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導師 資料集 《女神的導師》前因卷
    《女神的導師》前因卷(可看可不看)

    楔子

    這個世界有四種人:強者、弱者、強勢中的弱者、弱勢中的強者。

    對強勢中人來說,重要的就是牢牢把握好手中的勢,有了它,你便可以隨意地將在你的「勢」所覆蓋下的所謂強者,轟殺至渣。

    而對弱勢中人來說,重要的就是認真把握好自已的定位,確定著自已該向著什麼樣的方向前進。把握好方向,掌握好策略,永不停息地進取,那麼,總有一天,你會走進你曾經無法仰望的領域。

    總地來說,只有一句話:認識你自已

    第一章不勝人生一場醉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站在闊大的落地玻璃窗前,看著遠遠的下面,那來來往往的人群,唐遠有一種在俯視著芸芸眾生的感覺。

    當然,他自已也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只不過,目前的他,已經有了一種悠遊容與的心態,來靜靜地俯看或是平視著一切,包括他自已。

    他今年才二十七歲,但是踏入這個社會卻已經十年。

    十年前,為了三塊錢的衛生費和人吵架,向人低頭;十年後,身為一個跨國大集團的中國區副總裁,年薪三百萬美元。

    十年前,為了簡單的溫飽,四處奔波,刷過盤子扛過包,站過櫃檯推過銷,一張破床堪容身,兩個饅頭一天飽。許多的辛酸,只能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獨自品嚐,而天明以後,還要繼續一樣的生活。

    十年後的今天,他的一舉一動卻已經隱隱牽扯著成千上萬人的命運,他的一個不經意的idea,會讓許多人的人生就此改變。

    ……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許多年以前,唐遠並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或者說,他知道這句話的意思,但無法深切的理解。許多時候,許多事情,知道是一回事,理解又是另一回事。

    或許因為腦袋聰明,又比較認真,所以小時成績很好,父親也很開心。但在他高中即將畢業的時候,晚上飯桌上的一場談話改變了一切。他聽到了父親那讓他驚心的決定——

    讓他剛剛小學畢業的弟弟妹妹出去打工!

    因為家裡負擔不起三個人的學費!因為他的成績比他的弟弟妹妹要好!三選一,很簡單的選擇題。

    看著父親黯淡的目光,他無法責怪父親的殘酷。父親是多麼的愛他們,「家裡一定要出個大學生,我的孩子一定要讀書」,幾年前父親的話猶在耳邊迴響。

    看著弟弟眼中的淚花,看著妹妹猶帶幾分茫然的表情,他想強忍著眼中的淚水,卻無法做到。

    父親每天早出晚歸,做些短工,母親則操勞著家務,比他小五歲的弟弟妹妹,幾乎是他一手帶大!

    那麼,現在,在他們這麼小的時候,讓他們出去打工?

    讓他們的一生,就這樣毀了?

    那一刻,唐遠覺得這個世界好殘酷好殘酷。

    幾天後,唐遠說服了自已,告訴了父親答案,並最終說服了父親。在自已的前程和弟弟妹妹的前程之間,他放棄了前者,而選擇了後者。

    只因為,他是哥哥。

    「一個男人,要有擔當。」這是父親的話。父親沒多少知識,更準確地說,父親是個文盲,但他的這句話,卻被唐遠深深地牢記著。

    那麼,現在,是到了他擔當的時候了。

    以後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唐遠退了學,進城去了。弟弟妹妹繼續學習。

    城裡,對弟弟妹妹來說是個新奇有趣又帶著神秘的地方,而對在其中作為微不足道的一分子的唐遠來說,城裡,讓他很窒息。

    當然,在每年回家的時候,告訴弟弟妹妹,那是一個可愛的地方,那裡,有著高樓大廈,有著名貴汽車,有著漂亮的公園和花園……有著許多好吃的,好看的,好玩的……

    看著他們憧憬的目光和看著自已的帶著崇敬的眼神,唐遠只覺得心中苦澀,有點想哭。

    ……

    天助自助者,運降不降人。

    不得不說,他的運氣很好。幾年的時間,遇到過一些壞人,遇到過許多不好不壞的人,也遇到過一些,好人。

    就是那些好人,給了他許多溫暖和幫助。而其中的一位,極大地改變了他的人生,更在他就算是做夢也不可能想到的情況下,整個地扭轉了他的人生路程。

    這個人,他叫她姐姐,她叫他弟弟。

    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私,只是單純的欣賞與感恩。當然,以單純開始的故事,不代表過程一直單純,更不代表結局也是同樣的單純。

    在兩年後,他們走到了一起,他得到了她。

    再兩年後,他已經是個主管,為了工作,整日地費心勞神,他只以為,更努力些,做的更好些,就是對姐姐更好的報答。

    他沒有看到,她在起初欣慰的目光中,漸漸地有了些幽怨,漸漸地有了些不滿,以至於漸漸地有了些冷淡。

    那時的他,其實很單純,對於男女間的許多道理,他不明白。

    在她生日的時候,他在加班,回來想道個生日快樂的,她已經入睡。

    在她生病的時候,他在加班,當她捧著別人的花在發呆的時候,他一無所知地為公司做著策劃。

    在她生氣的時候,他無言地笑笑,然後輕微地安慰幾句,繼續工作。他總以為來日方長,而他是深深愛著她的,她應該理解,那麼,許多事情,應該都好說。

    當她在他耳邊說著某男子如何溫厚爾雅如何風度翩翩如何博識多才的時候,他以為那是她對他的期待。

    ……

    當事情不可收拾的時候,再明白,已經太晚太晚。

    一向甚為自製的他,喝到醉的不省人事。她是個好女孩,他是知道的。所以事情發展到這種情況,那全是他的錯。

    他辜負了她。

    辜負了一個成全了他的女孩,辜負了一個曾全心全意愛著他的女孩。因此,對他來說,也就等於辜負了他的女神。

    他甚至想到了自殺。

    當然,最終他沒有。因為除了她之外,他的生命還有其它的負擔,他的父親母親,他的弟弟妹妹。

    那之後,他心若死灰。當然,許多時候,臉上帶著微笑。

    他不再一心工作,或者換句話說,在一心工作之外,他有了其它的安排。不管每天多忙,他都要抽出些時間來讀讀書。

    這些書,包括歷史包括地理包括社會包括人生包括宇宙包括自然,包括冷兵器的製作包括紅酒的儲藏,包括香水的欣賞包括飲食的體系認識。

    她雖然離開他了,但她曾經的期望卻在極大地改變著他——如何成為一個完美的男人。

    很可笑,在她離開他之後,那個叫做「期望」的程序才開始啟動。

    而這個可憐的孩子,則以一種祭奠似的心情,以獻身似的精神,像無容量限制的海綿一樣,瘋狂地吸收著一切。

    三年後。

    如果秦始皇在他身邊,他可以同他談論著如何進行整個帝國範圍內的體制改革。

    如果李白在他身邊,他可以和他一同醉酒,一同吟詠著「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如果徐霞客在他身邊,他可以和他一同談論著名山大川多秀麗,滄海桑田幾變之。

