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找,哪怕是張魁等人一身的硬功夫,一個星期過去了,四個人處處碰壁,彷彿無形中有一道鴻溝將他們與順暢的前程遙遙的分隔著,那種可望而不可及的難受,讓張魁知道,這準定又是身體裡這兩個衰神惹的禍。
比如在一次面試中,因為張魁和黃飛沒有達到退伍軍人這個標準,於是兩人就提出了拳腳上見真章,面試官答應了,讓一個囂張的小子出來應戰,結果毫無懸念,三兩下就被黃飛給撂倒了。結果他們就被面試官以好勇鬥狠,容易惹是生非的名義給剔除了,出來的時候聽人說了才知道,那個囂張的小子是面試官的小舅子,那面試官正想著給他小舅子陞官呢,這下被沒招進來的人給干倒,傳揚了出去,前程可不就沒什麼希望了嗎?
再有一次,伍英姿順利的通過了面試,可是那個女子健身會所的猥瑣男,居然要伍英姿陪他一晚——必須說明的是,伍英姿雖稱不上絕色美女,可也長得端端正正,而且經過了當初非人的訓練,她的身上根本找不出一絲的贅肉,絕對是完美比例的身材,那猥瑣男即便是看慣了健身會所裡的那些美女教練,依然還是不可自拔的迷戀上了伍英姿的完美身材,至於結果據很簡單了,作為經過殺手訓練的伍英姿來說,猥瑣男不如一隻小雞,幾聲骨頭斷裂的聲音之後,伍英姿跟這份工作說了再見。
至於趙光,那些人一見他少了只手連面試的機會都不給他,還諷刺道模樣長得挺酷,可這裡不是片場,建議趙光去影視業展。
總之在一個星期之內,張魁等人面試了不下二十次,卻沒有一次成功過,嘗遍了人情世故,世態炎涼。
這些挫折換到任何一個正常人身上,這人多半已經崩潰了,積攢了數十年的自信也有可能因此而土崩瓦解,從此之後便墮落了;當然,也可能出現一些越挫越勇的奇人,毫無疑問,這些人在將來肯定是各自領域內的擎天柱。
張魁這四個人,卻與這兩類人都不一樣。黃飛的生活經歷過巨大的變故,對世態炎涼早已經看破了;趙光和伍英姿則是由於經受了非人的殺手訓練,內心多少已經曲扭,對這些事情根本是毫不關心;而張魁,身體裡住著兩個神仙,連死都不怕,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卻說這日清晨,比張魁等人往日出去找工作的時間略早一些,張魁的門前恭恭敬敬的站著一個豬頭——其實就是那個小*平頭,經過一個星期的修養,他的腦袋總算從豬**進化成了豬頭。
「梆,梆——」小*平頭輕輕的叩門。
等了一會,張魁打開門,一愣:「呵,好得快啊你!」
小*平頭諂媚的笑笑:「呵呵,大哥,我是來給你賠禮道歉的。」
小*平頭的話還是很含糊,不過仔細聽還是能猜到他說的是什麼。
張魁倒是挺客氣,讓道:「進來坐吧,站著說話不方便。」
小*平頭一邊點頭稱是,進了房間,一邊納悶:「貌似我才是這裡的主人吧……」
兩廂坐定,張魁問道:「不知道彪哥那麼早找我,有什麼事啊?」
小*平頭趕緊站起來道:「不敢不敢,小弟陳彪,大哥你叫我阿彪就行。」
張魁擺擺手,讓陳彪坐下,道:「坐下吧,我叫張魁,你想怎麼叫都行,別叫我大哥了,聽著就彆扭,我今年才二十多歲,你這樣子也快四十了吧?」
「學無先後達者為師,我叫你一聲大哥也是應該的。」
