身來道:你當真要走?」

    芮瑋道:我體力恢復,不敢再麻煩公主。」

    哈娜道:「我知道無法留你,但不知你現在要去哪裡?」

    芮瑋道:我一時不會離開金山,因有一位好友在此神秘失蹤,直至找到後才回中原。」

    哈娜道:父王也要一段時間才歸國,希你有暇來此。」

    芮瑋慨然道:好,在下這就告辭。」

    轉身走至門帳,哈娜喚道:且等—下。」

    芮瑋定身站住,哈娜拿出一塊花綠綠的牌子遞給他道:這是伊吾國通行無阻的信符,爾後你持此到伊吾國來,無人會阻你,如遇我國兩大高手魔眼攝魂原氏兄弟,他們要對你為難,就說這是我給的,他—定不敢再加刁難。」

    芮瑋心知她給他這牌的用意是要自己到伊吾國去看她,暗忖自己的性命不到兩年,怎會有時間去看也,本欲不受,但聽「魔眼攝魂」四字問道:原氏兄弟可是長得瘦長的老頭?」

    哈娜點點頭道:他兄弟倆人都通邪術,你被催眠想必是他倆人的傑作,爾後你要小心。」

    芮瑋伸手接過牌子道:我不一定能到貴國去,但對原氏兄弟實在無法抵禦,只有借重此牌,在下多謝公主」

    小桃忽道:公子就是不能到我國來,他日也要給公主送個信,莫要一去便如陌生。」

    芮瑋霍然長聲一歎道:芮瑋決不會將公主忘去,兩年後只要不死,不用送信,我一到伊吾國看望公主!」

    哈娜笑吟吟道:「那我兩年後恭迎大駕。」

    芮瑋悲道:只怕那時,我已不在世上。」

    說罷,飛奔而去,留下無限的惆悵,深埋哈娜的心中。

    芮瑋向金山奔去,暗自決定,就是把整個金山搜過,亦要找到野兒。奔了一刻,忽遠方有人喊道:「芮瑋吾兒,你找得老夫好苦!

    一聲一聲連綿不絕,好像找不到芮瑋,他這呼喊決不會停下,芮瑋聽得暗怒,心想是哪個瘋子,這樣瞎喊?

    不覺向那方奔去,越奔近時,越聽那喊聲嘹亮,而且悲淒哀傷,真似尋兒的慈父在聲聲呼喚。

    轉過山丘,眼前出現七條人影,各個身著藍,紫,灰、黃、白、黑、紅,七種不同顏色的衣服。

    呼喊那人身著灰衣,芮瑋認出穿白和穿黑,昨夜在哈娜帳幕中見過,其餘五人皆未見過。

    七人年齡頂多二十出頭,個個面貌不惡,打扮皆是公子模樣,芮瑋不識那灰衣公子,不知他為何要這樣呼喚。

    當下,躍到他們身前,抱拳道:「諸位請留步」

    灰衣公子哭喪著臉道:你是何入,要攔著咱們去路,莫非知道吾兒行蹤。白衣公子章癡笑道:我認識他,他名字叫芮瑋!」

    藍衣公子笑嘻嘻地回揖道:閣下也姓菏。」

    芮瑋道:「在下就是芮瑋。」

    灰衣公子大叫道:「啊!你就是菏緯,可知為人父找得你好苦!」

    芮瑋怒道:在下與你不識,說話不要辱及先父!

    黃衣公子臉現難色道:「三哥,你這下可闖禍了!叫你不要瞎叫,現在把主兒叫出來,看你如何收拾?」

    紫衣公子大怒道:這有什麼不可收拾,他要不服氣就打一架!」

    灰衣公子哀傷道:「我這樣叫他是番好意,怎會打架,應該感謝我才是。」

    藍衣公予嘻嘻道:「芮兄,我三哥確是好意叫你,你莫要生氣。」

    芮瑋心想這群兄弟莫非都像章癡一般,有點瘋顛?他心胸寬大,緩色道:縱然是好意,也不應該這樣叫我。」

    灰衣公子悲慼道:「不這樣叫你,你那會聞聲匆匆直趕來,要知一燈神尼吩咐的事,咱們兄弟不得不辦,而金山一帶遼闊千里,如何去找你,莫某靈機一動,才思得此計找你,倒末想到果然靈驗。」

