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活的人,也存在著危機和險要,甚至有些人是遣送站的常客。
對付警察的打擊,區嫻和米璐可是老手,沒有一次被抓的紀錄,究其原因,還是這姐兒倆邊聊邊呲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小眼尖得不得了,事先都有脫逃路線,有些風吹草動,早早撤離。
另外,還有一個相當重要而又能自保的外因:她們竟然跟某些執法者交往很深,甚至超出了一般交往的範圍。這樣的關係,出差錯才是怪事。
設計這個局的正是區嫻。
區嫻:「姐們兒,讓警察這麼整,可不是事。」
米璐:「可不是,捉迷藏,打游擊似的。」
「折是小事,遣送更無所謂,關鍵是耽誤收成,這行早晚有敗的那一天,現在不抓緊摟,以後,就是個毛八七的。」
米璐:「看得挺遠,你這小騷東西,又想犯什麼壞?又該讓哪個男人受你支配了?」
「真難聽,多俗呀,這是廢物利用,閒的資源,不使白不使,與其讓它像電線桿一樣戳著,還不如為咱們服務。」
米璐畢竟也是老油條:「你是說,找個穿官衣的傍一道,行嗎?」
區嫻相當自信:「全吃五穀雜糧,沒什麼新鮮的。你少來,男人的毛病,你比我更清楚,這方面你是高手,姐們兒,是不?」
「去你的,咱倆到底誰騷呀?找個證人,評一評?就近,立馬見分曉。」
「得,互相不找錢行不行?都是一路貨色,你踏實啦?這回,目標就是他們,不過,姐們兒我打心眼裡膩味他們,翻臉比誰都快,怎麼混都瞧他們彆扭。」
「你不就是讓姐們兒衝鋒陷陣嗎?多大的事,有一條,上了鉤的魚,你可不許吃。」
「哎呀,行啦,保證不沾。」
「哎,還記得嗎?上次跟著外勤一起抄人,有個所裡的小靚仔,如何?」
「夠賊的,起點不低,現在的小孩什麼都知道,千萬別糊弄他們,正經傍可以,但絕不能玩兒真感情,把自己陷進去,他們的工作特殊,權力完全可以利用,所以,處事一定要小心,別引火燒身。」
米璐叉著腰:「承蒙指教,只求一點,到手了,可別跟姐們兒搶行。」
區嫻不以為然:「至於嗎?咱姐們兒向來不喝別人的涮鍋子湯。」
「你,臭不要臉還說骨氣話,現在我可知道你是閒饑難忍,老葛伯伯滿足不了你,青虎也只是暫時地勾搭一下,並不是天天尋歡,性大的女人,根本經不住寂寞。」
「騷狐狸,給我散德性是吧?」
「要想人不知,除非你玩兒得好,可惜,你玩兒得不花活,不靈,給你點點:就這一個星期,至少帶了三個男人走,不對嗎?」
區嫻感到十分意外:「你髒心眼子,背後跟蹤我,是不是好這口,喜歡別人的隱私。」
米璐挑著眉毛:「自己幹的壞事,還往我身上潑髒水,告訴你,正是因為你太漂亮,太引人注目,因而招很多人對你感興趣,這麼聰明的你,恐怕沒有想到吧?」
區嫻一口涼氣往肚子裡咽:「多謝姐們兒的提醒,我確實沒有意識到。」
「你呀,自我感覺太良好,其實,現在的人尤其是酒吧街上的人,對你熟悉一些、瞭解一些的,半熟臉的,對你都有所圖,一點都不誇張,每天等你完活,往回撤的時候,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又有多少男人跟著你,就是你自己不知道,自以為天下太平,傻青。」
區嫻真的傻傻地張著嘴巴,半天沒合上:「真的呀?這幫混蛋。」
「哼,真的,混蛋的是你自己。」
「看樣子,還真得找幾個*山,**肩膀了。」
「早就應該,尤其是你現在,狠著命地撈錢,絕絕對對地招人。咱們只是弱女人,又是外地到北京混的,一點根基都沒有,不弄個保護神,早晚吃大虧,不信?我先把話放這,走著瞧。」
向來都有自己主見的區嫻馬上就反省過來,並且作出主張:「這樣,姐們兒咱們是不是一個戰壕的戰友,對嗎?」
