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客 第五卷 月屍之迷 第九章 心奴不在是心奴
    心奴的失憶是短暫的,那是天羅和天極之間交戰所留下的後遺症,但經我一提醒,他迅憶起這段時間生的事……他的經歷開始點點滴滴流入我腦海。

    原來如此……

    天羅回體時,果如阿比所言,越怒的魂魄已毀,此時的天極尚未脫困,天羅反而佔住了心奴肉身。

    在藥王櫃的要求之下,天羅選擇以五色人赤子的基因重建肉身,就在此時,天極衝出魔殿,也進入了藥王櫃。

    天羅及天極在藥王櫃中一場大戰,本來單靠慈臉阿羅的力量絕不是天羅的對手,蒼天保佑,喜臉阿修及愁臉阿褥即時醒來,加上藥王櫃以為天羅才是心奴的主

    人,不時提供有利條件,天羅實力大增,足以和天極一戰。

    此戰的最後結果,天羅的三個臉孔〈包含那個骷髏頭〉被滅,只留下慈臉阿羅,而天極也受重創。

    肉身回復之後,心奴同時受到天羅及天極的控制,一下子做出邪惡的事,一下子又放了我們一馬,記得當時蘭若望提起,心奴故意放和天雲殿對抗的道者進入

    伊甸園,想來便是慈臉阿羅的傑作。

    天極脫離肉身回魔月,想要取得魔月之心時,慈臉天羅趁機命令天蛛對抗聖陰,把一顆億靈珠打入聖陰體內,打算讓聖陰和億靈珠同歸於盡,不巧,天極在沒

    拿到魔月之心後,又入心奴體內。

    適才的大戰之中,心奴的慈臉阿羅魂魄不想抵抗,一心求死,但天極的魂魄則力抗天影神煉,難怪以心奴的實力,只與天影神煉打了個平手。

    「天極呢?我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我問起天羅。

    慈臉阿羅回答著:「在仙境一區妖精族的那一役,天極受創嚴重。」

    「我正想問你,為何心奴恨死了老妖精?」我想起當時景象,妖精族和心奴間似有很深的仇恨。

    「因為老妖精傳下來的幻化分身造出了強大的善念,也就是我。」他回答,「在百萬年前我率領群雄擋住了自己的惡念;在百萬年後,老妖精又讓你得以五層加冕。天極恨死了,而妖精女王恰受老妖精的遺命,她那妖精大陣,正是滅除心中惡念的最強大力量。」

    老妖精啊!你真是偉大,改變一個人由他的靈魂開始,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那天極現在呢?」

    「剩下的一點殘念,被你龍鬚入體時毀去了。」天羅回答著,「你有強大的善念,讓我得以和你聯手滅去我心中的惡念。」

    慈臉阿羅所說真是匪夷所思,但幾次的接觸,我是信得過他,沒想到百萬年劫的最後,大惡魔竟是因為藥王櫃的作用而消弭於無形。

    我開心不已,天極的部屬在四條防線的阻擊之下,大致應已被滅除,現在天極已亡,那正可以化干戈為玉帛,天影神煉也不用開啟銀河神門了,大家又大致平

    安,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我急著向三天說明,眾人似信似疑,阿比說話了。

    「阿風,你真的和天羅取得了意識溝通?」當他說起時,我驚覺他為何不讓我和心奴意識交流,而且在瑪若星時,心奴好像有話要說,卡麗絲卻用整族的性命,力

    圖阻擋,這中間又有什麼玄機?

    「我相信你說的。」阿比說起這句話,有不少人喜形於色,尤其是心奴的師父─怪怪老及久久老和尚。

    「天帝,那是不是請天影神煉及光之影魔收回功法,讓天羅出來。」我振奮雀躍地說。

    「天極雖然滅了,阿風,根據因果循環原理,你也得殺了心奴,讓他的魂魄進入千剌食人獄,打回成為一般能量,才能解決億萬年公案。」

    阿比話一說出,我愣住了。在我的感覺裡,天羅和天極是分開的,天羅在百萬年前,親自到巨龍星系找我的前世龍王,為了讓我復出,放下尊嚴、放下仇恨;

    又至幻之魔島找出鬼影,合力滅了自己,那是何等不容易啊!

    縱使那天極有萬惡之身,但他既已靈滅,總不能要我對付天羅吧!

