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掙扎
聶龍牙見那三尾狐已走，登時輕鬆了不少，拿起另外一隻兔子烤了起來，那白老虎聞到再無那奇異的香味，打了個噴嚏，也搖頭晃腦的走了。
吃完兔子，小寒玉給聶龍牙包好了傷口。聶龍牙從懷裡取出幾個小山梨：「當喝水吧，一會我們從這邊山上去，水源因該就在那邊。完上就在那邊過夜。」
小寒玉把鞋子緊了緊，丟下一大堆藥材也不要了，取過兩根粗壯點的柴火當枴杖，一根自己拿著一根遞給聶龍牙，當先帶頭往山上爬去。
聶龍牙微微一笑，左手拄著拐棍，又手橫在胸前，隨後跟上。上山這一路不同剛剛走過的山溝，全是荊棘和大樹，走沒半個時辰，小寒玉的腿上已經劃了十來個口子。聶龍牙也看著甚是心疼，可是自己大腿和腰上的傷卻也十分辛苦，當下只好默默跟在後面防止小寒玉摔倒，滾下山來。
如此這般行了三個時辰，天色全黑也才堪堪爬上山頂。此時山野裡充滿了各種奇怪的聲音，小寒玉自然害怕，直靠著聶龍牙的身子。聶龍牙也沒料到山路如此難走，這樣看來就是下山也起碼要兩個時辰，而兩人已經一個下午滴水未進，山上許多花花綠綠的果子也不敢吃，自己腰部經脈受傷，也無法使用舞空術，當下也不禁有些沮喪。
小寒玉此時已經口渴如火，黑暗中望著師傅的身影不由顫聲說道：「師傅，你一人……」
聶龍牙生怕小寒玉說出什麼洩氣的話來，急忙打斷道：「來，徒弟，師傅背你下山，你堅持一會。」
小寒玉急忙退後幾步：「師傅，咱倆一起下山！說不定路上就能碰到些可吃的果子呢。」
聶龍牙笑了笑，乾裂的嘴唇流出血來：「好！咱倆一起走！」
兩人鼓起精神，慢慢下山。走了兩步，聶龍牙心中一涼，這黑夜裡下山反而比爬山更累，小寒玉的腿腳本就無力，如何經的起這邊折騰。剛要開口說話，身邊小寒玉「哎呀」一聲，果然直直的摔了下去！聶龍牙伸手去拉去沒抓到，反到觸到自己腰間傷處，也是腿腳一軟，滾下山來。
良久，聶龍牙才醒了過來，拔掉臉上身上的荊棘，顧不得疼痛，大喊到：「寒玉？小寒玉？你在哪裡？」
沒有回答。聶龍牙心慢慢涼了下去，掙扎著坐起來，再也顧不得能引來猛獸，伸出左手，強運真氣，祭出五彩劍，四處照了照，勉強爬了起來，憑著記憶想自己的一邊喊著，一邊爬著向南邊找去。
爬了大概兩柱香的時間，忽然聽見上面一陣微弱的呼喊，正是小寒玉的聲音。聶龍牙急忙大喊，一邊奇跡般的站起身來，向上爬去。果然，在一棵野葡萄樹的跟前找到了一身是血的小寒玉，小寒玉看見五彩劍的光芒，居然咧開嘴笑了笑，伸出一隻手來對聶龍牙晃了晃：「師傅，這個野葡萄給你吃。」
聶龍牙聽見這話，呆了呆，散了真元，顫抖著摸到小寒玉手中的葡萄，忽然鼻子一酸，悲喜交加下，眼淚忍不住的就掉了下來。
「師傅，快吃呀，我找到兩串能吃的，我已經吃了一串了，雖然有點酸，但是水還是好多的。」小寒玉急促的催著。
「嗯，師傅就吃，師傅就吃。」聶龍牙隨手擦了擦淚水，把葡萄放在右手裡，左手取下一顆軟點的，摸索到小寒玉的嘴邊，忍住哽咽：「來，師傅也餵你吃一顆。」
小寒玉聽話的張開嘴吃下葡萄。聶龍牙也開心的吃了幾顆，口中乾渴稍減，便把葡萄收在懷裡，伸出大手攥住小寒玉的手，一陣倦意襲來，沉沉睡去。
天色濛濛亮的時候，聶龍牙被小寒玉的話語驚醒，睜眼一看，原來在說夢話。聶龍牙看著小寒玉紅紅的臉，感覺不對勁，急忙用手一摸，果然燙的厲害。聶龍牙急忙搖著小寒玉的身子，小寒玉迷迷糊糊的睜眼：「師傅，我好暈啊。」
聶龍牙心下難受，急忙說：「不能睡，徒弟，你生病了，不能睡。你要自己找藥給自己吃呀。」
小寒玉晃了下腦袋，清醒了點：「師傅，我一點力氣也沒，實在起不動了。」
聶龍牙用力拉起小寒玉的身子，讓他趴在自己身上，口中安慰道：「不怕不怕，師傅背你下山，你一路別睡啊，看好了要什麼藥，你昨天不是說好多的嗎？別睡啊……」聶龍牙口中不斷說著，一邊斜著「之」字型的往下爬。
小寒玉伏在師傅背上，發現師傅背上竟然沒有一塊好肉！心下難受，迷迷糊糊的又想起柳自行的死，不由的又落下淚來，雙手使勁對師傅背後一推，自己從聶龍牙的背上摔了下來，跌在地上。
聶龍牙正看著山上的這些草木呢，吃力一推，當時就歪倒在一邊，急忙從地下側過來：「徒弟，徒弟你怎麼了？不能睡啊……」
「師傅，」小寒玉拼著氣力說道：「師傅，不要管我了，你快下山去好起來，給大師兄報仇啊……」
聶龍牙一聽，急忙大喊：「不行，師傅一定要帶你一起下山去！師傅要讓你成為天下第一人，你要為你大師兄……徒弟？徒弟？」聶龍牙這才發現小寒玉已經昏死過去。
聶龍呀咬了咬牙，拉住小寒玉的胳膊，把自己頭抵在地下，慢慢的將小寒玉拉上自己的背。堅定的，一隻手，一條腿慢慢的沿著「之」字型，向山下爬去。
「小寒玉，我的徒弟！你放心，師傅就是死，也要帶你爬下山再死！」
聶龍牙就這樣爬了不知道多久，終於聽見了「淙淙」的水聲！在樹木的縫隙中，聶龍牙清楚的看見一條跳躍著的小溪！
聶龍牙喘息著把小寒玉放在小溪邊的石頭上，伸出左手在溪水裡洗了洗，在舀起一點撒在小寒玉乾裂的嘴唇上，看著小寒玉嘴上的水慢慢的滲了進去，聶龍牙欣喜不已，急忙又用手舀起一些水，如此重複了幾次，聶龍牙方才舀了些水自己舔了幾口，幾口水喝下去，暈暈的頭方才好轉了些。聶龍牙轉過身子躺在嶙峋的溪邊碎石上，看著小寒玉嘴角的水珠在陽光照射下映出七彩的光，終於心頭一鬆，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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