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玄錄 正文 第一八章 寒毒掌
    白髮婦人乘眾人分神不備之際,霍然掠進竹屋,高莫野躺在床上熟睡,被她點住麻穴,攔腰抱起。

    芮瑋首先發覺熊解花不在現場,便知不妙,隨身掠到竹屋前,厲聲道:熊解花!你敢將她搶去!」

    白髮婦人不敢從正門衝出,抱著高莫野縱身一躍,但聽「嘩啦」一聲,屋頂暴裂,穿身而出,落到地上,身形未穩,疾展輕功,霎眼掠到十條丈外。

    熊解花較之芮瑋、史不舊,輕功高過甚多,眼看倆人有心要槍高莫野,勢非可能了,芮瑋盡力追去,大叫道:你快將她放下!」

    頃刻,白髮婦人掠到山邊,向山下奔去,霍見黑衣女子如只疾箭,後發先至,一下竟追到一尺之距,伸手朝熊解花前心抓去。

    白髮婦人不用猜便知是黑衣女子追上自己,心想不知與她有何仇恨,定要與自己適意不去,當下盡力前躍。

    黑衣女子抓到她的黃衫,被她用力—掙,「嘶啦」一聲,撕下—大片來,露出薄薄的白色襯裡。

    熊解花年紀雖大尚是**之身,當著兩個大男人眼前露出褻衣,臉上緋紅,回身大怒道:你這瘋子,還我衣服!」

    伸手向黑衣婦身子撕去。

    黑衣女子被罵瘋子,身形半停,呆站不動,在熊解花抓到衣服下。竟未還手,好像整個人已經呆住了。

    熊解花一手挾著高莫野,萬料不到剩下一手竟能抓到武功高已甚多的黑衣女子身上,一下不敢冒然撕去,伯有陰謀。

    但見她絕無還手的意圖,歹毒的念頭突起,踢出飛腳,突見玄鐵木劍如條黑龍向熊解花胸前射來。

    熊解花見勢心知若再停滯一刻必被木劍穿胸而人,不及行兇,撤掌飛躍,閃開那劍,雙腳卻仍末忘攻擊,連環向黑衣女子下陰踢去。

    芮瑋見狀,大喝道:前輩小心!」

    黑衣女子被喝聲驚醒,微微一閃,避開攻擊,雙袖陡然筆直向熊解花兩脅擊去。

    熊解花知道她袖上的功夫玄妙難測,絕非其政,慌忙後躍,但黑衣女子輕功比她還高,腳步—動,緊跟而上,雙袖不離她脅屍要害之處。

    熊解花連躍三下都未能躍出黑衣女子的攻擊範圍,大恐之下,將手中高莫野用力向黑衣女子摔去。

    黑衣女子接個正著,熊解花乘她不備,疾展輕功,飛奔而去,黑衣女子將高莫野往地上一放,緊迫熊解花不放,只聽她連連在道:

    「誰是瘋子?誰是瘋子……」

    高莫野孱弱的站起,芮瑋迎上前道:「野兒,你好了嗎?」

    芮瑋道:「我來抱你。」

    說罷,將她攔腰抱起,高莫野在他耳邊低聲道:「大哥,你喜歡抱我嗎?」

    從北京一路抱到這裡,芮瑋都未有異樣,現在經她這樣一說,全身如觸電般,趕忙將她放下。

    高莫野「哎喲」一叫,摔倒地上,芮瑋急忙將她抱起,連忙不住地賠禮道:該死!該死!我不知道你還不能站……」

    高莫野「噗哧」一笑,低低道:「我能站,你就不願抱我?」

    芮瑋心知她剛才是故意摔倒,笑道:「野兒,你莫要淘氣。」

    高莫野唁唁笑道:「好呀!你敢學我爹爹說話,趕明兒我就淘氣給你看。」

    芮瑋暗暗昨舌,心想淘氣起來可不得了,否則高壽不會給她取名高莫野,當下沒有答腔,向史不舊走去。

    史不舊呆在那裡,雙目直視,不知他在看什麼,苗緯望著他道:

    「前輩,我們告辭了!」

    高莫野掙扎下地,喊道:史伯伯」史不舊收回目光,冷冷:你師父可好?」

    高莫野歎道:她老人家我一年多沒見了!」

    史不舊不再理她,向菏緯道:「剛才那黑衣女子你可認識?」

    芮瑋道:認識?」

    史不舊急道:她是誰?」

    芮瑋搖頭道:我不知道。」

    史不舊大怒,罵道:你既說認識,怎會不知道她是誰?」

    高莫野氣他對自己冷漠,不像在師父身旁時,對自己百般遷就,譏諷道:你也認識我,可知我是誰?」

    史不舊道:你是一燈神尼的徒弟,我怎麼不知道。」

    高莫野譏笑道:我還認為不在師父身邊,你就不認識我了!」

    變不舊嘿嘿冷笑道:當時我為求救一燈神尼武功上的秘訣,才理會你,否則我理你這小丫頭做什?

