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光」,船如其名,黑如墨,快如光,不!應該是比墨還黑,比光還快。
外面看起來巨大無比的「黑光」飛船因為動力推進裝置佔據了絕大部分空間,所以飛船內可供容留的空間其實並不大,由於其速度夠快,所以在飛船上也沒有其它飛船所必須的一應日常設施,除了推進裝置夠強大,速度夠快外,「黑光」的內裡,還真可以用「簡陋」兩字來形容。
在黑光內,僅有的一個容留艙裡,佘郎一身白衣,胸口繡龍呼之欲出,他面前,則齊齊的立著二十八個佘家的精英,且個個都有八品中原期至高原期的實力,如果不是因為科技改造合成抑制了他們修為的進境,佘郎真懷疑以這些人超年輕的年紀,假以時日,肯定會有人超過自己。
「黑光」超級牛B的速度如果船艙內是一般人,怕早已經承受不了因為巨大加速度而產生的壓力,好在佘郎和這一干佘家弟子都非常人,不過饒是這樣,除了佘郎外,其它人也都出現了略微的不適感。
佘郎站在這些佘家弟子面前,望著這些雖然面部表情因壓力而略微扭曲,但身子卻始終筆挺,一動不動的弟子們,心裡不由的升起一股以前從來未曾有過的感慨。
也難怪佘郎,平生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手下,竟然是二十幾個八品以上的高手,而且個個都顯得那麼冷酷。這在幾年前,恐怕是佘郎連想都不敢想的,雖然在「天地戰魂」的遊戲中,佘郎也曾經當過老大,有過上千個小弟,但那畢竟是遊戲,與此時感臨身受,如此真實的感覺卻不盡相同。
「黑光」還在持續加速,佘郎不由得有些興奮,心裡莫明的升起股興趣,關於這屬於自己的第一支雖然人數不多,但實力卻強大的隊伍,佘郎心中起了考驗之心。
心念一動,強大精純的精神力便隨著神念施展開來,精神力雖然沒有什麼實際的殺傷力,但由精神力怪胎佘郎使出,卻是另番模樣。一時間,容留艙內的所以弟子們顧感壓力倍增,隨著佘郎精神力的不斷增強,有的人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小天級與八品實力雖然只相差了兩級,但匯到實處,其間的差別又豈是相隔天地間所能形容。
佘郎一不做,二不休,配合著強大的精神力,無上真氣,挾著威勢,輔助著精神力,再次將已經形成的壓勢推到了一個至高點上。
終於,有個佘家的弟子在承受不住這股無形威勢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但臉上卻還是堅忍無比的表情,還在咬緊牙關,努力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
隨著這名弟子不支跪倒,接二連三的,一個又一個弟子都跪了下來,佘郎犀利的眼神逐一掃過他們,像是要看透每個人的內心一般,令佘郎比較滿意的是,這些人中,竟然無一臉上露出屈服之色,而且竟然還有一人,從頭至尾,都一直筆直的站立著,雖然臉上幾現痛苦表情,甚至面頰已經扭曲的不成人形,身子搖晃的厲害,但他確實沒有倒下,依然在筆直站在那裡。
對於這番小小考驗的結果,佘郎顯然比較滿意,隨著他一聲長笑,頓時,精神力和那股由小天級真氣形成的壓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壓力一去,剛剛跪倒的弟子們都條件反射般站起身來,此時他們再看面前這個英俊的一塌糊塗的少主,卻已經如見天神。而他們已經恢復常態的臉上,差不多全部都泛起一絲愧意,彷彿剛才不支跪倒是件很對不起佘郎,很對不起佘家的事一樣。
對於他們的表現,佘郎十分滿意,他微微一笑,卻緩步走到剛剛唯一沒有倒下的那名弟子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佘郎饒有興致的問道。