    如果蘇小小在他身邊,他可以對她說什麼叫生如夏花。

    如果干將莫邪的製作者在他身邊,他可以和他們談論什麼叫消磁處理,什麼叫共振出良材。

    如果香水的發明者在他身邊,他可以和他談論如何根據東方的陰陽五行理論和西方的十二星座理論以及心理學中的許多性格劃分理論來給每個人定制他(她)喜歡的香水。

    還有,如果愛因斯坦在他身邊,他會向他請教,什麼是能量空間的疊加理論。

    ……

    太多太多的如果,讓他完成了一次徹底地蛻變。

    而這幾年分心的結果,在集團,卻讓他得到了上司的信賴,下屬的愛戴,讓他成為了男士嫉妒崇拜的對象,女士愛慕迷醉的對象。

    對於他來說,這不知該說是一種諷刺還是一種笑話。

    三年中,他所提交的四十二份策劃,有三十份以上擺在了集團董事會的席上。有二十份以上已經在集團範圍內實施,僅目前可見,已經為集團帶來了超過二百億美元的額外利潤。而這,不過是剛剛開始。

    只不過,他永遠地失去了她。

    如果她看到他現在的成就,不知該是欣慰還是苦澀,抑或是後悔?

    他沒有妄自猜測。

    因為,無論如何,她都是他心中永遠的女神。

    只是,遺憾的是,生命為什麼不可以重來呢?

    第二章都是google惹的禍

    「喏,唐,我的朋友,恭喜你了,這是集團對你新的任命。」一個高大的白人男子微笑著對坐在對面的唐遠說道,沉穩的氣質在他身上表現的尤有魅力。

    「嗯?集團中國區總裁?你呢?」唐遠低著看著面前的任命書,然後抬起頭頗有些疑惑的問道。面前的這個人,不但是他的上司、夥伴、朋友,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他的領路人。

    「哈哈,唐,放心,我還是你的上司。」史密斯爽朗地大笑了一聲,「在這個位置,看了你三年,現在,是把它交給你的時候了,這是董事會那些老傢伙們一致的意思,我還從沒見他們的意見那麼統一過呢。」

    「對於你的副手,集團和我的意思都是由你來直接任命。」

    「另外,接下來,是為你準備的為期三個月的帶薪假期,一方面,是為了交接,另一方面,也是給你點放鬆的時間,畢竟,接下來,集團整個大中國區就交給你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事實上,意味著什麼唐遠還真的不是很清楚。無論如何,他不知道對於集團來說,他這個人意味著什麼。

    這個時代,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而一個天才般的將領,所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是無可估量的。

    史密斯看著眼前的男子,除了欣慰之外,還有些微莫名的感歎。為了爬到這個位置,自已用了近三十年,而眼前的這個男子,只用了八年。

    當然,後者所用的時間之所以這麼短,和他史密斯也是有很大關係的。

    不過,無論如何,親眼看著一個在日後可能用「偉大」這個詞才能來形容的男子的慢慢成長與崛起,史密斯很是有著一種在見證著歷史的感覺。

    二十七歲,身為中國區總裁,那麼,照這樣的發展速度,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三年,三十歲,將可列席董事會,他也很有可能會是董事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成員。

    三十五歲,他將成為集團的主要決策者之一,事實上,目前他的許多建議,已經在開始影響著集團的決策。

    四十歲,他將甚有可能成為集團新一代的掌舵人!而那時,他的真正波瀾壯闊的人生,也許才剛剛開始!

    ……

    「妮可,請克莉絲小姐過來。」回到辦公室,唐遠對正在磨咖啡的秘書妮可吩咐道。

    妮可其實是很想在這個「是」後面添個「我的少爺」的,不過終究不大敢,背對著唐遠偷偷地做了個鬼臉,通通通地跑下去了。

    克莉絲,全稱該是克莉絲汀娜,一個非常典雅而幹練的女子,也是唐遠看中的他現在的這個位置的接手人。

    「汀娜,最近工作情況如何?」一個動人的女子,永遠是一道美麗的風景。

    「還好。唐sir,什麼事?」克莉絲的語氣非常客氣,只是,如果有精明的人在場的話,才能看出她的一雙美目中有著若有若無的幽怨。

    「有沒有興趣接手我現在的位置?」

    「啊?副總,哦,不是,總裁,恭喜你。是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啊?」聽她的語氣,其實看來是巴不得把那個我們的「們」去掉的。

    「呵呵,我這個副總可是個窮鬼,要請也該是你們請我才是。」唐遠端起面前的杯子,微抿了口咖啡。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像往常一樣吸引了小秘書妮可的偷看,對面的克莉絲也是美目微覷。

    「不拒絕,那就是同意了?好了,就這樣吧,你下去把工作交接一下,三天後,來我辦公室報道。」唐遠淡淡吩咐道。

    「是,謝謝總裁。」克莉絲起身,微微一禮,心中卻是無言一歎,輕輕離去。

    ……

    該做些什麼呢?

    離開了公司,唐遠才發覺居然無事可做。這八年來,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度過,離開了公司,自已好像也就變得沒有任何價值,這一剎那間浮起的思緒,讓他微微地有些失神。

    想起曾經的日子,唉,唐遠無言地搖了搖頭。

    出去逛逛吧,唐遠思索道。三個月的時間說長也不長,稍微思考一下公司未來的發展,說不定就過去了,說短卻也不短,如果一直呆在小窩裡,怕是要生霉的。

    到什麼地方去呢?

    對一般的什麼旅遊區,唐遠是基本上不會有什麼興趣的。其實仔細想想他的經歷也就不奇怪了,雖然現在身為標準的金領一族,風度翩翩,博識爾雅,加之精明幹練,以至於英明於事,但他骨子裡仍然是那種比較保守傳統的樸素型古董級人物。

    嗯,西藏,還是雲南?去西藏,是想見識一下那傳說中離天空最近的地方,見識一下不一樣的藍天白雲。去雲南,則是想體會一下別有特色的另一種傳統。

    讀多了古書,便很難不對華夏的傳統產生興趣,而唐遠一直以為,現在想見識一下真正的傳統,只有到那些遠離中原的地方去見證了。

    中原,這個詞永遠是代表著最「都市」的地方,最「流行」的地方,最「權威」的地方,它永遠站在時代的前沿,不過,對於歷史的背影來說,它永遠都顯的太過輕浮,太過變幻不定。

    那裡,什麼都不少,惟獨少了沉澱。

    回到小窩,這是一棟圓白色建築的三樓,位於一個頗為雅致的花園小區,小區內遍植林木,空氣中常年泛著一種清新的味道。

    唐遠坐在電腦前,打開google,輸入了些諸如華夏、傳統、神秘、文明等此類的字句,就當消遣,慢慢地看了起來。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唐遠或許再也不上google了,他會喃喃道,都是這該死的google,害了我。

