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太陽徐徐西下。
尖嘯的警笛忽然劃破天際,無數紅藍的警燈在太陽最後餘輝中閃動。
數十輛警車、消防車和救護車從機場跑道的各處湧出,從四周飛快地就將一架停放在候機樓前的波音客機團團圍住,純白色的客機在機場的照明燈和警燈中格外耀眼,猶如在舞台上的正中央受萬眾矚目。
在候機樓裡,大批全副武裝的反恐特警手持武器逼近廊橋。在機場外,被疏散的乘客們黑壓壓地湧出機場大廳,在外面拉起警戒線的警察將乘客們送到安全的地方。各條通往機場的道路被交通警察管制。在空中,幾架乘坐著狙擊手的警用直升機盤旋在客機上空,直升機上的探照燈直射在純白的機體上。各家電視台的轉播車很快地就趕到機場外的停車場,記者們剛一下車就面對著鏡頭進行現場報道。
飛機機艙內。乘客們驚恐慌張地坐在座位上,乘務組的空姐們都坐在機艙廚房間的地上,飛行員被刀架在脖子上老實地坐在駕駛座上。
窮凶極惡的匪徒拿著刀和手槍走在機艙的過道上,他們跨過地上空警的屍體,惡狠狠地盯著座位上的乘客。
一位滿臉絡腮鬍子的匪徒拿著手機大聲地喊道:「聽著!一小時內再不放人!我們就殺人質!先從那些空姐殺起!」
顏琳鏡不安地握緊雙手,旁邊是同事們輕輕的哭聲,乘務長捂著頭面色蒼白地縮著身子,她最好的朋友徐小米已經哭成淚人了。
她抱緊雙手,咬緊著嘴唇,輕聲地說著:「陳源……」
一想到他,顏琳鏡終於忍不住,一行淚水從她臉頰上滑落。
在機場外的草坪上。
一輛破舊的皮卡車猛地一剎車,還未停穩,陳源就跳下車,往機場方向走近幾步。從這遠遠看去,只能看見白色客機的部分輪廓和不斷閃動的警燈。
在他身後的大熊擔心地走上來:「陳源,還是交給警察吧,你這樣赤手空拳的怎麼能行啊?」
陳源搖搖頭,握緊著拳頭說:「我一定要去救她,這是我答應過她的!」
顏琳鏡,等著我,我來了!
……
……
三個月前,夏。
午後。
夏季的天空蔚藍少雲,天氣也變得炎熱,陽光耀眼,但從海面吹來的海風,讓午後的城市在陽光中清爽舒適了許多。
一輛穿透陽光行駛在街道上的轎車,突然減速,一個急轉彎駛入車行的停車場。
「又來一輛車!快把車位挪出來!陳源!還坐著幹嘛!準備洗車!」洗車部一把手大熊披著抹布大聲喊道。
陳源抬了一下頭,是一輛紅色寶馬MINI,這款車最近很少在洗車場見到,陳源不禁多看了幾眼,不出他的所料,開車的是一個女孩,長相……從這個角度隔著車窗看應該是美女。
車子在陳源身旁兩米處停下,從車上走下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臉上戴著墨鏡,看不清長相,但白皙的面容和長髮披肩,早已先讓陳源在旁暗自讚歎地輕聲:「喔!」更加期待她摘下墨鏡後的樣子。
大熊一臉微笑地走上前說道:「美女,來洗車了?」陳源怎麼看都感覺大熊笑得比平時還淫蕩許多。
顏琳鏡摘下墨鏡,點了點頭,將車鑰匙交給大熊後,就往車行購物中心的貴賓休息室走去。她走過一個陌生人,連她自己都沒留意。
在那一刻。
顏琳鏡看都沒看一眼,就從陳源身邊擦肩而過。
這是兩人的第一見面。
終於看清顏琳鏡的美貌,陳源不由得在心底更加讚歎:「哇!」他發現在車行洗車的好處是可以有機會見到不少美女。僅此而已。
大熊笑瞇瞇地看著顏琳鏡走進貴賓休息室,剛轉身就見到小夫也伸長著脖子盯著同一個方向。
「呃?你看什麼!不用洗車了?還不快回去!」大熊一臉不爽地瞪了小夫一眼。
「知道了,看下美女都不行啊……」小夫很不情願地走開。閃開的身影後面是陳源。
「你又站那幹什麼?人都走遠了!還不幹活!」大熊很不耐煩地說道,眼裡竟是「怎麼又是個色鬼」。
陳源縮了下脖子,裝出很憨厚的笑容:「誤會了,我是在看熊哥你呀!我怎麼發現你今天變得好有男人味!」
「噢!是嗎?」大熊很享受地摸了下自己的領子,「我也覺得呀!就是不知道今天怎麼感覺就那麼好!」
陳源轉頭離開不忘低聲一句:「白癡!」
約過十分鐘後。
寶馬MINI被沖洗後從洗車間裡開到停車場,已經等在周圍的洗車工們立即拿著毛巾和吸塵器,圍上前開始擦拭車身和清理車內。
陳源也在這個組裡,他邊擦邊趁機往車內瞄,甚至鑽到車裡裝作擦車前窗的內側。車內有股淡淡香氣,不是車用香水的味道,像是女人身上的香味。車載GPRS、車載MP4、車載筆記本電腦、改裝過的座椅、舒適的靠墊、塞滿零食的座椅下方、後座堆滿的布偶……
「這女的難道是奼女嗎?」陳源見過許多車主對內部的裝潢,每輛車的內部裝潢多少都可以體現出車主的性格和品味。
眼前這位美女的車,給他的感覺怎麼都像是印象中奼女的房間,而不是一部車。
「洗好了嗎?」遠遠有個女聲傳來。
是那個美女,在陳源不知道她的名字之前,就先在腦海裡用美女稱呼吧。簡單直接。
「差不多了。美女!」大熊很「憨厚」地笑著,又立刻轉過頭問,「好了吧?」
小夫點點頭示意完工,收起吸塵器關上車門。陳源也關上另一邊的車門拿起抹布隨意地擦著車窗。
咦?這是?陳源伸長脖子一看。
一道刮痕?
「這是什麼時候的刮痕,是以前刮的吧?還是……剛被刮上去的?」陳源剛在想的時候,一股似乎聞過的香氣飄過鼻尖。
從車窗上的身影就已經知道答案了。
「這是怎麼回事?」指著刮痕方向的顏琳鏡緊著眉頭粗聲質問大熊。
大熊一臉詫異,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急忙走近顏琳鏡指的方向。
陳源臉上閃過慘色,他知道麻煩事情的要來了。
不過,他又很納悶。
她的眼睛怎麼這麼尖,哪裡不看就往這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