    高莫野牽起芮瑋的手,氣鼓鼓道:這人好壞,我再也不叫他史伯伯了!」拉著要走,但她走了數步,腿一軟,摔倒地上。芮瑋慌忙將她抱起,急問道:你怎麼啦?」

    高莫野道:我被那白髮婦人點住麻穴尚未解開。」

    芮瑋將她穴道解開,她低聲道:我們走罷!」

    芮瑋心中厭惡史不舊,心想他給自己吃了毒藥,只有兩年可活,還理他什麼,當下大步走去。

    史不舊在後大聲道:小子,那黑衣女子到底是誰?」

    芮瑋腳下不停,冷冷回道:「以前我只見過她兩次,不知她是誰。」

    走到山邊,驀見山下疾衝上一團紅影,口中大喊道:「快快救人芮瑋側身讓路,差點被撞個正著,不由微怒,心想這人是誰,走路怎不長眼睛,胡衝亂撞,回身望去。

    只見那團紅影在史不舊身前停住,是個身材高大的僧人,手中也像抱著一個人,他聲音洪亮道:「施主可是姓史?」

    史不舊厲聲道:史某不救人,抱他下去?」

    芮瑋心想救人如救火,難怪他疾快衝來,不再理會史不舊會不會施救,欲要下山而去,卻聽高莫野突道:大哥,我們去看看。」

    那紅袍僧人五十多歲,膚色黝黑,高鼻凹眼,不似中士人氏,手中所抱的是個膚色蒼白無血的公子。

    只聽紅袍僧人以中原話十分標準的求道:「此人施主一定要救。」

    史不舊道:不救就是不救,縱然他是當今聖上我也不救。」

    轉身,欲回竹屋。

    紅袍僧人搶到他前面,哀求更甚道:「施主救他一次,爾後必有厚報。」

    史不舊哈哈大笑道:不知有何厚報?」

    紅袍僧人聽他有意,大喜道:施主要什麼就有什麼。」

    史不舊揶揄道:金銀財寶史某視著糞土,你們尚有何物能報我?」

    紅袍僧人道:「聞說施主嗜武,常道能在武功上勝過你,便施救病人,老袖有本武學秘本願贈送施主。」

    史不舊冷笑道:這樣說來,你自信在武功上勝我?」

    紅袍僧人道:「老衲這人病懷絕症,欲求施主費心治療,若動干戈勝你,施主勉強搭救甚為危險,老衲情願送你一本武學秘本,內中所載絕非凡學,但望施主能救好這人。」

    史不舊:你怕我敗後,便不盡力救他?」

    紅袍僧人道:「老衲不願動武,彼此不會有勝敗。」

    史不舊傲然道:但你要我救他,除非在武功上勝我,別無他法,莫說一本武學絕本,就是十本武學秘本我也不要!」

    紅袍僧人歎道:一定要戰?」

    史不舊斷然道:「別無他法!」

    紅袍僧人將手中公子仰面放下,說道:「那就戰罷,老衲勝後,施主真要有把握一定將他冶好?」

    史不舊十分自負道:「你若不信,戰有何用,抱他走罷!」

    紅袍僧人走到一側,免得戰時傷到病人,史不舊站著不動,對地上病人也未望過一下。

    紅袍僧人站定後,合什道:「請施主發招。」

    史不舊這才向地上病人望去一眼,看清那公子模樣的人,臉色陡地—變,對紅袍僧人問道:出家人何方人氏?」

    紅袍僧人道:老衲天竺阿羅逸多。」

    史不舊指著地上病人道:他是何人?」

    阿羅逸多吶吶道:他是……他是……」

    史不舊厲聲道:他可是突厥人?」

    阿羅逸多勉強答道:是……」

    史不舊截口道:你馬上抱他離開,因他是突厥人氏,你縱然能勝我,我也不會救他!」

    突厥民性強悍,喜屠殺,其時為害中土甚烈,邊疆居民慘遭殺害者不計其數,史不舊雖是不問世事的隱士,但若提到突厥人也是滿懷痛恨,此時要他去救一個殘害自己同胞的敵人,他是萬萬不肯。

