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火力:「我怎麼聽著變味呀,帶著情緒?」
過智:「乘人之危,施以小恩小惠。」
丁火力:「放屁吧你,你小子,開始不正經說話了?不要挖苦、諷刺,對付你們,沒點邪門歪道,還真不靈,明著跟你說吧,你跟鬼子他們喝了幾頓酒,聚了幾次,我們都知道,你信不信?還有,新來的麻慶田和鐵心也讓你給拘到一塊,是不是?別拉。」
過智:「嘿兒,哪沒漢奸呀。」心裡還真暗暗吃驚,看來今後真得小心。
丁火力看出他的心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別老存著僥倖,你們都比別人玩兒得好。其實,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就不想管你們算了,要想弄你們一逮一個准。
「說真的,敢直截了當給瓷器找柳活,找到我頭上的,你還真是第一個,有點意思,這事好辦,先說說你和大文之間的事情。」
過智很快反應:「其實,都是要臉面的事,錯其,我們倆之間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氣蛋在那兒挑,臉一熱,還有不上的。我能擺正自己,只要他不再找事,我絕不會招他的,這一點您大可放心。」
丁火力:「這就行,大文也有臭毛病,干大調度,就得一碗水盡量端平,平時這幫人老是捧他,弄得一天到晚犯暈,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了?就應該敲敲他,省得整天感覺特好。」
過智:「丁中,不好意思,都是因為我,弄得你跟大文之間……」
丁火力:「沒事,我心裡頭明鏡一樣,知道怎麼做,退一萬步,我還得是隊長,不可能跟你們站一條線上。但是,工作上的需要,咱們得互相配合,搞好工作,你很有優勢,智商很高,能把這裡當做課堂,反思一下,出去好好幹,有出息,好日子還在後面。你的瓷器我慢慢辦,不可能一步到位,那樣,影響不是特別好,你得理解,但我說話算數。」
過智:「謝謝。」
丁火力:「假了,少給我們惹點事,比什麼都強,我們也不容易,都互相理解吧。」
回去,過智想了一下,能談到今天這個程度,連自己也沒有想到,人家丁中能這麼誠懇,著實不易,不看金面看佛面,將來無論大文如何,也得給丁中面,也得先打招呼,講究的就是人心換人心,小人不能做。
區嫻終於明白按摩房的內容,並且也知道做完「推油」這道程序,小姐一單可以得到一百元小費,怪不得小姐們這麼賣力氣,搶客人,一個月下來,收入真是嚇死人。
小姐們也壞,時不時像師長一樣對區嫻講一些勸慰和開導的話。
「嫻妹妹,來幹嗎來了?掙錢來了,只要不糟蹋身體,想得開,看得慣,放得下,這人民幣就是你的。」
「就是,憑你這小樣出馬,非得爆棚。」
區嫻也經不住問:「我要做了,不得搶你們的生意呀?」
「哎喲,俊妹妹,這男人花心死了,吃著碗裡的還得看著鍋裡的,有愛豬八戒,也有愛孫猴的,現在是越花越不嫌花。」
「區嫻,不就是多搗鼓幾下嗎?不作踐自己,不跟他上床,有什麼了不起?
「幹好了一天,比你一個月的工資都多,突擊幹兩年,掙足了回家,誰也不認識誰。」
「就是,你得做到,可以自己任意擺佈男人,而不是被他們擺佈。」
阿童也不知為什麼加入她們的行列:「區嫻,你現在頭部按摩的指法相當棒,相當地道到位,再教你一些絕妙的手法,憑你的姿色,保證搞得他們死去活來,哇哇亂叫。跟男人打交道,擺弄他們,太容易,太簡單,幾個回合下來,不用教,玩兒他們假的似的,到那時候,大把大把的老頭票,存銀行去吧。」
其實她有私心,好多客人都瞄著區嫻,不用,真可惜,喪失不少的掙錢機會,反正又不是讓她獻身體,干也就干了,看到小姐們拉閒篇,自己也加把火。
區嫻還真給說動心了:「我行嗎?阿童姐你教我嗎?」
阿童:「這你得跟你叔商量好。」
區嫻:「跟他沒關係。」
阿童:「那我更沒問題。」
女人認準的事,十匹馬都拉不回來。
也就三個半月,夢幻歌廳被查封,原因有二:一是小姐跟客人出台,被抓現行,把歌廳咬了出來;二是老闆古得章身板不硬,沒有強硬的後台,加上平時也不培養感情,事情一出來,再想花銀子,黃瓜菜都涼了。
過奇斷了大進項,心裡邊這個氣,還真沒地撒去,只得自己跟自己較勁,沒能耐嘛。
看著過奇一副無精打采的敗樣,秋凡還真生氣,這麼點打擊都受不了,還能幹什麼。可氣歸氣,還真不能刺激他,人就是本分人,也沒經歷過什麼風浪,如果現在逼他,於心不忍,只得遷就。
要不說,孩子就是孩子,秋凡沒事人一樣,天天下班陪著他,過奇自己倒有自知之明。
「秋姐,我這德性,你不煩?」
「什麼話呀?不就是一個兼職沒了嗎?有什麼,又不是找米下鍋,在國外,太正常不過。」
「可在我這兒,就不正常。」
看著過奇的毛樣子,秋凡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天底下你都合適了,別人都得死。」
「這古得章就是笨蛋,錢狠子(錢狠子——北京口語,指非常吝嗇的人。),那天警察來,早就應該拉出去,他倒好,低頭哈腰,裝三孫子管什麼用,用錢使勁呀。不價,活該封他。」
「過奇,你真解恨。」
「秋姐,你說幹嗎好事機會都給了這些弱智?真是想不通。」
「這社會就是這樣,殘酷無情,想不通看不透的,太多,你生氣,生不過來,你年輕,時間夠用,慢慢來。」
「這到什麼時候是一站呀?」
「這句話說的還有點意思,到站了,也就成功了,這其中,有很多味道,慢慢品。」她邊說邊拿起手提電話,「古副主任,您好,對,對對,我是秋凡,有一事相求,我的朋友開了一家歌廳,被查封,還能有什麼?根底不足嘛,對,其他沒有涉及刑事案件,小本生意,賠不起,關係是世交,多多手下留情,什麼?瞭解一下情況,可以,多謝,明天我設局,不、不、不,一年多沒見面,也得敘敘舊,就這樣。」
「你別瞧著我,只管一次,就這爛事最不好托人,寒磣。過奇,你可不寒磣,到哪兒都風采照人。」過奇聽著彆扭:「秋姐,拿我跟小姐們相提並論?幹這行的是不是都髒,在你眼裡。」
秋凡一看要惹禍,費力不討好,忙說:「哪裡,姐姐表達有誤,說你好,說你優秀,也不領情。」
過奇:「古得章得讓他明著知道,你在幫他。」
秋凡:「大可不必,你能如願,我足矣。」
她的寬宏大量,令過奇很感動,他情不自禁摸著她蔥白的手,秋凡被搞得相當亢奮,小男人有此反應,她真的很在乎,很在意,很需求,這一切給予她的,都是非常真實的,沒有一點做作,沒有一點虛情假意,來自於內心,來自於回報,來自於情不自禁。
多年的沉寂,被眼前的真實流露所感動,為他,過奇,真可以全身心地面對,永不後悔,甘心奉獻,刻骨銘心。
好了傷疤忘了疼的古得章,又開始背著手哼著小曲得意非凡,他不知道是秋凡為過奇使的勁,反而覺得不該他死,天公長眼,膽子是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