米璐:「哎呀,你煩不煩?有話說有屁放,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不就是抖個騷嗎?又解渴又傍小官僚,多解氣。」
「那好,你先在那個小靚哥身上下下功夫,最起碼,也能有個通風報信的,同時,還得物色一個說話能算數的,你不靈,我上。」
「你呢,這便宜你能輕易讓給我?」
「貧是不是?這說正事呢,我也有事情幹,那就是,找一個黑道人物。」她硬是挺起自己的腰桿,「這條路必須走。」
米璐不無擔心:「你腦袋別發熱行不行?那幫人能交往嗎?整天打打殺殺,跟著他們,就如同跟著炸子,日子根本不消停,太危險,再說,咱們也沒讓人擠對過,不需要下這血本。」
區嫻有自己的見解:「你大錯特錯,自古黑白兩道相輔相成,沒有黑道哪來白道,表面上看是勢不兩立,其實,都互相支撐。」
「哪來的這歪道理?」
「之所以跟他們交往,最大的益處,這幫子人有一股很多男人沒有的血性,沒有的仗義,只要你對他們好,能把心給你掏出來,而且,跟他們相處很簡單,不用勾心鬥角,把你的實在拿出來,他們會為你做一切,甚至,會為你去死。」
「你別嚇我,越說越離譜。」
「有一天,你會看到。」
每年的冬季嚴打開始了,今年也不例外,清理和打擊是重中之重,過勇他們全部上了發條,沒日沒夜地撲了上去。
分局報上重案,趕緊帶人前往現場。
在一居室內被害人躺臥在床上,血流相當多,經過現場勘查以屍體為中心展開工作。
屍體呈仰面,死者頭部被一條粉紅色枕巾和塑料包裹著,上面粘有大量血跡,頭顱骨已塌陷,整個屍體已呈中度腐爛,屍僵緩解,屍斑成片狀,屍體的四肢未發現抵抗傷痕,現場的門窗及傢俱無任何撬痕和翻動痕跡,室內的地板上有明顯的拖把拖拉的痕跡。
在進行勘驗的同時,過勇發出了訪問工作同時進行的指令。
到底是刑偵精英,馬上進臨場分析:一、現場門窗完整,室內桌子、抽屜、櫃子完好,無翻動現象,不系圖財害命;二、被害人生前生活不檢點,接觸不三不四的女性較多,因姦情引起的仇隙可能性極大,但也不排除由經濟糾紛引起的兇殺;三、根據屍體傷痕數量及殺人工具單一,室內不亂,痕跡較少,一人作案的可能性較大;四、根據屍表現象以及結合群眾反映死者的時間分析,認為遇害時間應在十天以前;五、從進入現場方式及室內活動情況判斷,罪犯與被害人相識,在現場不留任何明顯的痕跡,這說明罪犯具有一定的反偵查知識和作案經驗。
依據上述回溯推理,過勇果斷地決定了在被害人生前的熟人圈裡調查具有財產、姦情、仇殺因果的偵查方向。
案件的刑偵工作馬上展開。
過勇剛安排完工作,又馬不停蹄飛赴另一個作案現場。
在警車上,過勇吃著盒飯,坐在旁邊的刑警學院剛畢業的高材生谷雨提出問題:「過處,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當地豁達。
「按常理,重大案件應該慎重,您這麼快就制訂出偵破方案……」
過勇明白他的意思,說:「你認為草率?」
「那是您說,我沒講。」
「滑頭,記住,實戰與課堂陳述完完全全相差甚遠,依據現場態勢準確判定殺人動機至關重要。
「經過對殺人現場的細緻分析,就要確定從被害人的熟人圈裡展開偵查,主攻方向明確,必然為後續的各個偵查環節帶來連鎖的良性反應,得當才有力。」
「往後呢?」
「你剛佈置的因果關係中查訪。」
「目的?」
「人,不可能沒有交往,不可能在真空中生活,你要記住,偵查工作哪一道程序都是有時間限定的,每項措施、每個步驟,都包含著把握稍縱即逝的時機問題,偵查工作要求的快,不是粗糙的快、盲目的快,而是快中有細、快中求准,整個偵查環節相扣,不留空隙。」
谷雨一個勁兒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