張魁一愣,想不到這陳彪居然還能念叨兩句古文,便道:「想不到彪哥你也有如此大才。可手段怎麼就那麼下作呢?」
「,我以後保證好好做人。」陳彪點頭似雞分碎米。
張魁嗯了一聲,忽的表情有些怪異,正色道:「錯了!我的意思是你下手不夠狠毒,既然學壞就要壞到底,比如那天的酒裡面你為什麼要放毒藥呢?你完全可以放硫酸嘛!毒藥,總是可以解的,可是硫酸,誰喝下去還不得燒死?」
陳彪一臉白毛汗,心說我放了毒鼠強敵敵畏外加蘇丹紅都弄不死你,還被你打成這樣,我要是再放硫酸,你要是死不了,那我可就真得死了。
陳彪不敢反駁,只得連連點頭。
張魁也是哭笑不得,因為這兩句話不是他想說的,是伯嵇讓他這麼說的,原因是伯嵇不想看著那麼好的苗子從善了。
陳彪道:「大哥,這幾天看你們忙出忙外的,是在找工作嗎?」
張魁點點頭:「沒錯。怎麼?你有什麼好地方介紹一下?」
「大哥真是睿智。」陳彪先拍了個馬屁,才繼續道:「這條黃龍大道上,有一家壅城國際大酒店,我知道大哥想找一個保安的工作,小弟正好認識那裡的主管,要不要小弟幫大哥聯繫一下?」
陳彪說這句話其實是挺坎坷的,因為他跟張魁接觸的時間還少,對張魁瞭解不深,也是擔心張魁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不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忙,自己要是自作主張的話,反倒引起張魁的不滿。
張魁倒是痛快:「哦,好啊。快些聯繫吧。」
陳彪鬱悶得想抽自己嘴巴,早知道張魁那麼爽快,自己繞那麼遠幹嘛?早點給他們介紹了工作,讓這些煞神早日離開這裡不就成了?還白白等了一個星期。
陳彪忙站起身來,道:「我這就去聯繫我那朋友,大哥,你今天就不用出去了,好好休息一天,明天我讓他來跟你們見一面。」
張魁聽著陳彪的話不禁暗歎:「真是人情大過天,真材實料找不到工作,這陳彪一句話居然就能讓面試官親自過來面試。」
心裡一動,卻道:「彪哥,你今天就暫時別去找你那朋友了,既然彪哥的手眼通天,這件事也暫時不用著急。我現在還有一件事麻煩彪哥幫忙。」
陳彪心裡咯登一下,想起張魁一拳碎牆的威勢,他不由的想起了九陰白骨爪這個陰狠的功夫,暗道張魁該不會想讓他幫忙找人來練功吧——而且方才聽他給自己支招的狠毒樣子,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陳彪戰戰兢兢,想要裝出一個笑臉,可是臉上的肌肉完全不受控制——他現在可還頂著豬頭呢!
「大哥,你有話儘管說,只要小弟能辦到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魁道:「前些日子我去找我那朋友的時候,現了一個死人。」
「死人?」陳彪一愣,心裡卻是疑惑得很,他已經把張魁當作一個心狠手毒之徒,怎麼也想不到張魁會對一個死人感興趣。
「對,死人。我想麻煩你找人把那個死人帶到一個隱秘的地方。」
陳彪頓時瞭然,心想這人肯定是張魁所殺,現在讓自己幫忙收屍了。這可是一個倒打一耙的機會——要是通知了警察,那張魁再怎麼厲害,他還能對抗國際機器?
