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張凡的心思才算是好過一點。不過這也讓他心裡有了一個疑問:是不是他們發現了其他的路,從別的道路先走了?
一念及此,張凡幾乎要忍不住跑出去,將自己經過的那段甬道再從頭到尾仔細搜尋一遍。不管怎麼樣,小雪這個小丫頭,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很重要的。
不過搞了好久之後,張凡還是忍住了心裡的這個念頭。好歹也已經到了這個地方,別的就先不要說了,先看看那個石碑到底有什麼古怪吧!
下定了決心之後,張凡心頭便打定了主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宛如一隻極大的鴻雁一般,輕飄飄的朝著那座石碑邊上落去。
既然這些兵俑有問題,那自己只好小心一點,盡量不要觸發他們了。
可惜,世間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就在張凡的腳尖剛剛踏上石碑邊上的檯子的時候,就聽得「颼」的一聲響,一隻鐵箭直接朝他射了過來!
此時剛好是他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加上這隻鐵箭來勢極快,剎那之間便已經到了他的身側,眼見已經躲不過去了!
好個張凡,臨危不亂,心念電轉之間頓時有了主意。只聽得他一聲低喝,右手閃電般的朝前一抓,竟然生生的將那支鐵箭抓在了手中!
「嗤」的一聲輕響,張凡頓時覺得手心一陣火辣辣的刺痛,而且隱約之間,居然還有焦臭的味道。
他心頭不由得吃驚不已,自己在動手抓鐵箭之前,已經在右手手掌部位裹上了一層厚厚的氣盾,即使是一般子彈想要突破都有一定的難度。可是這支鐵箭力道如此之大,自己抓住它之後還朝前生生的挪了好幾寸,而且因為摩擦所產生的熱量居然將自己的手心都快烤糊了!
這到底是什麼弓箭?這玩意簡直能和機槍媲美了!
張凡歎了一口氣,這種弓箭實在是厲害無比,如果當年秦始皇的軍隊之中所裝備的都是這種弓弩的話,那他橫掃六國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這麼厲害的玩意,就算是鐵甲也不見得能夠抵擋得住,何況當時還是青銅器為主的時代。
秦時弓箭,天下第一,史有明載。
不過要射出這麼強的力道,不管是弓身還是弓弦都需要有相當的水準,張凡對於歷史很清楚,就算當時秦國的軍隊中已經開始大規模的裝備鐵製的弓箭,也絕無可能達到這麼大的威力!就算是當代的冶金技術,想製作出這麼強的弓箭出來,也有相當的難度。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秦始皇掌握了超出當時的人類的科技程度?
雖然張凡一肚子疑問,可是現實卻已經容不得他細細思考了。——只是一轉眼,他身邊的那些石俑,就已經動起來了!
轉眼之間,又是十餘支弓箭射到。
不過這下張凡可有了防備,並沒有像剛才一樣被弄得手忙腳亂的,身形晃動之中,那十餘支弓箭便落了空。
石俑能夠活動,這也大出張凡的意料。
雖然,能夠活動的人俑的傳說,實在是由來已久,可是張凡一直不肯相信,按照古代的那些科技水平,能夠製作出和人一樣靈活的機撲。——就算是按照現在的科技,製作出來的機撲,和真正的人相比都有很大的區別。
不過古人的想像力實在是豐富,什麼少林寺十八銅人啦,什麼木牛流馬啦,更誇張的是《列子》上記載的一個關於機關人的故事。
這個故事一直讓張凡覺得很神奇。
故事大致是這樣的:在周穆王的時候,有西方一個小國進貢了一個機關人。這個機關人和真人一樣惟妙惟肖,而且唇紅齒白,俊秀無比。周穆王大喜,就讓這個機關人當場表演,結果這個機關人在大廷之上載歌載舞,和真人根本就沒有區別。周穆王心下雖有一些疑惑,但是仍舊相當高興,晚上就設宴款待了這個小國的使臣,並且讓機關人作陪。機關人在宴會上又表演了一些節目,得到了周穆王的賜酒。
不料這下賜酒,倒是賜出禍事來了。
人說酒後無德,不料機關人也差不多。在多喝了兩杯之後,它居然膽大包天,開始調戲周穆王的妃子!
