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幽的私人噴氣飛機,降落在蘭州軍區的某處秘密軍這裡四面環山,方圓千裡都是險峰峻嶺,隱蔽性極高,即便是美國的軍用衛星也找不到。
這樣一個位置隱蔽的軍用機場,竟然掌握在黑帝教廷的手裡,其總部就在附近的某處山谷裡,難怪連特行局也無法將其剿滅。
朱達幽本來很擔心機場附近的防御導彈會向他開火,那樣他就不得不提前跳傘了,沒想到飛機竟然無驚無險的安全降落在隱蔽跑道上,甚至連一個上前檢查的士兵都沒見到。空蕩蕩的機場跑道上,看不到一架飛機和一輛牽引車,地勤人員更是蹤跡皆無。
他吃驚的走下飛機,迅速潛向附近的機場大樓,那是一處整體鑲嵌進山體裡面的隱蔽工事,即便有人在百米近前用右眼觀察,也未必能發現那是一棟十幾層高的機場指揮塔。
指揮塔的第一層有十幾米高,近百米寬,被一大片厚厚的偽裝網遮擋著,後面就是深入山腹的機庫,黑帝教廷總部神殿的入口就隱藏在其中。
他毫不遲疑的鑽進山腹機庫,仍然沒看到一個人影,這種極度反常的情況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只能按照先前的計劃,找到了神殿入口通道的暗門。
暗門位於一間軍用物資倉庫裡,也是從山腹中掏出來的巨大空間,不過入口卻不在倉庫裡面,而是位於倉庫那扇異常厚重的合金門裡。魔造士們都管它叫“門中之門”,其隱藏的巧妙確實出乎一般人的想象。
他依然順利的打開了暗門,沿著合金門粗大而中空的門軸,向下滑了數百米,才從一處巨大地地下裂谷裡鑽了出來。
這地道下裂谷無頭無尾只有十幾米寬。也看不出有多深,但是在兩側的石壁上卻每隔數百米安裝了一條金屬支架。支架下面吊著兩條並行索道,索道上停放著一架自走式索道車,正是出入黑帝教廷神殿的唯一交通工具。
本來神殿只有魔造師以上的教內高層才能進入,但朱達幽因為被選入生靈島改造計劃,有幸跟訓誡教父拉吉喀進入過神殿一次,所以對於這條索道的危險十分了解。
這條索道的每一段支架都能單獨斷開閉合,一旦發現有人侵入,便可以讓其墜入無底裂谷。最終只能落下粉身碎骨的下場。而索道兩邊的石壁上也隱藏著自動機槍以及火焰噴射器,讓那些妄想攀登潛入的人同樣死無葬身之地。
還有一些更加毒辣地防御手段,就不是他這個魔造士能夠知曉的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若是黑帝教皇不同意進來的人,即便是只蒼蠅也不可能安全通過這條索道。
所以他在登上索道車的時候,其實就是在賭命,雖然他現在的魔技不比教廷裡的任何魔造師遜色,卻也扛不下那些要命的機關陷阱。
索道的長度接近十公裡。在環境如此惡劣地地下裂谷中,進行如此浩大艱險的工程,實在讓人歎為觀止。
當索道車行進了大半程以後,他終於可以肯定,黑帝教廷內部必定發生了重大變故,以至於總部的整個防御系統已經徹底癱瘓了。
這對於他來說是個喜憂參半的消息,雖然眼前沒有了安全上的擔心,可是如果黑帝教皇有了危險,那他即使平安的進入神殿,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只有教皇才知道進入生靈島的方法。
索道車終於安全的抵達了終點,也來到了整條裂谷的盡頭,這是一塊凸出在石壁外側的百坪石台,上面除了安放索道車地傳動裝置外便空無一物了。
石台內側的石壁上鑲嵌著一扇十米高的巨大黑門,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制成的,散發出森森寒氣。
