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婚物語 第十集 第四章 自私的拯救
    是兩個說不清形狀的發光體,一大一小呈現黑白兩種

    大的產自橄欖形卵蛋,體色黑的發亮,很像黑色的夜明珠,體外籠罩著一層黑色的毫光,體形則像變形蟲,沒有任何規則可言;小的有如丟了背殼的蝸牛,白的接近透明,全身佈滿小如汗毛的觸角,週身發出刺眼的白熾色光芒。

    黑白分明的兩個生物剛從蛋殼裡鑽出來,便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吸向了火龍,火龍更是迎著牠們張嘴吞去,其勢頭之猛,竟然連下面的蛋殼和龜殼也吞進了體內。

    傅小魚看得真切,卻來不及做出反應,直到吞噬完畢才懊惱的大叫了一聲,為自己的損失慘重而哀悼不已。

    誰料,這時候絳雪又從神鞘空間裡丟過來一顆圓滾滾的水晶珠子,正是他在釋觀音眼皮底下偷出來的暗能量元精球。

    見狀,他連忙伸手去抓,卻忘了自己只是在用神識觀察神冑空間,尚未學會用神念控制裡面的物體。

    不過他這動念一抓,也發揮了一點兒作用,暗能量元精球的去勢微微一頓,大大減緩了滾往火龍的速度。

    可惜火龍自從吞噬了那兩個黑白生物後,身形越發靈活自如,只見牠輕輕一擺尾巴,便來到暗能量元精球近前,蜷身將球體纏繞其中,卻沒有張嘴進行吞噬。

    「絳雪,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妳還覺得我們的損失不夠嗎?」他有些發急地向澹台絳雪責問道。

    「太老大,對於鍛造神器您可是外行。就不要再旁邊瞎摻和了!您還是看看外面的情況吧!那股聚變反應氣體帶又折回來了,威力更加猛烈。雖然這種威力對獸神鎧冑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周圍那些可憐的神兵們,恐怕沒有一個能存活下來。絳雪發現這裡面沒有神將的蹤影,估計是釋觀音她們為了減少損失,先一步保護神將撤回了孔隙通道,而這些神兵就理所當然成了犧牲品。」

    傅小魚聞言將神念轉到體外,看到周圍有無數的神兵,正在地下奮力挖掘著坑道。向孔隙通道的出口方向努力逃命。

    後方不遠處已經閃現滾滾火雲,在如此狹窄的空間裡,暗能量的聚變反應被無形中增強了千百倍,移動速度也接近了光速。

    見狀他不由歎息了一聲,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幫助這些神兵,若是只有幾萬人倒還罷了,現在他也會施展神幻封界,也有信心保護這點兒神兵的安全。

    可是幾千萬地數量。就不是他能夠妄想的了,既然人家的主上都捨得拋棄這麼多手下,自己乾著急又有什麼意思?

    這時候前方的神軍隊伍忽然發生了一陣騷動,神念掃過,他看到數千名神將正在組織各自的隊伍,結集成一個個龐大的陣勢,看起來很像某種大型防禦神技。

    當陣勢形成後,數千個防禦結界蔚然成型。將大部分神兵包圍其中。這些神將們都貢獻出自己的微薄神力,輸入到防禦結界之中,為保護自己的生命竭盡所能。

    傅小魚不吝讚賞地說道:「嗯!神軍之中果然還有一些有血氣的漢子。這些神將估計是無法捨棄自己的手下,才拚死前來保護的。有他們的組織和指揮,說不定能有近千萬神兵渡過這場危機。可惜他們的實力還是太弱了點兒,若是有正神統帥在此主持大局,必然能拯救大部分人馬。也不知道釋觀音和李麗絲是怎麼想的。若是這些人馬在此損失乾淨了,看她們如何去對抗成千上萬的妖魔大軍!」

    「太老大,依絳雪看。釋觀音地做法才是最正確的。您不要忘了,除了聚變反應氣體帶的威脅外,還有這不斷沉降地天穹,看架勢,天穹的沉降也不僅僅是與地面重合,還可能繼續擠壓地面,直到上下兩層亞超構體融合成一體為止。」

    「在這種情形下,即使救援的神將能夠幫助神兵們抵禦高溫的毀滅,最終也逃不過被擠壓成粉末的下場,即使正神統帥來了也是白搭。」台絳雪十分理智地分析道,對神將的熱血行徑並不看好。

    「也許妳說的不錯,但是只顧自己逃跑而隨便捨棄手下地行為,也不是一個有良知的統帥應該做的……呃!我差點兒忘了,主神當然都是沒有良知的傢伙,能下這種命令也不足為奇。」