    芮瑋不由大加讚賞說:對!突厥的狗子,救他做什!」

    阿羅逸多臉色候變,十分猙獰道:施主當真不救?」

    史不舊毅然道:「你快抱走,莫叫我見他一眼,否則別怪我吏某動手殺害病人!」

    芮瑋此時渾然忘了史不舊對自己的殘害,大聲道:「史前輩,他們若再不走,在下幫你。」

    史不舊橫視芮瑋道:「要你多嘴,還不快滾!」

    高莫野氣憤道:「大哥,此人不知好歹,不要理他。」

    那病人突道:「師父,他既不肯醫治,徒兒—時無妨,只得再想他法。」

    阿羅逸多搖頭道:不行,你的怪病世上唯有他能救,今日無論如何,定要教他救治你?」

    未想到躺在地上的突撅病人,竟然亦能說出標準的漢語,高莫野奇道:「你沒有死?」

    病人身體不能動,頭卻能擺動,望向高莫野含笑道:「姑娘說笑,在下若是死了,還會求醫?」

    高莫野故意譏諷史不舊道:可不一定,那位大爺有起死回生之術,你就是死了,他也可能把你救活,可惜你沒死,就不能救啦!」

    病人道:這話怎說?」

    高莫野笑道:那位大爺現在只會救死人,不會救活人,你不妨死去一遍,看他就會救你。」

    病人聽得迷迷糊糊,不解何意,阿羅逸多大怒道:別聽那丫頭亂嚼舌頭,她在瞎說八道!」

    高莫野笑向史不舊道:史大爺,我可沒有瞎說八道吧,待會他仍還不走,你將他們殺了,不是超渡靈魂救了他們?」

    芮瑋低聲道:野兒,別再胡說。」

    阿羅逸多狠狠掃視高莫野一眼,向史不舊厲聲道:施主到底救不救?」

    史不舊一聲不發,返身又向竹屋走回,阿羅逸多掠身上前,一掌劈去。

    史不舊側身讓過,怒容滿面道:你當真要史某超渡你們師徒兩人?」

    阿羅逸多道:你有本領就將我殺了,沒有本領教老衲擒住,不救也不成!」

    史不舊自負本領了得,傲然道:笑話,我會讓你擒住。」阿羅逸多又劈一掌道:不妨試試看!」

    史不舊回掌封去,兩掌相擊只聽「彭」的一聲,阿羅逸多穩穩未動,史不舊被劈得退了五步,才拿住樁。

    第一回合看出史不舊功力不如阿羅逸多,阿羅逸多揮掌再擊時,史不舊不敢硬接,身形一展,快速還攻。

    芮瑋暗忖:以史不舊深厚的功力都不能敵,這紅袍僧人的功力實在了得,不由低語道:糟糕!史前輩恐怕不敵。」

    高莫野在芮瑋懷中看得清楚,說道:史不舊一定不敵。」

    芮瑋道:你怎麼知道?」

    高莫野微揚道:聽師父說阿羅逸多是天竺一等高手,精通掌法,史不舊掌法平平,怎是對手。」

    史不舊聽得暗暗心驚,這時本應設法取劍來戰,但他心中不服,暗道:就是不能勝他,保個平手諒沒有問題。」

    二十招過去,阿羅逸多掌法無奇,和史不舊戰來,無分上下,史不舊心想天竺—等高手不過如此,當下掌法一變,展出二十年獨自精研的一套掌法。

    這套掌法聲勢不凡,芮瑋曾用木劍也斗它不過,暗道:看紅袍僧人如何能保不敗?

    他以為紅袍僧人定要難以應付,那知阿羅逸多仍是那套無奇的掌法,但數十招後阿羅逸多不露一點敗象,好似史不舊那套掌法對他不起任何威脅作用。

    芮瑋好奇,仔細看去,這才看出阿羅逸多的厲害,原來他的掌法已到出神人化的地步,同樣的掌法,他將功力稍加幾成,威勢便大大不同,堪與史不舊的新奇掌法相對,看來他還未用出全力哩!

    變不舊越戰越傷心,本以為精研二十年的掌法施展出來,定要給阿羅逸多一點顏色,那知現在—點效果也無,二十年的心血如付流水,怎不教他傷心難過?」

    阿羅逸多一聲大喝道:注意啦!」掌法候然強烈起來,風聲呼呼真如雷霆萬均之勢!

