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穩住情緒,故作大度的說道:「算了,嚴格說來的形態也算不上是主神,所以你等是否感激膜拜並不重要。本來你與我曾經簽訂過主神契約,雖然現在已經解除,但你能前來救我,便說明你對我還有情意,我又怎能不感激你?」
「現在你的靈識未得到甦醒,自然想不起來這些往事,我也就不多說什麼無用的話了,現在只說你們關心的瑤聖母。」
「她雖然原本是主神之一,卻因為早年的異魔大戰而感染了不明異力,到如今已經完全變異為異空間魔神,開始與天界作對,並意圖破壞三界平衡,毀滅以太神創造的三界九天。」
「這也是我在神識重傷後才突然驚覺到的,否則我也不會因為毫無準備而落到這般境地。本來她和我一起受傷,一起被轉世到人界,但是她轉注的時間竟然比我早了半個多世紀,估計還是藏冥皇搞的鬼。」
「如此便造成了她比我恢復的更強大,掌握的人界勢力更多。若不是我轉注的人類肉身,是一具沒有靈識的試管生化人,我也不可能立刻恢復主神記憶,擁有了讓她顧忌的神力。這次你雖然及時救了我,我想她還會繼續追殺我的,因為她知道我也不會放過她。所以你還要繼續保護我,直到你恢復了成神時的記憶,到時神通立復,也就不怕消滅不了瑤聖母了。」
傅小魚和高僧兩個人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心裡混亂到了極點。以往的世界觀被她地敘述破壞的支離破碎。再也不能用科學來判斷這世上的一切問題。
而且在他們的印象裡,連遠古神話似乎都只在計算機遊戲中出現過,更不用說這些聞所未聞的八大主神了。所以他們寧可相信她是外星人,也不能接受她是什麼東主神釋觀音。
傅小魚暗中掐了一下大腿,疼痛使他冷靜下來,於是他思考了一下,試探地問道:「帝天女神,既然妳擁有無邊的神力,為什麼先前還會被那些特工給追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呢?」
釋觀音一直觀察著他。眼中時不時透射出淡藍色光芒,將傅小魚映照的鬚髮皆藍,這種如探燈似的異能也是傅小魚二人將信將疑地原因。
看了很長時間後,她才長歎一聲說道:「原來你的神元靈核心已經接近主神位了。難怪我在車上對你感到很放心呢!說到這次被追擊事件,我非常感謝你的援手,雖然最終我也能夠逃出他們的研究室,但是那種能量地消耗。將使我再無法對抗瑤聖母的威脅,那樣就得不償失了。」
「本來主神在三界九天中是無所不能的,然而有個前提就是主神的神體必須與神識體結合在一起。像你我這樣被轉注到人界地主神,也只能憑借強橫的神元靈。想方設法去改造這個平凡的人類肉身。你我各自強化的方法都不盡相同,你是利用人類地修煉方法,在練武的時候強化了肌體。而我則僥倖得到了一具人類研究出來的生化半神體。這才能發出少數一兩個主神位神技。」
「瑤聖母和我地情況應該是一樣地。只是她來地比我早了幾十年,想必已經恢復了不少神力。所以我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是不會耗費僅剩地一點兒神力,用來懲罰人類的追擊。而且那些人類特工,都受到了瑤聖母的暗中驅使,所以我才需要你們的協助,與我共同消滅變異的主靈神,以保護人界的發展不受破壞。」
高僧聽到這裡,不禁驚詫地站起來問道:「什麼?妳是說瑤聖母還沒有死嗎?可是在那場大炮的轟擊下,根本就沒有人可能存活下來呀?」
釋觀音忍不住冷笑道:「你難道忘了自己是怎麼出來的嗎?若是大炮真有那麼厲害,你也應該跟著一起化為飛灰了。瑤聖母雖然也是轉注之身,卻是以智慧著稱的主靈神,一旦她的記憶甦醒,就不愁在人界找到能夠強化自己的方法,所以對於她是不能用常識來判斷的。」
「我和瑤聖母之間有著神念上的感應,這是曾經同為一體的主神之間的神元靈感應,所以我知道她還好好的活在人界。如今她也發現了我的到來,已經幾次三番利用人類的力量,對我進行了攻擊,所以我們現在並不安全。」
高僧表情呆滯的跌坐在椅子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聽到這個消息後,應該表露出什麼樣的反應,不過這種複雜的反應實在令他對自己懊惱之極,這說明他的內心深處還存在著那個魔女的影子。
