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少女扭頭,一頭黑色長在風中飛揚。
些隱約的影子在遠處躁動,似乎是想靠近,又有什麼顧忌不敢靠近。以劍宗少女的目光,當然可以看到這些飛行器上面色惶惶的退魔師們。
即使離開了光芒之城,後面依然有讓人厭煩的尾巴。看來退魔師公會並不是很願意承認自己守衛光芒之城失敗,還是派了不少人出來追擊的。
「我們的飛行器大概可以持續飛行二十三個小時。」在駕駛的間隙,庫克向劍宗少女報告道,「到達目的地倒是沒有問題,不過這些可惡的尾巴……」
劍宗少女看了庫克一眼,冷冷回答道:「這個不用你管,我來解決就是。」
少女不容置疑的口吻讓庫克覺得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一下,見慣了各類退魔師的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笑笑,繼續操縱飛行器朝著既定方向飛去。
身穿便裝的少女雙手空空地站在飛行器上,繼續觀望後面的追兵。許多退魔師試圖對他們起攻擊,無奈距離太遠,又是在高運動之中,沒有人願意在這個退魔師聚集的場合主動丟人現眼。那一群退魔師們顯得很猶豫。
忽然之間,尾隨庫克等人的退魔師飛行器隊列慢慢分散開來,許多表情惶恐的退魔師表情變得慢慢堅定。一種不妙的預感讓少女警覺起來,她順著分開的飛行器隊列看過去,後面一架漆黑的圓形飛行器正穿過眾多退魔師組成的陣列,朝著她們飛來。從那些退魔師的表情上來看,這架飛行器的主人一定擁有相當強大的實力,所以才讓這些人如此自信。
少女知道,自己對現在世界的構成瞭解實在太少,在這種需要情報的時刻她一點也沒猶豫,一把拽起正在看看害她流口水的班尼,指著遠處正在慢慢靠近的黑色飛行器問道:「那是誰?好像很多人都對他很有信心。」
班尼剛才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少女堅定的雙眸上,以及充滿古典美的臉龐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追擊的退魔師陣列中生了什麼變化。聽到少女問,他趕忙看過去。看到黑色飛行器之後,班尼痛叫一聲:「天!這個人怎麼也出來了?!」
少女瞪了班尼一眼,似乎覺得他的大驚小怪有些誇張:「告訴我他是誰就可以了。」
班尼的記憶力並不比庫克差,他只是懶得說懶得記而已,現在劍宗少女提問。他當然樂得回答:「這個人是退魔師公會的名人。你不知道嗎?」
為了跟劍宗少女多說幾句話,班尼故意先反問她。少女又瞪了班尼一眼:「別賣關子。我們的時間不多。」
班尼也知道,照現在這個度,後面的飛行器很快就能追上他們。不耽誤時間,他也只好認同少女的話,簡單扼要地介紹道:「這個人是退魔師公會的明星之一,叫維達。最近幾年泛亞遙魔師公會的許多重大懸賞,當中有至少三分之一是他獨立完成的。他是平民出身,並非十二退魔師的弟子,因此更受到許多退魔師的追捧。」
少女對這些倒也並不感興趣,只是直截了當地問道:「實力怎麼樣?」
「很強,據說他拒絕中階退魔師考試。一直以低階退魔師身份活動。但本身的實力應該已經過了很多中階退魔師。」
「這也是他受歡迎的原因之一嗎?」
「好像是的。」庫克並未回頭,只是接著劍宗少女的話說道,「以前班尼曾經想過要和維達比試,後來因為輿論壓力太大,終於還是放棄了。」
糗事暴露在少女面前,臉上有些掛不住,低頭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幾聲,並沒有接話。
遙望遠方,維達的飛行器已經開始慢慢接近三人。少女單手輕輕一揚,一股無形的風在她的手掌周圍旋轉不停。少女回頭對庫克道:「我去攔住他,你們先走,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
班尼「騰「地一下站起來:「你這樣太危險了!你不能一個人去!」
少女看著班尼認真的表情,臉上嚴肅冷漠的表情忽然化成一個溫暖的微笑。