這個念頭不過在陳彪腦海裡轉了一圈,就被他的理智強制給驅散了,在張魁手裡吃了幾次虧,現在陳彪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給經常通風報信的話,張魁能馬上將自己置於死地,而且還很可能是用某種極其狠辣的手段。
想到這裡,陳彪哪裡還敢有其它的心思,趕緊應承下來,問清楚那死人的位置,交待手下去辦了。
這一大片的民用出租房,每一年都會生十幾起類似的事件,死的多半是那些灰色行業的人。這種事情都是由陳彪暗中處理的,畢竟他在此地聲望頗高,原住民也都信服他,而且驚動了警察的話,毫無疑問會打擊到這片出租房裡的灰色職業者,如果他們被打擊了,就會直接影響到原住民們的腰包,讓他們每個月少收少則一千,多則數千塊的收入。
因此,每次陳彪派人去收屍的時候,那戶人家不但不會反感,反而會封一個紅包給收屍的人,叮囑他們不要把事情傳揚出去——沒有任何一個房客在知道自己的房子死過人之後會高興的。
張魁遇到那死屍的時候,那人已經死了兩三天了,現在又過了一個星期,那房間裡早就冒出了陣陣的屍臭,房東就算心裡老大的不樂意,也猜想到終於輪到自己家裡死人了,已經通知了陳彪的人,現在正好,兩樣事一起辦了。
下午三點來鐘,陳彪算了算時間,估摸著張魁等人的中午飯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便親自來通知張魁事情已經辦好。
黃飛等人有些納悶,張魁道:「我要去辦件事情,雖然我並不懷疑你們意志的堅韌,可我還是建議你們不要跟我一起去。」
趙光和伍英姿曾親眼見過張魁製造活屍,此刻見張魁如此說,隱隱將他們也包括在內,死寂的內心也不由的產生了一絲好奇,站起身也要跟張魁同去。
朱小梅為了更瞭解張魁,也是要去的,黃飛自然更不必說了,張魁和朱小梅都去了,他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不跟去。
隱秘的地方並不遠,步行幾百米就是陳彪的宅子,一處三百多平米的小別墅,三層小洋樓,周圍是綠茵茵的草地與漂亮的盆景,最外面是一圈鐵柵欄。
「彪哥,你這地方挺不錯的嘛!」張魁笑道。
「大哥要是喜歡,就讓大哥好了。」陳彪雖然說得痛快,心裡自然是不願意的。
「我看起來有那麼落魄嗎?需要搶你的房子?」張魁笑著反問道。
陳彪忙道:「呵呵,小弟疏忽了,大哥不要見怪啊。」
現在陳彪身邊的手下都是那天被張魁教訓過的,現在見陳彪對張魁俯帖耳,雖然感到驚訝,卻也不是很奇怪,想到張魁的身手,愈加覺得這是合情合理的了。
陳彪把張魁一行人帶到了這所別墅的地下室。
令張魁感到驚訝的是,陳彪的地下四居然有兩層,第一層只是一個類似雜物房或者儲藏室的小房間,可是在陳彪令人挪開一個木櫃之後,地面上就露出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大木門,木門上有一個環形凹槽,凹槽中嚴絲合縫的鑲嵌著一個鐵環,陳彪令人將那鐵環扣起,打開了木門,這才露出一條陰暗的階梯。
陳彪率先跳下階梯道:「我在前面帶路。」
張魁點點頭,曉得這是陳彪為了去除自己的疑心,沒有絲毫猶豫便跟了下去。
那陳彪和他的手下都是為之一愣,旋即又為張魁的膽色而感到由衷的佩服,他們哪裡知道,張魁體內有著兩個神仙隨時給他預警呢。
朱小梅黃飛等人也緊隨張魁其後下了階梯,只留下陳彪的手下在入口守衛著,他們都是陳彪的心腹,否則也不會讓他們知曉這個秘密的所在了。
陳彪一邊走下階梯,一邊打開了電燈的從開關,陰暗的階梯與二層地下室在張魁等人的眼中頓時變得清清楚楚。
這裡的面積怕是比地上的別墅區還要大,被分成了幾個隔間,張魁沒問,陳彪也樂得保守一些自己的秘密,卻是不知道張魁已經通過伯嵇與鬼魂們的交流,完全知曉了這些隔間裡的秘密。
這些隔間一間是槍械軍火,兩間是冷凍食品,一間裡放著數十公斤的黃金和數噸的白銀。
張魁對陳彪的身份愈加感到奇怪了,不由的懷疑,這陳彪到底是個包工頭子,還是個軍火販子。
陳彪其實也不願意把張魁帶到這裡來,可是只要他想起張魁未卜先知的看穿了自己想利用姐妹花引誘張魁喝下毒酒的陰謀,心裡便一陣打鼓。最後還是決定,破罐子破摔,既然張魁那麼那麼神秘,自己倒不如就把底子晾給他看,也免得張魁不滿意,自己有受了無妄之災。
再者說,若是張魁對他圖謀不詭的話,他陳彪也是無可奈何的,倒不如在此時表表忠心,讓張魁徹底放心下來,之後給他安排好了工作,離開這裡之後,把這個秘密據點轉移或者怎麼樣都有的是辦法。
陳彪默然無語的在前面帶路,穿過了幾個隔間之間的走道,來到一間約莫六十平米的房間,那具死屍正擺在房間當中。
陳彪道:「大哥,這人似乎是吸毒吸死的吧?」
張魁點點頭:「沒錯,不然你以為呢?」
陳彪更是納悶,既然這人不是張魁殺的,那他要這死人來做什麼?難不成真要學那梅風用死人練功?這也太扯了吧?