    「龍王,殺了我吧!不論如何,我雙手染血,我活著也是痛苦啊!」慈臉阿羅傳出了意識。

    和慈臉阿羅雖只有子平星一面之緣,但是他那仁善的心,卻讓我感動不已,我、我下不了手……

    紫仙、月絲黛的殺父之仇、卡麗絲的滅族之恨,她們用生氣而狐疑的眼光看著我,這條帳怎麼清,我手足無措,我該怎麼辦?

    「誰要想殺了天羅,先過我這一關!」鬼影適時挺身而出,在這群神、仙之中,顯得特別突兀。

    「找死!」兩字一出,天影神煉的光芒背後有一條巨大的長索,直打鬼影,出手的是天魔。

    「打我老兄弟,我、我和你們沒完沒了!」事出突然,怪怪老像是瘋了一般衝了出去。

    「哈哈!好好好!你們原始人是關不怕,你想再入亡靈血海,那就怪不得我了!」阿比現在也跟著在捉狂。

    久久老和尚咳了兩聲,歎口氣,說:「天聖,我們也要來一場嗎?」

    「各位住手,聽我一言。」這話柔和而溫暖,如同是那黑暗世界裡的微弱光線,開口的是天聖。

    打向鬼影的巨索停在半空,阿比和怪怪老雖然怒目相視,但高揚的殺氣瞬間淡了下來。

    「自創生機體以來,便有因果,誰欠誰都必須點滴輪迴,這個規矩不必我多言。」天聖想說什麼?「金龍、闇龍這件公案,孰是孰非我們也算不清。」

    「你的意思是……」阿比露出驚異神情,直問。

    「現在神界天神方、惡神方正處互鬥,未來由誰掌理神界尚未可知,不如……」天聖看了我一眼,用溫和的聲音說出殘忍的話語:「將金龍、闇龍,打入銀河偏門

    ,直送封神台,把問題交回神界自行處理。」

    他話語一出,燕子天飛抵我身旁,他用行動表示力挺我的決心。

    「你們現在應已清楚自己的身份。」阿比對著燕子天等人說著,「銀河三十六將,有保衛銀河的義務及責任,不容許你們胡鬧。」

    燕子天微笑以對,代表著眾多支持我的人說話:「雖然我們對心奴也是深惡痛絕,但我們支持老大的決定。」

    他短短兩句道盡一切,開眼後的五爪金鷹雖是虛弱無比,也說道:「我相信心奴必然如老大所說,已轉成善念,在白馬星之時,他可以殺我,卻是放了我們無數

    伊甸園兄弟。」

    在他說話的同時,阿閃拉、勒五、東葉、梵禪、倒拖刀、奧立岡、狂戰、淨琉璃、密塔、八里八、阿麻、大西瓜男孩、水淼豚、花影、耶楚律、貝立斯、淇殷

    染、韓林、閒雲等人,不約而同都站了過來。

    赤煉魔神及闇柁魔王兩人相望一眼,也來到我身旁。

    紫仙、月絲黛及卡麗絲則是堅決要求我殺了心奴。

    天影神煉、瞎老頭、蘭若望、女越、火巨人、白無邪、木盛則是站到三天那邊。

    而諸雨路、卡夫卡、伊凡若、生機子則一動也不動,他們的態度似乎是兩不相幫。

    「呵呵,很好,你們也會懂得造反,是不是啊!勒五!」阿比尖聲叫著,他手上一閃,一個影像出現,那、那是位在真圈裡一號逃生站裡的鷲人大廳,三十六尊的

    雕像,全都豎立著,圍繞著我和阿比的雕像。

    阿比臉上浮出殘酷的笑容,冷冷說著:「給你一次機會,勒五,你真要背叛我嗎?」

    「我是支持活神的,阿比神。」勒五雙手搖動,滿不在乎地表示。

    「唉,你們真要逼我動手!」阿比突然手一揮,影像上,在真圈星鷲人大廳裡的阿比雕像突然射出一道光束,直擊向勒五雕像。

    轟地一聲,勒五雕像的右手被炸開,同時一聲慘嚎,勒五整個人幾快散功,她那隨時可以化為槍炮的右手,龜裂開來,這……

    「要我再動手嗎?」阿比喊著。

    「我、我支持、支持活神。」勒五痛苦地說著。