    芮瑋驚道:「一燈神尼!她老人吩咐你們什麼事?」

    黑衣公子惡聲道:「要知道,快叫三哥一聲爹爹!」

    芮瑋大怒道:「要說就說,不說就算,芮某可不是好欺侮的人。

    倆若再辱及先父,在下不客氣了!」

    紫衣公子凶霸道:「好小子!敢在咱們兄弟面前發狠,吃我一拳。」

    說著一拳照準芮瑋心窩擊去,芮瑋一招反擒,心想這人脾氣好壞,得給他顏色瞧瞧,下手之間絕不容情。

    這一招是玄妙三十掌中的絕招,紫衣公子未想到一出手便是如此厲害,一個大意,被芮瑋捏在腕穴上。

    芮瑋運上真力,立時捏得紫衣公子整條手臂不能動彈,不由痛極而呼,黃衣公子見狀,大駭道:「不好,二哥完蛋了,咱們不是他對手。」

    說罷,綽頭要逃,灰衣公子一把抓住他,悲哀道:咱們兄弟有福同事,有禍同當,可不准逃。」

    黃衣公子嚇得發抖道:禍由你招惹,由你與二哥同當,不管咱們的事……」

    章癡道:「四哥別丟人,這小子沒什麼了不起。」

    黃衣公子仍是發抖道:「他是一燈神尼的朋友,本領一定很大,三十六計,咱們還是快逃的好!」

    藍衣公於笑道:「逃什麼,好好站著?」

    藍衣公子雖然笑嘻嘻的說話,卻有一種無形的威嚴鎮住黃衣公子,黃衣公子果然好好站著,不再想逃。

    藍衣公子生來臉上永掛笑容,無憂無慮,向芮瑋走進幾步道:

    「芮兄,請高抬貴手,放過我二弟。」

    芮瑋見紫衣公子已吃了苦頭,不為已甚,放開他手,紫衣公子被放不但不感激,左拳霍然擊出。

    芮瑋心知紫衣公子的脾氣十分凶暴,放開時早已有備,急往後掠,紫衣公子一拳落空,欲要再擊去時,藍衣公子笑道:「二弟住手。」

    紫衣公子出拳快,收拳更快,藍衣公子話才說完,他就退到藍衣公子的身後,怒容滿面的望著芮瑋。

    藍衣公子笑道:「我二弟的脾氣很壞,芮兄見諒。」

    芮瑋見他客氣,不好意思道:「在下出手魯莽,尚請原諒。」

    藍衣公子笑道:「咱們兄弟的性情各有怪癖,行事不免有點異常,二弟對你無禮,溫某代為謝罪。」

    說著,躬形一揖,荷緯急忙還禮。藍衣公子接著笑道,「昨日咱們遇到一燈,她老人家吩咐轉告芮兄一件事。」

    芮瑋心想一燈神尼是野兒的師父。一定有要事相告,急問道:

