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突然了,楚東現在才想明白,這些人沒有在山上埋伏,卻在下面等著自己,當自己下車往山上走的時候,這幾個人就上了強子的車,把洛飛雨給挾持了。可能楚東從市內過來的時候就完全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洛飛雨已經清醒了,眸子裡帶著一種明顯的憤怒,她盯著楚東,看得出來,被挾持在她心裡並沒有什麼,楚東剛才對她動手卻激怒了這個丫頭。
眸光中那絲點燃的怒火在熊熊燃燒,雖然距離很遠,但楚東已經能夠感受到熱浪襲來了,但那個黑人肌肉男就離他不遠,如果突然襲擊,用不了半秒鐘,楚東精神鎖定他,半點都不能放鬆,洛飛雨的眼神,他只能忽略,至於回頭怎麼辦,那就再說了。
槍口垂下,楚東手一抖,完好一把轉輪手槍瞬間就變成了零件散落一地,看了黑人肌肉男一眼,「你說吧,要什麼條件可以放人。」
身高兩米的巨人黑人舔了舔厚厚的嘴唇,抬起雙手相互交錯,關節出清脆的響聲,「決鬥,一個看似不公平的決鬥,你……」黑人一指楚東,「不許跑也不許逃,跟我較量一場。」黑人知道楚東如果有槍在手,那麼自己絕對討不得好,一個人單槍挑了幽魂,那不是用嘴吹出來的,他有自知之明,換成他自己,再多十個也完不成。
楚東往後退了一步,對這個黑人的提議很驚奇,這小子犯傻昏頭了吧,按照這樣的情況就是對方讓自己伸腦袋過去待宰自己也會考慮,怎麼會這麼便宜自己。
黑人看楚東的樣子還以為他怕了,更加堅信自己的決定沒有錯,就算不能在楚東最強的一面壓倒他,可想想可以虐傳說中的殺神東方楚就夠值得興奮了。
他嘿嘿的笑著,扭動了一下脖子,「雖然我會一點點的折磨你,但你死了以後,我會讓你很體面的,我以耶穌的名義誓,雖然我不太相信這個傢伙真的是救世主。」
楚東手裡的槍都已經化作零件,烏濛濛的月光下楚東的影子顯得有些孤寂,高大的身影在對方的映襯下卻顯得是那麼瘦小,可猛然間雙肩微微前傾,氣勢一下提了起來,眼眸中有一股懾人的神光,「你確定這就是你的條件?」
對楚東的變化根本就沒抬注意,黑人仰頭大笑,「當然,孟格爾說話算話,我看看東方楚是不是真的有那種神奇的東方功夫。換我問你,你確定接受我的條件?」
楚東瞄了一眼洛飛雨,點頭,「當然,這很公平,只是我有點不好意思佔你的便宜。」
洛飛雨聽不清楚東在說什麼,外面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她只能是猜,但即便是這樣她也能感覺得出來,楚東一定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答應了對方什麼條件,不然不會看到自己的時候就把槍給拆了,雖然那姿勢自己天天摸槍都模仿不來,但這一刻她卻一點都不欣賞,有的只剩下憤怒了,「這小子平時機靈的很,現在怎麼笨的都不如一頭豬。」
楚東只是耳朵邊上有點燒,洛飛雨的詛咒也就這點影響,他現在眼裡只有黑人肌肉男,那壯碩的身材和裸露出來的肌肉,簡直就是一個人形武器,既然在現代社會這個傢伙還崇尚肉搏,那麼他就一定有值得驕傲的地方,按照中國武術來說,這傢伙不去練橫練功夫都有點可惜了,絕對是硬氣功的好苗子。面對著這樣一個蠻牛一樣的傢伙,還真是不太好對付。
「那我心裡就平衡了,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出去說,東方楚是栽在我手裡的。」不再說廢話,這個自稱叫孟格爾的傢伙就帶著一股旋風衝了過來,厚厚的登山靴踏在冰冷堅硬的山路上,捲起的積雪朝後面飛去,高大的身子變得是那麼的靈活,身體的柔韌性一點都不比平常人差,楚東甚至都看得出來他肩上肌肉隨著跑動而跳動。
孟格爾度不斷加快,可他鬱悶的現,一共就不到十米的距離,竟然一點都沒有縮短,楚東以近乎難以察覺的小碎步後退著,雙肩都沒有半點晃動,完全是以腳踝以下腳尖的部位在移動著。他猛的站住,指著楚東氣得說不出話來。
楚東也立刻停住,一聳肩,那意思我這可不是逃跑,不過就在這聳肩的同時他卻以比剛才快了近一倍的度衝了上來,這反衝鋒太過突然,讓孟格爾嚇了一跳,眼睛一花,楚東已經到了眼前,躲閃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用雙臂護住頭,做了一個拳擊中保護的標準動作,但這遠遠不夠,因為在他雙臂還沒有完全舉起來的時候,左眼就挨了一記,緊接著上身被楚東手臂一攔,衝勁太大,帶著他往後面退,可身後又遇到了障礙,那是楚東的一條腿,於是高大的身子就朝後面飛了出去。
孟格爾完全沒有預料到,自己居然就這麼被人家放倒了,他明顯感覺到,楚東的力量跟自己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在左眼上那一拳應該就差不多是這個東方楚的全力了,可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並不大,他還是可以睜得開眼睛,他對自己強悍的抗擊打能力非常有自信,就是站著讓他打,也不會在短時間讓自己如此狼狽。可怎麼就被撩這了呢?