    當然,無論他會不會這麼說,google都不會有任何的內疚,這個互聯網上強大的浮槎,依然驕傲地漫遊著五湖四海,天涯內外。

    回到話題,網上的時間過的很快,當唐遠終於回過神時,屏幕的一張網頁上正鮮明地映現著一個大大的標題:「敦煌」。

    什麼是宿命?宿命就是你正在街上痛快地啃著餅乾的時候,一腳踏進了下水道。

    而對於唐遠來說——

    宿命就是在他無聊的時候,一不小心打開了google,然後,一不小心地看到了那兩個為他生命帶來了翻天覆地般的變化的兩個字——

    敦煌

    第三章天女的微笑

    「敦煌,敦,大也;煌,盛也。」

    年輕的導遊小姐面帶微笑地向遊客介紹著,略帶生硬的語氣和背書似的語言明顯地透露著「我是個新手」,不過有了年輕和美麗這兩個條件,這一切都變的不太重要。

    這,從觀眾的表情可以明顯的看出來。

    漫步在長廊中,唐遠的心神自然而然地也是不可思議地晉入了一種他從前沒有體會過的無比深遠平靜的境地,連導遊小姐和同行的一些少女的不時偷瞄都沒有注意到。

    毫無疑問,唐遠的氣質,是極為出眾的。

    生活在大眾中,關乎自身的,一般都有個形象的問題。

    對於那些整日為三餐而奔波的勞苦大眾來說,當然不會考慮這些毫無意義的話題,但一旦生活穩定了,需求就不一樣了。

    最基本的,要求自已乾淨、整潔,再上一個層次,就是大方、得體了,如果再上一個層次,那就深入到氣質的層次了,也就是形象的內化,比如專業化、素質化、形象化等等,如果再上一個層次,進入到管理者的角色,那所要求的就是威嚴,穩重什麼的了。

    而正所謂,高等的氣質,是「捧」出來的。

    十年的職場打磨,上司的信賴,下屬的敬畏,在公司所發揮的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這些,不需張揚,而自有一種厚重。

    當這些表現在一個二十七歲的年輕人身上時,則份外顯眼。

    不過,這些,對此刻的唐遠來說,全都不重要。他只感到周圍的一切好像慢了下來,身邊的喧囂,漸漸遠去,他竟彷彿行走在另一個世界,穿越在一個空曠的時空長廊中,四顧蒼茫。

    一切是那麼的靜、靜、靜,不可思議的靜,好像整個宇宙都停止了旋轉,而在這絕對的靜中,他自已,在緩緩地踏足而行。

    然後,他就感覺壁畫的人物好像動了過來,仙樂飄飄,衣袂飄飄,而他自已好像一個透明的影子,在一個豪化的宴會中緩緩的穿越。

    然後,天女們緩緩地聚到了一起,向著他的方向,襝衽一禮,隨即無聲地退了下去。

    唐遠甚至看到其中一個回首對他羞澀而神秘地笑了下。

    忽然間,那種隔絕於世的悠遠和寧靜被一陣巨大的喧囂所打破,響起在唐遠耳邊的,是導遊小組滔滔不絕的介紹:

    「敦煌飛天是在本民族傳統文化藝術的基礎上,不斷吸收印度飛天的成分,融合西域、中原飛天的成就,發展創作出來的。從十六國起,歷經北涼、北魏、西魏、北周、隋代五個朝代,百年的時間,完成了敦煌飛天中外、東西、南北的互相交流、吸收、融合。到了唐代,敦煌飛天進入成熟時期,藝術形象達到了最完美的階段。這時期的敦煌飛天已少有印度、西域飛天的風貌,是完全中國化的飛天……」

    回過神來,唐遠抬起頭來,發現他正隨著大眾的腳步走到了一幅壁畫前,畫中女子雙手上托,神情上揚,意態飄逸,而她的面容,她的面容……

    竟和剛剛對他回首而笑的那一個一模一樣。

    一霎間,唐遠只覺心神巨震,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

    ……

    回到家裡已經好幾天了。

    那天,唐遠神情恍惚地跟隨著大家一起遊覽了一個上午,然後便中斷了原本的計劃,急急地趕了回來。

    對於一個精神高度凝練的人來說,他可以明確地肯定,那天的感覺,絕對不是幻覺。

    那麼,不是幻覺,又是怎麼回事?

    這幾天,唐遠幾乎不眠不休,在瘋狂地查找著一切關於敦煌關於飛天的資料,當然,他沒有什麼發現。

    事實上,他沒有發現,他已經陷入了一種叫做狂熱的情緒。

    平常他工作的時候是忘乎所以的,但絕對有規律,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作息絕對正常,該十二點從工作中走出來,絕對不會拖到十二點零一分。

    而這幾天,這幾天,準確點說是四天,他只吃過三頓飯,睡過,,,不超過十二個小時……

    然後,好像是疲累到極點了,唐遠向電腦桌上一趴,就那麼睡著了。

    ……

    一顆藍色的星球,在太空中緩緩旋轉,那種寧靜與和諧,讓唐遠心神為之震憾。

    事實上,他竟不知道,他現在究竟是不是在夢中。那種真實的感覺,讓他深深沉醉。

    一個巨大的火球,從遠方迅速地墜落,而在他的視線中,那個藍色的星球,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終於,他的視線跟隨著那個巨大的火球,墜落在一望無際的黃沙中。

    長風浩蕩。

    一片黃沙揚起,穿過他所在的方位,然後他看向了前方,那裡,那個巨大的火球已經熄滅,而在那個巨大的火球中的,居然是一個,居然是一個,巨大的水球。

    而在那個大水球中的,竟是數百個相貌怪異的人類。

    穿過晶瑩的水幕,唐遠分明看到了那些人臉上的,一種絕望與驚喜交織在一起的神情。

    好像,好像,這是一群劫後餘生的人類。

    然後,一個老者從水幕中走了出來,他望了望天空的太陽,又望了望地面的黃沙,神情複雜。雙手在胸前以奇怪的手印合在一起,嘴裡喃喃地念著些什麼。

    然後,唐遠只看見,一個直徑足有三米的水球,憑空閃現在那老者的前面。

    這是,魔術?

    還未等唐遠從震憾中回過神來,那個老者已是身子一歪,就那麼坐倒在地。接著,從水幕中快步走出了一個中年人,他的身上閃耀著一層潔白的光幕,他也是同樣的雙手一合,一個潔白的光環落在那老者身上,然後扶著那老者進入了那個大水幕。

    接著,不知那老者說了些什麼,唐遠只看見那群人的神情一下變的絕望起來。

    那種淒然的神情,讓唐遠甚至有些不忍地回過頭來。

    當然,很快,他就發現他的這種行為是徒勞的,在這個神秘的空間中,他發現自已竟沒有實體。

    也就是說,他竟不是用眼睛看的。

    未等他為這個發現勞神,他已是看到那個水幕中的人集中在了一起討論了起來,很快的,他們便散了開來,許多人臉上,都出現了一種堅決的,好像是赴死似的表情。

    接著,好多人從水幕中走了出來,唐遠發現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層光幕,然後,他們都做出了一樣的動作——雙手在胸前合了起來,嘴裡喃喃地念著些什麼。

    接著,唐遠就看到了一幕他不能置信的畫面。

    方圓數里計的黃沙被一陣大風捲起,在空中滴溜溜地轉動,然後,耀眼的光芒閃過,那些黃沙,竟變成了一塊塊巨大的石塊。

    然後,那些石塊彷彿被一隻隻看不見的手拖動一樣,迅速地堆集起來,並迅速地成形,只是一霎那,一個巨大的建築便貯立在漫漫黃沙中,彷彿亙古以來,它便存在一樣。

    唐遠只覺自已的眼睛好像都要瞪得掉了下來,當然,如果在這個空間裡,他有眼睛的話。

    在他視線裡出現的,那是,金字塔?