    「什麼事煩請轉告?」

    藍衣公子笑道:她老人家說……?」

    黑衣公子突道:「大哥,暫且不要告訴他。」

    藍衣公子笑道:六弟有什麼事?」

    黑衣公子走上前道:等他勝了六弟,再說不遲!」轉身向芮瑋道:二哥不小心被你擒住,有本領再將我葛恨擒一次。」

    芮瑋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擒你?」

    葛恨厭惡道:我要打你,自然就引起仇恨!」

    當下果然一拳朝芮瑋擊去,芮瑋掠身閃過,葛恨毫不客氣,見他不回手,反雙掌一起用,交互快攻。

    芮瑋還是不回手,僅用輕功閃躲黑衣公子攻來的拳法,葛恨見打不到他,氣得哇哇大叫。

    藍衣公子笑道:「六弟住手,咱們來此要打的不是他,何必白費力氣。」

    突見山丘後走來兩個人,冷笑道:「打的不是他,可是咱們兄弟?。」

    葛恨急忙收拳後驚道:「原氏兄弟!」

    芮瑋看清來人,原來是伊吾國兩大國師:「魔眼攝魂原氏兄弟倆。」

    藍衣公子回身道:「你們來的正好,免得咱們兄弟找。」他面對仇敵仍是笑,左邊那瘦長老頭是者大名原思聰,右邊那瘦長老是老二原思敏。

    原思聰冷冷道:「七情魔數年前已是手下敗將,今日再來何足言勇。」

    原來這兄弟七個人個個性情古怪,江湖稱之亡情魔,喜,怒,哀,懼,愛,惡,欲,依次為序,喜魔老大,最得眾兄弟的敬畏。

    「喜魔」溫笑道:那年咱們兄弟敗在邪術下,今天再來已非當年的七情魔,有本領在真功夫上見個真章。」

    原思敏「嘿嘿」笑道:敢情七情魔不再怕催眠術?」

    「怒魔」吳憤眼見仇人,怒火中燒道:催眠術不過邪魔外道,彫蟲小技,咱們兄弟怕什麼?」

    原思聰譏諷道:口說不怕,但今日七情魔仍要敗在你們不屑的邪術下!」

    「惡魔」葛恨道:「胡說八道!」

    原思敏道:「不信就試試!」

    他兄弟倆忽然攻起,七情魔立既排成—列,各以左手搭在前一個的肩背上,連成一串。

    頓時七情魔如同—人,以「喜魔」溫笑為首迎戰原氏兄弟,原氏兄弟才接一招,便覺溫笑的功力大得異常,無法相抗,心中明白七情魔的功力大半集中在「喜魔」『人的身上,再要正面接招,必定不出數招必然落敗。』他倆人深通武學的道理,知道無法正面迎敵,便分開攻擊七情魔的兩側,溫笑—人無法兼顧,突然喝道:圍成圓。」

    最後一人是「欲魔」趙柔,他迅速接上溫笑,如此一來圍成—圈,左面防衛力最弱的地方圍在裡圈便無忌憚,右面外圍,七情魔各個右手空著,可抵禦,原氏兄弟,不敢攻溫笑,便攻其餘六人,哪知六魔雖然右手功力不如溫笑,也是非同小可,決非他倆人所能抗衡。

    攻下十數招,原氏兄弟已知他們的功力連成一環,無論攻那—個。其餘六個必定分出功力助他。

    這種圓陣厲害無比,原氏兄弟想不透他們的功力怎會互用,心知今日僅憑武功想得勝,不但不可能,尚有失敗的危險。

    原思聰攻去一招被震退數步,大歎道:今日咱們兄弟算認栽了」

    溫笑笑道:你們本就注定要失敗。」

    原思聰虛攻一招,急忙後退道:要是一對一,不用十招,我便可宰一個!」

    溫笑笑道:「也不見得。」

    原思聰冷冷道:怎麼不見得,不信一個個來比,十招不敗,我兄弟倆人自認不敵!」

    溫笑笑道:別吹大氣!」

    原氏兄弟見僅溫笑一人說話,其餘六人瞪著大眼,隨著溫笑擺動,不言不語,原思聰心中—動,故意逗「怒魔」吳憤道:要是吳憤和老夫獨鬥,老夫確信—招可敗!」

    他本意激怒吳憤,那知吳憤不受激,彷彿沒有聽到原思聰在說話,原思聰暗暗吃驚,心想吳憤不受激,別人更中會受激,要想激他們撤陣—個個來獨鬥,勢非可能了。

    原思聰連攻三記虛招,忽然歎道:大哥,他們怎麼知道咱們來到這裡?」

    原思敏故作驚奇道:怪啊!咱們一嚮往在伊吾國,來到這裡行動隱秘,他們怎會知道?」他躍到溫笑身前,故作不解道:這是怎麼回事?」

    眼光灼灼盯望溫笑的眼睛,溫笑接著他的目光,笑道:這很簡單,咱們到伊吾國打聽清楚你兄弟倆人隨國王遠遊,便千里追蹤,你們行動雖隱秘,但伊吾國王的目標太大,不難找到。」

    原思聰驚道:「千里追蹤!這是一段很長的路程。」

    溫笑不覺笑道:確是一段很長的路程。」

    原思聰笑道:「那你們該感到疲倦。」

    溫笑喃喃道:疲倦……疲倦……晤!我們都疲倦了……」

    芮瑋一旁見狀,知道原氏兄弟又在施展催眠術,再不驚醒他們恐怕就要中計,當下立即大喝道:「小心催眠術!」

    這一喝出自丹田真氣,把有點迷糊的溫笑震醒,他一醒來,想到催眠術,急忙緊閉下眼睛。

    溫笑閉目後,身形毫不遲緩,攻守更見凌厲,原氏兄弟無法再向他們施展催眠術,但見另六魔沒有閉上眼睛,反而瞪得更大。

    他倆人暗暗好笑,心想你一人閉眼睛有什麼用,轉移目標望著六魔老二、老三的眼睛,暗忖:只要其中一人被他施術後,不怕此陣被毀去。」

    原思聰盯緊「怒魔」的眼神道:你大哥已累得閉下眼睛,你也該睡了。」手下不閒,連環攻擊兩招,但見「怒魔」吳憤眼睛瞬也不瞬,掌風凌厲的還攻兩招,原思聰不敢硬接,盡力閃開。

