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飛積雪,打到臉上如被雪花親吻,很快消融成水滴,有些潮的感覺。菲爾普已經到了樓下,他沒有貿然上樓,他在等,等克瑞斯動的時候。只有在動的時候耳朵的聽力才會稍稍下降,如果她靜止不動,可能他一上樓就被現了。
克瑞斯很淡定,準星中瞄準了霍華德卻沒有急於開槍,她也在等,等對方懈怠的那一刻,她知道,還有一個高手隱藏在黑暗中。
霍華德很難受,他能夠感受到一種如芒在背難熬,一動都不敢動。可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讓他有一點舒服的感覺。用手抹了一下臉,他覺得渾身都是冷汗。一分一秒的流逝都是煎熬,簡直就是折磨。手上的槍還是上車時候接頭人給他的,可現在已經冰涼了,握在手裡感覺不到以前那種心靈相通,倒是有點好像在掙扎要脫離自己似地。
北風獵獵,呼嘯著把克瑞斯的皮帽吹到後面,長吹得飛揚凌亂。茶色擋風鏡下露出的半張臉依然是精緻秀美。十樓很高,高到要比平地上風大了許多,皮帽落到腦後克瑞斯沒理,戴上帽子影響聽力,這吹掉了以後,風聲嗚咽卻更加清晰了。
霍華德稍稍動一下,馬上就有槍聲響起,位置離他越來越近,十公分、五公分、兩公分……其中有一槍正好打在他的腿邊迸濺的雪飛揚而起,北風直接吹在他臉上,那冰涼的雪花在他心裡不是雪而是催命的前奏。
還有十五顆子彈,克瑞斯清晰的記著自己射的數量,用不著補充,她現在可以用任何一槍解決霍華德,至於那個高手,在克瑞斯心裡,也就是一個稍稍有點挑戰性的玩物而已。
七樓了,菲爾普沒有走樓梯,他手上戴著一副手套,連褲子的膝蓋內側都是能夠產生強力摩擦的翻毛皮,也不知道他是神機妙算還是準備充足,猶如靈貓一樣,菲爾普那瘦小的身子就好像長在牆上一樣,整個身子只是依靠雙手和雙膝的力量就貼在九十度的牆角上。
他每在克瑞斯槍聲響起的時候就往上躥升一下,那度根本就不是在爬高,要是有人看到還以為自己的錯覺,他就是在平地行走一樣,不費力。
八樓。克瑞斯在心裡數著,她早就現了菲爾普的行跡,但是根本就不在乎,在她看來,要是有人可以稱得上是恐怖身手的話,也只有楚東一個人,那神乎其神的動作永生難忘,其他人?也就是小孩子的把戲罷了。
九樓。克瑞斯屏住呼吸,扣動了扳機,看都沒看一眼,身子旋風一樣對準了後方一個窗子邊上白色的身影。遠處,有著銀狐稱號的霍華德在風雪之中哀嚎翻滾,幾百米的距離,聲音早就被風吹散了。
砰!火花從槍口閃現,可是眼前一花,白影不見了。牆角的混凝土被子彈打得撲稜稜掉了一大塊,黑暗中什麼都沒有。
好看的眉毛皺起,克瑞斯還真的沒有現白影去了哪裡,上還是下?身子靠在窗口,抬起一條腿,順手抽出靴子邊上的匕,翻手將它與小臂平行。閃身隱藏到了暗處,一身黑色皮衣很快就看不到她的影子了。
霍華德沒有死,克瑞斯這一槍並沒有打准,但那子彈的殺傷範圍太大,還是在他捎到了肩膀,一條手臂脫離了他的身子,鮮血染紅的雪地。他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倒霉,原來以為肯定是沒命了,這樣一槍之後再補一下就是有十個銀狐也沒命活了,可是菲爾普的出現讓太過自信的克瑞斯失去了開第二槍的機會。
菲爾普也很意外克瑞斯能夠反應這麼快,他竭盡全力的從這個牆角竄到了另外一個窗子上,雙手翻轉過來把在窗台上,背對著牆壁,呼吸好一頓急促。努力平息下來,他也傾聽著裡面的動靜。
克瑞斯一動不動,但這時情況有了新的變化,耳機中傳來新的信息,一輛吉普正在朝這裡駛來,看樣子也是奔著楚家兩個老人的,距離這裡已經不足一公里了。
殘月躲進了稀薄的雲層,暗戰再次佔據了眼前全部的色彩。遠處的汽車轟鳴沒有聽到,可是那車燈照過來微弱的光線變化卻一點都躲不過克瑞斯的雙眼。
八百米,五百米,四百米……
克瑞斯單臂一揚,對準那輛剛剛駛過出事車輛卻僅僅減了一點的吉普,槍口猛的往上一跳,又是一輛車報銷了,沖天的火光甚至都讓幾百米以外的克瑞斯一頭灰白的長染上動人的金色。於此同時,菲爾普瘦小的身子已經迅捷的竄了進來,手裡面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背對著他站立的克瑞斯。
長飄飛,高挑的身影在窗子前站立不動,菲爾普卻感受到一種剛才沒有覺的壓力,胸口很悶,就好像什麼事要生,可他根本就控制不了一樣。嗓子有點幹,槍口已經對準了人,但是他竟然有點不知道該不該扣動扳機。
