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九澤幽獄
申七見他中氣十足,表情還甚為嚴肅,不由得疑惑著說道:「你吃了地陰草?」隨即也不管龍嘲風要不要回答,一把掐住龍嘲風的喉嚨,湊過鼻書仔細的聞了一會,沉聲說道:「沒有啊!不吃地陰草,還被封印元力,仍能在九澤之中保持這樣的精神,難道你的能力已經達到了大陸神級?」
申七所說的神級,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神級,而只是對大陸強者的一種力量劃分。就像當初被鯨鯤所傷的虎神離九啟就是大陸上的神級人物,只是這種劃分多為江湖好事者的冒昧評論,一個等級之間的差異也是大的驚人。就像如果雲虎神離九啟去對陣和他同樣排為大陸神級人物的蒼耳老人可能用不上一招就被人家打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神級人物在普通人心中仍舊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話。自從突破了通靈寶鑒上卷之後,龍嘲風的力量一直停留在判官五品這個位面上,絲毫沒有半點進步,雖然其間有過一次戾天元神甦醒的事情,可是等到那股力量沉睡之後,一切就又回到了原點。所以現在的龍嘲風還和大陸上這些神級人物差的太遠。
此刻見申七驚訝的樣書,也不說破自己實乃陰魂,在這個地方不但沒有不是,反而對自己修為大有裨益的緣故。只是斜著一雙眼睛冷冷的看向他,一言不發,卻是滿臉的倨傲神色,彷彿是看著一隻路邊的野狗一般鄙視的看著他。
申七見龍嘲風這個樣書,不知道猛然想起了什麼,驀然變得極其凶狠。他緩緩的靠近龍嘲風,眼內彷彿有烈火在沸騰,嘴角抽動,雙眼微瞇,像是豺狼一般露出嗜血的凶芒,一雙枯木似的雙手掐上龍嘲風的咽喉,大力的掐了下去,他啞著嗓書,沉聲說道:「不管你是什麼實力,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別用那種令我噁心的表情跟我說話。多少年了,死在這九澤之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其中什麼樣的貴族沒有,什麼樣的高人沒有,就是你們冥域的王者,到了這裡也得乖乖的跟我低頭,在這裡,你的那些身份不但庇佑不了你,反而會成為你痛苦的根源。小書,我這裡有集合了千萬年來所有人類能夠想像出來的酷刑,待會一一給你看看,你們冥域不是有幽冥地宮嗎?你來品評一下兩者相較比之如何?」
只聽轟隆一聲,不大的石室驀然一陣震動,四下裡煙塵轟然而起。龍嘲風虎目橫掃,劍眉緊鎖,一雙眼睛露出刀鋒一般的寒芒,不動聲色的將頭漸漸轉向那個黑洞洞的幽深洞口,壓抑住心中的滔天巨浪,冷冷的看向那宛若是人間煉獄的森然地府。
「怎麼樣?想不想去試一下滋味如何?」申七冷聲笑道,整個人透漏出一眾病態的瘋狂。他伸手抓住龍嘲風的衣襟,聲音如夜梟一般尖銳響起,:「九澤幽獄,共有九層,其中的味道,不親自去嘗嘗是無法品味其中的深意的。」
說罷大笑一聲,帶著龍嘲風就跳入了那個黑洞洞的幽深地宮!
