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又黑又長,拐角很多,經過了四五個拐角,當張魁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在原地轉圈的時候,暗道的到頭了。
這是一扇極其尋常的門,尋常得不適合出現在這麼隱秘的地方,張魁雙手按在門板上輕輕一推,居然沒有推開,門後彷彿被什麼東西抵住了。
「伯嵇,這門……能開嗎?」張魁有些猶豫了,雖然前面已經知道只有才能才能讓大家得救,可是在面對通向未知的門口是,張魁心中還是有些畏懼。
伯嵇冷笑一聲:「我們不是跟你說過哦男人應該有勇有謀嗎?你連一扇門都不敢開,哼哼,算什麼男人?還想救你的父母,還想連阿飛也救了,哼哼,你除了空想,別的就不會做了吧?」
張魁聞言頓時羞憤無比,是啊,就是門後是刀山火海,自己有兩個神仙在身體裡保著,還有什麼可怕的?就算沒有伯嵇和諾曼,難道自己的父母就不去救了嗎?
想到這裡,張魁不禁為自己的膽怯而感到憤怒,雙手猛的用力,那門板匡的一下飛了出去,清新的空氣混著泥土和碎草皮跟著衝進了暗道之中。
原來這門板被壓在十多公分的泥土和草皮下,難怪感覺有東西壓住了似的。
張魁輕巧的跳出暗道,現自己來到一片寂靜的樹林中,矮身四處一看,黃老虎的那所大宅此刻正位於後背不遠處,隱約還能聽到那裡傳來的人聲,只是中間隔著茂密的樹叢,對方絕想不到此刻正有人躲在樹林中窺視著他們。
「伯嵇,現在我應該做什麼?」張魁此刻的聲音沉靜了許多,可心中卻依然是憋著一股氣,可見方才伯嵇的一番話對他產生了多大的影響。
「現在,帶著那塊令牌,朝左邊走,你會看到樹林中有一所房子,讓那些人看你的令牌,然後讓他們幫你辦事。」伯嵇的聲音平平淡淡,既聽不出對張魁的褒獎,也沒有責怪的意思。
張魁心中微微有些迷茫和不甘,可時下不容得他多想,便轉身朝樹林深處走去。
大約前進半公里,張魁如期看到了月光下的一所房子——或者應該說這是一個倉庫,半圓形的穹頂,四面牆壁囊括了不下一個足球場那麼大的土地,穹頂和牆壁上披滿了爬山虎,咋看之下,像是一處突兀的土坡。
房子四周隱約有人影晃動,人影隱藏在房子的陰影下,讓張魁看得不甚清楚。
只是現在不是考慮的時候,況且方才張魁被伯嵇的言語一激,此刻心中還憋著火,想也不想便邁步朝那房子走去。
「誰?」立刻有人現了張魁。
張魁不言不語,只是將那金剪刀的令牌高高舉起,對面那人愣了一下,忙從陰影中走出啦,張魁這才看清,對方有三人,而且手中都端著一把手槍。
饒是張魁心中在怎麼憋悶,這一刻還是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記憶中,不論是電視電影上,還是現實中,被刀具砍傷的人大多能救活,可是中了子彈的卻極少能活過來,三人手中的手槍,對張魁來說就象徵著死亡——雖然他知道伯嵇和諾安不會讓他死去,可是恐懼還是不由自主的瀰漫了張魁的內心。
深吸口氣,強制讓身體平靜下來,張魁冷冷的說到:「怎麼?認不出我手中的東西嗎?」
三人趕緊點頭哈腰道:「不敢不敢……都是誤會,呵呵……小哥不要介意啊……咦?」
三人看著張魁卻是突然一愣,彼此對視一番才有一人艱難的問到:「呃……小哥,我們似乎從來沒見過你。當然了,我們不是懷疑你,只不過一切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你說是吧?」
張魁冷笑一聲:「哼哼,我也沒見過你們,現在我說你們是奸細,要就地格殺!怎麼樣?」
那人強笑道:「小哥說笑了,呵……呃!——」話音卻還未落,這人已經被張魁上前一拳打在胸口,頹然倒地,藉著朦朧的月光,可以看到這人心口是一處深深的凹陷。
另外兩人本能的抬槍指向張魁,臉上擠滿了驚恐。
張魁瞥了眼兩人抖的槍管,冷笑道:「你們也想做奸細嗎?」
「唰——」的一聲,兩人同時把槍放下來,老實得如同幼稚園剛剛被體罰的孩子,渾身不斷的顫慄著,他們從張魁的身上,看到了房子裡那些人的殺伐決斷,視人命如草芥的冷酷,終於再也不敢對張魁的身份產生絲毫的懷疑。
「哼!」張魁看也不看兩人,逕直走向了房子的門口,餘下兩人面面相覷,緊張的等待張魁走過各自身邊,才長長鬆了口氣,苦笑著將同伴的屍體拖到空地邊,收了那倒霉傢伙的槍,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如果他們能膽大心細一些的話,可以看到張魁動手之後,他傷人的右手一直在不停的抖動,而且這種顫抖還有朝全身擴展的趨勢——這畢竟是張魁第一次有意識的殺人,先前在黃老虎的房中,殺死那三人都是在張魁暴怒之下,而現在,張魁看著當他把拳頭砸進那人的心口,對方那痛苦的表情,先是變得蒼白,然後是不可置信,接著包含著憤怒與怨恨的表情,狠狠的震撼了張魁的內心。
冷酷的話只是張魁對自己恐懼的掩飾,此刻他的腦海中滿是那四個死在他手中的人的表情,不停的變換著,像是一柄重錘,狠狠的捶打在張魁的脆弱的神經上。
張魁靜靜的站在房子的大門前,足有半分鐘一動不動,他還在掙扎著,恐懼著,他甚至有這樣一種預感,當他推開這扇大門,他的人生道路將從此徹底的染上血色。
伯嵇與諾曼也感到了張魁此刻灰暗的心情,兩人無奈的搖搖頭,雖說如果能讓張魁憑借自己的能力度過心結,將對他今後的展有極大的好處,可如此一來,付出的很可能就是張志東夫婦的生命,以及無法對黃老虎以生命交換的承諾履行約定,這樣的話,對張魁將來的展同樣是巨大的障礙。
伯嵇無奈道:「看來這次只有利用外力幫助他了,諾曼,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諾曼苦笑一聲,卻充滿自信的答道:「伯嵇,你們這裡有一種以毒攻毒的方法,介不介意我試一下?」
伯嵇搖搖頭:「以毒攻毒?這可是你我即將寄宿千年的身體啊!你的膽子未免太大了吧?」
諾曼笑道:「怎麼你怕了?」
「嘿嘿?我會害怕麼?你有什麼辦法快些使出來,我倒要看看有多有趣!」
「沒什麼,只不過是黑暗魔神的小小法術——惡魔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