    這掌法不但勁力變強,招式更為神妙,比起剛才的掌法大不相同,史不舊才接五招已經炭發可危。

    陡聽阿羅逸多一聲斷喝道:著!」雙掌十指箕張,迅速無比的朝史不舊胸前抓去。

    史不舊心想千萬不能被他擒住,否則面皮丟盡,當下雙掌猛推,明知不能硬接,卻毫不再考慮。

    阿羅逸多未想到史不舊敢硬接,大罵道:你找死。」

    頓時只聽「轟」的一聲,史不舊被擊得像斷線風第飛起,但他神智清醒,落下時一使腰勁,跌坐地上,沒有摔傷,只覺雙掌隱隱發麻,一時無法始起。阿羅逸多大笑道:看你還不就擒?」只見他一步一步慢慢向史不舊走去,好像穩有把握將史不舊一手擒來。

    將要走近,史不舊霍然站起,擺起架式,雙目凝視。

    阿羅逸多揶揄道:你還敢再戰?」

    史不舊凜然道:當然要戰!」

    突聽高莫野道:「浮天滄海遠,去世泛舟輕……」

    史不舊神情一震,凝神靜聽。

    原來當年一燈神尼攜帶才十歲的高莫野來到此地,向他求治,因高莫野自幼身體屬弱無法習武。

    他早聞一燈神尼武功蓋世,便要求神尼傳授一套武功,即應允治好高莫野孱弱的身體,並願爾後再助高莫野一次。

    一燈神尼無法將高莫野先天孱弱的身體治好,於是答應下來,事後高莫野健康同常孩,一燈遵約傳他武功時,曾先念道:浮天滄海遠,去世泛舟輕……

    但他念了這兩句,停止不念,匆匆將一套精妙的步法走勢教給他,帶著高莫野飄然而去。

    他依照神尼所授走勢苦苦練了十年不得要領,雖有小成,卻無太大的神妙可言,總覺其中有不解之處,時時憶起神尼最初所念的兩句,便覺關鍵定在其中,但不知神尼為何不念完?

    如今陡聽神尼唯一的弟子念來,忘了眼前強敵,全神貫注,但聽高莫野緩緩道出,越聽越覺心癢難搔。

    阿羅逸多有心要將史不舊挫服,使他能夠好好救自己的徒弟,見他先不動手,便靜等待。

    高莫野念了盞茶,念到:「其中神妙奧秘,盡在此言中」嘎然而止。

    史不舊恍然大悟道:「我瞭解了!」

    只見他一腳向阿羅逸多前踏去,阿羅逸多一手抓向史不舊的胸襟,居然沒有抓到,竟失了史不舊的影子。

    阿羅逸多大驚失色,念頭未轉,只覺背心被史不舊一拳擂個正著,尚虧他手臂被震傷,功夫喪失大半,只被打得衝出數步,沒有受傷。

    阿羅逸多急快反身,主動攻擊,他這一攻來,威風凜凜,掌風強勁,但史不舊好似不見,等快擊到,橫步一踏,阿羅逸多眼睛—花,又失去史不舊的影子,背心又被擂中一拳,差點跌個狗吃屎。

    阿羅逸多的反來覆去攻勢不斷,攻了七招,沒有撲到史不舊一片衣角,卻又被打中背心七下。

    這七下雖未將阿羅逸多打傷,但雄風被打得盡失,他頹然一聲長歎,掠出戰圍,抱起病人。

    史不舊有心要莫落他一番,冷笑道:「怎麼走啦?無妨再試試幾拳!」

    阿羅逸多洪聲道:總有一日老衲會將這路步法識破。」

    高莫野笑道:等你識破那日,怕已不在世上了!」

    阿羅逸多深深注視高莫野一眼,將她容貌刻在腦海中,冷哼—聲,轉身飛奔下山而去。

    等阿羅逸多一走,史不舊也跌坐地上,高莫野道:「你能將師父教的那套步法練得這般熟悉,不錯呀!」

    史不舊冷冷道:「當年令師為何只傳走勢,不傳其中要訣?」

    高莫野笑道:「倘若那時家師要訣傳你,今日世上還有何人能是你的敵手?」

    史不舊心想這話不錯,自己苦練十年的步法,本是平淡無奇,今日才得要訣,便化腐朽為神奇,要是當年一燈神尼將要訣走勢同時傳授,天下無人能是敵手,想到這裡,冷笑道:「令師難道伯老夫橫行江湖,只傳半套武功?」』高莫野道:「就是家師的半套武功傳你,還不知足!」

    史不舊突然顫抖道:「今日你為何將要訣說出?」

    高莫野道:「你破例救我一命,我當然也要回報一次。」

    史不舊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臉色煞白,只聽他牙齒咬得格格打顫道:「寒……寒……毒……掌……」

