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衰神 正文 第二章 衰氣四溢
    張魁甦醒的時候現渾身正處在一種不規則的震盪中,似乎還有幾隻手在摸自己,微微睜開眼的同時,身邊傳來幾聲低呼,聽起來就像是困在狹小空間裡的聲音一樣。

    這聲音帶著濃郁的地方特色,好在張魁自小就生長在這塊土地上,勉強還算聽得懂。

    「嘿……嘿……這人醒了!我剛剛還想著給他來個250焦耳的電擊吶!」一個臉色還帶著稚氣的白衣人雙手各拎著一個熨斗說到。

    又聽一人笑罵:「這傢伙被雷劈了兩次,你又給他電擊,想謀財害命啊?」

    前頭那人又說:「死不了,死不了。電擊連精神病都能治,我這一下下去,他肯定活蹦亂跳。」

    「咳……別聊了,還沒畢業,你們就忘記搶救的行動指南了?」一個貌似威嚴的聲音總算讓張魁放心了一些,可是又聽那聲音壓低聲音說:「記住啊,到時候有人問你們這人是怎麼甦醒過來的,就說是我搶救過來的,明白了嗎?要不然……哼哼……」

    後面的話張魁已經沒有心思聽,他總算弄明白,原來自己方纔那種奇怪的感覺居然是被雷劈了,而且還連續兩次!

    唉呀,哪怕是買彩票中大獎的人也比自己多得多吧,為什麼自己就不能稍微倒霉一些呢?

    張魁悲哀的閉上眼睛,卻開始琢磨脫身之計。

    在張魁的印象中,雖然白衣天使是值得嚮往一種個體,可是他卻本能的將醫院與警察、軍隊、監獄等國家暴力機關放在了同等的位置上,心中暗自畏之,但這只是從敬畏的程度上來形容,但論及對醫院的態度,則如見路邊跋扈之城管,每每提及,莫不面露鄙夷之色,吐咄咄之語。

    此刻張魁最擔心的就是自己這兩年來的血汗錢會被身邊這幾個貌似忠厚的傢伙搜刮一空,一場將紫杉堡換成未知醫院的越獄大戲正逐漸在張魁心裡醞釀。

    「如果我的四肢沒有變成焦碳,那我死也要逃走!」張魁暗下決心。

    三分鐘後,決心的範圍擴大為如果出現燒傷,還是繼續住院治療好了……

    人的心理真的很神奇,平時可以說得自己拳打南山猛虎,腳踢北海蛟龍,可真遇到自己把握不了的事情,往日裡的信心就像盡情釋放過後的雄性器官,不但劇烈縮小,而且還皺巴巴的,顯得既有些猥瑣又有些無力。

    話說救護車趕來用了半個小時(還有那半個小時是突破重圍的時間),可是回去卻用了將近兩個鐘頭。

    回程的十字路口上接連生兩起車禍,悠悠三輛車救護車衝進了附近的幾個住宅小區,趕出來的時候,又因為車禍的緣故堵在了十字路口。

    「咦?陳醫生,那些都是我們院的車吧。」司機打量了一下那幾輛夜色中刺眼的白車,轉頭問到。

    「嗯?還真是……今天晚上怎麼了……」陳醫生的語氣有些煩悶,這些接連出現的急救患者毫無疑問會沖淡他搶救一個連續兩次遭受雷劈男青年的功勞,或許明天的報紙上寫的就是「壅城某某醫院昨夜揚救苦救難精神,連續救治數位病危患者,其中有一位被雷劈兩次的男青年」,而在陳醫生的計劃中,報紙上寫的應該是:「壅城某某醫院陳某某醫師,成功搶救了連續被雷劈兩次男青年某某,創造了醫學上的奇跡……」接下來就是自己如何關心這個倒霉的孩子,怎麼利用自己的經驗智慧,創造奇跡,然後就是電視台的採訪,各大會議上做報告,大力宣傳自己是如何對待病人就像春風般溫暖,對工作就像夏天一樣火熱,對待病痛就像秋風掃落葉……最後自己坐上院長的寶座,將那個整天對自己頤指氣使的老頭子踩在腳下!

    可是現在,那些活該撞鬼的車禍,活該下油鍋的急救患者,將這一切都毀了!