周穆王當即大怒,賜死這個機關人自是不消說,甚至還遷怒於那個進貢機關人的小國使臣,說他假借進貢機關人之名,實際上卻是想將男人混入後宮,意圖穢亂宮廷。使臣當然不肯就這麼乖乖等死,大聲辯解說這只是個機關人,根本不是人,怎麼可能穢亂宮廷?
周穆王更是惱火,先前還只是疑惑,這下子連調戲婦人都出來了,怎麼可能不是人?還敢狡辯,當宴會上那麼多人都是瞎子麼?
使臣見周穆王不肯相信,只好說他能夠證明。——他的證明手段,就是將這個惹下了大禍的機關人,當著眾人的面,給拆成了一堆零件。
說來也神奇,這個機關人在拆卸的時候,根本就沒什麼感覺,還在喃喃的發著酒瘋,一直到了最後,使臣取下了他的心臟,才停止了下來。——那個心臟,卻是一個類似於發條一樣的東西。
這果然是一個人造的機關人!
這個故事雖然在少年時期引起了張凡很大的興趣,可是隨著他年齡的增長,卻是越來越覺得只是無稽之談。人造出來的東西,怎麼可能那麼靈活:不但能喝酒,還會發酒瘋,喝醉了之後還去調戲女人?
這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麼!
可是看著眼前的這些石俑,他卻不得不考慮這個故事的真實性了。
因為這些石俑,實在是太靈活了!
從他落地到腦中電光石火的閃過這些念頭的短短一瞬間,最少有三四把黑色的石劍、十來根黑色的石槍刺了過來!這些還不算,更加讓他覺得威脅的,是十幾張和剛剛一樣強力的弓箭瞄準了他!
就地一滾,張凡閃開了那些武器,並且躲開了弓箭的鎖定。然後一抬手,數十道風刃當即斬了過去。
還沒有來得及查看自己的風刃造成了什麼後果,只聽得腦後風聲響起,又是幾道石劍砍了過來!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始皇陵之中實在不是一個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而且兩千年的時間也確實太久了,他幾乎都要以為自己面對是活生生的軍隊了。——這些石俑,居然能夠互相配合!
身形不敢再孜何停頓,足尖一點,張凡又是極快的閃了開去。
直到此時,張凡才聽到自己的風刃擊中目標的聲音。
聽著「噗」「噗」之聲不絕於耳,張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要知道,自己剛剛可是全力發出的風刃,就算是鐵做的身軀,也會被毫不留情的劈成兩半。聽這聲音,最少有十餘道風刃擊中了目標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去掉了一部分威脅。
可是當張凡抬眼望去的時候,心頭卻不由得一沉!
那十餘道足以劈金裂石的風刃,斬在那些石俑身上的時候,卻僅僅是讓他們的身形頓了一頓,根本就沒有造成什麼傷害。
這些黑色的石俑,身軀居然比金石更加堅硬。
張凡到抽了一口涼氣,這些石俑究竟是用什麼原料製成的,竟然堅硬如斯!