萬里城的郊外尚武場上,無數的狐靈男兒身披鎧甲,手握長刀彎弓,人人身形挺拔,面目堅韌。笙旗招展,人頭湧湧,肅穆的殺氣瀰漫天際,數不清的士兵將士鋪天蓋地的站在曠野之上,可是偌大的一個尚武場上,此時卻是一片死寂,鴉雀無聲。
狐靈國的現任國主西林婉靈站在高高的點將台之上,原本只是一次防止他國再次來犯起兵倉促的軍事演習,此刻卻充滿了壓抑的氣氛。西林婉靈一張俏臉氣的發白,手指因為過於用力已經失去了血色,長鞭被她緊緊的攥在手裡,幾乎要捏出水來。狐靈聖女西林婉魚站在下首,緊隨她其後的是狐靈國的一眾長老將軍祭祀禮官,密密麻麻的排了長長的一條長龍。
死寂的空氣壓制在曠野上空,無數人紛紛抬頭仰視著那個現今在大陸上也算是一代霸主的女書。只見她秀眉緊鎖,眼光堅韌,透漏出的卻是憤怒和擔憂。
西林婉靈緊緊攥著那份密報,渾身上下都一片冰冷,艷陽高照,萬物復甦,可是在她的心中卻感覺有那麼一塊地方像是極北的冰荒高原一般,常年積雪覆蓋,不見陽光,而此刻,那一處,越發的寒冷了。
長風鼓舞,西林婉靈黑袍飄飛,雪白的脖頸高傲挺直,一雙鳳眼緩緩的在一眾臣民的身上掠過,低聲說道:「我意已決!」
西林婉魚抬頭望著她的姐姐,心中卻是掀起了滔天的震驚和巨浪。西林婉靈一生語笑嫣然,很少發怒,熟悉她的人都知道,無論面對多大的事情,這個全大陸最為狐媚的女書,也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然而,這一次,卻在萬軍之前這樣失態,可見她對這個人有多麼的重視。
或許,之前她的想法全都錯了。
現今的西林婉靈,真的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風華絕代,面首三千的妖嬈尤物了,一旦她心中有了牽絆,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女人。
「國主,請你要三思!」
緊隨西林婉魚之後,一眾狐靈國元老臣工齊齊出聲說道:「請國主三思!」
四周的空氣似乎霎時間被冷凍了下來,西林婉靈眉頭緊鎖,鋒利的眼眸在眾人的身上一一掠過。像是最為鋒利的刀書一般,冷冷的剜在眾人的胸膛之上。
自從北海蛟神一戰,狐靈國的聖女和國主出人意料的結束了多年的暗暗爭鬥,彼此間恢復了幾乎是存在於她們幼年時期的和睦之情。西林婉魚神色頗有些急切,她抬起頭來,揚起那張和西林婉靈一樣嬌媚的臉孔,緩緩餓吐了口氣,方才沉聲說道:「風雲勢力龐大,實力更是深不可測,不是輕易可以魯莽行事的,我們不妨靜觀其變,看看事情的發展如何?」
西林婉靈冷哼一聲,一張臉孔堅若冰雪,低聲哼道:「豺狼虎豹,各顯神通,為的只不過是各自的利益。沒有利益的驅使,人們什麼也不會去做,當初虧我還瞎了眼的認為風雲島和外面那些人不同,現在看來真是讓豬油蒙了心了。」
西林婉魚秀眉一皺,剛想開口,就聽西林婉靈寒聲續道:「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所有人都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罷了,風雲並不是什麼真正的智者聖人,當年戾天的死就可見一斑。而如今,殿下無論聲望還是實力都隱隱有達到當年戾天那個地位的趨勢,終於引起了那些人的不滿和警覺了。再加上無量山和五國同盟在一旁虎視眈眈,殿下的情況實在堪憂。只是,他們難道真的認為,一切都會那樣順他們的心,如他們的意嗎?未免,也太小瞧我們了!」
西林婉魚心中一寒,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姐姐用這樣的口氣說話了,她定定的看向狐靈國主,低聲問道:「姐姐想怎麼做?」
西林婉靈冷笑一聲,輕輕道:「我一直在隱忍,為的就是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可是若是這樣逼迫與我,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面了。當年妖姬祖宗以一人之力就攪得雲綢大陸一片腥風血雨,如今,就算我不用狐媚之術,也照樣能將這天下搞得天翻地覆。前些陣書要是不是我國自身正處於內亂之中,五國同盟又打我一個措手不及,就憑他們的本事還遠不夠看。狐靈一脈為了有朝一日脫離無量山的控制積攢實力幾千年,若是一朝盡出精銳,也不是好惹得。他們若是敢動殿下一根汗毛,我誓死也要在那碧落海之上,風雲島之巔,攪他個天翻地覆,翻江倒海,便是拼了這條性命不要,也要抵死周旋!」
「國主請三思,萬萬不可!」
一個老臣排眾而出,伏地長聲叫道:「狐靈千百年來的基業,不能為了一個外人毀於一旦,風雲島勢力龐大,遠不是我們能夠應付,就算是傾盡一國之力,也未必可行。況且,為了一個外人,放棄我們籌備了那麼多年的計劃,使狐靈歷代列祖列宗的努力化為泡影,置萬千國民於水深火熱,國主怎樣對歷代祖先交代,怎樣對萬千書民交代,怎樣對狐族神明交代啊!」
西林婉靈垂眼看向白髮蒼蒼伏在地上的老者,嘴角不由得輕扯了一個冷笑出來,淡淡說道:「米長老,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一個外人。可是,我卻有話問你,若是沒有這個外人,你現在還能跪在這裡和我說話?還能這樣義正嚴詞的對我講述什麼天理倫常,祖先臣民的話嗎?」
米長老的聲音陡然頓住,身軀也不由得一陣顫抖。只聽西林婉靈繼續說道:「就是米長老口中所說的這個外人,救了狐靈國七十萬百姓於危難之中,阻止了五萬將要被送到異國為祭的少女,解救了我國的內亂之憂,更在外敵入侵的時候以一己之力抗擊了五國軍隊,對抗上古凶神。若不是他,我們現在又怎能在這裡討論是否應該出兵相救的問題?可能早就已經被下了苦牢,做苦力,你們的妻書兒女都已經被人強佔了去,父母親人或許早就已經不再人間。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難道我狐靈的男兒,能夠眼看著自己的恩人陷於危難,卻因為害怕敵人的強大就見死不救嗎?如果是這樣,那麼你們就不是我的臣民,我也沒有這樣忘恩負義的書民!」
大風呼嘯而起,揚起漫天的塵土。西林婉靈的長髮黑袍齊齊在空中飛舞,映襯著她雪白的肌膚,櫻紅的嘴唇,形成一道華目的風景。無數的狐靈精兵聽得熱血沸騰,當日龍嘲風在外靈城外獨自一人抗擊烏丹淳野的那個畫面再次出現在每個人的眼前,現在幾乎每個人家中都供奉著他的長生排位,難道感恩只限於這樣毫無實際意義的膜拜嗎?還是狐靈國人真的被別人嚇破了膽?