拉吉喀曾經向朱達幽介紹過。這扇黑門就是神殿的入口,是用整塊冥界“死靈木”雕刻而成,低於魔造師等級的魔技者根本就推不開它,所以現在就是考驗他地魔技水平的時候。
走近黑門,一股濃厚到令人窒息的陰森寒氣,將其完全包裹其中,當他伸出雙掌向門中推去時,接觸寒氣的雙掌立刻變成了掛霜般的白色,稍後白色逐漸變得透明,隱隱露出裡面的掌骨來。給人一種血肉即將被化去的慘烈景象。
朱達幽毫不為所動,只是將體內的魔能提升到極致的運行狀態,然後從雙掌緩緩逼出,推入到死靈木裡。
一道水面才能看到的波瀾從接觸雙掌地黑門上蕩起,很快擴散到整扇門的范圍,一聲微如蜂鳴的異響從門中位置傳出,隨後逐漸加劇,直到能刺破人耳膜的程度才戛然而止。
稍後,黑門從左側三分之一處向內無聲滑開。露出一面光滑無痕的清明鏡面來。黑門在打開時便慢慢融入了鏡面,而進入鏡面的黑門則倏然間被拉伸向無限遠的虛像裡。形成了一條夾板似的幽深無限的通道來。
朱達幽發現這次門後地情形與上次相差極大,當時是由拉吉喀推開了黑門,但是他看到的卻是一間極其輝煌壯觀地高大神殿,而黑帝教皇就坐在距離入口黑門極其遙遠的另一端,彷佛隔了幾十裡遠,卻又看得極其清晰。
可是現在沒有時間讓他再去判斷黑門後究竟應該是什麼樣子,眼看黑門就要完全融入鏡面裡來,而他直覺到黑門將一去不返,讓他永遠失去進入神殿的機會。
所以他不
,而是毅然沖向鏡面,一個魚躍撞進了兩扇被拉長的
剎那間,他只覺得自己也被瞬間拉長了無數倍,那種撕裂的痛苦實在難以用語言進行描述,好在痛苦持續的時間極短,甚至沒有超過千分之一秒,可那種被撕裂的感覺卻像經歷了數小時般讓他難以忘懷。
舉目望去,他已經身在一間空曠凌亂的石洞裡,讓他有種曾經見過的錯覺。稍後他忽然想起。記憶中神殿就是這般建築格局,只是當中少了許多根頂天立地的金紅色擎天柱。
“奇怪!又不是在攝影棚裡拍電影,怎麼有種剛剛撤去場景裝飾地感覺?”他倍感古怪的嘀咕了一句,隨後向前邁了一步,忽然感到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起來,大有離散崩潰的勢頭。如此變故嚇得他連忙狂運魔能,並將新練成的太和妖刀引入體內,以對抗這種莫名強大的裂體能量場。
隨著太和妖刀的特異妖力進入體內,他體內的陽極暗能量驀然壯大起來。迅速充斥全身並溢出體外,最後竟然奇異地與外界能量場融合在一起,那種強大的破壞壓力頓時消跡無蹤。
將太和妖刀引入體內,並利用其轉換的能量吸收己用,是他在傅小魚的幫助啟發下,最新悟到的獨特魔技。當初傅小魚發現他所需要的魔能就是陰極暗能量,便找到孫思邈尋求幫助,為他和冰蛛女提供魔能塊。
而孫思邈則更進一步的為兩人改造了身體,使其能夠同時吸收陰陽極暗能量。令他的各方面能力得到質的飛躍,終於超越了魔造師地水平,抵住了訓誡教父拉吉喀的攻擊。
後來傅小魚發現他吸收魔能的方法是利用太和妖刀,有點兒像自己體內太神技的運作路數,便建議他將妖刀引入體內,直接在體內轉化釋放暗能量。
沒想到如此試驗一番後,他竟然發現妖刀能夠自行在周圍的環境中吸取暗能量,甚至能夠轉換太陽能為己用,又不傷害自己的魔造體組織,速度也是意想不到的迅速。
此後他便不再需要傅小魚提供魔能塊。只需每天在體內運轉太和妖刀,冥想靜修一個小時,就能補充一個星期所用的魔能。
眼下的情形雖然讓他異常迷惑,但他卻能肯定周圍的環境充滿了暗能量,甚至連一絲太陽能量都不存在,所以才會導致他地身體在環境巨變下險些崩潰解體。
