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的結果自然是張魁等死人安全通過了考核,而羅大成也會從那些表現實在太差的人裡面挑選幾個關係太遠的,或者身體素質實在太差的人背黑鍋,當然,如果黃汝城還在現場的話,這個數字最少還會增加一倍。
經此一役之後,不論是羅大成還是那些見識了張魁等人身手的保安們,都對張魁等人刮目相看,除了某些執著於花俏拳法的傻逼,都爭相詢問張魁等人的師承了。
雖然這從江湖的角度來說很不禮貌,可是對這些利用身體工作的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了。
張魁只對他們說是從剛剛懂事就開始練拳了,一直到現在才有這樣的功夫,惹得眾人怏怏而走,各自埋怨如果當初自己能那麼刻苦的話,現在還會在這裡當著破保安嗎?早就散打王去了。
張魁看著眾人紛紛離去,不由得心中暗歎,倘若說了實話,告訴他們自己與黃飛在一個叫做石子嶺的山嶺,被一個室外高人調教了三個月就有這種成就,而趙光與伍英姿則是職業殺手的話,這些人恐怕沒一個會相信吧。
為什麼生活中會出現那麼多的謊言,原因只是因為說真話沒人相信,而甘當傻子的人有是層出不窮,才早就了社會上那麼多以行騙家致富的鳥人。
人們雖然散去了大半,卻又幾個人不肯離開,正是剛開始被趙光一腳踹下擂台的劉天龍還還跟張魁游鬥了大半天,最後被打敗的馮強等人。
這幾個人都是練習散打出身,所以特別的投緣,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方才趙光腳下留情,劉天龍其實也傷得不重,事實上,趙光沒有在劉天龍身上留下絲毫的傷痕,倒是劉天龍摔下擂台的時候,身上幾處地方挨了不輕不重的擦傷。
這幾個人剛才都上過擂台,是以張魁都認得出來,跟在劉天龍身邊的除了馮強,還有兩兄弟,一個叫吳國起,一個叫吳國廣,兩人長得有七八分相似,都是濃眉大眼,看起來頗為憨厚的模樣。
張魁被眾人圍了許久,卻是有些不耐了,見劉天龍等人不走,便問到:「幾位還有何事?」
劉天龍忙道:「我是來謝過趙光兄腳下留情的。」
趙光卻是愛理不理的模樣。
劉天龍頓時有些尷尬,便用手肘頂了一下馮強,馮強會意,便道:「我還要謝謝張魁兄弟也放了我一馬啊。」
聽得出來,馮強是不大樂意這麼說的,因為在他的感覺裡,張魁與他不過是在伯仲之間,最後還是張魁僥倖才贏得了比鬥,馮強心裡自然是不服氣了。
張魁卻道:「哦,我多謝兄弟承讓了。」說罷掃視了一眼劉天龍等人,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一步了,各位自便吧。」
張魁說罷,領著黃飛等人轉身離去。
馮強怪聲怪氣道:「喲,台上挺厲害,怎麼現在膽子那麼小啊,別是吃了什麼藥吧?只能堅挺幾分鐘……」
劉天龍趕緊止住馮強:「住口!」
又見張魁等人絲毫沒有回頭的樣子,這才送了口氣,道:「馮強,你知道個屁!你以為你真的能跟那張魁打了?要不是他存心掩飾,你也早下台了!」
馮強嘀咕到:「龍哥,你不也是沒贏嗎。」
劉天龍哼了一聲:「那趙光絕對是頂尖高手,張魁比我們也強了不至一兩個級別。所以我才想留住他們。」
馮強一愣,恍然道:「龍哥,你是想……?」
劉天龍點點頭,看了看四周,對馮強和吳氏兄弟道:「以後我們可要好好結交他們,只要能讓他們去那個地方,我們財的機會可就不遠了。」
「嗯,龍哥,我們聽你的。」
卻說張魁心情不爽還有其它的原因,就是伯嵇派遣出去的鬼魂,沒有一個能找到那個神秘女孩和百變毒蛛的,究其原因很可能是神秘女孩一直在利用巫術欺騙了鬼魂的感官。
也即是說,那個女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百變毒蛛的幫兇了。而根據程瑜和朱小梅的說法,跟百變毒蛛合作的人,極少有生還的。張魁此刻很擔心那女孩會因此死在百變毒蛛手裡——死和被劫持不一樣,巫師族群很可能會把怒氣撒到他張魁的身上,雖然身體裡有兩個神仙,可有道是蟻多咬死象,倘若突然跑出幾百個巫師跟自己為敵,張魁對伯嵇和諾曼的信心就沒那麼大了。