    「不過,這些神將都是好樣的,本太帝天不會眼看著他們神形俱滅。絳雪,這次妳一定要在滅神兵裡單獨開闢出一個空間,將這些神將的靈識體完全的保存下來。等我回到人界後,就趕回煉獄島,將他們的靈識體轉移到那些超級特種兵的身體裡,讓他們再次復活。」傅小魚義憤填膺的說道,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哼!您自己還不是要利用這些神將,來復活那些超級特種兵?這種行為又比釋觀音她們強多少?不過,這麼做至少沒有便宜那兩個狂妄的女人,也算是大好事一件!」澹台絳雪在心中有些不滿的嘀咕道,卻不敢當面說出來,只得滿口答應下來,免得主人對自己越來越獨立的行為進一步表示不滿。

    暗能量聚變反應氣體帶在天地威勢的合壓下,越發變得狂暴異常,所有處在大型防禦結界以外的神兵們,彷彿雪入熔爐,瞬間就被汽化成高溫離子,將剛剛得到不久的冥界肉身又送回了冥界大地。肉身覆滅後,神兵的靈識體猶如發光的螢火蟲,迅速聚集到一起,形成了一團團靈能聚集體。

    這是靈識體自發的自我保護行為,但是在已經堪比超新星爆發的聚變反應氣流中,也只能維持極短的自我意識,很快就會被狂暴的負伽馬射線擊散。並最終被這些能量吸收中和,成為其中地一部分。

    由神力彙集成的大型防禦結界,本來能夠很輕鬆的應付這種程度的高溫氣流衝擊,因為神力的本質是以太靈能,是三界九天裡

    級的能量。

    這就好比鐵製的刀無法破開鋼製的盾一樣,等級越高的能量,本身結構越穩定,自然可以應付任何低等級能量地衝擊。

    但是天穹仍然在不斷沉降,如今已經與地面重合。並且還將繼續擠壓下去,這種天地之威的壓力,除了主神外,沒有任何生靈能夠抵抗。

    現在正被不斷擠壓的地面,並不是亞超構體,而是亞超構體上堆積的冥界土壤。就像人界肥沃的土地下面,也有堅硬的岩石層一樣,沒有這些供應生命繁衍的鬆軟土壤。自然也就沒有冥界豐富的生靈世界。

    若是真地換成亞超構體,那即便是傅小魚,也不可能輕鬆的在上面鑽出通行的坑道,而那些神兵神將,恐怕早就變成肉泥了。

    正如澹台絳雪所嘀咕的,傅小魚根本就不是什麼善心人。

    此刻他一邊在那些防禦結界的下面發掘著洞穴,以減輕天穹對防禦結界的壓力,一邊操控滅神兵。四處掠奪失去肉身的神兵靈識體。

    滅神兵對靈識能量有著天性的吸附能力,只要被神識殺氣波所碰觸到地靈識體,立刻就被吸進體內。無論多遠都沒問題,比黑洞的威力還要迅猛驚人。

    轉瞬間,神識殺氣波已經超越了聚變反應氣體帶的擴散速度,將尚未毀滅肉身地神兵也先一步幹掉了,倒也免去了許多瀕死慘叫的噪音。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防禦結界外面的神兵已經全部絕跡,保守估計至少有兩千萬神兵就此神形俱滅。

    當然,被滅神兵吸收的靈識體。因為個體意識泯滅,也相當於被滅神了,這一點不知道應不應該算到傅小魚地頭上?

    肆虐的聚變反應氣體帶,一改來去快捷的習性,沒完沒了地在地表淺層滾來滾去。由於天穹已經完全擠壓在地面土壤上,所以氣體帶也被壓進了土壤的表層。極高的溫度將地表土壤完全汽化成離子態,也因此減緩了氣體帶的擴散速度。

    若是照此發展下去,直到兩層亞超構體完全重迭的時刻,這些聚變高溫氣體,就會被擠壓成一個個細小的氣泡,最終形成能量結晶,永遠埋藏在亞超構體之中。

    如果誰有幸挖掘出這樣一塊能量結晶,就等於獲得了一種無窮無盡的便利能源,或者是一種威力巨大的暗能量聚變炸彈。不過無論將其用作什麼用途,這種聚變能量結晶的結構都是極其穩定的,只是個別結晶還帶有強烈的放射性。

    這種自然的趨勢,等於終結了那些結界內神兵神將的命運。

    神力的維持終究是有限的,神將擁有的神力大約是神兵的萬倍,然而為這種上萬人的大型防禦結界提供神力,萬倍的差距也是杯水車薪,更何況氣體帶流動的越來越慢,大有停止在結界上方的勢頭。