無論怎麼說,他都應該懷著極度仇恨的情緒,去面對她存活的消息,但是他內心深處卻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渴望,也許那是本能的一部分,也許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傅小魚對釋觀音有著一種說不清的感情,當他聽到對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挑釁而動怒,反而平和耐心的做了詳盡的解釋,他的心裡就甭提多開心了。
這表示自己在她的心裡還有一些份量,不是表面那樣的毫無關係。
而且隨著話語的逐漸增多,她的表情和語言內容也越來越有人情味,也越來越像正常的人類女孩子,尤其她不再用「本尊」這個自我稱呼,讓他覺得兩人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小。
不過對於她說的話,他還是有些不相信。
他又試探地問道:「妳說這個世界分為三界九天,是由以太神創造出來的,那我們這些人類,又是誰創造出來的?在我們中國的遠古神話中,我們人類是由女媧大神用泥土捏造而成的,不知道這個神話又有幾分真實性?妳身為三界最高的八位主神之一,應該知道這裡面地奧秘吧?」
釋觀音似乎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眼中的藍芒亮了一下,才淡淡說道:「說實話,人類語言是無法形容這種神跡的演化過程的,不過,你是我命數中注定的天劫之劫,我便盡量讓你明白吧!」
她不由暗想道:「嗯!也許這樣還能加快這小子的覺得我老是這般對牛彈琴,還發作不得!雖然這樣一來。我好不容易積攢的神力又要耗費一空,但他若是因此能夠盡早覺醒,我就不怕瑤聖母那個賤人的追殺了。而我即便保留這點兒神力,也萬萬不是她地對手。想不到我帝天女神也會淪落到被人四處追殺的地步。」
「說起來,這一切還不是這小子引起的?若不是他吸走了我大部分神力,我也不至於連個瑤聖母的變異分身都對付不了,看來帝天佛哥哥說得不錯。他還真是我地天劫之劫呢!」
尋思間,她的眼神已然變了顏色,金黃色的光芒直射入傅小魚的雙眼,在他地腦海裡形成了無數不可想像的景象。
無盡的黑暗裡。翻滾著不知形狀的物質,沒有光亮又不是徹底地黑暗。
就在這種說不清的空間裡,一個奇特的意識在緩慢地形成。
突然。一道長到沒有邊際地裂縫在虛空中出現。裂縫以難以想像地速度向周圍擴展開來。一瞬間就形成了另一個廣闊地空間。
在這個空間裡,五彩的光芒四下飛射。所到之處形成了各種形狀地物質,細細辨別,那就是天地山川、河流海洋、星空宇宙、無數空間。
於是傅小魚便知道,這就是以太神開闢三界九天時的情景。
新開闢的宇宙繼續演化著,在他看來,這些宇宙萬物在轉變角度之後,就變成了一條條細長的光線。
光線拉伸至眼前又變得異常彎曲起來,並以螺旋狀的姿態,纏繞出許多交錯繁雜的空間。幾番衍變,最後形成了三組互相連貫又各自獨立的空間。
這時候釋觀音的思想在他的腦海裡顯現出來,使他明悟了這就是三界九天的演化過程。
釋觀音的思想似乎與他的思想連接在了一起,只要他稍有疑問,相關的回答便出現在腦海裡,快的就像他自己在思考一樣。
接下來在三界九天的空間裡,又出現了數不清的發光物體,他立刻便知道這就是最初形式的原始神識靈能。
這些原始神識靈能,互相之間不斷融合壯大,就像宇宙星系的衍變,最終形成了八個最為龐大的主要神識體。它們能夠通過遍佈於三界九天空間中的原始介質,施展自己的神力,從而形成各種神跡。
而其它較小的原始神識,則成為了正神識體、次神識體或者列神識體,剩餘更微小的原始神識則慢慢沉入三界空間裡,成為了那些衍變成型的生靈的靈識體。
這些靈識體在生命的衍變進化過程中,也在不斷凝聚融合,到了人類這種靈長類動物的出現,便已經聚集了一定量的原始神識靈能,進而質變出了神之媒介,令人類的靈識體也擁有了成為神識體的可能。
