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汐顏 卷三 第一百四十四章 試藥
    日,瑞琛與張青的相談進行得很相當順利。彼此心要的是什麼,也就不必拐彎抹角地互相試探了。

    張青在丹楓殿數日,早已打好了腹稿,準備試探一下瀾國的底線,為順國爭取更多利益。誰知見了瑞琛,單刀直入的話讓他措手不及,也就只能被人牽著鼻子,順著瀾國的意思走了。好在瀾國也不強人所難,結盟對雙方來說都有益,也不至於讓順國犧牲太多,他便爽快地應下了。

    張青只是有些懊悔,自己在順國一等一的口才,來了瀾國竟然半分沒有用上。原本看瀾國的皇帝與太傅都年輕,有些輕視了,如今看來,果真是人外有人。

    既然盟書已經簽下,張青便迫不及待地要回順國稟報國主了。汐顏也知邊城不能拖延,也就立刻派人送張青離開。雖然瀾國與順國的盟約是秘密簽訂的,但是難保不會讓允子羽等人發覺到,因而汐顏索性加派了人手,風風光光地把順國的使團送出了天京。理所當然的,張青早已脫離了使團,被暗中從另一路護送回順國。

    果不其然,順國的使團才離開天京不久,便遇到了襲擊。內裡所有人都是由瀾國士兵裝扮的,一舉擒獲偷襲的蒙面人卻都服毒自盡,沒一人留下。清平亦未在他們身上發現記號與身份的證明,但是汐顏相信此事應該與炘國脫不開關係。

    自張青離開後,瑞琛說是身體已經大好。便重新進宮為汐顏處理政務。午膳後更是讓安福點了安神的熏香,讓汐顏睡上個把時辰。原本有些蒼白地臉頰,這才漸漸有了些血色。

    對瑞琛的關切與細心,汐顏開頭有些不同意,怕累壞了他。後來見瑞琛堅持,也知道自己的精力有限,便勉強接受了。不過心裡暖暖的,對瑞琛又親近了許多。見此,瑞琛更是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趁旁人不注意,時不時在汐顏那裡偷個香,唇邊總是噙著愉悅的笑容。

    這日,見汐顏已經睡了過去。太傅收拾好手邊看完的折子。便起身叫上清平,往華音殿外走去。汐顏身上的毒不但是她自己的心病,也讓他惴惴不安。即使將廚子請到汐顏寢宮地廚房,除了安福所有人不得經手汐顏的膳食。瑞琛依舊不能安心。

    「千秋」之毒只要小小的一滴,便能取了汐顏的性命。縱然安福每日都將膳食檢查數遍,銀針上根本就驗不出「千秋」,即使百般防範。卻都防不勝防。

    瑞琛帶著清平往前走著,走廊上地宮人逐一向他行禮,他都微笑點頭了。拐了個彎。瑞琛頓住腳步。在四周掃視了一輪。清平見狀,立刻告知其附近沒有外人。他們這才踏入了皇宮最蕭瑟的殿裡。

    「劉御醫,解藥的研製進行得如何了?」瑞琛望向榻上已經能勉力坐起的劉姚慶,開門見山地問道。

    「回太傅大人,暫時……微臣還沒有頭緒。」冷凝地眼神,遲疑了一下答道。

    瑞琛冷眼一掃,劉姚慶的兩名弟子不禁瑟縮了一下,退到角落去了。「劉御醫,可還需要些什麼?」

    「不、不必了,」經很足夠了,微臣會盡力的。」

    「不是盡力,」瑞琛瞇起眼,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而是必須研製出來!若果劉御醫還有什麼需要地,儘管跟在下提出來。不打擾劉御醫了,在下告辭。」