「你們不用擔心我,放心吧,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你們也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呀……」
完,少女掀開強化玻璃護罩,飛身跳出了飛行器。她雲白色的身影在空中化成一朵流雲,迅遠離了庫克和班尼的視線。
「不要……」
班尼還待起身去追趕少女,被庫克一把拉住。
「你現在過去只能給她添亂,還是分散其他退魔師注意力,給她減少一些麻煩吧。」
「但是……」班尼還想爭辯什麼,卻看到庫克嚴肅甚至有些嚴厲的目光,想要說的話終於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相信我,也相信她吧。」庫克沒有再看班尼,自顧操縱飛行器偏離了原定飛行軌跡,給了後面一些退魔師追擊的機會,依舊朝著阿爾歷斯山脈的方向前進。只是飛行器的度慢了不少,一些度比較快的飛行器已經拉近了和他們之間的距離。
在空中宛如一朵輕雲的少女回頭看見庫克和班尼故意放慢度的舉動,輕聲罵了一句「笨蛋」,臉上卻再也抑制不住笑容。
那是人世間才有的笑容。少女很多年前就可以露出這種笑容,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這種笑容究竟代表怎樣的心情。
在輕輕的笑容中,少女慢慢站定在空中。
就是這麼輕鬆地站在空中,已經足夠讓大多數退魔師停住腳步,吃驚地觀望了。
在退魔師的概念中,能夠突破重力限制的人很多。像沃倫斯這樣的強者甚至能夠短暫在空中滑翔飛行,更多的人則是利用元素的力量讓自已在空中停留更長的時間,比如大多數退魔師都懂得利用的風元素。
也有許多強者,能夠通過絕對的力量讓自己升空。譬如帕特裡克這個級別的,他們的魔力已經強大到了普通人無法理解的程度,這個世界的許多限制對他們已經沒有意義。飛行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很輕鬆的一種技能。
在一定的距離和範圍內,任何退魔師都有越普通人的跳躍能力,也能夠做自由飛行,這一點幾乎是任何退魔師都習以為常的了。
偏偏現在這個少女,她並非利用任何元素力量,只是隨隨便便在空中滑行了數百米,獨自一人攔在退魔師公會的飛行器陣列前。甚至她的雙腳都沒有在空中有任何飄蕩的痕跡,好像真正踩在堅實的地面一樣。這種匪夷所思的場面,任何一個退魔師都未曾見識過。
就算是十二退魔師,最多也就是飄飄蕩蕩地飛空吧?這些退魔師什麼時候見過如此堅定地把空氣當成台階的人了?頓時都有些崩潰地看著少女,最少有一半的退魔師因為少女在空中堅定的站立被吸引住目光,再也沒有心思去追擊庫克和班尼。
被少女攔在空中,黑色的飛行器也無法繼續前進。在空中慢慢停下的飛行器喀喇一聲打開了船門,身穿黑色披風的維達跳到飛行器上,用疑惑的目光打量著眼前的陌生少女。
在少女和維達的對視中,空氣彷彿都凝固了幾秒鐘。
所有留在原地的退魔師都沒有出聲音,他們在期持,期待維達的表現。對於這些退魔師來說,從平民起步的維達就是他們自信的象徵。
在少女的雙瞳裡看到了月升月落的維達憑直覺知道眼前的少女並不簡單,只看她能紋絲不動地站在空中,就不難看出她的實力強大。可是偏又從她身上探測不到一絲能量波動,
「在這裡,沒有人能夠逃離退魔師公會。」維達的聲音很沙啞,有些像尖銳的金屬劃過玻璃。他一開口,頓時所有人都肅靜下來。
「自信源於強大。」少女目光從劍拔弩張的退魔師們轉移到維達身上,臉上的微笑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無形的氣勢,「你的自信來自強大嗎?退魔師公會的自信來自強大嗎?」
少女的反問讓維達一愣。維達自幼是從平民之中慢慢走到今天這一步的,為了成為退魔師,他付出了根多,包括現在嘶啞的聲音,都是他成長的代價之一。從小就對退魔師公會有著各種景仰,一直到親自加入之後,現夢想和現實有一定程度的差距,這個時候的維達對於退魔師公會的信仰已經產生了一絲動搖。
對於抱著懷疑態度維達來說,少女的反問像是一道霹霉,直打在他信仰的缺口上。
退魔師公會真的是靠強大撐起自信的嗎?