因為這天是技能考核,所以酒店也取消了參加考核人員這天的值班,於是張魁等人便回到了陳彪的招待所,找到了陳彪。
陳彪自然是恭恭敬敬,也是接受了現實——在張魁打算徹底離開這之前,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給張魁當小弟吧。
「我托你辦的事,現在怎麼樣了?」張魁直截了當的問到。
陳彪道:「我已經動所有的關係網,可現在還是沒有那個女孩的下落。大哥,我想,她們是不是已經離開這座城市了。」
張魁饒有深意的看了陳彪一眼,笑道:「你是建議我到其它地方去找吧?」
陳彪忙道:「呵呵,只是個建議而已。一切還是得大哥自己做主。」
張魁點點頭,問到:「繼續找吧。陳彪,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想做神仙?」
陳彪心中叫苦,暗道,我哪能不想做神仙,我是怕跟了你只能變成妖怪了。卻不敢明說,只能推辭道:「大哥,你還是找其它人吧。我是不大合適的了。」
「哦……」其實現在是伯嵇控制這張魁的身體,他沉吟半晌,定定的看著陳彪,算是吊足了陳彪的胃口,終於道:「你遠在甸城的父母身體最近怎麼樣?」
陳彪下意識的回了句:「他們身體還不錯……」話說到一半,卻想被人掐住喉嚨一樣,憋紅了臉,再吐不出半個字來,直愣愣的瞪著張魁。
伯嵇冷笑一聲,心說不下猛藥,你小子是不懂得回頭是岸啊。繼續道:「年前你老婆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還真招人喜歡。」
陳彪憋得通紅的臉頃刻間又變得煞白,只剩下通紅的雙眼,彷彿正朝張魁傾瀉著熊熊怒火。
這個時候,陳彪全然忘記了他與張魁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恨不能撲上前去,親手掐死這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可是他不敢,他擔心自己動手之後,那遠在家鄉的父母妻兒會因此罹難。
伯嵇也是心中暗歎,當然他歎的不是陳彪的悲憤的心情,他歎的是自己這數萬年來,第一次收徒弟費了那麼大力氣,真是失敗的神生。
陳彪強迫自己做深呼吸,知道漸漸冷靜下來,卻又為張魁的無所不知而驚駭莫名。父母妻兒的所在是他心裡最大的秘密,他沒有告訴這裡的任何一個手下,因此張魁決不可能通過自己的手得知這一信息,而知道事情真相,負責轉移將他的親人轉移到甸城的人,也已經被他親手殺死了,為的就是永遠隱藏這個秘密,可現在這個秘密居然會從張魁的口中說出,怎麼能讓陳彪不感到驚駭莫名。
陳彪不知道,橫死鬼不入六道輪迴,要麼變成為禍一方的惡鬼,要麼遇到僧道度,在這之前都會徘徊在身死之地周圍,而不幸的是,伯嵇作為神仙,對鬼魂是完全克制的存在,要從一個孤魂野鬼的口中撬出一點東西,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更何況,那冤鬼見了神仙,訴苦都來不及,當然是老老實實的把冤情都說了出來,那伯嵇也是在當地數千野鬼的紛亂上訴中無意間注意到了這一情況,現在正好用在陳彪的身上。
「你還知道些什麼?」陳彪陰沉著臉問到,實際上卻是不抱任何希望了,既然張魁能知道自己心底最深的秘密,那其它的事情,自然不會放過了。
伯嵇笑了笑,反問道:「還需要嗎?」
陳彪頹然低頭,半晌才道:「好吧,我答應你,但我絕不會去做傷天害理的事情。」——伯嵇的這一舉動,毫無疑問的把他在陳彪心中的形象從魔鬼提升到了魔王的境界。
伯嵇喜道:「那是自然,只要你按照我的要求老老實實修煉,我是不會讓你做一些有傷天合的事情的。」
陳彪苦笑著搖了搖頭,暗忖你行為如此怪異,怎麼可能不做這種事情?