    「太老大,您不是要救他們嗎?把您的神力輸給他們點兒,足夠他們堅持很久了!」澹台絳雪故意擠兌傅小魚說道。

    「那麼很久以後呢?除了我損失許多神力外,他們還是死路一條,我現在能做到的,就是保護他們的靈識體不被毀滅。」傅小魚若無其事的回答道,冷靜的讓澹台絳雪也大為佩服。

    「可是滅神兵無法保證這麼多靈識體的完全,若是個體意識泯滅了,那與殺了他們又有什麼區別?」澹台絳雪繼續試探著他的心思。

    「能保住神將的個體靈識不泯滅就行了,其它的神兵靈識就充當妳的補品好了!妳不是很想長大點兒嗎?為此即便真的殺了他們又能怎樣?能夠為我所用,就是他們犧牲的價值。」傅小魚淡淡的說道,那種冷漠的神態讓澹台絳雪感到有些陌生和恐懼。

    「太老大,是不是絳雪說錯了什麼讓您不高興了?雖然絳雪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卻保證不會違背您的意志去私自行事。您永遠是絳雪的主人,若有絲毫違背,滅神兵也會讓絳雪神形俱滅的。」

    傅小魚聽後。不由微微笑道:「雖然名義上我是妳地主人,但是我可沒有奴役妳,讓妳喪失自我個性的意圖。所以即使妳說出或者做出違反我意志的事,我也不會把妳怎麼樣。妳剛才故意問我的那些話,只不過想確認我現在究竟還抱有什麼樣的道德標準,我也實事求是的說出了一個很理智很正確的答案而已,並不是對妳有所不滿。」

    「在我還是人類的時候,曾經很渴望成為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現在我地能力不知比人類時強大多少。卻再也沒有了做英雄的念頭。因為我在那時候還有身為人類的立場,現在卻沒有任何立場。」

    「這些神兵可憐嗎?其實他們只是入侵冥界的侵略者而已。戰爭只是促進和平的因素,而不能維持和平,天界眾神所採取的手段也許在最初就是錯誤的,只是沒人敢指責他們罷了!我之所以解釋這麼多,就是要讓妳明白,該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被強行制止地。即便主神也不行。我以前也有這種蠢念頭,但是現在已經想通了,所以妳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要用身份地位這種爛理由壓抑自己,如此我才會感到欣慰。」

    台絳雪聽後不由淚流滿面,情緒在萬分激動之餘,竟然將擬人態的能力進步到一個新的境界,終於體會到了落淚的意義。

    「太老大。不管怎麼說,絳雪也不會背叛您的意志,雖然平時或許偶爾有些叛逆調皮。卻不會在大是大非上隨意任性,請您放心好了!」台絳雪赤誠無比的發誓道,卻不知道傅小魚此時正在心中得意的笑個不停。

    「嘿嘿!絳雪還是太純真了,隨便說幾句看似感人肺腑的話,就將她對我地忠心徹底堅定起來了。可見本太帝天是多麼會籠絡人心啊!不過,我說的那些話好像真有幾分道理呢!若是別人對我說上一遍,也難免會

    番。再說我也不是在欺騙這個小女兵靈。只要她對保證會好好愛護她的。」

    「可是若她以後真地有獨立出去的意思,比如看上了某個英俊瀟灑的男兵靈,那我真的捨得放走她嗎?這樣想來我還真是一個自私的傢伙,因為我肯定不會放她走,而要將她拴在身邊一輩子!」

    他在心中不斷反問著自己地自私念頭,一時間竟然陷入到一種魔障般的思想迷宮裡,而無法自拔了。讓他思緒混亂的,已經不再是如何永遠霸佔澹台絳雪地問題,而是如何理順出一個明確的道德理念和行為準則,好讓自己不再對以後的戰爭殺戮產生迷茫。

    結果他卻矛盾的發現,自己的內心隱藏著多重的價值觀,無論他採用什麼樣的極端態度去看待這個世界,似乎都是正確的,也都是錯誤的。

    等他從紛亂無比的思緒中終於冷靜下來後,才發現那些艱苦支撐防禦結界的神兵神將們已經消失不見,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暗能量聚變反應的熔爐。

    「咦!那些神兵神將哪裡去了?怎麼會這麼快就頂不住了?」傅小魚詫異的問道。

    「太老大,什麼叫這麼快就頂不住了?您已經發呆發了好久了!幸好絳雪早就知道您的意圖,已經將那些神兵神將的靈識體都收進滅神兵裡了,現在我們還是趕緊找到通道出口離開這裡吧!再耽擱下去,恐怕您就要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人形晶體了!」澹台絳雪做著誇張的表情對他挖苦道,原本毫無表情的面孔,此時也有了明顯的變化,使她看起來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類美女。