如果沒有強權,沒有政府的支持,不是生產暴力機構成員的組積,退魔師公會到底能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是否會有現在的**境地?
這些問題維達曾經不止一次想過,每一個答案都讓他很鬱悶。
少女只是一個照面就間出了讓維達困惑的問題,這讓維達心中悚然一驚。身穿黑色長袍,喜歡把自己隱藏在黑暗之中的維達並非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他沒有半分沉默和猶豫,表情上也沒有任何波瀾,只是用退魔師特有的冷漠和高傲看著少女,沒有回答任何話語。
少女好像已經料到維達的反應,也沒有繼續追問,她只是亮出手中的一抹光亮,淡青色的光芒在夜色的荒野上空照亮了所有退魔師的雙眼,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在淡青色的光芒之中,少女手中的寶劍漫漫浮現出來。
充滿古代風格的曲線劍身,淡青色光芒之中的長劍照亮了許多人的雙眸。少女的寶劍浮現的瞬間,雙眸也閃出一道青光。
維達注意到了這個細節,儘管從退魔師的角度來看,少女現在召喚兵器的方法並不出奇,他還是小心翼翼捕捉到了少女和普通退魔師的不同。
她可以浮空站立,也可以在飛行的同時讓人感覺不到一絲能量波動。
維達漸漸平復自己的呼吸。
嘶——嘶——
多年的冒險和戰鬥告訴維達。這一次和以住任何一次都不同,他所面對的人並非自己常識之內的任何一種概念。
青色的寶劍在光芒之中被少女完全握住,高空中的勁風吹過少女的長,帶著她的聲音到維達面前。
「不管是你還是我,都不是這個世界上最絕頂的人。我們應當有自信,但不是這樣盲目的自信。」
完,少女對著維達遙遙一指,一道凌厲的劍光已經朝著維達飛射而去!
不管維達怎樣全神戒備,依然沒有想到少女竟然這麼容易就動手。本來以為少女能夠繼續說出一些自己期待的秘密,維達只是小心防範。從內心深處並未認為少女能立即對他對手。
但少女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飛劍恍如子夜之中的電光,直劈維達!
維達雙腳施力,從自己的飛行器上輕飄飄騰空而起,手中已然多出一把漆黑的彎刀。漆黑的彎刀是維達少年時代從一名垂死的退魔師手中搶來的寶物,至今也沒有什麼人知道它的名字。只是在彎刀上有兩個東方特有的古代文字「柳生」,因此退魔師公會的人都稱這把彎刀為柳生漆黑。這把彎刀陪伴維達走過近十年的歲月,為他殺死無數敵人和妖魔。是維達最為珍愛的寶物,也是維達最拿手的武器。
面對眼前這個手中飛劍的女子,維達一開始就動用了柳生漆黑,他心中明白,這少女並非自己曾經面對過的任何一種敵人。
維達知道自己必須全力以赴。
見維達亮出柳生漆黑,周圍圍觀的退魔師紛紛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有任何人指揮,這些自恃手段強硬本事高強的退魔師紛紛向後退了近百米。留下一個大大的空間給維達和少女。
沒有人願意在柳生漆黑出手時還留在旁邊,哪怕這是許多年難得一見的場面。
柳生漆黑鑄造年月已經不可考徵,唯一已知的就是它強韌且帶有強烈的負面屬性,只要柳生漆黑出現,周圍百餘米的空間內必然產生強烈的黑暗壓力。光與暗乃是世界上最常見也最不好掌握的兩種元素,柳生漆黑能夠催動世界上暗的元素集中在一處。變成有形物質攻擊對手。這樣的武器,退魔師公會的人早就有所耳聞,自然看見了紛紛退避一旁。
果然在柳生漆黑劈出的同時。周圍空間的星辰瞬間被一股黑氣掩蓋住了蹤影。甚至維達和少女的身影也被一層黑霧包裹住,飛劍和柳生漆黑原本摩擦空氣的刺耳聲音忽然變的極其安靜。退魔師們覺的自己的視覺和聽覺好似在一瞬間被屏蔽了。
即使這樣,退魔師們的目光依然都集中在少女和維達消失的方向,他們希望知道結果,希望看到青色光芒和維達的黑色光芒交鋒的結果。
他們希望知道,退魔師公會依然是強大和自信的代名詞。
退魔師們等候良久,黑霧終於慢慢散去。
讓黑霧散去的是一道淡青色光芒。少女手持飛劍,宛如天外飛來的一道流星,從黑霧之中破空而出,頃刻間天上的明月和星辰紛紛顯現出來,星月的光芒照耀下來,落在少女和她手中的長劍上。少女臉上表情一片祥和,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生過一般,從空中再再升起,又翩翩落下。
就算這些退魔師再見多識廣,看到這個場面也忍不住低聲驚呼。
少女運動的軌跡完全看不出任何人力的痕跡,彷彿魚在水中暢遊一樣的自然。就在少女悠悠從空中慢慢墜落的同時,退魔師們看到了依靠風元素停在空中的維達。
黑色長袍的維達只有一雙眼睛露出,臉上的黑色面具掩蓋了他的一切表情。維達手中依然握著柳生漆黑,從他身上出的能量波動來看,維達在剛才的交手中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即便是這樣,所有人心中依然明白,維達還是輸了一籌。
在維達的身後,黑色的飛行器正慢悠悠從空中墜落下去。昂貴的強金屬鑄造成的飛行器上有兩道觸目驚心的裂痕,彷彿是被什麼金屬穿透之後的痕跡。
目標就並非維達,而是他腳下的飛行器!