    陳醫生冷冷的看著貌似昏睡的張魁,心想:「我是不是應該製造一些危機,盡量將自己的功勞最大化呢?而且就算出了意外,我也可以說是這兩個小傢伙沒有經驗搞壞的……嘿嘿……嗯?」

    陳醫生突然感覺腳下一晃,身體失去平衡,向後一倒,腦袋狠狠的撞到車廂上,出「光」的一聲悶響,緊跟著,陳醫生雙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這時候才聽司機搖開車窗罵到:「狗叼!找死啊!」

    兩個實習醫生笑了笑,回過頭才現陳醫生已經倒在一邊,忙對那司機說:「師傅,陳醫生暈倒了。」

    「啊?老陳暈倒了?你們看著辦吧,我又不是醫生,今天真夠倒霉的……」司機罵罵咧咧,此刻他擔心的既不是暈倒的陳醫生,也不是被雷劈了兩次的張魁,而是繼續在心裡咒罵那個不長眼的傢伙,如果不是剎車快,恐怕自己這後半輩子就慘了,自己已經四十多了,除了開車什麼都不會,可這個世界上會有多少人願意找一個出個車禍的司機?創業?開玩笑,那都是萬里挑一的人幹的,要是創業真跟電視裡說的那麼簡單,老早就趕英格利堅利美了。

    兩個實習醫生卻是竊喜,在他們想來如果能在自己的實習報告中加上出車過程中出車醫師突然暈厥,兩人憑借堅忍的信念與紮實的功底,成功挽回了患者與出車醫師的生命,那自己可就是前途無量了!想到這裡,兩人手下愈加利索,彷彿自己不是在救治病人,而是在鋪下通向美好未來的康莊大道。

    張魁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感謝偉大的傳媒,張魁有幸得見重度燒傷的病人,那種全身焦黑流膿的景象此刻在張魁腦海中分外的清晰,張魁也見過被雷劈的人,一次就足夠燒成焦碳了,自己是兩次。

    或許是全身都被燒焦,連神經末梢都被燒死了,自己才沒有一絲疼痛的感覺吧。

    張魁越來越悲哀,開始回想自己過往的經歷——初三的時候第一次跑去同學家看毛片,然後回家第一次**自己的右手;從初二開始平均兩年被女孩甩一次;連續相親失敗;遭遇黑心老闆……

    「媽的,怎麼沒有一點溫馨的回憶,跟電影裡的都不一樣……」張魁愈加悲哀的想著,他原本以為自己會想到與初戀女友的第一次見面的浪漫場景。

    「創世神在上,這個人類的思想真是太下流了!」

    「無量天尊,此子真乃猥瑣人也!」

    冥冥中似乎有兩個聲音在對張魁品頭論足,只是張魁傷心之中,對此竟然沒有絲毫的覺察。

    不知不覺救護車駛到了醫院大樓前,幾個醫生護士已經備好了移動床等在大門前。

    車子後門一開,兩個實習醫生趕緊招呼人手過來幫忙,不想靠近車門那個腳下一滑,便滾下車子,便聽他「哎喲!」一聲慘叫,眾人一看,他的右小腿已經成了雙截棍,一根骨頭茬子已然刺穿了褲腿,帶著血絲暴露在空氣中。

    還沒等眾人去扶他,另一個實習醫生因為緊張同學,往前踏了一步,腳下失衡,也撲向車外。

    「啪——」

    很均勻很清脆的響聲。

    這個實習醫生的身體與大地母親進行了最親密的接觸,他比摔斷腿的同學運氣好一些,沒出慘叫就直接暈過去了。

    血液緩緩的從他的鼻子裡流出來,慢慢的匯成一個鮮紅的相框——利用血液做背景,後腦拍照,如果讓有心人看到,這一定會成為某些人熱捧的對象——嗯,這很非主流嘛!