釋觀音還告訴他,這些原始神識靈能,其實就是以太神的太神識碎片,都有著他的神識屬性。這種屬性就是整個三界九天世界的構成法則,無論原始神識如何施為他們的神力,都無法改變這種法則。
正在盡情感受這種種神奇景象的傅小魚,突然覺得眼前一亮,一切便恢復了正常。
釋觀音已經收回了神念,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眼中的淡藍色光芒變得更加淺淡了,看來這種精神層面上的演示果然十分消耗神力。
閉目休息片刻,她才重新說道:「由於我的神識體在冥界的戰鬥中受損嚴重,所以無法展示更精細入微的創世演化,你能夠從中得到多少啟發,就看你的神元靈泯昧的有多深了。」
說到這裡,釋觀音深深歎了一口氣,似乎為他的表現大失所望,因為現在的傅小魚只是表現出一臉的驚歎莫明,卻沒有出現覺醒時應該有的靈能波動現象。
隨後她又美目淒迷地直視著傅小魚說道:「本來三界九天一直遵循著以太神的創世規則,循序漸進地進行著發展。可誰也沒想到在五千萬年前,卻突兀的出現了一個異端的存在,一個比主神還要高階的異魔戰神。他的到來將整個三界九天的運轉規律都打破了,即便主神也沒能逃脫被感染的命運。現在想來,我在那時候其實也受到了異力感染,卻一直潛伏在我的神體內並未發動。」
「直到我再次經歷主神轉生的時候,異力地感染才乘機發作,令我的神識體發生了變異,否則我也不可能在玩耍幻玉球的時候。意外失控而令其墜落人界砸中了你。」
「如今三界的局面已經無法控制,我身為主神之一,必須盡快恢復原本地神力,才可能與這股異力抗爭下去。那瑤聖母就是抗爭失敗的例子。她現在已經成為了異力的寄宿體,完全變成了異空間魔神,再也不可能為三界九天的安危著想了,不將她徹底泯滅掉。人界將是第一個被她毀滅地一界空間。」
傅小魚在與釋觀音的神念接觸中,已經引起了神元靈核心的觸動,然而也許是現在這個人類肉身的靈識體少有地強大,使得他在記憶覺醒的時候。遭遇到了極大的反抗。
這也是靈識體本身地一種危機意識在作怪,因為一旦神元靈核心得到覺醒,便是徹底融合靈識體地時刻。那等於被吞噬掉了一樣。必將失去本來地人類意識。所以才會產生類似反作用力的反抗。
因此,傅小魚只能朦朦朧朧地感覺到釋觀音所言非虛。卻始終無法將自己的情緒投入其中。不過出於對美女保護的本能,即便釋觀音不搞出這麼多玄虛,他也會盡自己最大努力來保護她的。
而且,另一個讓他感到由衷高興的收穫,就是自己可能與釋觀音的地位差距並不大,如此兩人便等於沒有了神人之間的鴻溝,而自己的那種愛慕也得以實現了。
此刻的釋觀音,一臉疲憊地靠在椅背上,微蹙的眉頭顯得那樣的嬌憐
令他產生了想上前撫摸的衝動。
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拒絕她所說的任何要求了,哪怕僅僅是為了實現她的願望而已,他也會為此付出全部身心。
另一邊的高僧一直在心裡掙扎地思考著,對於主神變異的過程,他並沒有聽進去多少,他只是想下定決心,到底要如何面對瑤聖母。
直到這時他終於有了決定,於是猛然站起身來,攥著拳頭對釋觀音說道:「我一定要找到瑤聖母,與她了結早年的仇怨,到時候我只希望能夠單獨與她做個了斷,你們千萬不要幫手。」
釋觀音知道他的本來身份,但是此刻卻樂得將這個誤會延續下去,讓自己的身邊多一位幫手,少一個敵人,所以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將目光轉向了傅小魚,等待著他的表態。
傅小魚雖然已經做了決定,但是深知情場訣竅的他並沒有立刻表態,而是微微笑了笑。
「高僧曾經是中原五省十幫九派的總瓢把子,無論武功機智還是人脈閱歷都比我強上許多,有他的幫忙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瑤聖母,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所以就先走一步了。」說完,他便起身裝做要走的樣子。
釋觀音又哪裡知道他心裡的那點兒花花腸子,現在的她因為神力的消耗也無法感知他的真正想法,所以還以為他真的要走呢!