    第四章生命的拓荒

    在唐遠為眼前的景象震憾的不能自己的時候,那些人的動作卻是絲毫未停,反而是越來越快。

    很快,數十個同樣的金字塔在四周成型,而間雜在其中的,有四個十分巨大的金字塔,據唐遠目測,至少有一千米高!

    停留在水幕中的那些人神情傷感地望著外面,現在,外面的動作已經停了,飛揚的黃沙漸漸落定,四週一點聲息都沒有,彷彿陷入了一種叫做靜謐的迷夢裡。

    在遠處遠遠看著的唐遠,無由地感到了一種莫名沉重的壓力。

    此刻,水球外面的那些人逐漸聚集到了一起,圍著站成了一圈。唐遠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很疲累,看來,剛剛的那些「魔術」並不是很輕鬆。

    他們互相望了下,此刻,圈內圈外,彷彿都有一種奇怪的氣氛。

    隨著一些緩慢而深沉的聲音響起,事實上,唐遠完全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不過,下一刻,他忽然是又一次的不可置信。

    數十個巨大的光環從那些金字塔頂生成,一個個疊加,又形成了更大的光環,最後,以四個最大的金字塔為中心,一個巨大的光球將方圓數百里的地方,完全包括了進去。

    事情還沒有停止。

    那個最大的光球忽然閃爍了一下,暴發出耀眼的金光,接著,金光由外向內,一層層地蕩漾開來。

    在蕩漾到光球中央的時候,一道巨大的噴泉,就那麼憑空出現,將晶瑩的水滴灑向四周的天空,源源不絕。

    很快地,在先前還是一片黃沙的地方,逐漸地出現星星點點的綠色,然後,這些綠色逐漸擴大,然後——

    一些巨大的樹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長大,直上雲霄;

    一些茂密的籐條迅速地纏繞起來,將樹木與黃沙包裹了個透;

    一個個澄澈透底的小溪在黃沙中出現。

    ……

    轉眼間,片刻前還是一片黃沙的地方,被生命的綠色所包圍,看著這神話中才有的景象,唐遠感動的想流淚。

    那是一種在生命的絕壁中,對生命本身的感動。

    變化停止了。

    忽然,那些圍成了一圈的人身上暴發出星星點點的光芒,然後,一點兩點,終於,這些光點迅速地向外散逸,再轉眼間,那些人就這麼消失的無影無蹤。

    唐遠向原先在水幕中的那些人看去,只見不知什麼時候水幕已經消失了,而那些人,此刻全都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

    這些看起來樣貌怪模怪樣的生命,就這樣,在這片原先的漫漫黃沙中,延續了下來。

    隨著時日的繼續,傷感終於被喜悅所替代,唐遠看到了那些人終於流露出了歡聲笑語。

    輕快的情緒伴隨著一道道清澈的小溪,緩緩流淌。生命的綠色,在漫無邊際的黃沙中,肆意地張揚。

    日昇月落,日落月升,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轉眼,時間已經無聲滑移了數十年。

    漸漸地,一些不安的情緒在那些人中出現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唐遠發現他們竟然沒有誕生出新的生命,原先的小孩變成了中年人,原先的中年人變成了老年人,而原先的那些老年人……

    早在一開始便已經獻身在了生命的拓荒中。

    漸漸地,爭執出現了,唐遠接下來就發現了他們陷入了無休止的爭執,而不論是爭執的哪方,都面帶憂色。

    這樣的情況,又延續了好多年。直到,唐遠已經能清晰地看到他們的人數為止。

    到這時,他們竟然已經只剩下十來人了。

    看著他們歡笑,看著他們憂傷,看著他們爭執,不知不覺中,唐遠對他們竟是有了一種同生死共命運的感覺。

    看著他們慢慢的殞落,唐遠有了一種莫名的悲愴。

    而到了這個時候,他們的決定,也終於定下了。

    光幕漸漸淡去,那些衝入雲霄的巨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枯萎,黃色的葉子晃悠悠地飄向地面,不時發出光的一聲。

    小溪漸漸乾枯,綠色,漸漸被原先的黃色所替代。而那最大的四座金字塔,忽然間解體,狂風捲過,漫漫黃沙鋪天蓋地,掠過四野。

    而當風終於靜止的時候,原先那數百里計的綠色,已然無影無蹤,只有四周那零零落落的數十座小型金字塔,似乎在無言地訴說著曾經。

    一切,恍如夢幻。

    唐遠怔怔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說不出話來。

    此刻,正是黃昏,夕陽的光芒鍍在廢杞的金字塔上,如血般淒艷,而當太陽漸漸滑入山谷,那些無言站立在一座金字塔邊的那十幾個人,在唐遠的眼中,就像遠古的雕像一樣,傷感而又凝重。

    黑夜漸漸降臨大地。依以前的經驗,唐遠知道,不久後,太陽又會重新升起。可是對那些人來說,他們,還有明天嗎?

    無言地咀嚼著一股說不出的苦澀與滄桑,唐遠不禁癡了。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叫做莊周的人,有一天做夢變成了一隻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無拘無束,當他又變回人身時,不禁若有所失,亦若有所思:是我莊周做夢變成了蝴蝶呢,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周?

    當然,他不會有答案。

    如果人身本就是一場夢幻,那夢幻中的夢幻,又從何追究呢?正所謂:夢中說夢兩重虛。

    很奇怪的,唐遠知道他此刻是在做夢,而依看到的事情來看,這個夢,怕是也快要結束了?

    終於,黎明又一次的降臨大地。

    像往常一樣,唐遠又望向了那些人,他們的臉上再不見半點往日的輕鬆與張揚。

    其中一個領頭的望了望東方升起的火紅,無言地歎了口氣,然後低下頭來,嘴裡喃喃了些什麼。

    然後,他們又互相望了一眼,再凝望著四周的金字塔,好久好久。接著,每人一個方向,向四周慢慢遠行去了。

    唐遠知道,或許,他們是再也不會回來這個地方了。

    在這個他們降臨的地方,他們有過祭奠,有過犧牲,有過淚水,有過歡笑,生命的綠色,曾經一度張揚。

    而今,卻依然只是漫漫黃沙,鋪天蓋地。

    在這一刻,唐遠前所未有地體會了,什麼叫滄海桑田

    第五章這也算健康?