腦後風聲突起,卻是他一個不小心,腳下慢了一慢,讓身後的一個石俑抓住了機會。
距離實在是太短,張凡想閃開也來不及了,無奈之下只好暗喝一聲,左手猛地向後一劈。
全力施展之下,左手外緣甚至泛起了一陣淡淡的金色,卻是他將所能夠運用的超能力全部集中在了左手之上,無數的空氣在剎那之間被緊密的壓縮,一層層的包裹在了張凡的左掌周圍。
本來空氣和水一樣,是至柔之物,即便是張凡平日對敵,也頂多就是將空氣化作風刃外放而已,這等直接對抗,卻是從來沒有過的。
不過這次張凡卻是不得不如此了。自己一時疏忽,才造成這種局面。不過他的心裡卻也沒有多少擔心,此時他的左手,比起剛剛外放出去的風刃來說,何止堅硬了百倍。
就算是身後的石俑石俑鑽石製成,張凡也有把握將之一劈兩半。
只是這種對敵方法卻是極為消耗精神力,甚至可以說是飲鴆止渴。這麼幹一次,最少會讓自己休息半天也不能復原。不過為了保命,此時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只聽得轟然一聲巨響,張凡那可以說是無堅不摧的左手,當即和那石俑黑色的石劍劈在了一起!
從接觸的那一剎那開始,張凡就知道自己的估計錯誤了。
那黑色的石劍,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堅硬得多!
只覺的一絲涼意從接觸的地方傳來,緊接著就是一痛。張凡知道,那黑色的石劍,竟然劈開了自己手上不知道壓縮了多少層,已經化作堅硬的實體的空氣。
這到底是用什麼材料製成的?竟然這麼硬!
不過此時可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張凡知道,如果自己在這一瞬間不能作出什麼反應的話,自己的這只左手,只怕是要被生生的砍下來了。
好個張凡,卻也臨危不亂,在這間不容髮的瞬間,手掌頓時化劈為拍,直接在那柄黑色的大劍的劍脊上拍了一下。
就算是再鋒利的劍,劍脊也是扁平的,沒法砍人。
不過這個石俑的力道實在是驚人,雖然張凡及時作出了應變,但是身形還是被手上傳來的極大的勁道給生生的當了出去,落在了那高台之外。
「慘了!」一被拍飛,張凡的心頭就湧起了這麼個念頭。
他的精神力剛剛已經被抽得乾乾淨淨,再挨上這麼一下,身體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抵抗力,甚至連逃跑都辦不到了。
「啪嗒」一聲,張凡就好像一塊肉一般,被扔在了高台邊的地上。此時別說那些厲害無比的石俑了,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都能隨便將他殺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張凡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等著預料中的攻擊〉起來他還真的佩服齊白了,這位盜墓宗師實在是有兩下子,居然能在這些石俑手下逃得性命,硬是等到出去了才掛掉。
取走自己性命的到底會是什麼?石劍?石矛?還是那些弩箭?
不管怎麼樣,自己今天看來是逃不過這一劫了。只是不知道小雪怎麼樣,落在穿山甲手中,會不會受苦?
說來奇怪,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浮現在張凡腦海中的,居然是那個小丫頭的面容。
「呵呵,看來這輩子是再也聽不到小雪罵人了!」張凡心頭苦笑了一下,突然覺得眼前一黑,竟然暈了過去。
還沒有等到石俑的攻擊,他倒是自己先因為精神力枯竭而不住了。不過這樣也好,最少在被砍的時候,自己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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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隨著一聲幽幽的呻吟,張凡覺得意識又回到了自己的腦海裡。
「這是那兒?難道人死了真的有靈魂?」這是張凡恢復意識之後,第一個湧上腦海的念頭。可是僅僅是這一下思考,也讓他覺得頭疼欲裂。
這倒是正常現象。精神力如果在突然之間消耗過多的話,恢復過程之中,頭疼和四肢乏力是必然的,張凡不止一次的嘗試過這種痛苦。
不對,這不正常!如果自己真的死了的話,怎麼可能還會感覺到如此痛苦?張凡心頭猛然一驚。難道自己沒死?
強撐著睜開了眼睛,只是一眼,張凡就知道了所在的地方。——在他的眼前,赫然聳立著一個巨大的牌坊!
他居然又回到了始皇陵的墓室大門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張凡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自己不是應該死在那些石俑手裡了麼?就算是沒死,也不應該在這個地方啊!
「呃……」還沒等他想清楚,劇烈的頭痛又湧了上來,讓他不由得發出了第二聲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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