卻聽伯嵇繼續道:「好,既然你已經答應我了,那麼你就……」伯嵇本想讓陳彪稱自己為師父,可話說到一半,猛的想起自己現在寄宿與張魁體內,不由得眉頭大皺,看來目前想坐實這師徒之命倒是有些困難了。便道:「你就先這樣吧。按照老規矩,你必須先完成我提出的要求,我才能教授你一種法術,好吧,你現在可以哀求我給你提要求了。」
陳彪心說這叫什麼事兒?!卻猛的想起當初在地下室的時候,張魁曾經說過他與瘋狗幫有聯繫,忙道:「大哥,你似乎曾經提起過,你與那瘋狗幫有些聯繫吧!」
伯嵇一愣,暗忖這瘋狗幫雖然在武林甚至那些修士中都算是臭名昭著,可不至於如此臭名遠揚吧?連普通人都知道了?!
「你知道瘋狗幫?」
陳彪猶豫了一下,心說我最大的秘密你都知道了,現在還裝什麼大頭蒜?卻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我正是瘋狗幫在此地的負責人。」
「放屁!」伯嵇冷哼一聲,瘋狗幫是他親手所創,向來都是幫主一人吃飽,全幫不餓的類型,怎麼可能會在一個城市裡有負責人這種職位,因此伯嵇本能的反應就是陳彪在欺騙他,可是話出口之後,便覺得不對了,身為神仙的他,自然能夠察覺到陳彪並沒有說謊。
陳彪被伯嵇吼了一嗓子,頓時不敢在言語,擔心家人被遷怒,只好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
伯嵇心中疑惑不解,便道:「你仔細說說,瘋狗幫什麼時候開始有這種規模的?你們現在的幫主是誰?他憑什麼違背瘋狗幫的規矩?」
陳彪猶豫了一下,終於是無奈的洩了口氣。他將自己的親人暗中轉移到甸城,就是擔心家人因為自己的身份,被敵人抓住威脅自己,想不到現在還是被人找到了,他陳彪可以拋卻生命,卻無法拋卻親情,伯嵇所問的話無異於讓他背叛了組織,這一次洩氣,無疑讓他畢生的信念都化成了烏有。
伯嵇出奇的沒有打擾陳彪的沉思,或許是因為已然將這漢子當作自己的弟子了吧。
半晌,陳彪才說道:「我不曉得你說的瘋狗幫的規矩,我知道的是,當我假如瘋狗幫的時候,它已經沒有了幫主很久了。在我的記憶裡,它一直是一個隱蔽的組織,這個組織雖然算不上龐大,但卻極其的精幹,在每個城市都會有像我這樣的負責人,你也看到地下室那些軍火了吧?那就是負責人為懂得使用它們的人而準備的。」
「沒有幫主,你們聽誰的命令?」伯嵇似乎對答案有些不滿,卻耐著性子問到。
「軍師。我們所有的命令都是從軍師那裡得到的。」
「好吧,現在你告訴我,你們的目的和宗旨是什麼?」
「……」陳彪似乎想進行最後的堅持,可是當他回想起家人的音容笑貌,最後這點堅持頓時化作烏有,陳彪無力的坐倒在地,頹然說到:「目的和宗旨?……毀滅一切侮辱我族,侵犯我族的人和物!這就是我輩當作之事!」
伯嵇一愣,記憶中數十年前他那個最年輕的弟子的身影似乎又變得清晰起來,當初他也是那麼的狂放不羈,說著同樣的話,卻以一介凡人之軀,落入了對方神族布下的陷阱之中。
陳彪說完,突然眼內爆出一陣精光,茫然抬起頭來,古怪的笑道:「想不到我陳彪最後還是背叛了組織……我該死,張魁,你知道了這個秘密也該死……」
陳彪一邊說著,一邊摘下脖子上的玉佛,微笑著扭斷了玉佛的脖子,緊跟著一股刺鼻的辛辣味道迅在空氣中四散瀰漫。
伯嵇彷彿這時才從那記憶的渦流中醒覺,只是伸手憑空一抓,那玉佛中瀰漫而出的東西彷彿被風刮一樣,聚攏在張魁的手中,形成一個黑色的小點。
伯嵇笑道:「你們就憑著玩意毀滅他們?」說著把手一握,再張開時,那黑點已經無影無蹤了。
「有我在,你想死都不可能。」伯嵇笑道。
陳彪再次震驚,他絕想不到,這號稱世界排名前三的Vx神經毒素居然就這麼被張魁輕描淡寫的化解。
「假貨?」這是陳彪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