「回少主,屬下佘丙!」那弟子乾淨利落的答道。
「噢?你是佘家本族的弟子?」佘郎有點奇怪的問道。
「回少主,屬下原本是個無名無姓的孤兒,後被佘家收養,賜名佘丙!」
聽佘丙這樣一說,佘郎總算明白,恐怕這些個改造人弟子,應該大部分都非佘家本族的弟子,果然再問下去,二十八個弟子的回答竟然全都同出一轍,這些人竟都是這些年來佘家自宇宙各星球收養而來的孤兒。
佘郎再次回到佘丙旁邊,笑著道:「你叫佘丙,那肯定還有佘甲、佘乙、佘丁吧?怎麼沒在這裡?」
佘郎微笑得說著這番話,想調節下艙內緊張的氣氛,不過讓佘郎意外的是,這番話一出口,佘郎明顯感覺到,所有人的神色更加黯淡。像是令不大的容留艙內氣溫又下降了幾度。
「回少主,確實是有佘甲、佘乙、佘丁,但是他們在人體改造過程中,因為承受不了超負合的電流壓力,肢裂了……」佘丙神色黯然的回答道。
佘郎暗自在心裡刮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心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想活躍氣氛,這下弄巧成拙了。
在二十八個神傷硬漢面前,佘郎來回踱著步,心道:看來在「天地戰魂」中胡弄小弟的那套放到現實裡,尤其是對待這些經受了無數折磨訓練,又承受了改造痛苦的弟子們,根本就不適用。
「天地戰魂」畢竟是虛擬的遊戲,可以說些沒輕沒重的話,胡亂的開著玩笑,只要你夠實力,就會有人追捧你,服從你,但現實不同,除了實力外,還需要感情,雖然這些個改造後的弟子自小接受著佘家洗腦式的教育,但從剛剛的幾句話裡,佘郎看出,他們並非冷血無情,至少他們還有兄弟間的情感,也許這就是殘留在他們腦袋裡永遠也無法徹底抹去的人性吧。
這些人造高手,一直是作為佘家的秘密武器存在,一直被灌輸的是絕對的服從,如果有私人情感,那便是作為一個冷血兵器的大忌。佘郎並非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心中此時卻興起了另種想法。
心念一定,佘郎猛的停下腳步,定在所有人的面前,目光緩慢而又冷厲的自每個人臉上掃過去,強大的精神力和小天級的真氣有意外洩,營造起一個無比威嚴的氣氛。
「佘家一直把你們當成武器,最鋒利的武器,冰冷的毫無感情的武器,但我知道,你們是有感情的,你們會為死去的兄弟傷心,這就夠了,足夠證明其實你們與其它人一樣,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無論如何,你們是精英,是千挑萬選出來,經過淘汰而余留下的精英中的精英,我——佘郎,以佘家少主的身份告訴你們,無論以前你們如何想,被人如何看,但從今天開始,從現在開始,你們不再是武器,你們是我佘郎的手下,是我佘郎的兄弟,而不是我佘郎手中的利劍!當然,你們要聽命於我,但如果有人傷了你們,我佘郎第一個不會放過他,不論他是誰!」
沒什麼煽動動經驗的佘郎費盡力氣才說出這幾句話,不過看一干弟子的表情,佘郎就知道,要麼,他們是沒聽懂自己在說什麼,要麼,他們就是不相信自己。
「我佘郎會把大家當兄弟看,如果你們願意,站出來說一聲,從今以後,他就是我佘郎的兄弟,有我佘郎在,誰也不能動你們一根毫毛,同樣,有你們在,我佘郎也同樣誰也不懼,如果你們願意,從此以後,我們的命運將會綁到一起,我們將成為並肩而戰的兄弟,誰砍你們一刀,我砍他兩刀,誰砍我一刀,我也希望你們幫我滅了他們,怎麼樣,有沒有人願意和我佘郎做這個的兄弟?」
佘郎自認慷慨激昂的說完了這番話,再見這些弟子們,卻還是毫無反應。
