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不喜歡水系魔法,可是我只能結出水系的魔法精神力構造圖,請問,我該怎麼辦?」
隨著這個提問,後山的目光和教室中的目光一齊集中在了講台上,有擔心,有期待,有不懷好意,有興奮莫名,還有其它種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可以先問一下,你為什麼不喜歡水系魔法嗎?」在眾多目光的注視下,講台上的那個小小身影並沒有絲毫不安的感覺,就好像站在自家的客廳裡一樣,要多自然,有多自然。
「因為,因為,,,因為水系魔法沒有威力。」奧莉亞吞吞吐吐地道。
唐遠啞然失笑。
「你知道什麼是水嗎?」
什麼是水?
不但教室裡一眾人的目光充滿了疑惑,就連後山的兩個老頭也面現不解。「老友,什麼是水?小傢伙會說些什麼?」「我怎麼知道。」「你不是他的老師嗎?」「老師就該知道?」老小孩也就是這樣了。
「當它安靜的時候,它可以溫柔地把小船從河的一邊送到另一邊,這是水;當它憤怒的時候,它可以狠狠地把巨大的船隻撕成粉碎,這也是水;當它悠悠地在小溪中流淌,在花兒落下的時候,它會調皮地打個漩兒,輕柔活潑,這是水;當它棲身於大海的懷抱,在狂風捲起的時候,它會翻起滔天的巨浪,不可一世,這還是水。」
台下眾人露出專注的表情。
「在平常的時候,它周流於各地,長袖善舞,左右逢源,這是水;在寒冷的時候,它凝結成堅固的冰塊,硬如鐵石,這是水;在酷熱的時候,它化身為縹緲不定的雲氣,天地之間,任其縱橫,這還是水。」
台下眾人不自覺地屏住了氣。
「而且,你們知道麼?人的身體,70%以上的組成部分,是水。」
聽到這裡,不少人「啊」了一聲。
「所以,在廣闊的空間中,水、火、土、風也許是相當的四個元素,但是在我們人類的世界裡,水,就是那至高無上的存在。通過它,你會慢慢地知道,什麼才叫主宰。」
聽到這裡,許多水系的學生已經面露激動之色。
「如果你是因為水系魔法沒有威力而不想學,我想你是應該改變主意了。不過,我們的歷史上,確實沒有幾個以水系的大威力知名的魔法師。那麼,為什麼會這樣呢?看到這片樹葉了嗎?」唐遠手一招,教室外面正旋飛過的一片葉子輕巧地飛到他的手裡。
台下一片點頭。
「在你們的眼裡,它只是一片落葉。但是如果在神的眼裡,它會是什麼呢?」
「這個可能,很多很多。根據它的紋理彎曲情況,神會知道,它是生長在大陸的哪個區域;根據它的色質,神會知道,它是生長在樹上的哪一個部分以及樹的具體情況;然後,可以一步一步地追溯,這棵樹是什麼人所種,那個人的現在境況如何,他的子孫或者後代有沒有什麼出色的人物,等等等等。」
台下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所以,物無高下,技無大小,有高下大小的,是人自己。」
台下靜默了幾分鐘。
「謝謝老師的指教。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學習,努力成為一個很好的水系魔法師。」奧莉亞心悅誠服,鄭重行了個禮。
「不,不是很好,是最好。」唐遠微笑著道:「你怎麼知道你就不能做到最好呢?你沒有資格給自己下這樣的結論,不是嗎?」
「所以,相信自己吧。我相信,你會做得比自己所能想像的更好,而無數個更好的疊加,就是最好。」
「是,奧莉亞一定會成為最好的水系魔法師。」那張柔弱的小臉上,現在已是一片堅定。
「很好,這樣很好。」唐遠點了點頭,「你以你自己的行為,撤消了我關於你們垃圾的評價。下面,這朵花就作為一份小小的禮物,送給你吧。」只見剎那之間,其聲剛落,一束晶瑩的冰花出現在了奧莉亞的面前。這是一種大陸從沒見過的花朵,但是無疑的,非常漂亮。
「哇,帥啊。」
「神啊,這是水系的什麼魔法?」
更多的同學為之驚駭。
學院後山的密室裡,老洛德的下巴差點掉了下來。臭小子,你行啊!水元素擬像術是七級才有的魔法,他所施展的,當然不是這個,而竟是單純地以無數極其細小的冰粒瞬間結成了這朵花!這種精巧到駭人聽聞地步的魔控力,不算絕後,至少也是空前了。
但因為老洛德總算是先見識了一回唐遠水滴洗臉的表演,所以很快恢復了正常,而他身邊的長鬍子老頭就沒那麼鎮靜了,只見他轉過頭結結巴巴地道:「老友,你確定,他不是哪一個神的轉世或化身?」
奧莉亞在眾人目光的圍攻下,輕輕將花握在了手裡。
「它的名字,叫做百合。在我的家鄉,它有一些非常美妙的傳說,這些傳說,我就不說了。總之,這種花,它代表著純潔、堅定、勇敢和高貴。」
「是,奧莉亞謝謝老師。」奧莉亞雙手結出一個奇怪的印記,彎身給唐遠行了一禮。兩手間多了一支花,反而使她的動作顯得別有風致。
「神啊,執弟子禮?」
在神祐大陸,老師是極為受到尊敬的,許多情況下,老師甚至對弟子具有生殺予奪的權力!當然,這是指老師和弟子之間,比如蘇菲和芙蓮娜,而像一般的老師和學生,則完全不存在這種關係。
因此,執弟子禮,等於是把自己的一切包括前程和生命都交給了老師,這種禮節極為莊重,所以台下傳來一片驚呼。
唐遠微笑著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下。這可憐的土包子,對大陸許多風俗及習慣一無所知,所以輕輕易易地就拜了老洛德做老師,而現在,更是在他自己還不知道的情況下,成了另一個人的「老師」。
「下面,大家還有什麼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