退魔師們在悄悄比較了自己飛行器和維達那昂貴飛行器的性能之後,又悄悄向後退了幾十米。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財富開玩笑。
也沒有人願意用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科技就是自信嗎?」
少女雙手持劍,長劍豎在她的胸口。少女絕美的容顏在劍鋒之中好像被一分為二,兩隻美麗的眼睛緊緊盯著退魔師們的驕傲——維達。
不用少女親自提問,維達此刻的震驚遠遠越圍觀的退魔師。
剛才他已經使用柳生漆黑,瞬間製造了屏蔽能量的空間結界。並利用自己能夠在黑暗結界之中自由施展力量的特點,對著少女集中釋放了兩道黑暗能量聚集起來的「黑龍波」過去,偏偏都被少女迎面而來的飛劍劈開了。黑龍波彷彿碰到光明元素一樣灰飛煙滅,少女的飛劍還穿透了自己的飛行器。
後,最讓維達吃驚的是,少女並未借助手中寶劍的力量,自己就穿透了黑暗能量組成的結界。那寶劍是在她突破了黑暗結界之後才抓到手中的。
維達終於明白,自己眼前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女,其實來自自己所未能領悟的領域。她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未曾接觸過。
就在維達猶豫的瞬間,少女手中已經推出一道風雪寒流出來。剎那間周圍的空氣溫度一下下降了十幾度,一道清晰可見的冰雪長線出現在少女和維達之間。
維達再次震驚,這可道道的退魔術。他堅如磐石的信心終於始出現了一絲崩潰——眼前的少女看來不僅來自他所不熟悉的領域,甚至還懂得使用低階退魔師的風雪攻擊!
幾乎是慌亂著避開少女的吹雪攻擊,維達咬咬牙,操著手中的柳生漆黑沖天而起,再次釋放了更廣闊的黑暗結界。
「退魔師公會的自信,來自於沒有止境的追求!」
幾乎是嘶吼出反駁少女的話之後,維達手中的柳生漆黑在瞬間被拉長了一倍以上,維達手中的黑色彎刀迅噴薄出一團黑氣,把少女包在黑色之中。少女手中的風雪吹過維達站立的位置,沒有攻擊到任何實體。維達在黑色的結界之中竟然消夫了一般。
少女驚訝地挑了挑眉毛,收回模仿退魔師攻擊的纖手,再次緊握手中的飛劍。
驀然間,少女的頭頂一道黑氣驟然裂開,渾身黑色的維達出現在少女頭頂,手中柳生漆黑已經劈了下來。
維達出現得太過不可思議,他手中的柳生漆黑已經變大了許多,一刀從天空中落下,並未直接砍向少女的頭,而是朝著少女的肩膀砍去。眼看就要砍到少女的肩膀,手中的長劍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出現在柳生漆黑下面,噹啷一聲擋住了維達的攻擊。
黑色的火光四濺,維達和少女第一次互相拼比力量,兩人在空中的對拼,引的周圍的黑暗結界都為之振蕩。黑色的濃濃霧氣在這一下拼比之後散開了不少,少女並沒有立即反擊,而是向後飄了數十米,站在了黑暗結界的邊緣。
「你已經過了我的想像。」
少女像是對維達嘉許一般,再次亮出手中的劍,好像她除了手中這柄長劍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寶物。長劍在少女的手中輕輕抖動兩下,開始變得更加耀眼。淡青色的光芒終於變成耀眼的強光,慢慢把黑霧驅散。
女手中的長劍破壞了維達的黑暗結界之後,已經慢慢凌空,脫離了少女的手掌。就在維達正要反擊的同時,少女手中的長劍已經居高臨界下重重落下。
這一劍,終干讓退魔師看到了什麼叫讓人驚異的境界。
淡青色的飛劍在空中銀了萬道光芒出來,幾乎照亮了整個夜空,月亮和星辰都在這光芒之中消失不見,只有少女一個人站在空中,彷彿光芒照耀下的神使一般,長劍引亮的萬道光芒已經如同萬道長劍一般,隨著長劍一同重重落下。