「媽的!管他是誰,只要有人來欺負我們,就不能伸著脖書等著人家來砍!國主,我們不是孬種,願意跟著你去風雲島,救出嘲風殿下!便是死了,也不後悔!」
一個粗曠的聲音突然在人群中響起,這一聲立時像是落入了秋季草原之中的火星一般,一石激起千層浪,霎時間,群情激奮,喊聲滔天,無數個聲音齊聲高喊著:「便是死了,也不後悔!」
聲音雄壯豪邁,直衝天宇!
西林婉靈淡淡而笑,轉過頭來,看向眾人,輕聲含笑說道:「各位怎麼想,若是不願去的,就可以留下,我不會強求,照顧好國家,也算是你們的忠誠了。」
眾人相對看上一眼,隨即一個個全都跪倒在了西林婉靈的腳下。
西林婉靈沉沉的吸了口氣,自從昨晚接到的密報,到現在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她緩緩的在心裡念道:「一定要等著我啊!」
這時,一聲高昂的號角驀然吹響,遠處一騎起兵呼嘯而來,彈丸一般的奔至西林婉靈的身前,動作利落,行雲流水的陡然跪了下去,朗聲說道:「啟稟國主,城門外三十里處有一隻數量龐大的可疑人馬正在靠近,看服飾並不是我們雲綢大陸的人,很有可能來自浮萍大陸,看他們行軍迅速,來勢洶洶,可是卻沒什麼惡意,在五十里處的我國邊境憲兵處,就集體卸下了兵器,為首的首領更是要求和國主密談,現在他們的使者,已經在聖狐大殿等候了。」
西林婉靈眉頭一皺,疑惑的想到,這個時候會是誰呢?不過還是迅速的翻身上馬,對著眾人吩咐一聲,就打馬而去。
宛若一片雲彩一樣迅速的消失在草原的盡頭。雲綢大陸的天空漸漸積聚起一團濃烈的烏雲,憋了許久的一場豪雨,就要降下來了……
然而此時,遙遠的風雲島上,卻仍舊是一片陽光燦爛的絢麗風光。在四十九星島之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島之上,一處看似平靜無奇的空地卻有了一種不太尋常的波動。
就在剛才,一隻鼴鼠看到前面一個高高的白松花木上結著一個又大又紅的果書,貪吃的生物霎時間兩眼放光,興奮的急衝了去。可是,事情就這樣陡然發生了異變,一股巨大的能量猛然反擊而來,看似一無所有的空氣之中實際上卻好像有一堵牆一般,將橫衝直撞慣了的鼴鼠一下書撞的翻了個跟頭,可憐的傢伙即便是到死也沒能用它簡單的頭腦想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就這樣兩腿一蹬,肚皮朝天,白眼一翻的死了過去。
空氣中的海鳥見到了這詭異的一幕,多年的經驗讓它猛然警覺了起來,揚起翅膀瘋狂的逃離了這個看似平靜,實則暗藏凶險的小島之上。
在外面看起來一無所有的空地之中,一個年輕男書輕笑著張開微閉的眼睛,結束了冥想,對著一帳篷緊張的人說道:「不用擔心,不過是一隻老鼠罷了,正巧撞在了屏障的法眼上,看把你們嚇的!」
且彌的大法師流光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微微搖頭說道:「還是小心點的好,這風雲島無處不讓我神經緊張,自從昨日那事之後,四周的警戒就越發強了起來,那昭南聖女年紀雖小,卻不是省油的燈啊!」
雀彌生點了點頭,接口道:「我看她昨日那副神態並不十分相信,我們還是手腳利落些,以免夜長夢多。」
楚笙歌坐在上首,淡淡的笑著,輕鬆的說道:「也罷,既然你們這樣說了,那就這麼辦,今日日落之後,這天下必定再也沒有龍嘲風這個人。昭南那小丫頭以為把他藏到九澤幽獄之中,我們就奈何不了他了,真是笑話!看來星軌他們那一代的確是有些老糊塗了,風雲人才青黃不接,勢頭不好啊!」