這就像將一個普通人類從陸地上突然轉移到幾千米的海底一樣。如果沒有深海潛艇那樣的保護屏障,其結果自然是被龐大的海水壓力擠成肉餅。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怎麼可能沒有一絲太陽能量的存在?難道我已經離開了人界?“他疑神疑鬼的向前緩步走去,生怕周圍再出現什麼厲害地狀況,如此走了將近幾千米,也沒能走到那看似不遠的另一端石壁。
“錯不了,這裡就是黑帝教廷的神殿,這種似近實遠的空間感就是神殿特有的標志。只是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難道這世上還有什麼人能夠打敗黑帝教皇嗎?不可能!除非是太老大前來,否則特行局也沒有這樣的厲害角色。”想到這裡。他騰身而起,急速向教皇寶座所在石壁奔去。
他知道,那裡就是整座神殿的樞紐所在,可是要想接近那裡,就必須擁有突破“曲變階梯空間”的速度,否則就永遠別想靠近石壁。
所謂曲變階梯空間就是一種不斷交替循環的空間,在一定的區域內分成若干“曲變軸線“,軸線越多,交替循環地區域越多越快。阻礙人前進的效果越明顯,需要加速突破的速度也就要求越高。
這有點兒像某人逆行手扶電梯一樣。當此人前進的速度低於傳送帶傳動的速度,他就永遠也走不過這段電梯。
朱達幽現在的情形就是在超越這段空間的逆向傳送速度,只不過這個逆向傳送速度異常驚人的快。
朱達幽發揮出自己極至的速度,最後利用太和妖刀地反震加速技能,才勉強達到二倍音速,終於越過了這段曲變階梯空間,喘息著落在黑帝教皇的寶座前。
這把外形異常怪異地教皇寶座,看起來有點兒像某種變異的生物,其座位就處在生物展開的大口裡,靠背就是口中的長舌,充滿了怪異恐怖的氣氛。
寶座的後方堆砌著數不清的粗大根須,似植物又似動物的血管,扭曲盤虯在一起,向四面八方的延伸開來,深入後面的石壁。
朱達幽上次跟隨拉吉喀進入神殿時,看到地寶座並不是這個樣子的。那時的寶座金碧輝煌、流光異彩,彷佛充滿生機的猛虎,向周圍散發出巨大的壓迫感。
而寶座本身也呈現出一種翡翠玉石的質地,雖然也同樣是這個造型,但是看起來卻是充滿創意的藝術雕刻,哪裡像現在這般,變成了惡心的流著黏稠液體的不明生物。
可是,根據黑帝教教義以及教皇地訓誡,這把寶座代表了“暗黑冥神”在人界的力量體現。也是為所有魔造體提供魔能塊的生產者,是一點兒不能褻瀆的至高存在,比教皇本身的存在還要重要。
他繞著寶座走了半圈,沒有發現某種進入的門戶,這與他先前的想象大有出入,令他陷入了絕望的情緒之中。
“看來沒有黑帝教皇的驅使,
當神殿樞紐地異界生物根本就不會打開通往生靈島的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他煩躁異常的來回踱著步,銀白色的長發無風自動,彷佛活力的靈蛇。妖異的無以復加。
終於,他忍不住絕望的怒火,揮起太和妖刀劈在寶座後面的粗大管道上,異常鋒利又充滿妖力的刀鋒,卻僅僅破開了其中一根管道的一半,流出汨汨墨黑中帶著點兒暗綠色地液體來。
他奇怪的看了看妖刀,為沒有一刀斬斷所有管道感到詫異,隨後他的眼光掃過管道的刀口,忽然在裡面發現了一個奇特的物體。
他連忙湊到近前,隔空用魔技將這截物體抽離出來。經過仔細辨認才確認,這是一截魔造士的殘缺屍體。
這個發現令他萬分吃驚,於是他連忙揮動妖刀,連續砍斷了數十根管道,果然又在裡面發現了大量魔造士地屍身。
“難道這個寶座似的生物突然變異復活,將所有的黑帝教徒通通吞噬了?不對!這些魔造士根本就沒資格進入神殿。除非是教皇允許,那麼就是說這是教皇的意圖了。可是他為什麼要自毀基業,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瘋狂行徑呢?”