心裡暗自無奈,卻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心裡沒底,卻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佘郎故作震靜的望著這些弟子們,心裡卻已經在暗自後悔,想自己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雖然自己一心想有一支真正屬於自己的隊伍,但恐怕要讓這幫傢伙真正由心底效忠自己,追隨自己,而不是那該死的服從,那恐怕必須要經歷一番實事的洗禮才行。
佘郎心裡正在懊悔,卻聽一直面無表情的佘丙顫聲道:「我願意……」
佘郎猛攻的一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的問道:「佘丙,你說什麼?」
「回少主,我說我願意,願意效忠少主,做少主的——兄弟!」雖然佘丙最後說出的兄弟兩字明顯底氣不足,但這回佘郎卻是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不大明白佘丙為什麼這麼說,但佘郎還是高興無比的站到佘丙面前,親熱的擂了那個寬厚結實的胸膛一拳,嘿嘿笑道:「好!兄弟,今天開始,你就是我佘郎的兄弟!不再是武器,也不是屬下,是兄弟!」
被佘郎一拳擂的一鄂,佘丙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納納的重複道:「兄弟……」
看著佘丙那茫然的表情,佘郎突然覺得很興奮,無論如何,自己已經無意中邁出了第一步,正當佘郎暗自得意時,卻聽佘丙身邊,一聲又一聲的「我願意!」振耳傳來。
在很久以後,佘郎曾問過已經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的佘丙,當初為什麼會說出那句「我願意!」?
得到的答案卻令佘郎有點大跌眼鏡。佘丙的回答是這樣的——「因為少主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說出兄弟兩個字的人,說真的,那時候我不知道兄弟到底是什麼,所以想試試!」
佘郎聽了這番話後,大為吐血,想自己自豪了很多年的輕易從心底收服二十八金剛的壯舉,原來只是這幫沒腦袋的傢伙的好奇心使然。不過還好,後來佘丙補充了一句,讓佘郎的心裡總算舒服了一點,否則,估計佘郎會閉門幾天不好意思見人。關於佘丙補充的那句是這樣的——「不過與少主做兄弟的感覺真的很好,兄弟們都喜歡這種感覺,是少主你讓我們找到了這種感覺,所以大家都願意誓死追隨少主,從心底追隨少主!」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此時的確佘郎卻並不知道這些,只是愣愣的,一時間卻有點反應不過來,正在這時,飛船猛的一震,容留艙裡的眾人卻都感覺得出來,這是快到邊緣星了,「黑光」進入減速階段。
知道邊緣星馬上就要到了,知道戰鬥也就要打響,佘郎做出吩咐的同時,還是沒有忘記再拉攏一把兄弟情意:「兄弟們——(其實對於這個新稱呼,現在船艙裡所有的人都不大適應),我們的目地的就要到了,現在我不得不說一句,嗯!我不知道這是否是你們第一次出征的任務,但這卻是我與大家一起的第一次任務,我們的目地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掃除一切來襲邊緣星的敵人,在最大程度上保護邊緣星的研究主基地,好了,就這麼多,一會大家下船,盡情的施展你們的實力吧,不用給我面子!不過有一點是要說的,我們大家是兄弟,我希望我們二十九人一起來,就能一起回去!好了,就這麼多了,大家準備一下吧。」
佘郎這番不是命令的命令又一次出乎了這些改造人的意外,以前他們也不是沒有出過任務,但卻沒有得到這麼模糊的命令,不過不管怎麼樣,現在大家是兄弟了,兄弟可能真的不同吧,所有人在心裡暗討著。
