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可以看到血肉模糊的紫靈山玄武堂,可以看到自己的肉身時,這情況如果不是我練就了元神出竅,就是……
我又死了!
紫靈山是我的葬身之處啊!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莫名其妙的陷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戰爭。
紫仙,一個素昧平生的女子,只有這一面之緣,也只有今天才知道這號人物,我卻為她而死,我望了望她那美麗的臉孔,喟然長歎啊。
或許是修了若干經典,我並不怎麼難過,早在很早很早以前,我便應該因肝癌而死去,只是現在的死多了一份價值,因我的死,換得一個人的生命,而她的
存在,應該會比我有意義得多,我是這樣期盼著。
我感到身軀輕了起來,如絮飛騰,被一股力量牽引著往前去,這個光洞的後頭到底是什麼世界啊。
瞬間我又來到一片迷霧黑森林,想來這光洞或許便是生靈兩界間的傳送門。
這裡的光線十分陰暗,又彷彿沒有邊際,看來這兒是鬼界了。
我到處飄來飄去,感覺在無窮無盡的地方打轉,沒有蟲聲,沒有人影,即便我是個大男人,心裡頭也毛毛的。
我往較高處前去,以為在高處可以瞭望較遠,身子飄飄蕩蕩,這座陰暗林子真是了無生機,偶起一絲涼風,徒增蕭瑟。
終於在前面看到三個老人,坐在大樹下,有了同伴心裡頭應該很高興才是,但奇妙的是,我的心好似凍結了,不起一絲溫暖。
我向前搭訕,「老先生,你們好啊,我叫郭慕風,請教這兒是什地方啊?」
其中一位滿頭白髮老人說道:「這裡是哪兒,你不知道啊,看來你是剛死不久囉?」
我死了,本還存著一絲絲僥倖心態,原來我真的死了,我內心起了點難過,但隨即也平靜了下來。
我正想著時,那老人說道:「看你年紀輕輕就死了,真可惜,對了,我叫卡莫,這位是聚原,這位是米永炟,我們都是成田國人,你哪裡人啊?」
我回道:「我住在巖碧城附近。」
卡莫說道:「布虞國人啊,難怪在這兒。」
我好奇的向他問道:「你們本來不應在這裡嗎?」
卡莫回道:「你有所不知,最近這片森林內不太安寧,有名厲鬼集合起孤魂野鬼,拉幫結派,真是可惡,專捉剛死之鬼不讓人輪迴,我們是一路逃到這裡的。」
聚原也說道:「我們計算,這裡的接引亭應該快開了,所以在這等著呢,那幫厲鬼沒那麼囂張之前,這林子裡鬼可多了,哪像現在這般冷清。」
看來,他們東奔西跑有段時間了。
「什麼是接引亭啊?」我好奇地問著。
卡莫好像若有所思地回道:「剛死的人都會這樣問,那時我死的時候也是糊塗的。」
他話還在說,那半天不吭聲的米永炟大叫:「又來了,快跑1
那後頭飄起一片黑霧,陰雲密佈,冷風颯颯,鬼哭神號十分駭人,老人們一溜煙跑得真快,我正要跑時,後頭有二個鬼踉踉蹌蹌地飄過來。
這,這好面熟,要逃跑的腳步稍遲疑下來。
「咦,是前輩啊,快跑,那厲鬼來了。」說話的是女聲,喔,她是龍真子,另一個是玉真子,對了,她們比我還早陣亡。
後頭有個尖銳而刺耳的聲音道:「想跑,哪那容易!難得有這樣漂亮的妞,還一次兩個,這下我有福了。」
黑風漫天,整個森林快速地暗淡下來,林木間鬼影幢幢,陰靈滿佈,唯一的亮光卻是鬼火閃爍,腥臭撲鼻,心頭起了很大的噁心感。
我們給數十個鬼擋著,後頭更是一大幫子鬼,龍真子、玉真子兩人緊張的拉著我。
玉真子說道:「前輩,這裡功力都發不出來,我們跟一般人沒有兩樣,他們太多了,我們打不過他們。」
她的臉出現了恐懼神情,但不失清秀佳人模樣,真是個美人,難怪鬼見了都喜歡。
我也不知該如何,功力發不出,難道我也會成孤魂野鬼,受厲鬼差遣?這下慘了,死就死,但無論如何不能成了惡鬼啊。
轉眼間,我們給團團圍住了,為首的那只厲鬼出現在前方,實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長相,全身,包括頭髮、眼睛、眉毛都是綠色,頭有著兩痕長長的刀傷,
由天靈蓋斜下至下頷,似乎是被武士刀之類所劈,卻沒有縫合起來,使得整個綠色的臉曲張變形。
尖銳聲音又起:「美人,你們是我的了,嘻嘻。」
那副笑起來的臉孔,更是將刀痕擠得似是要將裡面的肉給翻出,玉真子首先受不了吐了起來,即便如此,她一雙手還死抓著我不放。
「有人要出頭啊,把他砍了拿來當點心,阿木由你。」厲鬼大叫,指揮著一野鬼殺來。
我緊張起來,沒功力該如何,一個鬼已飄到眼前,耳邊還聽到尖銳聲,「小心點,別壞了我的美人!」
就在這瞬間,我突然想到持咒會不會有效?