    從那個夢中醒來,走到窗前,發現現實中竟也是和夢裡一樣的黎明。年輕的太陽正穿雲透霧,從東方緩緩升起。

    唐遠怔怔地望著,有些失神。夢中的那數十年,那看似荒誕的故事,真的只是個夢?搖了搖頭,唐遠自嘲地笑了一下,向洗手間走去。

    走過鏡子前下意識地望了一下,就那一下,唐遠一下子被嚇壞了,鏡子中的,那是他的臉?

    原本應該正常的臉上,密佈著業已乾涸的鮮血。

    血?哪來的血?

    流鼻血應該不會流的滿臉都是吧?好吧,就算鼻血可以均勻地流滿整個臉,可是,可是……

    小便怎麼也是紅色的?

    剛開了個頭,唐遠便強忍住了,他不知道這一次如果讓它順順利利地尿完,他是不是會暈倒是洗手間裡。事實上,他從來不知道,剛尿了一會然後硬憋住的滋味,真tmd的難受啊。

    這是怎麼回事?唐遠匆匆地抹了把臉,向醫院奔去。事實上,小區就有醫院,所以這沒花他多少時間。

    「正常,你是說完全正常?」拿著化驗單,唐遠實在難以相信,好吧,如果說偶然地流次鼻血能算是正常的話,可是,一瀉千里地尿血居然也能說是正常?

    「唐先生,您的身體狀況很好,事實上,您的身體比起絕大多數人都要好的多!」醫生略帶羨慕地對唐遠說道,像這種完全找不到一點毛病的身體,真是完美的身體啊。

    「好,好吧,謝謝醫生。」被面前的醫生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唐遠有些發毛的感覺。

    汗。

    唐遠知道,或許有些奇怪的事發生在他身上了。那麼,出現幻覺(事實上不是幻覺)、做怪夢、流鼻血、尿血,除了這些,還會再發生些什麼麼?

    沒有讓唐遠太久等,到了中午,便又有狀況發生了,一種不太美妙的狀況。

    痛,說不出的痛!

    原本正安靜坐在沙發上的唐遠,一下子跪倒在地。首先是從兩腿傳來巨大的痙攣,然後這種感覺迅速擴散到全身。

    事實上,原本,唐遠以為他是不怕痛的。如果拿刀在身上刺一刀,唐遠以為他最多皺皺眉頭,除此之外,不會有太多的感覺。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那是什麼樣的痛呀。

    身體四肢不正常地扭曲,一陣陣鑽心似地隱痛,不住傳來,傳說中的剝皮抽筋,也不過如此吧?

    想打趣自已一下,以緩解些痛楚,但唐遠馬上便發現這完全是徒勞,痛楚,無邊無際的痛楚完全支配了他的身體和大腦。

    沒多長時間,唐遠暈厥了過去。

    ……

    再次醒來,已是黃昏時分了,中午的痛楚像是退潮的海水一樣,在身上完全找不到半點痕跡,如果不是醒來時身體在地上那扭曲的不正常的姿勢,唐遠甚至會以為,那同樣也是幻覺。

    泡在水池中,讓溫熱的水浸過全身,唐遠舒服地出了口氣,他靜靜地思忖著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可是,全無答案。

    不知不覺,唐遠就那樣睡著了,他不知道的是,中午的那一陣痙攣,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

    外面牆上的壁鍾滴滴地響著,不多會,時針已是指向了十二點。

    忽然,在水池中唐遠伸直的雙腿全無預兆地猛然一下彎曲,蕩起一聲巨大的水響,接著,中午時那熟悉的痛楚又一次向全身襲來,唐遠連忙手腳並用地從水池中滾落在地上。

    如果呆在水池中,依中午的經歷,唐遠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再次醒來。

    然後,同樣的程序再次上演了一次,唐遠也再次暈厥了過去。

    悠悠地張開雙眼,唐遠無力地望著天花板。老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不止是臉部了,他略看了下,全身都隱隱泛出血跡,暈,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幾天,他就要變成木乃伊了吧?

    木乃伊?金字塔?

    這一瞬間劃過腦間的思緒讓他猛然坐了起來,他現在的這個狀況,和那個夢,那個夢中的金字塔,真的有什麼聯繫麼?

    也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的身體居然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想起在醫院的化驗單,暈,現在再去化驗一遍,肯定是在健康的基礎上更加健康了吧?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也無心把身上的衣服換下,唐遠一下撲向電腦。查找起關於金字塔的資料來——

    金字塔銘文:「天空把自己的光芒伸向你,以便你可以去到天上,猶如拉的眼睛一樣」。

    ……

    金字塔是一種方錐形的建築物,現代科學已經證明,這是一種非常穩定的結構,而且,在它的內部和外部,會產生許多不可思議的能場效應。

    ……

    延伸胡夫大金字塔底面正方形的縱平分線至無窮則為地球的子午線;穿過胡夫大金字塔的子午線,正好把地球上的陸地和海洋分成均勻的兩半,而且塔的重心正好坐落在各大陸引力的中心。

    大金字塔的原有高度現已塌落至乘以10億,約等於地球到太陽之間的距離。

    ……

    開羅西南尼羅河西古城孟菲斯一帶最為集中。吉薩南郊8公里處利比亞沙漠中的3座尤為著名,稱吉薩金字塔。其中第四王朝法老胡夫的陵墓最大,建於公元前二十七世紀相當於40層高的摩天大廈,底邊各長230米,由230萬塊重約2.5噸的大石塊疊成。

    ……

    金字塔的建造是一系列複雜而繁重的工程,根據估計,胡夫金字塔用了260萬塊石塊。假設近萬名砌石工人每天能將十塊重達十噸的巨石推送上去,也須費時近700年,但事實上,一座金字塔約需二十年即可建成。到底在沒任何起重工具的年代,工人如何快速地將石塊搬運、砌迭。金字塔的外壁石塊都精確地緊貼著,像利用激光切割的一樣,甚至連一張名片也插不進去;即使以現代最先進的土木技術也很難以完成。建造金字塔的石塊,是以木製的滾軸運送,可是尼羅河流域生長最多的只是棕櫚樹,而它既是埃及人不可缺少的食物,也是炎熱沙漠中唯一的遮陽材料;古埃及人決不可能大片砍伐,而且棕櫚樹的材質比較柔軟難以充當滾木。如果滾軸的確是木製!那麼,埃及人很可能利用艦隊由外輸入木材,然而考古學家至今尚未找到運輸木材的船隻遺骸。古代埃及人如何把石塊雕刻及砌成陵墓,陵墓內部的通道和陵室的佈局宛如迷宮,石壁光滑,古代埃及人是用什麼方法設計並挖掘雕刻它呢?要知道4500年前,那時候人類尚未掌握鐵器。據測算大金字塔是由260萬塊每塊重約10噸的石塊堆砌成的。塔身的石塊之間,沒有使用任何粘合物,歷經至少4500年的風吹雨打,其縫隙迄今仍相當緊密,一把銳利的刀也難以插入。如此精湛的工藝,出自4500年前古埃及的工匠或奴隸之手,的確令人難以相信。

    ……

    1979年至1985年,考古工作者先後在中國遼寧西部的喀喇沁左翼蒙古族自治縣東山嘴村,以及凌源、建平兩縣交界處的牛河梁村發現大型祭壇、女神店和積石塚(小金字塔)遺址,出土了許多令人震驚的文物。根據碳十四測定及樹輪校正,考古學家證實,這些遺址距今已有5500年。其中大小金字塔的佈局與古埃及金字塔佈局相同,難道這是巧合嗎?

