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鬼魂得到了足夠的天地元氣,形體就可以漸漸地聚集,從無形轉化到有形,如果殘留的意識足夠多,或者能夠融合到足夠的程度也行,就會產生獨立的意識,成為一個有『暫住證』的『勞動者』了,如果肯吃苦,或者有什麼奇遇,又或者遇到了哪個吃飽了沒事幹的大財主,有了足夠的妖力或者靈力,就可以獲得『妖』的執照……有一些特別幸運的,被神仙或者佛主看中了收去作僕役,那就簡直比我們還威風——」
「……原來幹什麼也不容易啊!」慕龍泉又有點聽得呆了,這個世界還真是有意思,人要拼,妖也要拼,神仙也要拼,連做鬼都要拼!不知道西方極樂世界的如來佛祖要不要?
「我倒沒見過他老人家,不過根據道聽途說的消息,他也輕鬆不到哪裡去,手下菩薩、羅漢、比丘、比丘尼一堆一堆的,人事關係相當複雜,每天各世界代理人的報表也一噸一噸的,大事小事一籮筐,恐怕會睡覺都沒有我安穩吧!」派普西歪著頭想了想之後說到。「說起來佛宗的資產大概是全宇宙第一的了,不過也是最不靈活的資金,多少年都很難有點什麼行動。」
「咦……我怎麼有點暈。」正聽得津津有味的慕龍泉突然覺眼前一花,揉了揉眼睛,隨之緊緊地閉上了,身子也晃了一下。「怎麼回事?」
「你不應該伸出手去,天地元氣流失得太快了。」派普西的惡魔像放出了一圈圈紅色波紋,沿著慕龍泉的身體表面蕩漾飄移,很快讓他舒了口氣,眼睛又睜開了:「伊德格拉修不主導的時候,你自己的肉體殘存的天地元氣還是有限的,雖然本來沒有天地元氣的時候也能很好地工作,但是一旦充滿了又快速流失,還是會有一些小小的不適的。」
「你不早說。」慕龍泉收回了手,眩暈的感覺好多了。
「反正你又死不了。」派普西滿不在乎地說,把慕龍泉噎得夠嗆。「好了,別在心裡偷偷罵我,我又不是聽不見……等會完工之後,我再把有關伊德格拉修和天地元氣的知識詳細地給你解釋一下,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慕龍泉微微一笑,做好了準備,黑球的尾巴打響,那套標準行頭瞬間穿到了他的身上,然後是老一套:咒語、魔法陣、穿門而入。
病房裡靜悄悄的,真空密封窗前拉著厚重的窗簾,外面塵世的喧囂完全到達不了這裡,只有點滴落下的微小聲音以及間或響起的醫療儀器的電子提示音。
「怎麼回事?」
慕龍泉迷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鼻端隱隱地感覺到一股甜糯的異香,抽了抽鼻子,卻又什麼也聞不到了。
徐慧彷彿是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呼吸的聲音細不可聞,如同床單一般雪白的臉孔上帶著一點點的笑意,淺淺地在毫無血色的唇邊形成嫵媚的酒窩。
「怎麼她看起來這麼糟糕?」幕龍泉皺起了眉頭,甚至他故意加重的腳步聲都無法喚醒沉睡的女子,那露在被子外面的一截小臂乾枯到嚇人的地步,完全失去了年輕的色澤,彷彿只是薄薄的一層皮包著纖細的骨頭。
「嗯……」
彷彿聽到了什麼響動,病床上的徐慧喃喃地說了些什麼,有著長長睫毛的眼皮快速得扇動了幾下,隨即又沉靜下來,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那種甜糯的香氣突然之間大盛,幕龍泉情不自禁地使勁抽鼻子,只覺得那香味彷彿有著自己的意識一樣使勁地往他的體內鑽,所過之處通體舒泰,懶洋洋地只想睡覺,耳邊彷彿隱約響起童稚的笑聲。
「媽的!」
派普西突然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兩隻小爪交叉,迅速地在虛空中畫出一個泛著紫色光芒的魔法陣,當那些充滿了玄秘意味的符號在空中緩緩地運轉起來的時候,幕龍泉只覺得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把自己向魔法陣拉了一把,身體卻沒有動,彷彿那力量直接作用在靈魂之上,避開了他的肉體。
魔法陣的光芒越來越亮,派普西三角小眼中的光芒也同樣如是,球一樣的肚子不停地做著劇烈的呼吸,看起來似乎有些吃力。
某一個瞬間,空間裡響起了一聲童稚的哭聲,隨即彷彿有無形的引力從空間中撤去了,病床上的徐慧呻吟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目光卻是一片茫然。
「怎麼了?怎麼了?」
不敢說話,幕龍泉在心裡著急地問派普西,然而黑球的球型肚子不停地劇烈起伏,看起來非常疲憊的樣子,一直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啊……」
徐慧發出了無意義的呻吟,無神的眼睛緩緩地轉動,蒼白的臉孔上露出了一絲絲著急的神色,慢慢地挪動頭顱左右轉動,似乎在尋找什麼,渙散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幕龍泉的身上,似乎愣了一愣,蒼白的臉孔露出思索的神色,過了幾乎有半分鐘,那目光才漸漸地凝聚起來,有了一些神采。
「你在夢裡做了什麼?」
派普西已經顧不上什麼了,剛剛能行動就展開翅膀飛到徐慧的面前,三角小眼透射出熾熱的紅色光芒:「你們在夢裡面交配了,對不對??!!」
它的表情異常的憤怒,黑色的惡魔翅膀張得開開的,已經有駭人的紫色的閃電在上面流動:「你不是恨他恨得要死嗎?你那充滿整個房間的怨念呢?!為什麼你還會和他在夢裡交配?媽的,這下子麻煩大了!」
「派普西,冷靜點!」
幕龍泉皺起了眉頭,第一次叫了派普西的名字,伸出手去拉著它的尾巴向後扯了一扯,阻止了它繼續用那種凶狠的表情喊叫。面對這似乎是出現了非常重大變故的生意,他的心情開始一點一點地變得冰塊一般冷靜。
閃爍著駭人紅光的三角眼猛地回過頭來,派普西被拉住的尾巴驟然閃爍起強烈的紫色光芒,幕龍泉心叫不好,然而根本來不及鬆手就已經有一道灼熱的電流毒蛇一般沿著他手臂的神經急竄而上,如同一把巨大的鐵錘一般重重地砸在他的大腦中,下一秒鐘,眼前一黑的幕龍泉就此昏迷了過去,強烈的紫色電光如同不甘失去目標一般,仍然在他的身上亂竄,令他的肉體無意識地顫抖彈跳了數十下之後,才倏然消失了。
頭皮怎麼突然癢得這麼厲害……該洗頭了?
這是幕龍泉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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