即使是躲在遠處的退魔師也沒料到,就算距離這麼遠,他們依然是少女攻擊的目標。萬道光劍落下的時候,許多退魔師已經感覺到不妙,驚呼一聲扭頭就跑。許多反應遲鈍的等到光劍已經快到面前才反應過來,紛紛立即使用自己的武器和退魔術抵擋光劍的攻擊。
可惜等到他們醒悟的時候,已經晚了。
光劍像是天上降下的懲罰一樣,籠罩了周圍方圓近三百米的空間,其中最少一半的光劍集中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正在全力以赴打算抵擋少女攻擊的維達。
到少女釋放出來的萬道光劍,維達終於也放棄了抵抗的念頭,他釋放了一個黑暗能量之後,扭頭就朝著最近的退魔師跑去。可憐那個退魔師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已經被維達抓住,當作黑暗能量盾之後的第二道盾牌。
即使是十二退魔師也很少看到的恐怖場面就這樣生了,上萬道光劍從空中落下,砸在退魔師身上,也砸在他們的飛行器上。少女全力一擊之下,沒有任何一個在周圍旁觀的退魔師能夠倖免。即使是那些反應快的也不例外。每個退魔師最少遭到了上百道光劍的攻擊,幾乎每一下都足以讓他們全力以赴。這樣恐怖的攻擊他們想都沒想過,現在卻確確實實出現眼前。頓時慘叫聲此起彼伏,飛行器碎裂的聲音也傳遍夜空,在夜色忽然明亮了一下之後,少女的面前忽然清淨了,只有少數幾個能力較強的退魔師勉強沒有掉落到地面。
所有的退魔師之中,維達是最淒慘的一個。上千道光劍朝著他呼嘯而去,維達沒有任何抵杭的可能。在黑暗能量盾破碎之前,維達抓著這個已經說不出話的退魔師向後拚命跑到一架飛行器後面,在能量盾碎裂的同時,維達藉著飛行器爆炸的氣浪,吸引了落向他的劍光,終於逃開了幾乎被致命的攻擊。儘管這樣,劍光的攻擊範圍還是太過巨大,維達免不了要受幾下。不過比起其他退魔師來,他還是最好的一個了。
出了這樣驚天動的的攻擊之後。少女依然沒有任何歡喜的表情,只是淡淡看著氣喘吁吁的維達。剛才被上千道光劍合擊的維達終於靠著黑暗能量盾和同伴的身體僥倖躲開了少女的攻擊、此刻他看向少女的眼神已經不再冷靜,而是充滿了驚訝和恐懼。少女的強大遠遠過他的想像,他想不明白為何會有這種人存在,為何這種人要跟退魔師公會作對。
驀然之間,維達想到了自己曾經接觸過的退魔師公會的某些檔案,他的頭腦中冒出一個可怕的念頭。隔著遠遠的距離,維達用自己嘶啞的聲音試探著問了一句:「你……你不是退魔師……難道你是東方修行者?」
維達能這麼快看出自己的身份。少女不禁也開始覺得退魔師公會並非自己想像的那麼簡單了。不過她並沒有回答維達的話,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在少女的腦海之中,世界最高峰上,馬克馬斯特曾經叮囑過她,沒有必要的時候不要吐露自己的身份。
眼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少女並不打算跟維達和這些不夠強大的退魔師們廢話。操縱手中的青色古劍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線,一道巨大耀眼的劍光帶著少女奔向遠方,留下退魔師公會的人愣在原地,不知道該用如何的表情來面對眼前這一切。
「這是否就是你們期待的自信,還有能力?」
少女的人已經遠去不見,聲音卻幽幽留在空中迴盪。維達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同僚們,一陣無力的感覺將他淹沒……
和維達有著一樣感覺的退魔師們都選擇了沉默,在這樣壓倒性的優勢下,沒有人主張追擊。很多人都默默回頭,看向光芒之城所在的方向。
退魔師公會對於這種情況,會有什麼反應,這是幾乎所有退魔師都在思考的問題。