    ……

    ……

    在以往,這方面的資料唐遠一向都以看科幻的態度去看,而現在,當發現這些「科幻」的東西這些讓現代人難以理解的東西竟是在他夢中出現時,唐遠有一種暈眩的感覺。

    難道說?唐遠心中有一些隱隱讓他害怕的猜測

    第六章傳說中的糟老頭

    雖然痛楚依然是那麼痛楚,但幾天來,他已經習慣了,或者說,不得不習慣性地接受了。

    一天兩次的酷刑,一天兩次的暈厥,除此之外,生活還是相當的美好。當然,如果不是用這種樂觀的觀點來看待的話,唐遠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勇氣接受下一次的考驗。

    這tm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他怎麼就沒有發現,以前的那些整天平平安安的日子,是那麼美好的呢?這就是失去後才知寶貴吧,呵。

    事實上,唐遠也發現,醫院的化驗並非全無道理,這幾天,除了每天例行的「換血」之外,唐遠並沒發現別的什麼不適,而恰恰相反的是,他確實感到——身體狀況,良好!

    儘管身子變的很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走,但他還是覺得,身體確實很好,從未有過的好。

    眼可以望的很遠,耳朵可以聽的很遠,輕輕踏出的一步可以隨意跨越兩三米的距離,腳輕輕地一點地面,可以用手觸到3米高的天花板。

    ……

    等等這些,實在讓唐遠難以說出一個「不好」,這些,讓他這些天一直有依然是活在夢中一樣。

    不過,剛說到夢,夢便又來了,這一天晚上,當唐遠再次陷入暈厥時,所迎來的不是又一天的黎明,而是……

    依然是那個熟悉的空間,那個熟悉的視角,唐遠發現他的視線對準了上次那十幾個人中的一個,而那個人,正迎著初升的太陽,向東而來!

    穿過漫漫黃沙,越過無邊的叢林,跨過幾座連綿的山谷,涉過大大小小的河流,那個人,遇到了第一個村落。

    是的,村落,哦,準確地說,應該是部落。漫無邊際的原野上,第一個有人的地方。

    唐遠清楚地看見,一群黃皮膚黑眼睛身上裹著獸皮的人,畏畏縮縮地圍上了那個老者。

    而不知那老者說了些什麼,那些人,全都跪拜在地。那一刻,唐遠忽然就那麼覺得,他正是在見證著歷史。

    接下來,那老者就生活在他們中間。教他們捕獵,用手中會出現的光球為他們治病,他也努力地教他們什麼,從畫面來看,他似是想把那種出現光球的辦法教給他們,可惜,他們學不會。

    接下來,那個老者抽空開始外出,他採集各種各樣的樹木和水草,在他的手中,那些草木開始迅速地生長老死,然後是一次再一次的重複。

    當又一次的太陽升起時,唐遠看到,那個老者臉上出現了一種久違的笑容,他雙手捧起了一株草木,對著初升的太陽,大笑起來。

    和風吹起他的衣襟,同樣拂動著他手上的那株草木。

    待看清那株草木的樣子時,唐遠差點失聲叫了出來,老天,那是什麼?黃綠色的桿,金黃色的穗,天,那是水稻!

    他又開始教他們用各種不同的草木熬治不同的汁,外敷或是服用,看著他們感激的神情,他不禁欣慰地笑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那個畫面時,唐遠有落淚的感覺。

    在教會他們種植水稻並且等到秋天這種新奇的東西成熟時,他離開了他們。他們集體跪拜了他,送了他好遠好遠。

    就這樣,相似的畫面一幕幕不停地演繹。看著那一樣的黃皮膚黑眼睛,看著那奇怪的部落建築,唐遠發覺自已完全無法思考。

    他只是跟隨著畫面,不住地改變著視角。

    終於有一天,當一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大河從視線中緩緩地從容流過的時候,唐遠的視線終於模糊了起來。如果在現實中,他一定會是熱淚盈眶,那條大河,正是華夏的母親河——

    黃河!

    而此前的那些畫面,天,那些都是什麼?那是歷史真實的再現麼?那個老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竟是華夏文明的傳導者之一麼?

    隨著一輪接一輪的日昇月降,冬去春來,那過老者經過了無數的部落,從南到北,從西到東,一次又一次的駐足,一次又一次的遠走,也背負著一次又一次的感恩,老者也是越來越老。

    終於有一天,老者登上南方那有名的山峰(後世把它叫做黃山),仰望著天空久久無言,隨即,全身泛起星星點點的光芒,然後,消失在了視野中。

    唐遠明白,他去了。

    那麼,在華夏這些年的跋涉,竟是他臨終前的使命麼?他做這些,又是為了什麼?

    當黑夜又一次降臨大地的時候,唐遠從夢境中退了出來。

    現實中,正是萬家燈火。

    繁星點點,閃爍於天際。漫步在小區外的人行道上,看著路邊的霓虹,依然被夢中看到的事情所震憾,唐遠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那些事情,真的就是那樣的麼?

    唐遠只覺得腦中有什麼東西正在被狠狠地推翻。

    酸、澀、微甜,入心、肝、脾三經,有舒經活絡、清熱解毒的功用。看著路邊花園裡一株不知名的花木,唐遠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就泛起了關於這種植物的藥用功能。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還全然不知眼前的花木叫什麼名字呢,可是,關於它的功用,就那麼明明白白,顯現在眼前。

    這應該就是那個「夢」的副作用之一吧,唐遠搖頭苦笑了下。這些日子的經歷,使他對這一切竟似已經免疫了。

    他全然不覺,這其中的每一項,都會對他本來的認知,產生顛覆的作用。或許,這也是人腦的本能保衛功能,當出現巨大的變動時,使人能很快習慣,不至於崩潰?

    他現在只覺得,身體「換血」又如何?每天大痛兩次又如何?莫名其妙地學到了一些知識,又如何?我應該還是正常過我的日子吧?

    只是,這樣的想法,仍然被自已的大腦輕輕但堅決地否定了,看狀況,怎麼著,這生活也正常不起來了吧?

    走著走著,他的意識忽然閃了一下,然後,就那樣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他當然也不會知道,現實中的他的身體,忽然泛起了星星點點的光芒,那光芒迅速地擴散開來,一陣風吹過,他的身體,就那樣消失在了空氣中。

    了無痕跡

    第七章變成化石了?

    當又一次從意識中清醒時,唐遠發現自已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境地。好像,情況不太妙啊。

    事實上,以前每次做「夢」時,儘管,看到的非常真實,但他還是能比較明顯地知道,那是在夢裡。

    可是現在,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黑乎乎的一片,不能聽,不能看,不能說,也不能動,只是意識忽然清醒了過來。

    唐遠還等著像以往的那些「夢」一樣,再次從這該死的狀況中退出,可是,很久,很久,是一千年還是一萬年?一直久到他再不能忍受的時候,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原來關小黑屋真的是這麼難受,唐遠下意識地苦笑了笑,卻發現自已沒有身體,完全做不出動作,不,不對,不是沒有身體,而是?