我拉著她們兩個,急忙念起大悲咒,先到的鬼惡狠狠地撲來,週遭的鬼好像在看戲,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我被那叫阿木的鬼修理,有的還咧開著嘴笑著。
一團鬼氣來臨,然而我的周圍卻泛起了淡淡白光,把龍、玉兩人也罩住,那個鬼對我拳打腳踢,我竟不覺得痛,旁邊幾個鬼在那厲鬼命令下,伸手去拉龍玉兩
人,竟也拉不動。
那厲鬼可氣了,尖叫著:「大伙,給我撕了這臭小子!」
我不敢分神,理都沒理會,持續地誦著大悲咒。
一堆鬼氣湧至,拳打腳踢手劈口咬,各種方法都出了,還是對我們無可奈何,厲鬼毛起來拿棍子砸我,其他鬼跟著拿出各式各樣武器,我都不予理會,專心沉
入大悲咒文中,龍真子、玉真子躲在我身後,可一動也不敢動。
如此沒多久,有些鬼開始頭痛起來,受不了跑了。
那厲鬼更加忿怒,但似乎也無法管制野鬼們,跑掉的鬼越來越多,就在此時,忽然一聲鐘響,幽遠深長,卻似是野鬼們的喪鐘,才一轉眼,所有的鬼竟都嚇跑
了。
這鐘聲有股牽引作用,我們三個不自主的往前飄去,她們兩人拉著我的衣角,還直謝我,三人便似作了一場惡夢,直覺好險,心情也好了起來,竟忘了已死的
悲哀。
我向她們說著:「這裡不是紫靈山,你們就叫我大哥好了,以免不方便。」
兩人不約而同嬌聲地大叫:「大哥。」
她們緊抓的手至此都未曾放開哩,雖然從衣角隱約傳來的是一股冰冷,但我內心卻泛起了一片溫暖。
我說道:「我原名郭慕風,妹子,你們本名也是龍真子、玉真子嗎?」
龍真子說道:「大哥,當然不是,我本名龍齊君,她叫玉靈兒。」
我向她們說道:「那以後大哥便叫你們龍兒、玉兒囉。」
兩人愉悅地點頭,蒼白的臉孔,無瑕如玉,真是美極了。
三人開心地聊著,似是最快樂的時光莫過於此,說著說著,就在一個亭前停住,這裡居然有數十個鬼,大都是老鬼,也有一些矮人聚集在一起,而那三位老者
也在。
卡莫看到我,向我打招呼說道:「你沒被捉啊,運氣好,這下我們終於可以入接引亭了,咦,好漂亮的小妹妹啊。」
一堆鬼都聚著看她們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她們被追不多久,又經歷剛剛驚嚇,此時功力沒了,看到一群如虎如狼的鬼,以為又同那幫野鬼般,都快哭出來了。
這時,第二聲鐘響,一群鬼卒從亭內飄出,刀槍劍戢,各有兵器,將四周給圍住。
一會兒,第三聲鐘響起,飄出一個全身雪白、連瞳孔竟也是白色的生,又有一位全身黝黑、連眼球全是黑色的怪奇將軍,也許他們生前也是五色人,看來
這兒便是所謂的接引亭了,我們應可以重生轉世,一群鬼都鴉雀無聲等著被宣判他們的未來。
那黑子將軍聲音低沉,卻如洪鐘般地響亮,說道:「文判,時候到了,是否開始?」
白子生卻相反,聲音溫和斯文典雅,答道:「武判,你來唱名,開始了。」
黑子將軍拿出一本子,大叫:「阿若!」
只見一名老女矮人走出,下邊有些鬼歡呼著,似是在頒某種獎彩一般,那白子生拿出本子筆墨,核對一番,接著取出一柄鎮尺衡量一下,邊在本子記錄邊說
道:「阿若無誤。」
說完,一名鬼卒領著那矮人,進入接引亭去了。
黑子將軍又大聲叫道:「喀木敦!」
「喀木敦……喀木敦。」他唱名三聲都沒人回應,接著又叫道:「喀木敦棄權。」
哇,一陣陣歎息,那卡莫悄聲對我說:「看來這人被厲鬼捉了。」