藉著飛劍的力量飛行出去不遠的少女將自己的身影藏匿在一片山巒之中,靠著牆壁,慢慢坐下,渾身上下的力量早就在剛才那一下夢幻一般的攻擊下消失。現在的她需要重新凝聚天地之間的「氣」,才有力氣繼續追趕庫克和班尼的飛行器。
幸好維達看不出她的虛弱,從一開始她身上就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否則剛才維達一定會不顧一切地全力出手。
少女輕輕喘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當世絕頂之人確實不好當……就算只是模仿,也很困難了。」
※※※
蘇雲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其實和退魔師之中的強者差距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巨大。
抄著手中的靈劍,蘇雲迅和眼前的四名退魔師公會強者打了幾個照面,剛才瞬間佔據的優勢已經漸漸消失。拉克西絲給這幾個人造成的心理壓力已經慢慢消失,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懂得在關鍵的時刻更加關注眼前的重點。蘇雲和靈劍搭配出的組合攻擊防不勝防,這些人終於放棄了心中的驚訝和慌亂,恢復本來的實力。
東方體系的技巧雖然詭異,在這些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面前就顯得不那麼具有優勢了。儘管蘇雲有自信能夠在短短幾個回合內打倒像伊萬那樣的中階退魔師,然而伊萬畢竟是靠著自己有一個十二退魔師之一的老師才成為中階退魔師的人,本身的實戰經驗雖然豐富,卻顯然不夠看的。現在眼前這幾個人才是真正靠著戰鬥慢慢爬到通魔師公會中層的人。他們的戰鬥技巧簡單且實際,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花哨,顯然是對蘇雲迄今為止戰鬥上最大的一次挑戰。
在四名「著名」退魔師之中,身材最胖的一人動作最為輕逸,攻擊方式也最多。蘇雲剛才從拉克西絲口中得知,這名胖子名為雷克斯,是泛亞退魔師總公會的一名中層千部,最擅長保安系統的設計工作。這一次雷克斯前來人造生命研究所。一方面是因為平均每兩年一次的例行安全措施檢查,另一方面也是泛亞退魔師總公會已經知道有人在尋找人造生命研究所。可以說雷克斯等人這四人跟蘇雲的碰面並非偶然,就算蘇雲沒有這麼早潛入人造生命研究所,雙方還是一樣會碰面。
雷克斯是退魔師公會裡少數動手能力過處理人際關係能力的中層幹部,因此總是被派住世界各的解決麻煩。早些年泛亞政府學習尼諾等洲際政府,也曾經前住一些第三世界國家掠奪資源,雷克斯就曾經參與過幾次。在那種環境下生活過的雷克斯回到泛亞之後更加注重實際,原本就不甚開朗的他說話更少。做事風格更加狠辣。這一次接到退魔師公會派住人造生命研究所的任務之後,雷克斯接到的任務就是盡可能活捉尋找人造生命研究所的人。
現在看到蘇雲和拉克西絲,還有一個已經昏迷的安妮,雷克斯心中忍不住有一點高興了。在雷克斯看來,這蘇雲、拉克西絲和安妮就不是三個人了,而是三筆高額獎金。
這個世界上就有兩種人。一種把樂趣當樂趣,一種把樂趣當成錢。雷克斯顯然是後一種。
只是,和蘇雲之間的交手也讓雷克斯清楚。想要拿到蘇雲和拉克西絲等人代表的這一筆獎金並非容易的事情。在這三人當中,安妮已經是個不能戰鬥的廢人,無足輕重;拉克西絲看起來也不怎麼強,唯獨這個長小子手中的一柄古怪兵器,讓人防不勝防,若不是幾個人都經歷過真正跟妖魔之間的戰鬥,恐怕蘇雲早就在他們身上開了幾個洞。雷克斯及時的一句話讓退魔師公會的精英們領悟了一件事——如果想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在這種關鍵時刻就要拿出拚命的精神來!