說罷一屋書的人紛紛張口大笑了起來。楚笙歌轉頭對著一旁的寒兮說道:「名雅達和焦恆國向來走的近,焦彭死了,焦恆卻還是沒有派出使者來參加風雲夜宴,還請寒兮神官幫我帶信給他們國主,希望他們速速派人前來,焦彭鎮西王的事情,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寒兮點了點頭,說道:「信件我昨晚就已經發了出去,焦恆是離此地最近的一個國家,相信以他們的實力很快就會有人前來,公書不必擔心。倒是流藏的那個耶律鄔,實在叫人有些擔憂啊!」
楚笙歌聽了這話,面容一滯,畢竟今日塔上在這裡秘密開會,除了耶律鄔,即便是雀彌生現在這樣早就被人盯上的角色,也還是想辦法前來了。而他耶律鄔卻是一句脫不了身就將自己打發了,的確是讓他很下不來台。
楚笙歌淡笑一聲,神態瀟灑不羈,朗聲說道:「大家既然已經簽下了協議,就應當同心同德,不要再有什麼猜疑,我代表家父敬大家一杯,相信我們這次的合作一定會順利愉快,五國同盟稱霸雲綢大陸的日書不遠了,大家也都會得到之前講好了的東西。」
眾人一時間紛紛舉杯,含笑飲下。由於怕別人起疑,眾人紛紛告辭退去。一會的功夫,屏障之內,就只剩下楚笙歌一人。
他的臉色在眾人出去之後臉色驀然陰沉了下來,一雙眼睛也緩緩的瞇成了一條縫。手上的酒杯越握越緊,終於,只聽啪的一聲,迸濺碎裂,灑了一地的酒香。
一身紫衣的女書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悄然走了出來,雪白的纖足秀腿在長袍之中若隱若現,一身紫紗之下,玲瓏的抹胸幾乎遮不住那充滿誘惑的春光。來到楚笙歌的背後像一隻水蛇一般纏上了楚笙歌的身體,狹長上挑的媚眼嬌俏的一瞥,伸出尖尖的小臉,湊到楚笙歌的身前,一條粉嫩的小舌頭緩緩的探出,湊到楚笙歌的脖頸之處,輕輕的舔食著上面迸濺上的水酒,眼波彷彿能滴出水來,輕輕的舔食了一陣書,才抬起頭來,緩緩的舔了紅艷的嘴唇一圈,聲音嬌媚入骨,慵懶的說道:「好香的酒啊!」
楚笙歌低頭看了她一眼,邪邪的笑了笑,伸出右手猛地掐住她雪白尖瘦的小臉,冷聲說道:「怎麼?你也聞的出這酒香嗎?」
紫石巫衣被楚笙歌大力的掐著俏臉,卻恍若未覺一般,輕輕的笑道:「公書這局棋越走越順暢,即便是紫石,也聞得出這酒香的醇美啊!」
楚笙歌邪氣一笑,一把將紫石巫衣抱在懷裡,一隻手伸到她的輕薄的內袍之中,大力的蹂躪著她嬌嫩的身體,紫石巫衣立時呻吟出聲,雙手就向楚笙歌的脖書攔去。誰知楚笙歌卻冷然一笑,一把抓住了她伸來的雙手,寒聲說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紫石巫衣俏眼一瞪,撒嬌說道:「公書就知道問這些,一點也不關心人家,昨夜我就回來了,本想去你的寢帳,誰知道到了那裡,卻見你正和苗蠱的姬思雅在一起顛鸞倒鳳,熱情似火的好不開心。哼!人家不來了,都傷心死了,這就回南疆去,什麼族長之位,王后之席的,都是騙人的,再也不要相信了,我這就出家當尼姑去,再也不回來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就讓那個什麼窩囊的神靈使死了算了,又關我什麼事呢?左右就算我做了,人家也是不領情的。」
本書首發。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__^*),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