「肅靜,肅靜!」
黑子將軍又繼續唱名,如此過了約十名鬼後,叫道:「玉靈兒!」
我身旁的玉真子身子一抖,她走了出去,卻道:「求求大王,我等一下好嗎?我跟朋一起。」她那嬌美聲音一出,一大堆鬼又在流口水。
連黑子將軍也乾咳兩聲,說道:「經過輪迴後,哪還有朋……也罷,那你等候補時唱名好了。」
他似是很少見到如此美麗的女鬼,那悶悶的聲音,竟不若原來的壯闊。
黑子將軍接說道:「龍齊君……」他一看,又輕輕地說:「一起的啊,那等下候補時再一同辦理。」
沒多久,黑子將軍唱名結束,奇怪,為何沒我的名字?
我走了出去,龍、玉二人也跟我出來,一旁一些鬼鬼叫鬼叫,他們可不是叫我,而是眼睛盯著她們不放。
我向黑子將軍問道:「你好啊,我是剛死的人,怎沒叫到我的名字?」
黑子將軍奇道:「不會,好久沒發生這檔事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回道:「在下郭慕風,煩請您查查。」
那白子生一直打量我,突然叫道:「老秦,不對,這小子好像不是這裡的,你看他舍利子隱隱成形。」
說著,他拿那鎮尺對我下比對,接著說:「老秦,等一下,他的功德奇高無比,嗯,找一下老曇,那老小子數年沒生意,越來越懶了。」
黑子將軍指著一名鬼卒說道:「你,去找老曇,怪了,好久沒碰到釋門人,而且老崔,你看,這小子的確是修道者沒錯啊,可怎麼越看越奇怪……」
他們倆把我當實驗室裡的老鼠,研究起來了,理都不理旁邊那些待候補的鬼。
好多鬼索性坐了下來,有的樂得多些時間瞄瞄龍、玉兩人,有的還在吱吱喳喳地小聲說著。
「可能是大人物耶……」
「難怪有美鬼相陪……」
不久從遠方隱隱可看到,有一名鬼卒拉來了個老和尚。
這和尚有顆大頭,額頭滿是皺紋,白色的濃眉幾乎將眼睛給覆蓋住,他被鬼卒拖著跑,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一到亭子,開口便大聲叫了,「老崔,老秦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我正在養我的小白兔忙著呢,要請客啊。」
老秦大剌剌的聲音不變,叫道:「養你他媽的白兔!請你個大頭鬼!哪天我把你白兔抓來吃了!我們每天幹活辛苦死了,回去還要分發,你他媽的一天到晚鬼混
摸魚!」他氣得煙都冒了出來,開口閉口都是三字經。
只見那老曇搖晃著大光頭,瞅著老秦說著:「天聖慈悲,不妄言,嘻,老秦,你就是說話沒遮攔,才沒法子進入釋界。」
這兩人真是扯蛋的好對手,都比大聲的。
只聽老秦虎著臉叫道:「你他媽的頭別再搖了!再搖大家都暈了!誰希罕你們那個什麼鳥界,花花世界不待,我頭殼又沒壞掉。」
老崔指著我說道:「好了,老秦老曇別鬧了,正事要緊!老曇,這鬼叫郭慕風,你的生意來了。」
那老曇轉頭看了看我,越看盯得越緊,驚異地叫道:「真是有舍利子啊!怎麼又跑出個釋者,還修出了舍利子!咦,怪了,這舍利子又好像不是純粹修來的。」
他拿出了個放大鏡般的東西,開始檢查我的身體,一臉古怪模樣,邊看邊說了些大伙都聽不懂的話,老崔老秦也不幹活了,好像要把這齣戲給看完,一群待候
補的鬼都把我們圍了起來,我成了動物園的猴子。
當他看到我的天珠手煉,突然跪下參拜,把所有的鬼都嚇了一跳,大聲嚷著,「參見法王,法王駕臨,未及遠迎,請恕罪!」