    芮瑋驚呼道:「寒毒掌?」

    向他手掌看去,只見史不舊的雙手結出一層白霜,想到適才阿羅逸多與他對掌時,將他打飛起來,定是那時阿羅逸多將手中寒毒傳到他手中,現在發抖起來。

    史不舊掙扎站起,向竹屋走去,但他末走十步又翻身跌倒,這寒毒發作的好快,頃刻他的全身都結出一層薄薄的白霜,只聽他牙齒格格聲更響道:「快……去……房……取出……三……陽……丹芮瑋毫不考慮,將高莫野放下,奔進竹屋,取出一白瓷小瓶上標籤「三陽丹」三字。

    史不舊格格道:「給……給……我」芮瑋遞過去,他一把搶下,顫抖的打開瓶塞,倒出三顆白色丸子,猛然吞下,閉目坐息。

    這三陽丹好靈效,頓飯後,白霜全消,浸濕全身衣服,好似剛從水中出來,再盞時間,他身體不再打顫,張眼道:好厲害!好厲害!總算將那寒毒解了大半!」芮瑋站在一側沒有走開,此時突道:

    「天下會寒毒掌的人有多少?」

    史不舊恍若忘了剛才芮瑋遞藥之恩,板著臉道:「你們怎麼還沒走?」

    高莫野罵道:「你這人真不知好歹,我們若走早就走了,大哥沒給你遞藥,現在早就凍死了,還能凶霸霸的說話!」

    史不舊冷冷道:「藥是我的,那小子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高莫野氣道:好沒良心!好沒良心—…」史不舊冷笑道:什麼良心不良心,你師父根本沒有回報我一次,一燈那賊尼本應該傳我一套武功,她騙人只傳半套,現在你將另半說出,等於替你師父消彌騙人的罪過……」

    高莫野杏眼圓睜道:你敢罵我師父!」

    史不舊不理她,續道:「但是老夫也未救你……」

    高莫野奇道:你沒有救我,那我身上魔藍毒是誰解去?」

    芮瑋伯史不舊說出其中原委,搶道:「是他將你治好,我們走罷!」

    走上前來要將高莫野抱走,卻見高莫野自動站起,史不舊冷冷道:「你別走動,好好聽著,你的性命是換來的……」

    芮瑋大喝道:你敢說!」

    史不舊冷笑道:現在老夫將『凌波微步』體會透澈,不會再輸給你了!」

    高莫野走上前道:你說,我的性命是怎樣換來的?」

    她才走到十步「咕冬」一聲,摔倒地上。

    史不舊道:叫你別動,可沒錯吧!」

    芮瑋驚道:她怎麼啦?」

    史不舊「嘿嘿」笑道:你管她怎麼啦,她雖不能自由走動,總比你只能活兩年好得多。」

    他有意刺傷這對情人的心,只要能見到他們彼此痛苦,心中便會覺得有莫大的快感。

    高莫野哀痛道:大哥,是你用性命換我的性命…—」芮瑋道:莫聽他胡說,你怎麼不能走動?」

    史不舊陰陰笑道:你問她有什麼用,她也不知道。」

    芮瑋低聲下氣道:前輩可能將她治好?」

    史不舊搖頭道:「我也沒法治,魔藍毒解得太遲,這雙腳今生莫想再走動自如。」

    芮瑋道:我不信世上沒有藥能將野兒的腿傷治好!」

    史不舊道:有是有的,但憑你怎能要到那藥物?」

    芮瑋急道:什麼藥物?」

    史不舊冷酷無情道:「我沒有義務要告訴你!」

    芮瑋拔劍道:你說不說?」

    高莫野歎道:「他不說罷了,你既只能活兩年,我腿好了有什麼用!」

    芮瑋道:他胡說,我再活幾十年也沒問題,你的腿傷一定要治好,他若不治,誓不罷休!」

    史不舊嘿嘿笑道:你騙她有什麼用,老夫那顆藥丸巨毒無比,兩年後一定發作,縱是華陀再世,到時也沒法救你一命。」

    高莫野幽幽歎道:大哥可是為了救我,將他那顆毒藥丸吃下?」

    芮瑋怕她傷心,堅不承認道:沒這回事,是他敗在我的劍下,不得不救你。」回身向史不舊大聲道,「你敢否認不是敗在我的劍下,不得不治?」

    這是事實史不舊不得不承認道「不錯!但……」

    芮瑋不等他說下去,就一劍向他當胸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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