急迫間,她竟然伸手抓住了傅小魚的一隻手,滿臉急切地說道:「你不能走,我還要你的保護,還要你幫助我恢復神力呢!你現在走了,我該怎麼辦吶?」
單是聽到這句話,不知情的人必定以為這是一個哀怨纏綿的戀愛情節,即使身在其中的傅小魚也被她大出意外的舉動給搞暈了頭,這是怎樣的一種依戀啊!幸福甜美的感覺立刻湧滿了他的心頭。
慢慢地,他單膝跪下身軀,深情地看著釋觀音的美目,凝重而嚴肅地問道:「妳真的那麼需要我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我願意為妳留下來。但是我要讓妳明白,這一切只是因為妳的要求,而不是為了拯救三界的偉大使命,我只要妳明白這點,我心裡只有妳。」
釋觀音被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迷糊了,下意識裡她還是把他當作是原來的傅小魚,那個傅小魚對她可沒什麼好印象,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所以兩人之間也絕不可能出現類似的示愛場景。
稍後她忽然醒悟過來,明白眼前的傅小魚還是轉注之身,面對她現在的絕美面容,自然沒有任何抵抗力。
不過,她的心裡也因此生出一種異樣的情緒,有點兒熟悉,又有點兒陌生。仔細想想,當初在與冥碧霞爭奪傅小魚的時候,便曾經生出過類似的情緒。
那是渴望自己也被人愛、被人憐的情緒,不過身為主神的她,自然不可能承認自己也會愛上一個人類,只是認為自己是不想輸給冥碧霞,才百般籠絡住這個人類小子的。
現在她再次有了這種感受,卻沒有了主神的身份地位,所以那種自欺欺人的念頭也弱了許多。想到這裡,她不由羞紅了臉龐,臉上終於露出了人類女孩在這時候應該有的羞怯和嫵媚。
就在她想點頭說些什麼的時候,高僧卻突然說道:「妳不要被他欺騙了,這種話他一天至少要說上十幾遍,如果當真的話,妳就是第一百九十九個上賊船的女孩了,即使妳是帝天女神也不例外。」
傅小魚本來顯得極其優雅的動作,在這句話講完後,突然變得僵硬起來。他緩緩轉過頭面向高僧,嘴角微露出虎牙,面部仍然保持著微笑,口中卻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著話語:「高……僧……你的歲數都那麼大了,怎麼能理解年輕人的想法呢?我可是用盡全部身心才說出那句真摯話語的,你怎麼能在女神面前誹謗我說謊呢?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你現在就去做自己的事情,這裡有我就夠了。」
說完,傅小魚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才恢復了剛才的笑容,面向釋觀音說道:「妳不要聽他胡說,我們繼續談好不好?」
釋觀音疑惑地看著兩個人,不知道剛剛還關係很好的他們,為什麼開始互相貶低起來。不過她可管不了那麼多,也許通過這次轉世的經歷,她就能把傅小魚的心從冥碧霞那裡搶過來呢!
更何況,現在還要他盡心盡力的保護自己,自己又怎麼能再次給他臉色看呢?
然而高僧又插言道:「你說的不錯,與以前相比,你這次的欺騙確實更加用心,更加賣力。因為她不僅是位女神,而且還是你以往見過女孩子中最漂亮的一個,你自然不會等閒視之。」
「帝天女神,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去尋找瑤聖母吧!不要在這裡和他浪費時間了,至少他剛才還有一句話說的很誠實,那就是我高僧的眼界、能力確實比他高很多,只要瑤聖母還在地球上,我就能找到她。」
傅小魚怒從心起,不顧形象地站起身來,衝到他的身前惱怒地問道:「朱達幽,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怎麼老是和我過不去,難道我傅小魚曾經得罪過你什麼嗎?」
高僧面無表情地回答道:「也不是,我只是看不慣你的行為,實話實說罷了!」
「你……」傅小魚伸手指著他的鼻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這時,釋觀音終於說話道:「你們不用爭執了,我本來就想答應傅小魚的,所以不管他抱著什麼想法,我都答應他就是,現在我們還是商量一下尋找瑤聖母的問題吧!」
雖然結果都是一樣的,但是原來那種情深深意綿綿的感覺,已經化作了說不出來的窘困,這使得傅小魚無力地跌回到椅子上,再也提不起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