    「太傅大人慢走,」冷汗,繃緊的身子慢慢鬆了下來。

    「師傅,那些……原來是太傅大人送過來地……」子怯怯地說著,眼睛瞪得大大地。

    劉姚慶歎了口氣使研製出解藥,也不可能就這樣給皇上喝下去的。若果出了什麼狀況,不要說我們三個人,恐怕九族之內都不會有活人。」

    「可是,」那弟子瞄了瞄外頭,見四下無人,這才壯了膽子道。「我們身為醫者,怎麼能用那些活生生地人來

    ,這醫德何在?師傅不是教我們要救死扶傷,慈悲為麼可以這般草菅人命!」

    說到最後,他臉上紅紅的,氣憤不已。另一人也用力點頭,表示贊同。

    劉姚慶看著輕輕搖頭,不知該說自己的弟子是個死腦子,不懂變通,還是該感歎自己將他們保護得太好了。「傻瓜,他們都是獲罪之人。即使沒有送來用作試藥之用,也活不了的。倒不如最後為皇上作些事,將功贖罪,說不定在閻羅王前面,還能投胎個好人家啊。」

    兩人瞅著他們的師傅,神色忿然。「師傅,那些人是因為宮內的主子拖累的,並非什麼大奸大惡之徒,怎能如此對待他們!」

    劉姚慶的神色頗為無奈,這宮裡頭的事情又怎會像他說得那麼簡單。說是連累,說不定裡頭就有始作俑者,反倒他們的主子受累了。「……大道理你們都聽得多了,師傅也就沒有必要再重複。可是,若果你們連自己和親人的命都保不住,怎麼去救別人?何來救死扶傷?」

    深深地吁了口氣,劉姚慶肅然道。「剛才的話師傅以後不想再聽到了,皇上是我們的主子,是這瀾國的主人。若果她有一絲差錯,就不止讓你們去陪葬了。多做事少說話,趕緊把昨天的方子按照師傅的話修改一下,將解藥送去給其中一個人喝下,別忘記作記錄,不然我們就白忙了!」

    兩人被劉姚慶的話嚇到了,連忙加快手腳,用昨日改良的方子配出了一小瓶藥水。昨日試解藥的那人今早已經暴斃,可見這解藥的藥性太濃,只得把藥量稍微往下調整。他們眼見著那些被綁著的人一個接著一個死去,心裡不忍。但是想到劉御醫方才說的話,只能咬牙拉過一人,灌下了藥水。

    送來後院的人,都是錦瑟殿和儀元殿的侍從。因為周海寧與楊冠衡相繼死去,他們被懷疑內裡有奸細,也被一舉抓獲,投入大牢。可是不久後又被人送回宮來,侍從還以為皇上查明了真相,放過他們。誰知到了這荒涼的後院才明白,他們只不過是用來試藥的人。

    侍從都喝了混了劉姚慶的一滴血,也就是有「亂紅」的清水,每個人都中了「亂紅」,是最方便的試藥人。每日,他們就會有一人被灌下所謂的解藥,用作觀察之途。侍從人人祈禱這解藥能生效,他們便不會死,可惜至今還沒有一人能僥倖生還。

    看著那宮人面上的紅暈逐漸消褪,雙眼呆滯無神,劉姚慶的兩名弟子停下了手中的記錄,歎了口氣。上前查看,已經沒了氣息,果然還是不行。揮手讓侍衛把屍首抬走,兩人也起身離開了。

    每天都來這裡,起初那些侍從抵死不從,又是叫喊又是掙扎,最後只得讓侍衛死命按住,捏著鼻子把藥倒進嘴巴。如今侍從也知他們逃不過,看著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神情麻木起來,甚至有些期待早上的來臨。只要喝了那藥,就不必繼續在這無盡頭的擔驚受怕中度過。

    兩人正要走回劉姚慶的住處,剛才帶走屍首的其中一名侍衛匆匆趕來,神色驚慌。「大人,剛才送走的那個人又活過來了。小人查看了幾次,脈搏雖然弱,但是顯然還活著。」

    「什麼!」他們一臉喜色,急忙將這個消息告知了劉姚慶,三人立即把那侍從抬了回來。

    劉姚慶在旁人的攙扶下,急急為那人把脈,又仔細查看了一番,面上的神色依舊凝重。「方纔你們已經看清楚這解藥喝下後,這人就斷氣了?」

    兩名弟子面面相覷,點了點頭。「師傅,我們相繼看過了,不可能出錯的。脈搏全無,鼻息也斷了。學醫數年,這活人、死人,我們兩個還是分得出來的。」

    搖搖頭,劉姚慶輕歎著。「師傅不是懷疑你們的醫術,而是這解藥,恐怕不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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