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婚物語 第二集 第九章 富有人性的太神經
    傅小魚所指的選擇,並不是五行魔法力晶石中的任意一顆,而是腳下的「幻虛神晶」。由於阿耶識讓他選擇的是神殿裡的任意一種魔法力晶石,所以幻虛神晶也算在被選擇之列。

    傅小魚站起來後,本想打個哈哈重新進行選擇,因為他實在看不出來,幻虛神晶除了能映射人的意識外,還有什麼能保護自己腦袋的用處。

    然而讓他改變主意的卻是阿耶識的態度,沒想到這位大神對他的胡亂選擇竟然保持了長時間的沉默,終於讓他意識到自己無意之間選到了一個真正的寶貝。

    「阿耶識,你不會出爾反爾吧!我選擇的這個東西可是完全符合你先前的要求啊!而且你現在有求於我,怎麼也應該表示出點兒誠意吧!」

    他不斷的用語言擠兌阿耶識,生怕這個傢伙找理由搪塞他。

    過了好半響,阿耶識才惋惜的說道:「不是我捨不得把『幻虛神晶』送給你,而是因為他尚處在煉化階段,本身又構造特異,連我也無法判定其中的魔法力屬性,所以我也不知道它會給你帶來什麼後果。萬一它在危機時刻發揮不出作用,導致你不幸損命,豈不有違我訂立識太神契約的本意?」

    阿耶識越是這麼說,傅小魚越是不相信,反正他是鐵了心只要幻虛神晶,任憑對方說的天花亂墜也決不動搖。

    最後他果然如願以償,獲得了阿耶識的同意,只是在魔法力認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不小的問題,那就是阿耶識也不知道神晶的屬性,所以傅小魚也無法與它確定契約關係,即便是異魔神也沒辦法控制神晶。

    如此一來他連帶走幻虛神晶都辦不到,只能上竄下跳不斷試用拖、拽、扯、抬、拉等物理方法,結果都以失敗告終。

    最後他終於明白了這是阿耶識在故意為難他,好讓他拿不走這個寶貝而放棄神晶,一想到這個結果,他就越發認為神晶是不可多得的珍稀寶貝了。

    不甘心之餘,他忍不住蹲在地上,指著鏡面一般的幻虛神晶破口大罵道:「你個爛神晶、破神晶、賤神晶,本太帝想把你請回家去好吃好喝的供著,怎麼也比在這裡被那個阿耶識當小白鼠研究強吧!怎麼你就死皮賴臉的無動於衷呢?

    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就是一個超級大賤種,還帶有強烈的被虐狂傾向,如果你自認為是糞坑裡的低級爛晶石,就喜歡被人研究玩弄,就願意被人翻來覆去的挫了又挫,插了又插,那我也只能深惡痛絕的與你說拜拜了。

    你以為我稀罕你那狗屁未知屬性的魔法力嗎?我不過看你還是塊好鏡子,還能反應出人心的善惡美醜,這才動了善心救你一命。如果你還傻呆在這裡執迷不悟,不跟本太帝逃之夭夭,恐怕我前腳剛走,你就被阿耶識變成大腸鏡了。

    我敢肯定,從此以後你就要與各式糞便為伍,與大腸桿菌天天接吻了!如果你覺得還不過癮,淫道反窺鏡也是很好的選擇,到時管你什麼梅毒、淋病、艾滋病,都會在你身上蹭了又蹭,抹了又抹,保你每天清洗一百遍也照樣一身騷……」

    傅小魚如此胡說八道當然不是為了勸解幻虛神晶,他不過是藉著這個理由,好好宣洩一下得不到寶貝的酸澀心理。

    不料這神晶本就具有高度智慧,性格又極度特別,早已對阿耶識的研究目的生出疑懼,此時聽他如此「關懷」的一罵,終於有了反應。

    只見一個女人的身軀從鏡面裡緩緩升起,開始還是銀光流離的粗坯形象,之後逐漸呈現出細膩的色彩和精緻的容貌,終於凝聚成了冥碧霞的模樣。

    不過這次冥碧霞只戴著半邊魔鬼面具,露出的那個絕美面孔正是她在地核基地裡故意讓他看到的。

    「太帝天,很抱歉借用了你最深刻的記憶,因為我發現她正在感染你的意識海。一旦完全感染,你的精神意識就會被她徹底影響,到時你就會成為她的傀儡玩偶,永世不得輪迴。所以我未經你的同意,擅自將她剝離出來為我所用,請你不要誤會。」

    幻虛神晶透過冥碧霞的形象解釋道。

    傅小魚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絕美容顏,卻沒有感到失魂落魄,他知道幻虛神晶已經消除了令他發狂的摧心魔力,使冥碧霞的美恢復成常態,讓人迷醉之餘仍能保持理智。