「黑光」飛船經過幾個小時的超疾速飛行,終於抵達目的地——邊緣星。由於邊緣星內沒有適合黑光降落的地方,所以「黑光」被停留在邊緣星稀薄的大氣層外,而佘郎帶著二十八個黑衣弟子,如天神突降般踏上了邊緣星的土地,也給還在這裡死守的佘家弟子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邊緣星此刻已經到處儘是被破壞怡盡的鋼鐵建築,殘留在外的電線末端在吱吱的冒著火星,倒塌焚燬的不成樣子的堆堆廢爍,像是在告訴佘郎,這裡剛才經歷了多麼慘烈的戰鬥。
踏上邊緣星,佘郎辯明瞭佘家主基地的方向,便帶著二十個「兄弟」,展開身形,一路飛奔,然而在這一路上,所見的處處因為衣著,才能辯出的佘家弟子的殘缺不全的屍體,佘郎越來越火大。
文長老說來襲的敵人雖然很強大,但以自己再加上這二十八個「兄弟」這麼強大的力量,一定可以輕鬆搞定,可是佘郎此時方覺,事情恐怕沒有文長老說的那麼簡單。
這一路上,佘郎已經見了無數個佘家弟子的屍體,卻愣是沒見到一具來龔者的屍體,難道,難道這些佘家弟子都是泥捏造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如此重要的地方,無論是爺爺,還是文長老,都肯定會派出與之重要性相對應的實力來把守的,佘家又不是沒有實力,可以他們人呢?他們在哪?難道這麼巧,他們今天都同時拉肚子請假了?
佘郎一路上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憤怒,一直到他不自覺間加快了速度,遠遠的把一干「兄弟」甩在了後面,自己一個人最先奔到邊緣星佘家主基地處時,心裡的想法才徹底的轉變過來。
與先時在路上看到的不同,佘家主基地那巨大的亮白鋼鐵堡壘外,暗無天日的拚殺還在繼續著,雙方都有慘烈的損失,這時佘郎方才真的看見,來襲邊緣星的那一干人。
與邊緣星守衛佘家基地混戰的那幫人個個實力不凡,與文長老所估料的一樣,他們差不多也都有七八品的實力,甚至有的已經破至九品,但是,與他們的實力不相付合的便是他們不侖不類的裝扮。
七彩花綠的衣服,有的歪戴著海盜帽,有的留著一溜雞冠發,恐怕就算是真正的星際海盜也沒有他們這些人這麼誇張的外型。
與這幫來襲的傢伙戰至一團的那些佘家弟子們也堪得一提,與佘郎料想的不同,他們並不是不堪一擊,不擔不是不堪一擊,而且還很有戰鬥力,只是人數太少,與三十幾個敵人混戰在一起的卻只有七八個佘家的弟子,但這七八個弟的勇猛無懼,卻令佘郎也不禁為之悍然。尤其是那個戰的最猛攻傢伙,一條左肩已經不在,左半邊臉頰也似是被巨力轟壓的血肉模糊,但饒是這樣,他還是威武的與四個實力不凡的花衣海盜戰在一團,絲毫不落下風。
雖然那獨臂弟子只是力戰四人,與其它還在拼拿的弟子各自對手的數量差不多,但質量上就差得遠了。佘郎目光如矩,一眼便分得出這拚鬥場中的各自的實力強弱。
那些來襲的敵人,實力七、八、九品都有,而與那獨臂弟子拼在一起的竟是實力最強的四人——一九品,三個八品。那獨臂弟子在佘郎看來,也就堪堪只到八品高原期的實力,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架得住身邊這四隻如惡狼般對手的攻擊的。
另外幾個弟子恐怕也不輕鬆,雖然與他們拚鬥的敵人實力與他們本身相差不高,但怎奈每個人都是以一敵幾,佘郎心裡暗乎,真懸!恐怕自己再晚來一會,那麼這個基地恐怕真的就已經不姓佘了,雖然自己加上那拔後面隨後就到的「兄弟」們有實力能在瞬間,毫不費力的把基地奪回來,但誰知道那時,基地裡那些關鍵的研究已經被這幫傢伙毀成什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