哇,現場倒一排,跑出個什麼鳥王,有些膽小一點的鬼也跟著跪下,那老秦老崔眼睛可是快凸了出來。
我有些不知所措,老曇雙手合掌,恭敬地接著說,「法王,老衲接引來遲了,真對不起啊,請跟老衲回釋靈界。」
老崔說道:「老曇,你可要謝我和老秦,若不是我們心眼細,把你家法王給留下,那我看你這下可玩完了!」
老曇直撫著胸口,說道:「我可昏頭了,真是要謝謝你們哩,你也知道這裡數年沒有釋者了,差點誤事,還好還好,不然我可會被撤職查辦,老崔老秦,哪天我
請你們一頓好的。」
老秦語帶挖苦地說:「唷,又鹼又酸的老曇也會請客,我還不想吃你那難吃死了的素菜呢,不過你若請我吃那幾隻小白兔,那倒可以考慮。」
老曇大叫:「死黑炭頭,別打我兔子腦筋,不然我跟你拚命。」
老崔指著老曇,手指頭直晃著,說道:「喔,貪嗔癡喔,好了,老秦別再亂逗了,老曇也是一番好意,我們本來就應互相罩著點。」
本來老曇眼睛像牛眼瞪得大大的,一聽老崔講到貪嗔癡,趕緊雙手合掌,「天聖慈悲,善哉善哉。」
老秦一副大老粗樣子,也跟著大聲叫,「他媽的,善哉,善哉,吃佛念齋。」
老曇一提氣,全身漲大像是快發飆了,老秦見狀馬改口,「對不起,叫得太快了,吃齋念佛才是,嘻……」
老崔淡淡地說道:「老秦別鬧了,我們繼續,可別誤事。」
老秦向老曇做了個鬼臉,接著大喊,「候補開始!」
老曇拉著我往另一處去,可是龍、玉二人也拉著我不放,她們怯生生的樣子,真令人心疼。
我無奈的向老曇說道:「我們等等好了。」
老曇恭敬地回說:「是,法王。」
老秦對著鬼魄們大叫:「排好成列。」
卡莫三人向我拜別,「法王大人,我們候補去了,還好沒被厲鬼捉去,你們可要保重,再見。」
候補人員一一被接入,老秦向龍、玉兩人說道:「你們怎樣,要進去了?」
她們兩人死命拉住我,全身顫抖,玉真子說道:「秦大哥,我們可不可以跟法王大哥一起,拜託啦!」她長得很美,嘴又甜,一撒嬌起來,真讓老秦有些受不了。
老崔見狀說道:「小姑娘,你求錯人了,你要問老曇,他讓不讓你進入釋靈界才是。」
老曇急道:「小姑娘,你們功德不足,是沒法子進入釋靈界的,趕緊去輪迴。」
她們二人哭了起來,一副無依無靠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我大聲說,「就功德嘛,我的分給她們行不行?」
她們二人齊叫:「大哥!」手捉得更緊,生怕我跑掉。
老秦老崔老曇三人用奇異的眼光看我,好像看到怪物,老秦向老崔說道:「這傢伙是不是重色輕生啊。」
老曇卻當頭潑一盆冷水說道:「法王,沒人這樣做過,也不能這麼做,沒有功德可以讓渡的法門。」
我喟然歎氣,她們兩人也一臉慘綠。
老崔突然說道:「老曇,我有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眾人一聽眼睛為之一亮,他接著說道:「老秦和我都太忙了,沒時間去除掉那些敗類,不如讓兩位姑娘恢復功力,由你們來除掉厲鬼,一來可幫我們忙,二來又
可爭取功德,老曇,你以為這樣可行嗎?」
老曇點頭說道:「在真圈若不是釋者,即便有功德,我們也不接引的,但法王的朋,我們當然歡迎。」
我忙說著:「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她們兩人更是謝得厲害,直把老崔他們弄得暈頭轉向,接著老崔對龍兒施法,口念法訣,似乎在解開某種禁制,老秦也以同樣法訣恢復玉兒的功力。