    「幻虛神晶,你真的救了我一命,我感謝你還來不及,豈能誤會你的好意。其實我也知道這份記憶有多大的危害,可是憑我自己的意志,實在無力反抗。我現在還不明白,為什麼這些高高在上的女神,會使用如此惡毒絕倫的手段,他們對弱小的人類不應該是慈悲公正的嗎?現在她這麼做又算什麼呢?」

    他感慨萬千的說道,卻沒有絲毫的怨憤,對於這一點,他自己也不得其解。

    幻虛神晶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說道:「因為你已經不是人類了,我的朋友,對於能夠威脅到自己的力量,即便是女神也會失去平常心的,更何況你的所作所為也並不怎麼高尚。

    不過我喜歡你的獨特異行,所以我決定聽從你的勸告,離開這個無趣的地方。只是你好像對我的能力有些誤解,我覺得有必要先講清楚,免得你生痔瘡的時候,把我當做某種鏡子使用。你要知道,阿耶識是沒有性別的,更不會得上人類的那些骯髒毛病,所以你的那些推論根本就是在無恥誹謗。」

    鏡面裡的霍勒斯聽後,做了一個無比歎息的人性化動作,然後以阿耶識的語氣說道:「實在太可惜了,沒想到幻虛神晶比某些人類還富有人性,如果再給我一段時間進行煉化,必定會使其成為宇內第一靈神的。」

    傅小魚尷尬的撓了撓頭,只能厚著臉皮哈哈一笑,連忙說了幾句道歉的話。好在幻虛神晶是以冥碧霞的形象說話的,所以這種不倫不類的詭異情景,大大沖淡了隨後的尷尬氣氛。

    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阿耶識為傅小魚解釋了一遍「識太神契約」的內容,聽起來就像一份技術轉讓合同,也不需要複雜炫目的訂立儀式。

    傅小魚覺得契約的條款還算合理,便依照他的要求咬破中指,在虛空出現的契約書上按了一個血指紋。

    再看那契約書上的金色字跡紛紛飄落在他的身體上,彷彿金色的刺青,清晰的印刻在血色筋肉上。

    然而接下來的景象卻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那些金字一接觸到他的身體,立刻扭曲的串連在一起,變成了一條細長怪異的金色鎖鏈。

    鎖鏈沿著他的體表不斷遊走,在融合了所有金字後,突然脫離了他的身體,射進了鏡面似的土地。

    幻虛神晶見狀也大吃一驚,他再也不顧維持冥碧霞的形象,立刻變回液態金屬想躲開金鏈的攻擊。不料那金鏈也跟著化作了金色液體,迅速融入幻虛神晶的體內,任他如何排斥也無法如願。

    接下來那金鏈就像一根吸管,以一種無法抗拒的吸力,將幻虛神晶吸附到傅小魚的身上,並與他融合成不可分割的一體,讓他再也無法自由離開。

    事已至此,幻虛神晶又怎會不明白神殿主人的意圖!只是他不理解阿耶識太神這麼做的真正目的是什麼?難道將他強行歸屬到一個弱小的人類手裡,就能保證阿耶識文明不被破壞嗎?

    「不要小看你現在的人類主人,他會幫你尋找到生命存在的意義,他的答案必定有別於我的理解。」

    阿耶識悠然說道,隨即便沒了聲息。

    「傅小魚!不要妄想做我的主人,即使阿耶識有壓制我的力量,卻無法在意識上使我屈服。」幻虛神晶仍舊忿忿不平的強調道。

    傅小魚將一切看在眼裡,明瞭的笑了笑。

    「不如我們做朋友吧!有你這種知心到變態的朋友,想必一定很有趣。而且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個多麼討厭奴役別人的人。」

    幻虛神晶感受到他的內心後,忽然覺得自己很無知,他現在依附的對象嚴格說來應該是異魔戰神,而這副軀體完全配的上他的身份,所以他的忿忿不平顯得有點兒幼稚。

    「對不起,我忘記了自己剛剛說的話,你已經不是人類了,我的無禮只能說明我的無知,我必須向你道歉。」

    「不,幻虛神晶,只要我的頭腦還是人類的,我的身份就永遠是人類,你如果認為只有三界眾神值得你遵從,那你才是真正的無知。而且我想,也只有身為人類的我才能把你當作真正的朋友,我相信你很快就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幻虛神晶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也應該起個與太帝天相配的名字才好,而且我也並不喜歡阿耶識給我起的這個名號。」

    傅小魚沒想到他的態度轉變的這樣快,不由欣喜的笑道:「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張人皮了,以你的幻化能力正好可以幫我這個忙。既然我的大號是太帝天,那你就叫做『太神晶』吧!」

