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汐顏 卷一 第十章 侍才
    將近寅時,汐顏才哈欠連天地坐上龍攆,回到華音殿。

    一大早的,太醫院便遣人送來一些藥丸,汐顏瞅著錦盒,墨眸掃向來人。

    「這是什麼?」

    那侍從恭謹地回答道,「稟皇上,這是補氣養血的藥丸。」

    汐顏臉上微微一紅,昨晚那白綾上的狗血,果然倒得太多了……

    「皇上,」侍從猶豫了一下,又道。「需要小人請御醫過來把脈嗎?」

    「不必了,」汐顏神色一僵,揮手讓其退下了。

    一聲輕笑在身後響起,汐顏見怪不怪,將錦盒隨手丟到一邊師前來,有何見教?」

    「昨夜的白綾,太醫院的人還以為藍侍臣要謀害皇上……皇上還是適可而止的好,」雨疏斜靠在柱子上,淡聲說道。

    汐顏僵硬地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不勞國師操心。」

    「確實,這操心的人可多著去了。」清冽的黑眸掠過一絲戲謔,「太傅和六部的官員,怕是要擔心得睡不著了。」

    秀眉一皺,這宮中各派的眼線可真不少,得好好整頓了。至於太傅……汐顏眼底掠過一絲尷尬。

    「六部的人不過是擔心朕過於偏愛藍二公子,若他先讓朕懷上了龍胎,登上皇夫之位,藍家的權勢必定會更上一層樓。」

    雨疏上下打量著汐顏,淡淡道。「明日一夜寵幸兩人,皇上吃得消麼?」

    汐顏抬手揉了揉額角,無奈道。「兩位侍才品級相同,若分先後兩日,誰先誰後,都為不妥。想來想去,只能將兩人歸於同一日了。」

    說罷,汐顏不由苦笑。一晚應付兩人,累慘的還是她自己……

    「周海寧心有所屬,只是那楊冠衡,恐怕不好打發。」輕叩著桌面,黑眸一凝,汐顏喃喃說道。

    苦思冥想了一陣,回過頭已沒了雨疏的身影。汐顏挑了挑眉,習以為常。自覺有了些倦意,便喊來安福熄燈就寢了。

    往龍塌一倒,汐顏舒服地一歎,抱著被子蹭了蹭。入睡前忽然想到,正在大婚的她卻絲毫沒有身為新娘子的羞澀與忐忑不安,反而在此算計,如何對付她所謂的夫君,粉唇不禁揚起一絲嘲意。

    翌日戌時,龍攆停在了錦瑟殿前。

    一道清瘦的身影跪在殿前,低眉垂眸。「侍才周海寧叩見吾皇。」

    「起來吧,」汐顏淡淡看了他一眼,逕自往殿內走去。周海寧謝了恩,尾隨而去。錦瑟殿的宮人立刻退了出去,關上殿門。

    掃視著滿室的佈置,顯然不及那晚曦和殿的奢華,僅僅相差一個品級,待遇便如此迥異了?看來禮部揣測聖意,偏向了藍宸佑,只是那藍二公子會領這個情嗎?

    汐顏想起那個大大咧咧的藍宸佑,眸底有了幾分笑意。

    收回視線,看著一旁安靜的男子,抬手一指。「坐吧。」

    「謝皇上,」周海寧拘謹地在離汐顏最遠的位子落座,臉上侷促不安。

    「……穆海寧?」

    「是,」周海寧忽然聽見自己的名字,立刻應了一句,抬頭見汐顏似笑非笑地望著他,拘束地答道。「回皇上,穆是小臣以前的姓氏,隨了尚書大人後,改為姓『周』。」

    盯著他,汐顏點了點頭。「朕不但知道周侍才進宮前姓穆,還見過侍才的未婚妻薛芊芊。」

    周海寧眼底掠過一絲苦楚,黯然道。「皇上,小臣入宮前已經……解除了婚約,請皇上不要為難芊芊。」

    「周侍才為什麼會認為,朕要為難薛芊芊?」粉唇一勾,汐顏黑眸微微瞇起。

    周海寧聞言一窒,低頭不語。

    「……周侍才或許沒印象,但朕每次出宮,必定會去茶館聽書。」

    這人面目清秀,不過中庸之姿。然而一上台,拍案說書時,神采飛揚,平凡的容顏更是添了幾分引人注目的風采。吏部尚書周楠鈞看中的,或許就是這份自信與口才。

    周海寧不明白汐顏忽而提起他曾在茶館說書,還有未婚妻薛芊芊的事,究竟有何意。想起養父周大人在入宮前千叮萬囑,不要忤逆皇上,更不能任意揣測聖意,他心內更是忐忑。向來口才出眾的他,搜腸刮肚,竟尋不出適合的一句話。

    氣氛一時凝固了起來,汐顏靜靜地看著周海寧變幻莫測的神色,許久,才開口挑起話題。

    「周侍才給朕說上一段如何?」

    見汐顏給了他一個台階,周海寧心裡鬆了一口氣,恭敬地問。「皇上想聽什麼?」

    汐顏沉吟了一會,「就上回的《大腳姑娘》吧。」

    「是,皇上。」

    周海寧原本對侍寢之事有些排斥,畢竟他心裡只有薛芊芊一人,卻要和其他陌生的女子行這周公之禮,即便這人是斕國最為尊貴之人,他仍難以釋懷。如今見汐顏絲毫沒有提起這圓房的事,反倒對他的說書大感興趣,周海寧不禁使出渾身解數,愣是將這講了不下百遍的民間小故事說得抑揚頓挫,韻味十足。

    汐顏不是沒有看出他的小心思,笑了笑沒有作聲。聽了半晌,被周海寧的故事吸引住了。待宮人在外殿催促了三次,汐顏才意猶未盡地離開。

    在錦瑟殿耽誤了,去儀元殿的時辰便晚了些許。子時過了一刻,在殿門恭候的楊冠衡才看見由遠至近的龍攆。

    「楊冠衡參見皇上。」

    「起來吧,」汐顏一臉興趣缺缺,依舊沉浸在方才周海寧的故事中,語氣帶了些不耐。

    楊冠衡看汐顏眉梢凝了些倦意,便討好地貼了上來。

    「夜深了,小臣服侍皇上就寢……」

    汐顏退開一步,擺了擺手。「朕還不睏,楊侍才先不忙。」

    「春宵一刻值千金,皇上也累了,早些歇息吧。」楊冠衡不依不饒地又貼近一步,柔聲說道。

    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臂,汐顏秀眉微蹙。這人不是秀才麼,怎會如此大膽?

    汐顏不知,刑部尚書楊鼎為了讓楊冠衡得到她的寵愛,將其丟入煙花之地個把月,學盡了種種勾人的手段,這閨房之術更是爐火純青。

    汐顏才恍了下神,便見楊冠衡白皙俊俏的臉上飄著一片紅暈,伸手解開衣帶,艷紅的外袍片刻間散落在地,全身只剩一件紗質的裡衣,內裡若隱若現。

    見狀,汐顏愣了一下,不禁腹誹這錦袍怎會這般容易解開,明日定要內務府改一改。

    殊不知這正是為了侍寢,特意縫製的衣衫,只用一條絲帶固定在腰間,一解開便能立刻脫下衣袍。

    故意板起了臉,斂盡了笑意,汐顏黑眸漸冷。

    「朕以為楊侍才飽讀詩書,定是拘謹守禮之人,不想卻是如此放蕩形骸……楊侍才真讓朕失望至極!」

    撇下一句狠話,趁著楊冠衡呆愣之際,汐顏立刻甩袖走出儀元殿,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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