    他忽然發現自已敢情並不是沒有身體,而是不能動。是的,有身體的感覺了,可是,不能動。

    就那樣靜靜地呆著,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如果不是從四周隱隱向身體中傳來一股清涼的氣息,唐遠怕再過些時日,自已會瘋掉。

    惟一的感覺,也是感覺啊。於是,唐遠集中了心神,漸漸地把意識完全集中到那種感覺來。一絲一絲的氣息漸漸地被吸入身體,涼涼的,很舒服。唐遠感覺,他應該是在從外界吸取著什麼。

    如果說山中無日月的話,那這個「小黑屋」裡更是沒什麼日月可言了,漸漸地,意識逐漸清晰起來,而對這具身體的觀察,也逐漸有了結果。

    老天,他現在居然是一具化石!

    他意識所能到達的地方,全是冰雪,而他現在的這個身體,這具化石,照情況推測,應該是哪個倒霉鬼不慎被冰雪埋了起來,天長日久,就那樣變成了化石!

    漸漸地,身體能吸收的清涼越來越大,而意識向身體外擴展的範圍,也是越來越大,直到,直到意識中出現了這不知道多長時間以來的第一線光明。

    意識就像是初涉塵世的小孩子一樣,猛然間在無邊的黑暗中看到光明,嚇了一跳,忽然縮了回去,然後,又情不自禁地,小心奕奕地,漸漸地,向外擴展。

    外面,是一片青濛濛的空間,看不到太陽,也看不到月亮,完全是青濛濛的一片,也不知光從何處來。

    之所以說外面,是對現在的這具身體來說的,這塊化石,竟是陷在方圓數千公里計的一片雪山中。暈,不是就這樣地關禁閉關上個一萬年吧?

    唐遠一陣心寒。

    不過,漸漸地,他還是發現了極為可喜地變化,那就是,雪山的外圍,正逐漸地揮發,這應該是和他所吸收的氣息有關,好像是,他吸收了多少,雪山從外面開始,也就風化了多少。

    這個發現,使他狂喜起來,也便極為狂熱地吸收起那種清涼的氣息來。

    一日又一日,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唐遠只覺心神一震,意識從那種專一的活動中「清醒」了過來,他這才發現,那包裹著這具化石的雪山,竟已完全消失了。

    難得啊,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畢竟終於自由了。

    唐遠下意識地伸了個懶腰。

    然後,就聽到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響,暈,這具身體,是個化石!還好,沒被抖散架。唐遠一陣冷汗。

    可是就這樣傻傻地站在這個地方也不是個辦法呀!

    於是,抬左腳,咯吱咯吱,抬右腳,咯吱咯吱,咯吱了半天,唐遠發現這小身板敢情還硬朗的很,愣是沒事!(汗!)

    選定了一個方向,就這樣,唐遠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於是,怪異的情況出現了,一具化石人體,以非常彆扭的姿勢,一步三晃,一晃九挪,悠悠地向一個方向,動著,讓人時刻會擔心,下一刻,它就會散架。

    雖然現在是一樣的無聊,不過唐遠已經滿足了,比起在小黑屋中一動也不能動的樣子,這差別,就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很快唐遠就發現,這個空間,還是有黑夜的。

    每當黑夜來臨,便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空墜下,同時,開始起風,不得不說,這個時候,雪花在風中起舞的畫面,很美很美,不過這時的唐遠就要開始做些安全措施了。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小心地仰臥在地上(不得不說,一具化石做這個對人體來說簡單到極點的動作,困難係數很大),按往常生活的時間算,這通常要花掉他半小時的時間。

    這是必須做的,不然,這具身體肯定要被風被吹壞掉,到第二天,還不知被吹什麼地方去了。

    然後,到第二天天明風定的時候,再次小心地從地上爬起來。

    就這樣,一日復一日,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唐遠腦中過往生活的每一個畫面,學到的每一點知識,都被他無數次地重放了起來,一點點地分解,再一點點地重組。

    而且,意外的情況發生了,唐遠發現,過去許多曾看過的,但完全沒記住的東西,或者曾經記過,後來又忘卻了的東西,此時竟無比清晰毫不含糊地一點一滴在意識中「甦醒」過來。

    苦笑。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唐遠從來不知道,人的大腦,或者說意識體,原來竟是那麼強悍的變態。可是,現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再記住那些東西又有什麼用?

    好吧,我背,紅樓夢背完了,再背,唐詩三百首,背完了,再背,史記背完了,再背,東西哲學史背完了……

    史記中,共有八千二百六十一個人物,三千七百零二種衣飾,一千零二十四種建築,二千八百零三十六種計謀,三百六十七種動物(按,此純係虛構,汗一個)……

    當過往所有的知識被他在意識中梳理的無從再梳理的時候,當每一個知識點都被他分的無從再分的時候,他終於發現,視野中出現了新的變化。

    在一望無際的青濛濛中,出現了一個新的雪山,高入雲天!

    就這一個簡單的變化,唐遠就已幸福的快要暈倒了。在日復一日簡單枯燥的「散步」中,他的希望,卑微的不可思議。就像現在這樣,看到點新的東西,已是很大很大的奢望了。

    這麼長時間的跋涉下來,事實上,這具化石的小身板已被他使的滴溜轉,他發現這個身體確實硬朗的很,毫不擔心它的散架。

    現在,既然前面有座山,那麼,往上爬吧。說不定,爬著爬著,就回到現實世界了呢(這可憐的孩子,到現在還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已被流放了!)。

    又是不知多少個日夜過去了。

    老天,你這是在玩我是不?看著眼前的景色,唐遠欲哭無淚。他已經爬到了這座山的最高峰,可是既沒有看到天頂,也沒有回到現實世界,卻是發現了他居然無法從山的那一面下去。

    那是完全陡峭的一面!就像在山的最高點,被人用刀從上到下砍了一下,然後,一半丟棄了,只剩下另一半,孤零零地立在這兒。

    從原路回去?然後再日復一日以前的那種生活?如果,那也算是「生活」的話。

    算了,聽天由命吧。

    唐遠一閉眼(這只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事實上,他完全閉不了眼),就那麼縱身跳了下去

    第八章深淵惡魔召喚

    「老師,這一次,看來,我們要輸了!」一身大魔法師袍的埃克麗絲向著他的老師塔克說道。

    師徒兩人對望了一眼,神情都有點絕望。

    失敗,他們當然知道,這一次的失敗代表著什麼。看著前面二十萬的大陸聯軍,大魔導士塔克欲哭無淚,什麼時候堂堂的法斯特帝國,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在帝國強盛的時候,這二十萬人,還不夠大魔導師一個流星火雨收拾的!