    「『太神經』?……哈!這個名字還真富有哲理!我喜歡!」

    幻虛神晶雀躍的接受了這個名號,卻不知自己完全誤解了傅小魚的原意,而且這個誤解在以後還造成了更多更大的誤解,其影響絕對是深遠的。

    接下來幻虛神晶以液體金屬的形態,將傅小魚脖頸以下的身體完全覆蓋嚴實,然後又按照他的意思,變化為古銅色的人皮,終於讓他看起來像個正常人了。

    「喂!阿耶識!你是不是該把我送出去了?……阿耶識?……阿……耶……識……」

    在欣賞了一陣自己那甚稱完美的強健體魄後,傅小魚終於想起了自己的處境,可是替阿耶識說話的霍勒斯形象,早已隨著太神晶的歸屬而蹤影皆無了,任他如何呼喚也不見回應。

    更讓他鬱悶的是,神殿的四面都是無盡的虛空,也不見一丁點兒該有的指引。

    太神晶見他一臉癡呆,便忍不住說道:「太帝天君,以本太神經的大膽推測,離開神殿的方法應該與進入神殿的方法是一樣的,不知道你是如何進入這裡的呢?」

    傅小魚聞言不由抬起頭看了看穹頂的光團星系,伸手一指道:「最初我是被這個東西吸進一個極光般的海洋裡的,之後……」

    剛說到這裡,他忽然感到一陣眩暈,只見那光團構成星系忽然加速旋轉起來,讓他再次體驗到最初被吸進去時的無窮紛亂。

    好在這種紛亂只持續了片刻就趨於平緩,待他神智清醒後,他驚奇的發現自己仍然身處漆黑的海洋裡,周圍的環境毫無變化,身上的烈火冥甲和體外的幻玉球也一個不少,甚至遠處那些窺視的眼神也仍然敵意盎然。

    他又低頭看了看那星光璀璨的神秘光團,也看不出絲毫改變的跡象,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而他也只像是頭暈了片刻而已。

    「難道這都是自己的幻覺?可是其中的細節也不應該這麼清晰吧?」

    他忍不住茫然的想道,卻沒有發現那些窺視的眼睛已經由敵意變為惶惑。

    「啊哈!太帝天君,我們已經離開阿耶識神殿了!你是怎麼辦到的?……不過這裡的環境也不怎麼樣啊!還好你有神物保護……咦!周圍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嗎?趕快為我介紹一下吧!在神殿裡的歲月太孤單了,有朋友的感覺真不錯。」

    太神晶突如其來的話語,著實嚇了傅小魚一跳,隨後他長長鬆了一口氣,發覺自己竟然很在意那份識太神契約。

    「太神晶,你覺得那些生物可能是我的同類嗎?我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們長得什麼樣,搞不好我在他們眼中只是一隻美味的火雞呢!」他語氣輕鬆的調侃道。

    「太帝天君,不是同類也可以成為朋友啊!別忘了我們兩個也不是同類呀!……不過這些人確實不太像朋友,如果你成為了他們口中的火雞,那我豈不成了雞皮?我看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

    「我也想立刻離開呀!可是周圍漆黑一片,我怎麼知道哪個方向才是出口?若是選錯了方向,恐怕一輩子也游不出去了。」

    「嗯!你說的不錯,我們確實不該貿然行動。不如我們向這些海底生靈打聽一下吧!看樣子他們都是這裡的土著,應該很熟悉環境的。」

    「你見過骨頭向狗打聽道路的嗎?即便對方是個吃素的狗,也不見得會搭理你呀!何況能否溝通也是個問題,我除了母語外只會一點兒英語,可惜對方明顯不是歐美人士。」

    「你會鷹語?那可是一種很高貴的語言吶!據說三界的鳥類語言都是從鷹語變化來的,有時間我也要學一學。不過你放心好了,只要這些海底生靈擁有精神意識,對本太神經來說就不存在任何溝通上的困難。」

    傅小魚聞言甚覺好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誤解自己的意思,按理說這種精神上的直接溝通是不該出現任何歧異的,除非對方故意打叉,可是那樣一來,太神晶的人性化智慧也實在太強悍了。

    太神晶在打完保票後,便從烈火冥甲的空隙間伸出兩根蝸牛觸角似的細長凸起,凸起的頂端像極了衛星天線,在旋轉了一圈後,直指某個方向不再動了。

    「太帝天君,張開你的右掌,你會看到他們之中意識最強大者的思想記憶。」

    傅小魚聞言連忙照辦,再看自己的右掌心已經變成了銀色的鏡面,一幕幕圖像化的記憶不斷閃現其中。

    「***!原來還是她們在搗鬼!還好本太帝天福大命大,才沒被妳們給玩死!這筆帳我早晚要與妳們清算的。」

    當他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立時咬牙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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