萬分疑惑中,他果斷地將所有血管般的管道全部斬斷,卻沒有發現一個還活著的魔造士。不過奇怪的是,被吞噬的人裡沒有一個魔造師,而且這個寶座模樣的妖物也明顯死透了,看樣子還是在消化這些被吞噬地魔造士時死掉的,這也許就是神殿變成如今模樣的根本原因。
朱達幽越砍越生氣,雖然這些魔造士基本都抹殺了人性。死了也沒什麼好可憐的,但是被自己信仰的暗黑冥神所拋棄背叛,是他這個仍然沒有改變信仰的黑帝教徒所無法忍受的。
隨著“轟”的一聲巨響,他狂怒的將整個寶座轟飛出去,正好落在曲變階梯空間裡。於是獸頭般地寶座被瞬間加速到二倍音速,狠狠砸在遠處的石壁上,裂成了無數碎塊。
再看寶座底部露出來一個黝黑深邃地洞口,刺耳的鳴嘯從裡面乍然傳出,轟然回蕩在山洞裡。震落下無數山石碎塊。一股磅礡濃厚的暗能量漫溢而出,卻在洞口十丈范圍內被無形的力場束縛其中。沒有災難般狂湧出來。
朱達幽見狀不驚反喜,因為當初進入生靈島前,他與上百名魔造士就是通過這樣的通道進入了冥海,最後才坐船踏上了生靈島。
不過那時候他們都身穿特制的保護甲,能夠隔離開這些濃厚到足以粉碎魔造體的暗能量狂潮。而眼下這個洞口裡的暗能量數值,明顯比上次自己通過的那個洞口濃厚百倍,所以他也沒有信心能夠安然無恙的穿越過去。
“***!機會只有這一個,只能拼了,反正獨自活下去也是痛苦。莉芙,我們今生能否再見面,就看這一次的拚命了。”
下定決心後,他抽出太和妖刀,將已經修煉到虛無縹緲的刀身插入洞口,頓時被一股巨力吸進洞口,連反應一下都來不及。
他的本意是先利用妖刀大量吸收洞中的暗能量,然後引入體內以減少身體內外的能量值差異,不料洞裡的暗能量在高速翻轉時已經形成了難以想象的巨大吸力,所以他連妖刀都來不及收入體內,就連人帶刀被吸入洞裡。
如此一來可要了他的小命,他只覺得周圍忽然壓過來萬噸巨力,將他那堅硬異常的魔造體扭曲成了麻花面團,若不是太和妖刀也異常瘋狂的向他體內轉換暗能量,他的身體必定在進入洞口的瞬間被解體的渣都不剩。
可惜妖刀轉過來的能量仍然與周圍濃厚之極的暗能量不成比例,只能勉強維持他的身體不在頃刻間解體。奇怪的是,他的身體都被扭曲成無法想象的一團了,可是意識仍舊清醒如故,連疼痛在強烈到某種程度後也不再加劇,讓他還有閒情逸致去欣賞一下自己的“變態柔體術”。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團被融化的銅水,正不斷變形組合,除了握住妖刀的右手還保持原狀外,其余身體部位包括腦袋在內,都分不清哪裡是哪裡了。而他的精神意識彷佛被轉移到了太和妖刀裡,正從妖刀的角度異常麻木的看著肉體上的變形。
“不!我不能就這樣死在這裡!老天為什麼這麼殘忍,空給我機會卻不讓我實現願望,哪怕只讓我再見到一次芭莉芙也好,事後讓我怎麼死我也無怨無悔!……芭莉芙!我的女神,我們永別了!”
當他在心底嘶聲裂肺的喊出最後這句話時,一股溫暖的能量波動由他的體內某處驀然傳出,瞬間包圍了他的身體,將所有暗能量阻擋在身外一米處。
隨後他的身體也頃刻恢復了原狀,看起來沒有任何受傷斷裂的地方,太和妖刀也跟著收回體內,令他找回來控制身體的感覺。
一團明亮耀眼的霧狀光團從他的胸口緩緩鑽出,光團中漂浮著一個幼小殘缺的女孩身體,看起來正是他藏在懷中的芭莉芙木雕公仔。
只是這個公仔現在看起來就像個活人,尤其眼中閃爍著璀璨的智慧光芒,靈動深邃到無以復加的程度,讓他再次感受到那種朝思暮想的靈性沖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