度!
對,就是度。剛才他已經揮了自己的度,但根本就捉不到楚東的邊,可人家一動就讓自己出醜,這就是度。當然還有技巧,也許這個東方楚真有功夫。
叫他想著了,楚東還真有功夫,不過那都是相當淺顯的,例如這招武當八卦掌中的獅子撞鐘,也就是平常套路,但在楚東手裡揮出來就很有威力。
這就是楚東聰明的地方,對待一般人,楚東完全可以用橫衝直撞的打法用戰場上那種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可這孟格爾不同,這小子完全是一個披著犀牛皮的騎士,屬於高攻高防那種,缺點就是笨。這種技巧性的東西正是他的軟肋,因此他就採取了這樣的方式來收拾他。楚東的原則就是用自己優勢去打擊對手的劣勢,而且毫不手軟。
在孟格爾沒有爬起來的時候,楚東已經折回了身子,對於他來說,彷彿已經打破了慣性的定律,說加就加,說急停就急停,完全讓人無法理解。不過理不理解是一回事,他的擊打卻是實實在在的,尖角正裝皮鞋在孟格爾的臉上就開花了,夜色中,只看到楚東腳舞動的虛影。
衝擊,一次又一次的衝擊,不管孟格爾怎麼躲,他臉頰上同一處地方不間斷的遭受著楚東鞋尖的衝擊,即便他抗擊打能力強悍,也架不住水滴石穿,他已經感覺到臉被踢的部位已經變形了,腦子變得混漿漿的,頸椎有點受不住這一次次大力的衝擊已經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了,虎叫一聲,孟格爾跳了起來,可瞬間腳踝處就被踹了一腳又跌坐到了地上,然後就看著一隻腳在面前無限的放大,頸子猛的往後一挫,意識就模糊了。頭仰著,身子朝後面慢慢摔倒,手還朝前伸著,無力的要抓什麼。
孟格爾在喪失意識的最後一刻才真的明白,這個比自己矮了兩頭的男人有著多麼可怕的手段,但已經來不及了,看到楚東對付之前那個抱槍女人的手段,他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很明智,跟他來的人都對於同夥的死一點憐憫的神情都看不到,甚至在心裡還有一種更幸災樂禍,死第一個的時候是這樣,孟格爾也遭受到了同樣的待遇。
楚東見車裡的那個女人根本對於孟格爾無動於衷,也不願意留什麼禍根,腳尖挑起他軟軟的下巴,在邁步的同時徹底扭斷了孟格爾的脖子。
現在還剩下三個人,楚東、洛飛雨還有那個手裡拿著刀的女人。
在距離車三五米的位置站住,楚東盯著那灰女人的藍色眼眸,「你走,我不攔你。」
沒有反應,灰女人眼裡有一種怪異的神情,手裡的刀慢慢離開洛飛雨的頸子,但一手仍然抓住她腦後的頭,緩緩的搖著頭,藍色的瞳孔在稍稍放大以後立刻收縮,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讓她短短的走神了。
洛飛雨在刀離開自己的時候沒有試圖反抗,看來她不是沒有嘗試過,只是在這個女人手裡沒有討得了好,所以也沒有去浪費力氣。她一點不懷疑,如果這個女人離開自己,楚東有很多種方式可以解決掉她,雖然洛飛雨見識過這個漂亮的洋妞是多麼的可怕。在她手裡,自己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就是一個人形的玩具一樣隨意擺弄。
看到了前面兩個人的「遭遇」,洛飛雨有理由相信,這個女人不會愚蠢的放了自己去跟楚東決鬥,這個結到底該怎麼解呢?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楚東說話了。
「是不是你也有自己的條件呢?說吧,我聽著。」楚東看她沒有下一步動作,就掏出煙叼在嘴上,側過身子用打火機點著,橘色的煙頭一亮,炭火被風吹的火花飛舞。
灰女子匕橫在自己的腮邊,突然張嘴用舌頭舔了一下那閃著寒光的刀刃,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