「你覺得這樣的場面我會不會輕易的給你?」克瑞斯沒動,頭都沒回卻輕啟朱唇,「我很好奇,颶風會有什麼樣的角色派出來,開始我很失望,但是現在我覺得,你還是不錯的對手,只是,你沒有準備好。」
「我沒有準備好?笑話。」菲爾普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好笑的,他也緊張,剛才奔跑浪費了太多的體力,北風讓他一身的汗漬都成為寒冷的冰塊。想打個寒戰,身子卻有點緊,不知道是克瑞斯太鎮靜了還是自己太慌張。他手有點抖起來。
別看他平時低調,好像一切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是最多疑的,銀狐霍華德都比不上他,剛才前面車子爆炸的時候,他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車門也瞬間打開,身子好像泥鰍一樣是滑出去的。那麼短的時間愣是完成了衣服翻轉的動作,還讓克瑞斯短時間沒有現自己的行跡,這已經足以值得他驕傲了。
「想公平一點嗎?」克瑞斯其實也不輕鬆,她不是沒有考慮到身後人的危險,可是這車子要是就這麼過去了,自己人現在還沒有到位,楚家老人就危險了,她寧可自己的後背暴露在菲爾普的槍口下,也不會讓楚東因為親人的安危而操心。這種感情實在是有點太過執著。
「公平?公平只是存在於正義的口頭,我才不會相信什麼公平了,跟我講公平?你也太天真點了。」菲爾普陰冷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是那樣的嘶啞,就好像費了好大力氣一樣,「讓你的公平見鬼去吧。」
「呵呵。」銀鈴般的笑聲,克瑞斯還是沒有轉身,「你有沒有看到腳下都有什麼?」
手指剛要扣動扳機,擊錘都已經張開,但是聽到克瑞斯的他又猶豫了,多疑的性格讓他制止了自己,低頭一看,什麼都沒有現,黑暗是他的夥伴,越是在黑暗中,他就越加的能夠揮自己,什麼都沒有現,就證明克瑞斯是在騙他。馬上扣動扳機,大張的擊錘猛的合上,清脆的槍聲劃破夜空。
克瑞斯在這時已經換了方位,不過皮衣的肩頭卻被高的子彈劃開,滾燙的感覺傳來。顧不得看一眼,克瑞斯手裡的ak47就怒吼起來,細小的槍口噴射出奪目的火花,不單璀璨更是要命的光華。
菲爾普一槍走空,身子就接連不斷的變換方位,忽左忽右,剩下的五子彈都傾瀉而出,當槍出空擊的同時丟掉,手上多了一柄閃著寒光的刀。
克瑞斯不知道有沒有打中對方,但她也沒有一點遲疑的一揮左手的匕,朝著那白色的身影衝過去。腳下滑步,皮靴在雪地上帶出s型的線條。
電光火石間,兩個人就衝到了一起,嗆嗆幾聲,克瑞斯手裡的匕就跟菲爾普手裡的刀交鋒了好幾次。當然他們的反應度實在是太快,可即便是這樣,依然有沒有擋住的時候,克瑞斯肋下被劃了兩刀,皮衣被刀割透,寒風順隙而入。刀子帶給她的火熱與寒風的冰冷交加在一起,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菲爾普比她還要慘得多,左手的肌腱被劃斷,右腿的根部也被刺了一刀,更加讓他不可思議的是,頸子上好像也被刀子遊歷過了,那在他眼前反射著月光的匕帶著死神微笑一樣的光芒,雖然是一閃而逝,可已經足夠他回味平生了。
克瑞斯噗通一下坐到地上,咳嗽兩聲,伸手一摸,肋下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匕插在地上,撐著身子站起來,挪到了窗子邊上,拔下彈夾,裝上了兜裡剩下的改裝子彈。對著遠處駛來的車子,呼出口氣,重新站定瞄準。
這是第三波了,天知道後面還有多少,但克瑞斯能夠知曉的就是再過十分鐘,自己的人就將趕到,她現在需要的就是堅持。
看似瘦弱的肩膀頂住了ak,受傷的地方是火辣辣的疼,她嘴角依然帶著笑容,車子在距離八百米的地方她就完成了射擊,一蓬火焰在遠處升起。
身子有點疲憊,那兩刀太深了,過量的失血讓克瑞斯有一種想要睡覺的衝動。可她還是在堅持著,她告誡自己,絕對不能倒下,絕對不能!
ps:偶不知死活的參加了拼字活動,要是俺是最後一名的話,就表評論說俺是處-男,基本上是輸定了,因為這週末俺要出門隨禮,所以更新不斷就已經是奇跡了。大家多原諒,倒時候跟帖不要太踴躍就好。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