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話說下來,佘郎又退了七步,不過這時候百猛閘已經不敢輕易踏步,兩人竟然僵持在當場,如同泥塑般一動不動。看到這個,百紫櫻是舒了口氣,不過眉間仍然緊皺。「阿郎的應變能力還是比我強,後面這七步竟然有回還之勢,猛閘大哥如果再要前進,就會被全力放出的氣勢衝擊。換成是我,恐怕想不出這七步,但……」
「但回還之勢終有盡頭,等到一會兒佘郎的氣勢到了盡頭,他就會又陷入進退兩難的場面,如果不能再做突破,也不過是剛才的景象重複上演,直到他筋疲力盡自己倒下為止。可以說,這正是無拍子制敵於勝的關鍵。」百天靈笑瞇瞇的接著女兒的話頭,說出了百紫櫻心中擔心的事情。
「那阿郎不是輸定了,哼,堂堂正正的功夫居然會輸給騙術,討厭。」百紫櫻狠狠的捏緊了拳頭,關心則亂,根本沒有注意到百天靈說話時輕鬆的語氣。
看到百紫櫻更加擔心了,百天靈愛女心切,乾脆斬釘截鐵的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放心好了,這小子果然有門道,臨時能做到這一步,大出我的預料。如果他的功力能再堅持一個回轉,以他的悟性,必然能破掉百猛閘還不成熟的無拍子。」
其實百紫櫻和百天靈過於擔心了,佘郎深厚的六品功力在精英如雲的百家是算不上特別,但佘郎反覆凝練的精神力量,卻遠遠超過了場中絕大多數人,不但百紫櫻要差的很遠,即使是具有八品實力的百天靈,也要比佘郎低上兩三成。佘郎平時只是受腦域容量的限制,只能發揮出腦域中的精神力,但還有數倍份量的精神能量潛伏在腦神經中,一旦腦域空虛,就會自動轉化彌補。
如果是使用激烈無比的精神力招式,佘郎還有可能出現精神力來不及轉化,這種氣勢對抗中的持續緩慢耗損,對擁有備用精神力電池的佘郎,根本是什麼影響也沒有。只可惜佘郎一次能調動的精神力,還是要受腦域空間限制,不然純以精神力總量來說,無論佘家的焚天咒、百家的滅天絕地,佘郎都完全夠了修煉的資格。
可以說,也正因為精神力修為上的特殊,佘郎才能借住小無相劍訣,模擬出本來至少要八品實力才能修煉的瞬間移動身法來。當然,也只有佘郎自己認為這是瞬間移動,對百家人來說,他的身法只是看起來有點眼熟的殘像快閃技巧罷了。只有真正和佘郎對打時候,才能領略到其中超越品級的精妙之處。
對此有所感悟的,莫過於此時還佔著上風的百猛閘了。不過短短二十七步,眼前的小伙子就完全脫離了他的氣勢控制。雖然別人會覺得佘郎的氣勢遲早會轉衰,然後重新陷入危機,但憑著修煉的大無相心法,百猛閘感覺到的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在他的天眼中,佘郎體內的能量盤旋化做游龍,在積累外放的氣勢到達頂峰的時候就突然迴旋收歸體內,消長之間渾若天成,這何止是沒有耗損,簡直是在練功增進修為了!
大無相心法,有五眼之力。肉眼能查世間一切運動軌跡,可以根據肌肉等微小的變動看出對方的出手後著,與進入一般進入武學殿堂的武者沒多大區別,也被稱為凡人之眼。天眼則可洞察能量光色及運動變化,能直接看破對手體內氣脈流動方向和凝結虛實,不會為任何虛照幻影迷惑。掌握了天眼,就等於知道了對手的弱點,能以強攻弱百戰不殆。天眼以上,雖然還有慧眼、法眼、佛眼,但連傳授給百猛閘此套功夫的異人,也只停留在天眼層面。後面的三眼怎麼修煉早已經失傳,到如今只是傳說了。
雖然百猛閘自忖保持現在的狀態兩三天也沒什麼,論功力和佘郎耗起來絕對不會吃虧,但想到在這裡耽擱一天,他在天地戰魂中經營的遊戲幣產業,就可能減少數萬記的聯邦幣利潤,就讓百猛閘頭疼不已。看來自己要先動手了,百猛閘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來用這招是為了省事,卻沒想到卻惹出了更大的麻煩,想起老爹肯定會追問他為什麼放棄有利局面搶先出手,百猛閘頓時覺得頭腦發漲。
猶豫再三,百猛閘微露破綻的邁了一步,佘郎不肯攻過來就再接著走,要是打了過來,到時候推說是一時失誤功夫有待熟練也就罷了。這一步之後的勝負實在不好說,想到輸了就要面壁三年就實在是……要是一個弄不好,就只能又偷偷跑路了。
這一步踏出,不說台下的百天靈等人是如何的詫異,氣機牽引下佘郎積蓄已久的氣勢奔騰一洩,數百道劍氣已經直朝百猛閘吐了過去。但百猛閘只是微微又動了一步,應念而動的劍氣就突然失去了目標。明明可以看到百猛閘人站在那裡,氣場感應中卻根本沒有一物,這種反差幾乎讓佘郎難過的想要吐血。
「旋!」一聲急喝,佘郎乾脆不理神念感應,全神御氣,硬生生把攻出的數百道強橫劍氣旋扭了30度,正正好朝著百猛閘捲了過去。百猛閘這下可閒暇不起來了,佘郎這一招正是他現在的弱點——大無相神功的後繼運做能力不足。
剛才百猛閘用天眼看到佘郎能量運行的軌道,按照計算恰好走到了劍勢最為薄弱的地帶,只要稍微出手,就能讓這如濤的劍氣撲空。
只可惜佘郎從莫離霜的籬落飛芒劍上獲益良多,平常教學之外的切磋武學心要,讓他對操控劍氣有了不少心得。雖然還不能像專門煉劍的莫離霜那樣變化自如,但要控制劍氣的走向也不是什麼難事,百猛閘要運用大無相神功的洞察之力,卻要間隔一秒才能再發動,遇到這種突然變化最是沒轍,只好展現出真本事力拼了。
「冰火九重天!」一冷一熱兩股力道自百猛閘雙手吐出,剛一離體就圍繞著身體高速旋轉,百猛閘整個人一彈一跳,不理會側面捲來的峰湧劍氣,如同一顆飛彈徑直朝佘郎衝了過去。兩個人雖然都可以採用暫避鋒芒的方法,但卻都不願落入下風,一下換一下對拼正合心意。
轟!百猛閘和佘郎的招式都命中了對手,氣浪一爆兩人都被彈開了幾十丈。最後的關鍵時候,百猛閘利用大無相神功,硬生生在空中又挪了三寸,不但減少了三成以上劍氣的傷害,還正正對準了佘郎渾身能量的空隙攻了過去。其實如果不是為了攻擊這個空隙,百猛閘全力卸力,甚至可以再卸掉一成的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