    原恩聰緊盯「哀魔」的眼神也道:你成天中悲哀,名字卻叫莫悲,豈非好笑已極,今天我給你改名『莫睡』,那你應該成天要睡了!」

    他最後「要睡了」三字語聲沉重,要是常人一定中術,那知莫悲一點睡意也無,反而精神變變一等他拳腳攻來,立即兇猛的回攻。

    原氏兄弟連向「怒魔」「哀魔」施術數次皆不見效,心中大急,那邊溫笑雖閉著眼睛,但憑六魔的眼睛帶動陣法,凌厲攻來,聲勢驚人,他倆人險些被掌風掃中。

    原氏兄弟急展輕功隨著陣法轉,絕不與溫笑正面相對,轉向「懼魔」「愛魔」施術,那知他倆人與「怒魔」「哀魔」一般,不為催眠術所動。

    原氏兄弟慌亂起來,不信催眠術會失效,再向「惡魔」、「欲魔」施術,結果依然無動於衷,至此他倆人確認催眠術對怒、哀、懼、愛、惡、欲六魔已完全無效。

    唯有對「喜魔」溫笑有效,但他已閉下眼睛,無法再向他施術,這時溫笑忽然笑道:「催眠術果是彫蟲小技!」

    話中諷刺他們倆人對自己兄弟無可奈何了吧!

    原思聰冷笑道:你以為憑仗此陣便不再怕催眠術?」

    溫笑笑道:「咱們創得此陣,早就想到貴兄弟的邪術將成廢物,今日試來,果然不錯!」

    原思聰—面閃躲溫笑的掌風—面道:這陣道理簡單,六魔功力貫注存你一人身上,就連精神也失去,是故不再怕催眠術。」

    溫笑道:「你們縱然知道這道理,無法破去唯有乖乖的等待失敗的命運。」當下掌風一緊,加快攻去。

    原思聰竭力閃躲,口中仍道:你的兄弟雖不怕催眠術,但你精神還在,老夫尚可向你施術。」

    溫笑大笑道:溫某想到此點,閉下目來,看你又如何對我施術?」

    原思敏接口道:你以為閉著眼睛,便對你無可奈何?」

    溫笑豪笑道:正是無可奈何,否則溫某早就中術了!」

    原思敏冷冷道:「但你現在要中術也不為遲!」

    溫笑道:又吹大氣,小心把旁觀的芮兄吹跑了,咱們還有要事對他說。」

    芮瑋問道:「究竟是什麼事?」

    溫笑瀟灑地笑道:別慌!別慌!等原氏兩老兒被咱們打輸求饒,再說不遲。」霍然迅快展開陣法,掌風陡然更見威猛起來。

    溫笑眼不見卻能認定原氏兄弟的位置,無論他倆如何奔跑,緊跟而上,一掌一掌漸漸封住他倆的退路。

    合七人的掌力,溫笑掌風之強勁可想而知,不一會兒,原氏兄弟被逼得滲出滿頭大汗。

    原思聰突然斷喝一聲道:「住手!」

    溫笑手下稍一停滯,原思聰見機一掌向原思敏背後推去,原思敏得他兄長一臂之力,它身躍出溫笑的掌力範圍。

    溫笑聽一人逃出,毫不在意,大笑道:如今只剩下你一人,不出十招,溫某定要把你擒住,那時再擒逃出的那一人,不怕你們不—一求饒。」

    原思聰歎道:五年前,咱們兄弟一時意氣將你們兄弟七人打敗,如今要求饒,老夫向你們求好了,我那兄弟脾氣剛烈,希望放他一馬。」

    溫笑道:你要求饒?」

    原思聰臉上露出詭笑道:我無法抵禦,當然是真的!」

    溫笑道:當年你們兄弟倆人將咱們一一點傷要穴,好不容易才恢復,今天你一人擔下罪過,就把點傷咱們的那根指頭折斷好了。」

    溫笑沒有全力出攻,原思聰一時能夠閃躲,但見他不再說話,溫笑又道:你可是不願意?」

    忽聽一聲幽怨的樂聲響起,溫笑側耳一聽,不由被那樂聲感染,手腳更是緩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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