    而現在,就是這二十萬人,連拔數城,已經推進到離帝都不足二百公里的距離!一種強烈的屈辱湧上了塔克的心間。

    曾經盛極一時的法斯特帝國,曾經有望統一整個大陸的法斯特帝國,曾經誕生過最華麗的魔法之花的法斯特帝國,已經一百年沒有大魔導師出現了!

    一百年前,那是一個驚才絕艷的年代,那個時候,無數的魔法英才從法斯特誕生,他們之中哪一位的名字,不是響徹了整個大陸?

    而其中,最驚才絕艷的那位,十七歲,成為了大魔法師,二十三歲,成為了魔導士,二十七歲,便已成為了大魔導師!

    這片大陸上,過往的,最早的達到大魔導師境地的,至少也有四十五歲!

    然而就是這個大陸上史無前例的魔法天才,為法斯特帝國帶來了深重的災難。那是一個被法斯特甚至於全大陸永遠銘記的事件——

    大魔導師多洛雷斯,聯同當時法斯特其它的幾位魔導師,以及數十位魔導士,聯手發動了降神術,為的是——

    屠神!

    而最終的結果是,他們成功了!

    那位倒了八輩子血霉的神明,曾經永遠高高在上的神明,被卑微的人類消滅了足足有三分之一的分身!

    這件事情的影響是極其深遠的,深遠到使神明直接修改了與人類的契約,從此以後,在以前只要是個大魔法師就可以施展的降神術,變成了非大魔導師不得施展,而且,神明也不再於分身上,投注了太多的力量。

    而對法斯特帝國來說,災難遠不止此,那發動了降神術的大魔導師大魔導士,當場灰飛煙滅,而其後,法斯特帝國,再也無人能突破魔導士的界限!

    一個沒有魔導師的國家,又怎麼可能是個強大的國家?

    如果傳說中,神的詛咒這個東西真的存在的話,那麼毫無疑問的,法斯特,成為了眾神所詛咒的地方。

    回首這段往事,塔克的心情極為複雜,有羨慕,有敬服,有感歎,有驚駭,也有憎惡。

    那位同行,毫無疑問是個天才的瘋子,或者至少也是個瘋狂的天才,站在人的立場上,第一次明確對神說了聲「不」,而且,而且,做的是那麼徹底!

    可是,塔克在心底悲歎了一聲,你所造成的後果,卻由整個法斯特來承擔啊!

    這個後果,我們真的承受不起。

    ……

    己方的軍隊,已是岌岌可危,這差不多是帝國最後的抵抗力量了,如果這一次,再失敗了,那沒有再一次的機會了。

    曾經輝煌一時的法斯特帝國,說不定就要成為過去了!然而,這個被神所詛咒的國家,這個曾經把整個大陸踩在腳下的國家,又有誰,能來為它說句話呢?

    大魔導士塔克的心裡嘴裡,除了苦澀,還是只有苦澀。

    自己的實力,在百年前也許還排不上號吧?可是現在,現在,卻是法斯特最強力的魔法師!法斯特唯一的魔導士!

    看著外圍那些神色灰敗的魔法師,事實上,他們中最高的也才是大魔法師,這些在百年前的法斯特只能說是廢柴型的人物,此刻卻擔任了主力,塔克只覺得往兮今兮,這個對比,真是讓人受不了啊。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塔克發現,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埃克麗絲,招集他們,舉行惡魔召喚吧!」

    「老師,可是……」埃克麗絲一臉驚駭地說道,塔克卻只是閉上了眼,沒有回答。

    神已棄我,那,我就向魔吧!

    不一會兒,僅存的魔法師們已是聚集完畢,他們祭出了遠古惡魔的召喚儀式。

    事實上,在這塊神祐大陸上,像這樣的惡魔召喚儀式,僅僅是魔法聖典上一種象徵性的存在,從來就沒有被施展過。

    不過,這已是溺水的人手中,所能抓到的唯一一根稻草了,無論如何,都要試一下!

    成功了,大家一起下地獄去,不成功,那,那就認命吧。

    ……當太陽從西方落下,永恆的黑暗統治大地……當靈魂歸於永遠的安息,吾主在深淵的深處享受最高的榮耀……僅以吾等鮮血為引,以吾等靈魂為媒,以吾等的生命,作為唯一的祭禮……降臨吧,深淵中的王者!……

    低沉而繁複的咒語在陣前齊齊地響起。

    詭異的紅雲在天空擴散開來,在底下所有人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淒艷的色彩。

    「那是在幹什麼?他們在召喚惡魔!」對方的魔法師驚駭的大喊。事實上,不論敵我哪一方,都被上空那詭異的紅雲嚇壞了。畢竟,無論如何,那看起來都不像是好路數。

    「強力驅散!」

    可是,晚了,只見上空的紅雲一閃,天空凝現出一個血紅色的六芒星陣,這六芒星陣直直地投射到地面上,只一眨睛,刺目的紅光一閃。

    這表明,召喚儀式,成功了!

    不論敵我哪方,都緊張地望著地上的六芒星陣,它會召喚來什麼?一個跨越了無數空間和時間而來的,揮舞著死亡鐮刀,收割著鮮血和生命的無敵的地獄惡魔?

    法斯特這邊的,塔克和一眾魔法師們神色都極為灰敗,此刻,他們都極為希冀地望著地上,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

    終於,光芒又是一閃,一道投影在六芒星陣中憑空出現。

    哦,天,那是什麼啊?

    待看清六芒星陣中出現的物體,聯軍那方一陣嘩然,那是夾雜著謔笑的喧嘩。果然是被眾神詛咒的棄徒啊,看來惡魔也拋棄你們了!

    塔克他們,則已是徹底絕望地坐倒在地。

    六芒星陣中出現的,竟是一具人類的骨骸,哦,應該說是人類身體的化石!天知道,遠古惡魔召喚怎麼召喚出了這個東西,連最低級的供初級魔法師學習空間知識的小惡魔召喚召喚出的東西也比它高級!

    這下,完了!

    塔克絕望地閉上了眼。

    也因此,他錯過了讓在場所有人驚心的一幕——一道青色的光芒,從那具化石身上猛然間出現,直衝雲霄!然後,這道彷彿連接了天與地的光芒陡然間擴大,成為了一個方圓數百米的連天巨大光柱。

    還未等在場的人回過神來,這光柱猛然一閃,接著,在場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永遠的沉寂。

    神祐大陸1335年3月22日,這是一個被整個大陸記住的日子,在這一天,大陸上一半地區的人都聽到了一聲連天的巨響,這一天,大陸上三座最高的山峰,墜毀,這一天,入侵法斯特帝國的二十萬聯軍,和法斯特帝國最後的抵抗軍隊,在一聲巨響後,全部化為塵埃!

    然後,那方圓數以百里計的地方,被一片青濛濛的光芒所包圍。那裡,飛鳥不渡,蟲草不生,一片死寂。

    漸漸地,那片地方,被大陸上的人們稱為「神罰之地」。

    ……

    風漸漸地吹過。

    用這塊大陸上業已被吟遊詩人們用濫的一句話來說,歷史,又翻開了新的一頁。

    而真正屬於我們大家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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