    傅小魚不禁尷尬的撓了撓頭,趕緊扇動背後的翅膀,快速向孔隙通道的出口趕去。

    此時獸神鎧冑已經恢復了本來形態,由於土壤已經被汽化成離子態,所以他行動起來比原先挖洞時還要靈便快捷,很快就趕回了藏冥自走炮車的位置。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那件作為通道出口的冥府高階神器,此時已經渺無蹤影,也不知道是被高溫氣流融化掉了,還是自己跑路了。

    傅小魚一開始還沒怎麼在乎這個變化,他以為炮車只是作為出口的掩護物體,信道自然還在下面,所以他立刻向下潛去,沒想到潛行了幾千米後,已經接觸到了下面的亞超構體,也沒找到孔隙通道。

    「哇靠!真是見鬼了?難道那孔隙通道也能自己跑路嗎?」他實在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嘀咕道。

    「太老大,藏冥自走炮車可是一件高階神器,據說有移動空間的能力,估計出口的空間已經隨著它轉移到別處了。不過孔隙通道絕不會轉移或者消失,所以我們只要找到它,就能進入孔隙通道。」澹台絳雪適時提醒道。

    「嗯!這一定是藏冥皇搞的鬼,從天穹沉降到出口被凍結,再到神兵的全軍覆沒,此刻又將另一個出口轉移走,明顯是鐵了心要將這兩路神軍全部都消滅乾淨了。比起魔帝撒修在界塔裡使用的伎倆,冥碧霞的老爸明顯更加老道狠絕,別看天界派出了四路神軍,依我看都可能凶多吉少了!」傅小魚帶著一絲不明的情緒,略帶佩服的說道。

    「哼哼!原來愛屋及烏就是這個意思,太老大的老岳丈自然厲害無比了,即使心懷叛逆也可以說成是雄心萬丈的表現,可惜他再厲害也對您沒有任何好處,只會給您增加尋找愛人的麻煩而已。」澹台絳雪頗為吃味的嘲諷道,這一刻她也忘記了先前自己那表示忠心的恭順態度。

    「呃!妳說的也有些道理,自古皇室無親情,老藏現在是個野心勃勃的冥皇,對自己的子女自然都按照政治目的來安排。自己無權無勢,只有一身還不如主神的異能,可見用正常途徑是不可能得到他的賞識了。」

    「當初他在破壞釋觀音神婚大典時,就懷有不良目的,否則也不會事後就將碧霞召回冥府,現在又將她關在阿識境裡,讓我們不能見面。若是碧霞沒有勇氣擺脫父皇的陰影,那我即使將她救出阿識境,她也不會同我私奔,如此我豈不白費心機,一無所得嗎?」

    被澹台絳雪如此一說,反而令他患得患失起來。

    只見他的臉上不斷上演著愛恨情愁這些極端情緒,澹台絳雪見他時而酸楚,時而悲憤,時而又面帶微笑,時而又咬牙切齒,嚇得她還以為他得了失心瘋,恨不得立刻咬掉自己的醋溜舌頭。

    「太老大!太老大!您至於反應這麼大嗎?您不是說過將要發生的事情,即便連主神也阻止不了嗎?再說現在擔心這些情愛糾葛又有什麼用處?我們還是趕緊尋找炮車,先離開這裡吧!」澹台絳雪忍不住惶急的拍打著他的臉頰說道。

    傅小魚只是因為有些情怯,才變得思緒煩亂而已,倒沒有她想的那樣不堪,所以他立刻醒悟過來,開始尋思脫困的辦法。

    不過這次的情緒失控,是雙方確定感情以來,他第一次對這份感情進行比較深入的感受,那種患得患失,五味雜陳的初戀滋味,讓他這個感情菜鳥也感觸頗深,大有刻骨銘心的意境。

    這種特殊的新鮮感受,已然觸發了潛伏在他意識深處的某種東西,那是冥核火盾消失後,便隱匿起來的神相魔顏的精神烙印。

    藉著他情思的滋潤,這絲精神烙印迅速茁壯變大,很快就恢復到最初分體時的程度。

    接著它又繼續成長,然後在澹台絳雪的感知外,慢慢轉移到神冑空間裡,最後融入了正在煉化成型的玄藏的靈性核心裡,就是那兩個來歷不明的黑白生物。

    不過此刻牠們已經合二為一,變成了舉世無雙的新奇兵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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