    原本為其他人準備的移動病床一下被多佔了三張,讓原本井然有序的醫生護士們有些手忙腳亂,其它幾輛救護車的鳴笛聲也越來越大,這些人趕緊將張魁還有三個倒霉蛋抬上病床,推進了大樓,趕緊又推出幾張移動病床來,準備迎接其它的急救患者。

    十五分鐘後,兩輛消防車趕赴壅城二醫院停車場,據可靠消息,肇事者剛剛將一名連續遭受兩次雷劈的傷員送到醫院,現在肇事者已經被拘留,據不可靠消息,肇事者將被吊銷駕駛執照,這對維護交通與公共安全是巨大的貢獻,讓我們來採訪一下醫院看自行車的大爺……

    張魁來到了急救病房,趁亂偷偷睜開了眼睛,卻正好看到一雙漂亮的大眼睛正注視著自己。

    張魁嚇了一跳,將病床震動了一下。

    大眼睛也嚇了一跳,低呼了一聲,同時也拉開了以張魁的距離。

    焦距被拉長,大眼睛的相貌也整個映入了張魁眼中。

    「這才是白衣天使啊!什麼葵實野理,什麼蒼井空,統統刪除,只要有這個女孩,我就可以讓自己的雙手結束被凌辱的生活!」張魁高聲吶喊——在心中。

    「下流啊——」

    「猥瑣啊——」

    冥冥中的聲音又想起來了,張魁一怔,卻沒有在意,在他看來,自己的大腦或許還處在被雷劈的暈眩之中,產生一點幻覺是很正常的,而且張魁現在的心思都在大眼睛女孩身上,哪裡有閒工夫考慮那兩個聲音的來源。

    大眼睛女孩輕聲驚叫一聲,卻引來了旁邊幾個披著羊毛的餓狼,紛紛投來關切的目光,唯一其中一人,卻是極其自然的扶住了大眼睛女孩的肩膀,輕聲問到:「小菁,怎麼了?」

    「小菁?好名字,不過這男的是誰?」張魁看著扶著小菁肩膀的男醫生,從他比自己俊朗得多的外型上感到一種本能的危機。

    小菁臉上掠過一片紅云:「我沒事,這個病人醒了,程醫生,你給看看吧。」

    「嗯,好的,你照看其它病人吧。」程醫生點頭道。

    「嗯。」小菁應了一聲,四處看了看,剛要給一個急得手忙腳亂的醫師幫忙,就聽急救病房外有人喊道:「小菁,有空嗎?過來幫一下忙!」

    「好的!」

    ……

    張魁心裡恨啊,自己要是不睜開眼,那姑娘就不會被嚇著,不被嚇著就不會讓這什麼程醫生檢查自己,這程醫生就不會讓小菁照看其它病人,然後也不會有人叫她去幫忙了——可是話說回來,自己不睜開眼怎麼知道還有那麼漂亮的姑娘呢?

    兩難命題。

    張魁懊惱得想揪自己的頭。

    胡思亂想之間,程醫生已經給張魁檢查完了,他很驚訝的看著張魁:「你真的是那個被雷劈了兩次的倒霉蛋?」

    「就是我,怎麼了?」張魁本能的看程醫生不順眼,頓時脫口而出道。

    話說出來,自己卻傻了,被雷劈了兩次,自己還能說話——雖然也沒人說過被雷劈說不了話啊。

    程醫生一挑眼皮:「呵?還能強嘴?精神還不錯嘛。看來你挺幸運的,兩道雷劈到你身上都奇跡般的沒事,我推薦你趁著好運明天去買彩票。現在嘛,雖然我不想趕你,可是為了給其他人挪位置,你還是趕緊出院吧。」

    「我可是被雷劈了,你那麼簡單就讓我走了?」

    有些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總說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可是真正到了天下掉餡餅的時候,就沒有人敢吃了。張魁就是這樣,原本還想著逃離醫院,可現在得知自己沒事,讓自己趕緊走的時候,卻不敢相信了。

    程醫生呵呵一笑:「你要是擔心的,我可以馬上給你開藥,說吧,你要多少箱?」

    張魁頭搖得像撥浪鼓:「還是算了吧,上次感冒花了我三百多,最後還是自己買了1毛錢一小包的頭疼散才解決了問題。」

    趕緊站起來,看著熙熙攘攘的醫院,張魁突然感到有些許迷茫:「我是在做夢嗎?」

    程醫生看張魁還在愣,便用力一拍張魁的肩膀:「嘿!改主意了?那我這個月的業績可就好賺了。呵呵,快走吧,友情提醒你一下,明天去弄下頭,像你這種型,估計恐龍都害怕。」

    「型?」張魁懵懂的摸了摸腦袋感很蓬鬆,有點像棉花糖。

    「洗手間在哪?」張魁趕緊問到。

    「出門往左,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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