    真圈裡阿比的雕像再度射出光束,所有人全都驚叫,同一時間,鷲人大廳裡閃出一個身影擋在勒五雕像前,阿比雕像出的光束切在那人身上。

    「勒六啊……」

    我、勒五、阿閃拉同聲驚呼。

    固守鷲人大廳的勒六用她的生命護衛著雕像,就這樣無聲無息倒在勒五雕像前方……

    「我、我答應你!」我心痛地說著。

    無辜的勒六啊!那美麗堅決的模樣,我怎麼讓她這樣香消玉殞……

    我一手拉住阿閃拉,另一手拉住勒五,我感到他們心中的悲憤和難過,現在我不能衝動,不然這些好朋友全都要命喪此處。

    「動手吧,阿風!」阿比叫著。

    「別、別理會我,活神,他他一定有陰謀,別別上當……我、我和他拼了。」勒五右手廢了,卻一點也不怕。

    我死命扯住她。

    「唉!阿羅,我不想要殺你的,但你看到了……」我對天羅傳出意識。

    「老大,勒五說得對,即便你殺了闇龍,背叛三天的那些朋友,也必然無法活存。」老玳和我們交換看法。我們都是兄弟,意識如電奔馳,都在轉瞬間達成。

    「老玳,唉……」慈臉阿羅歎了口氣,他是老玳的舊老大,敵對了億年之久,如今老玳不以他為敵,是高興也是無奈,他感歎地說:「剛才如果蛛兒和老三、老四

    不要一起同歸於盡,我們九獸共同抗敵,不知有多好。」

    「闇龍,金獅要是存在,我們也不可能合作,別想這些了,我有個推測……」老玳現在像是大海中的救生艇,我渴望著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先請教你,闇龍老大,你在魔月上頭安放的那顆億靈珠,情況如何?」老玳沒有馬上說出它心裡的想法。

    「只差魔月之心便可以造出生靈蟲洞,魔月億靈珠為生靈黑洞,以真圈為生靈白洞,如此兆靈珠必成。」

    老玳說出令人害怕的話:「如果,三天執意老大滅了闇龍,那顆億靈珠便成了無主之物!對吧!闇龍。」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驚駭地傳出意識。

    「老大,我的意思是三天利用你的手滅了闇龍。」老玳的意識出現短暫的停頓,我可以感受到它深深地感歎著。「回歸因果循環,他們理字都佔得住腳,然後再以

    讓億靈珠生靈回歸靈界為由,佔了億靈珠。」

    我聽了冷汗直流,真不敢相信,但我知道它所言**不離十了。

    老玳繼續說道:「他們擁有天影神煉,也就等同擁有魔月之心,造出生靈蟲洞是不成問題的,一切只要按天極的原先計畫執行,那麼兆靈珠便水到渠成。」

    天啊!這……不會是真的吧?我聽得毛骨悚然,直問:「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這麼做?」

    「現在神界既然陷入混亂,正是逐鹿寰宇的大好時機,有兆靈珠在手,他們必有得勝把握。」唉!我們被愚弄了,老玳篤定地說:「三天其志不小啊!他們謀這一

    局看來計畫很是周全,老大,我們不能如他們所願!」

    「若是如此,三天全在此處,是由誰去掌控魔月的億靈珠?」我點出老玳所言的關鍵之處,魔月上頭的億靈珠將是三天成敗的關鍵,應不敢輕易放著不理。

    老玳和我同時看了看站到三天身旁的蘭若望,當年他取得天極魔殿的通行證,讓我得以深入魔月,是他?

    三十六將全數到齊,原始人也幾乎全到。

    換句話說,除了千刺人、老妖精等少數原始人外,銀河界裡重要的修行者都在此地,蘭若望雖可能策劃一切,但誰去執行呢?