陳彪不知道,他一會看到的事情更扯。張魁要這死人不是練功,而是煉屍,煉製攻擊力最強的火屍。
「你們往後退。」張魁邊說,邊朝那死屍走去,其他人卻是退到了牆邊。
陳彪看了一眼黃飛等人,現他們也是神色中帶著好奇,顯是並不知道張魁這樣做的原因,於是陳彪感覺愈加的詭異,心裡漸漸的出現了久違的戰慄,這種自內心的戰慄哪怕是頭兩次被張魁教訓的時候,都沒有出現過,而這一次,當張魁處理的對象不是他,而是一具沒有生命的軀體的時候,陳彪居然感到害怕了!
事實上,此時此刻的張魁已經不是張魁本人,他現在的身體全由伯嵇在控制,他的每一個動作彷彿都脫去了人類的範疇,而體現出一種虛無飄渺的錯覺。
陳彪和黃飛等人瞪大了眼睛,卻依然難以看透張魁此時的動作,即便是趙光和伍英姿這兩個殺手,也無法預知張魁下一刻的動作——這對他們的殺手的信心,絕對是一個不輕的打擊——試想當一個殺手現自己無法掌控對方的舉動時,那這個殺手距離自己生命的終結也就不遠了。
令趙光和伍英姿慶幸的是,令他們產生這種感覺的人是張魁,他們現在的主子。
伯嵇操縱著張魁的身體,心念一閃,點破指尖,幾滴蘊含著神力的血液拋射到那死屍周圍,一道殷虹的霧氣頓時於虛空之中衍生出來,那是伯嵇以極快的手法布下了一座五行聚火陣,為的是吸引天地之間的火元素,以作煉製火屍只用。
卻是從指尖逼出一滴神血,落在那死屍的口中。這一次卻不是伯嵇的仙法,而是諾曼的得自於魔神的法術了,正是當初製造活屍的亡靈法術。
須知,以仙法製造殭屍,須以聚陰陣彙集陰氣,以逼迫出死屍體內的煞氣,才能成就殭屍之體,而亡靈法術則相對簡單許多,僅僅以魔力激出**的凶殘本能,就足以形成活屍,而活屍只要能夠吸收到能量,就能夠一直維持下去。
仙法與神術,各有所長,伯嵇也不是那頑固不化的主,自然是取長補短。
那死屍吸收了神血,不多時便開始渾身抽搐,皮膚也變得愈加的乾癟,濃臭的屍水漸漸滲出體外,又在五行聚火陣的作用下,被揮到空氣之中,房間裡頓時瀰漫起一陣濃濃的惡臭。
哪怕是見過張魁製造活屍的趙光與伍英姿也不禁駭然,臉色變得蒼白,更勿論初次見到此種情景的朱小梅、黃飛與陳彪了,朱小梅與黃飛互相攙扶著,而陳彪已經把後背緊緊的貼著牆上,只有這唯一的力量支撐著他的身體。
另一邊,火屍的煉製還在繼續,那屍體排乾淨了屍水,終於不再抽搐,而是緩緩的直立起來,任由五行聚火陣召來的火元素漸漸的侵蝕它的身體。
外層的衣物與毛先被燃燒殆盡,接著就是它的皮肉。
屍水的惡臭剛剛被眾人所習慣,可接下來皮肉被灼燒的焦臭,則立刻讓陳彪當場吐了出來,他的臉還沒消腫,出口被限制得挺小,這一吐,鼻孔倒是出了不少功勞,只是差點憋得他停止呼吸。
那活屍身上的火越燒越旺,漸漸顯出了裡面的骨頭架子,這個時候,活屍身上的烈火卻開始慢慢的減小了,隨著活屍皮肉越來越少,那火焰也是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只剩下一句散著火焰光澤與熱氣的通紅骨架立在房間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