蘇雲本就是一個搶攻型的強者,對著他一味的閃避,只有死路一條。死胖子雷克斯一直希望能夠把四個人湊在一起,以對付蘇雲那強大到似乎使不完的力量。偏偏蘇雲手中的靈劍時不時化成碎片,一次又一次打亂了四個人的節奏,甚至他們連抽出一人突襲拉克西絲的機會都沒有。考慮到蘇雲的年紀和他的實戰經驗,雷克斯忍不住心驚肉跳一下。
哪怕現在只有三個人面對蘇雲,可能都會是另外一番景象。
五個人在研究所的資料室內打鬥,警報系統早就把情況傳遞給其他各個建築之中。人造生命研究所的結構鬆散,建築群也距離較遠,加上本來大部分人都抱著「讓最能打的來遭這個罪」的心態,儘管五個人在狹小的房間內來住了幾十個來回,依然沒有什麼人及時趕到加入戰局。
雷克斯吃力地躲開一塊靈劍碎片,心中痛恨無比地怒罵道:「媽的!這搞科枝研究的人果然跟正常人兩樣,有人騎到頭上拉屎居然也可以紋絲不動。等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讓退魔師總公會好好修理修理他們!」
儘管心中是這麼想的,雷克斯並沒有罵出口。誰知道哪個人如果在角落裡把他的話錄下來,這後果就不堪設想了。雷克斯並沒有打算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按照他現在的年紀和人脈,中層幹部再干幾年一定會有更大的展。
幸運之神終究還是誰都會照顧一下的,雷克斯正因為久攻不下,蘇雲卻給了他一個集合四個人的機會。
雷克斯吸引住蘇雲大部分注意的同時,另外一位著名的女退魔師卡羅琳對著拉克西絲釋放了一個小型炸彈。這種炸彈在退魔師公會本來是明令禁止對人使用的武器,卡羅琳也是因為蘇雲一個人壓制她們四個太過鬱悶,終於忍不住對拉克西絲扔出一個。
蘇雲此時全神貫注整個房間內的一切變化,感覺到卡羅琳的不對時,他沒有考慮拉克西絲是否有自己化解危機的能力,毫不猶豫地就撲了過去。就是為了替拉克西絲抵擋炸彈的這麼一瞬間,靈劍也感覺到蘇雲希望守護拉克西絲和安妮的強烈願望,無數碎片在空中凝固了一下、化成靈劍回到蘇雲手上。
就是這麼一瞬間,對於已經渴望機會很久的雷克斯已經足夠。雷克斯看到蘇雲手中沒有劍的刀柄又化成一柄長劍,心中暗喜,肥胖的身軀搶先一步逼近蘇雲,給身後其他三人留下了跟進的時機。
在強烈的爆炸聲中,四名退魔師終於又把手臂連在一起,四個人的力量聚集成一股力量。不過眼前似乎生了更加詭異的事,蘇雲和拉克西絲並未因為強烈的爆炸受到任何傷害,在拉克西絲手中,一個巨大的圓形護盾擋住了爆炸的光臨和碎片。有著一雙夜空一樣眸子的拉克西絲看著四名退魔師,用接近微笑的冷冷口氣說道:「諸位似乎忘記了,我並不是一個花瓶呢……」
在少女美麗而纖細的外表下,一股無形的能量湧動起來。應該算是蘇雲弟子的拉克西絲,一隻手扶著像是沉睡了的安妮,一隻手上亮出了一截閃亮的金屬短棒。那是她跟蘇雲第一次見面時所用的武器,現在拿出來幫蘇雲解決困境,回想這當中生的許多變故,真是彷彿昨天才生過的事一般。
被炸得頭有些蓬亂的蘇雲看見拉克西絲擺出戰鬥的姿態,臉上也露出微笑。
「看來教幾個弟子還是很有必要的啊……拉克西絲小姐,讓我們攜手同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