    忽然鬼影傳來意識:「阿風,你別忘了,光影有兩條魂魄。」

    「如果光影是三天的人,那推斷起來,傳授幻外分身功法的老妖精必然也是三天的人!」老玳說出我最不願認可的事。

    我遍體生寒,但隨即沉靜下來,思索著我的實力。

    三十六將不論是否支持我,全都在三天掌握之中。會和我同一戰線的,只剩下鬼影及老玳、雪鴞、彩帽,而怪怪老及久久剛和三天對上,應也會站在我這一邊

    ,對啊!我還有一個幫手,那是……我原先的死對頭!闇龍。

    我的意識用度傳導著,真虧了聖陰給了我三心密藏,讓我一邊敷衍,一邊得以和眾人溝通。

    同時,我一邊開始拖延,對著阿比冷冷地說:「要我殺了心奴也行,我還有一事請教,並有一個要求。」

    三天沒有一個人出聲,他們不答應也不反對,我當成是一種默認,「先請教我怎麼確認眼前的天帝是真的天帝,他身軀原本被千刺人佔據……」

    「經我和天魔、怪怪老、久久及老妖精聯手,千刺人已被驅逐,眼前的天帝確是天帝無誤。」我話還沒說完,天聖便插嘴了,計畫百萬年,成功就在眼前,他們反

    而沒了耐心。

    天聖開始又用柔情攻勢,「阿風,你到底怎麼了?百萬年劫即可順利渡過,心奴滅了之後,銀河將回歸榮景,難道你不希望如此嗎?」

    「還有問題嗎?否則請動手!」阿比露出不耐煩的樣子。

    拖延戰術讓我們得到寶貴時間,我們的討論加入了燕子天及五爪金鷹、怪怪老及久久老和尚。

    「主人,你根本不用考慮三十六將生存的問題,萬一兆靈珠成形,三天也必然以銀河做為祭品,屆時還是得死。」五爪金鷹堅決的支持,讓我真是感動。

    燕子天則是直接地說:「老大和怪怪老、久久老和尚聯手對付三天,我和五爪金鷹分別率領我們這一邊的人馬先不表態,等三天左支右絀時,突然猛攻,殺他個

    措手不及。而鬼影先生則制住光之影魔,放出心奴。」

    「就按子天所言。」我知道這必是一場生死之戰,絲毫不得大意,「怪怪老,你們知道其他原始人的狀況嗎?」

    怪怪老回道:「靈界之戰,千刺人已亡,美汁蘋果園裡的原植人也戰死了。」

    「也就是說,現在除了你們幾位,千刺人、原植人及聖陰已故……」我邊傳邊思索著,按說魔月之上必然有三天隱伏的高手,那會是誰?

    「金龍,天極魔殿上頭有變!」心奴傳出意識。

    天啊!在心奴傳來的影像中,一些熟悉的身影出現,這……加冕屋裡的五位書人,領著另一批妖精和留守天極魔殿的魔兵大戰!

    「是!是老妖精!」所有人全都傻住了,我心中混亂無比,雪書人領著水書人、綠書人、雪書人及火書人,殺過層層的骷髏兵,正和一群魔使大戰。

    魔月的空中出現那蒼老而滿臉慈祥的─老妖精。

    「為了銀河的和平,即便是犧牲我們的性命也要佔領天極魔殿!」老妖精呼喊指揮著。

    勇猛的妖精族很快打敗了軍心渙散的魔軍,加上魔月裡的反抗軍群起響應,少了心奴領導的魔軍,很快地便被剿滅一空。

    「如果老妖精和三天是一夥的,那……」我傳出意識。

    「那必然需要天影神煉,老大,你注意三天的反應。」老玳替我說下去。

    果然,在我停了數秒和大家交換意見的時候,原本不耐煩的阿比竟不催促,阿比、天聖、天魔三人同時露出欣喜神情。

    「完了,真的是這樣。」我知道現在問題癥結所在了,「只要天影神煉飛出往魔月而去,那三天便如老玳所言,必然是聯合老妖精想要造出兆靈珠。」

    就在我講出這話時,果然天影神煉射出一股強光,騰空而起,它不是收回我的手裡,也沒有開啟神門,而是奔馳地射向仙境六區方向,它要重回天馬旋!

    「行動!」

    我大喝一聲,現在一切答案揭曉,幕後的大黑手是三天加上老妖精,我們不阻止,將全遭毀滅!

    燕子天、五爪金鷹快出手,頂住天影神煉,我突擊三天,一邊大喊:「我另一個問題是,你們想造出兆靈珠,對吧!」

    阿比一驚,但隨即恢復正常,隨手一,便有股可怕的焚風襲來,「阿聖、阿魔,這小子交給我,你們快打怪怪老及久久,讓天影神煉執行任務!」這句話等於

    是承認了一切,現場一團混亂,但多數人仍隔山觀火不知道該幫哪一邊。

    燕子天呼喊著:「相信老大,大家快動手!」

    我纏住阿比,讓他無暇動真圈鷲人大廳裡的雕像攻勢!三十六將的雕像如被他破壞,我方必敗無疑。

    相信我們的,便加入燕子天、五爪金鷹的行列,圍剿天影神煉;怪怪老及久久和天聖天魔對上;鬼影對上光影;少了天影神煉製約的心奴雖然脫困,卻遇上想

    要復仇的紫仙、月絲黛及卡麗絲。

    同室操戈、諸多恩怨紛沓,每一場都是可怕的殊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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