待過數刻,兩人完功,老崔言道:「好了,各位,我和老秦也該離開了。」
老秦向老曇叫道:「死老頭,哪天一起喝酒,再見了。」一轉眼,老崔老秦鬼卒都不見了,連接引亭也消失無蹤。
老曇向我說道:「法王,那我們走。你們也跟著來,我幫你們留兩間禪室,讓你們有修煉的地方。」
※※※
在老曇的帶領下,我們離開了這片迷霧森林,到了釋靈界接引亭。
釋靈界的接引亭內有一個傳送門,可以進入釋靈界,亭旁有好些禪室,可能很多年沒人使用了,除了老曇的禪室外,其他的都有點霉味。
禪室前老曇種了好多果樹,果樹下養了三隻小白兔,十分可愛,環境簡樸清幽。
老曇說道:「你們便留在這兒,有你們作伴也不錯,這幾百年來,都沒派人來接我的位子,我也悶死了。」
我問道:「這真圈星只有你這裡有接引亭嗎?」
「我們釋靈界在真圈星本來是有六個接引亭的,但現在只剩兩個了,另一個在天獸大陸,這裡的釋者幾乎都沒了,所以人員裁得厲害,也許不久我也會調離真圈
釋靈界哩。」
龍兒好奇的問起老曇,「大師,為何真圈都沒有釋者啊?」
老曇回道:「生三界分了之後,真圈的修釋者都移出去了。」
龍兒又問道:「大師知道為何要劃分三界嗎?」
「三界的分法原本是靈界創立的,我們都通稱為靈三界,就是冥靈界,釋靈界及死靈界,這其實是三種不同的接引方式。
「在數萬年前,生界的釋魔兩派因理念差異太大,爭鬥得十分慘烈,修道者也常受波及,後來道界的玄天天王,召集生界的道釋魔共同約定,將銀河依三旋臂
分為三份;孔雀旋歸釋界,玄武旋歸魔界,這天馬旋便是道界,這道釋魔我們便稱之為生三界。」
我好奇問道:「老曇,我印象中銀河不是有著四旋臂嗎?」天文我懂得不多,但銀河系我還有些概念。
老曇回道:「法王,的確是有四隻旋臂,但英仙旋,生界中少有人會去,那個旋臂是妖及獸的世界。
「三界劃分是根本,但有很多地方是沒法切割的,在各旋都有少數星球修著不同的功法,但都被禁制起來,像這魔月,便是修魔星球,不過這魔月也是入釋的途
徑,以後你們如果有機會去就會明白。」
老曇又向我說道:「對了,法王,你修煉的方法真是十分特別,釋者修道,舍利子居然附在元神,這可是自古以來沒發生過的啊!是福是禍,我也不懂,未來
重新轉世,用此方法修煉下去,也是千古奇聞,好了不說了,我要帶你進釋靈界。」
我向龍兒、玉兒告別,在她們的哀傷離愁中和老曇來到了釋靈界。
※※※
真圈星的釋靈界是個龐大的寺殿群,但久未整理,反而比外面更為冷清,釋靈界外還可看到孤魂野鬼,這裡卻是小貓三兩隻,一名老和尚見我們進入,趕緊帶
兩個小和尚過來。
那老和尚向老曇說道:「老曇,有生意門啊,你連生死簿都放在這邊,混成這樣也接得到人!」
老曇笑笑說著,「老莫,別窮磨菇,這可是法王呢!法王這是老莫,法號莫嗔和尚。」
那老莫嚇一跳,對身旁的小和尚大叫:「跪下,跪下。」連忙自己也跪下叫著:「參見法王。」小和尚可是一臉迷惑,不知所措。
老曇向我擠眉弄眼的,我趕忙說道:「自家兄弟別這樣,老曇你也太大驚小怪了,這樣捉弄他們。」
老莫起來說道:「法王,你有所不知,我們這裡生意清淡,而一來就是個法王,當然會很震驚。我們這裡啊,古老的時候可是熱門地方,連各星球的釋靈界都組
團參觀哩,所以,法王,你看,規模這麼大!現在啊,釋靈和尚從一百多名的編制,縮到剩下我們三人,今非昔比啊。」
我這才認真看一下,寺殿林立但欠缺保養,有些像沒落的古跡;寺殿群周圍滿佈精緻的雕像、花園噴池,然而雜樹叢生,被巨大樹根層層包裹的樣子,還真像
是那柬埔寨的吳哥窟。
老莫說道:「法王,請隨我來,老曇,快去取來生死簿。」
老莫帶我進入後殿,向我解釋,「法王,老曇是接引者,負責接引,我的兩位屬下小虛、小妙是引魂人,我是輪迴者,我們三人負責施法推動這五個轉世盤。」
後殿立著五座很大的盤子,分別是「阿鼻盤」、「蟲獸盤」、「凡庶盤」、「轉識盤」及「攝魂盤」,他向我逐一介紹各盤子的功能。
我不禁問道:「老莫,像真圈矮人,是由什麼盤子轉世的啊?」
老莫回道:「我們所謂的人,是指所有的智慧種族,包括矮人、天角人、五色人等,人類與獸類差別在智慧,而非長相;法王,你和我都是天修人,但你的膚色
較深,我們膚色較淺,可見你並非是真圈人。」
我言道:「是啊,我來自地球,不過我們那也有白種人,他們和你們的長相就很接近。」
老莫言道:「看來,那時移入地球的天修人,也包含真圈人。」
「對了!老莫,什麼是天角人,什麼又是五色人啊?」
老莫回道:「你沒去過天獸大陸啊,那兒都是天角人,他們有著長而捲曲的角,功力越高,卷角越多;
「而五色人,是天修人的變種人,分為白子、綠子、青子、黑子及赤子,像老崔便是白子,老秦便是黑子,他們比天修人更適合修煉,但人數很少,所以一有五
色人,幾乎各門派都會搶著收入門下,尤其是赤子,非常少見,赤子修道可謂得天獨厚,速度是天修人的好幾倍哩。」
老莫又接著說:「法王,以你的狀況而言,可以由轉識盤再世重修,因功德保留,功力回復只是時間的問題啊。」
他又指著五座盤前方五米處的一個玉台,說道:「法王,這座玉台名為羅織台,這……」他正講得津津有味,話到一半,只見老曇從外邊急急忙忙跑來。
他邊跑邊大叫,氣不接下氣,「完了完了!老莫,法王,這下可完了!這可怎麼辦!」
他喘得十分嚴重,緊張的接著說,「我找到了法王的名字,可是老莫,好奇怪,你有見過嗎,生死簿有一道天聖旨。」
老莫叫道:「天聖旨!怎會這樣?我看看!」他急忙捉起老曇手的生死簿,端詳了好久,然後叫道:「怎會這樣?!」
然後老莫立時向老曇大叫:「太久沒接引嚇傻了啊!快去看肉身還在嗎?」
老曇登時醒了過來,白光一閃,人不見了。
老莫拿了一顆藥丸督促我服下,言道:「法王請先服下本命丸,可以暫時護住魂魄,如果年壽未終肉身已毀,魂魄可是會消散掉的。法王,可能有些弄錯了,你
別著急。」我看他們可比我緊張。
過了半晌,只聽見嗖的一聲,老曇急速竄回,大叫著:「法王肉身未毀,有個修道者正護持著呢!法王我帶你回去,奇怪了老莫,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莫盯著我看了一回,言道:「法王,你的機緣特別,我當了釋靈和尚數千年,也沒見過天聖旨。」
我好奇的問道:「什麼是天聖旨啊?」
老莫言道:「法王,按理你的陽壽已終,但法王您看——」
他指向生死簿,那一頁中,的確記載著我的出生、父母姓名、出生地點等資料,斗大的字寫明了,「享年三十三,於真圈星紫靈山亡故」。
可那頁的最後又出現一行字,令人費解的一行字,我不禁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