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沒想到沒渡亡魂,反而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家。
只見那怨魂集聚的小光球,像是燒開的熱水,都開始冒煙了……這可如何是好!
我冷汗直流,想要再擠出一點內力,但全身茬n,突然間,後頭傳來一絲功力,是大竹。哇,大旱逢甘霖啊!
這一助力讓我突破了最後的臨界點。
我大喝一聲,「『渡五咒』,去!」
萬鈞功力打入氣漩中心,引動氣漩強烈的旋轉,所有氣流以順時針方向,一點一滴絞入了中心位置,中心光芒越來越耀眼,照得整個走道大廳如同白晝。
中心光芒收足了所有氣流,結成了一顆金光閃閃的大光球。
這大光球成形不到十秒時間,「噗」的一聲噴出,像是一支級大光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急衝出洞**大廳,轟隆大震,竟然硬生生將那大廳打穿,炸出了個
洞。
原本光亮無比的周圍,回復了原本的暗淡,差別則是,那黑壓壓的怨魄已全無蹤影。
洞**大廳中煙霧瀰漫,我步入大廳,整個人快散了,癱在地上動也不動。
不只我如此,阿閃拉及大竹也委頓於地,耳中只聽阿卡及勒六急叫著:「你們不要緊吧!」
我盤腿而坐,心中不知該運什麼法訣,不知不覺運起了大日神功,也許是渡了太多怨魂,不知為何,那毗盧光雲反而非常明亮,兜率舍利子也散出無比的藍
光!
過了許久,我緩緩的回過神來,阿閃拉也已回復,正幫著大竹運功療傷,看來大竹受損反而最為嚴重,我叫道:「阿閃拉,我來看看!」
一探大竹的體內,他的一些氣脈竟斷裂開來,在情急之下,他用上了所有功力,連護持本命的一滴真元也送了出去,我趕緊修補著他斷裂的部位。
過了一會,大竹眼睛張了開來,我苦笑道:「大竹,真是難為你了!」
他氣若游絲,手緊握著我,「師叔,沒幫上什麼忙啊,我的功力差太多了!」
我叫道:「剛才的渡五咒,阿閃拉的功力佔了百分之八十五,我的功力只有百分之十,可若沒有大竹你那最後的百分之五,我們今天是走不出去的,也會和這
些怨魂們在這兒長相左右。所以,大竹你的功勞最大了!」
阿閃拉也說道:「還好有胖子,不然我們可慘了,師父,這是什麼功法,好可怕!」
我說道:「這叫『渡法匯』,在釋靈界學的,如果哪天你死了,又活起來,也許也可以學得到!」
阿閃拉急忙搖頭又搖手,大叫:「不,不,我最怕鬼了!」
大竹慢慢恢復過來,又開起玩笑說:「形象重要,還是怕鬼重要?」
只見阿閃拉紅起了臉,大夥因而開懷大笑。
終於有喘息的機會了,我將阿比門鐵板交給了勒六說道:「你研究一下鐵板,看看現在有何指示。」
阿閃拉回復了正常說道:「師父,我怎麼覺得你的功法怪怪的耶?」
我笑了笑,「阿閃拉,我知道嘛,不就兩個元神,兩個舍利子?」
阿閃拉小眼睛睜了好大,好像看到怪物:「我已是很怪的人了,師父竟然比我還怪。」
大竹已完全復原,起哄說道:「師叔要成為你的師父,不怪怎麼行。」
阿閃拉大聲說:「別鬧了,胖子,正經一點!」
哇,這句話如果別人說出可沒什麼,但是阿閃拉叫人正經點,可真新鮮。
「師父啊,難怪你練不出元神出竅。」他邊脫靴子邊說著。
「阿閃拉,我不是練不出,我是不敢練,你以為我不知道啊,元神一出竅,那不就和舍利子打架了?」
阿閃拉驚奇地說道:「師父,你還真天才,如此下去,你的功力就沒得進步了啊,難道你甘心?」
「阿閃拉啊,我不是有練第二元神嗎?就是希望能由第二元神往下精進啊。」
「師父,可是還是不對啊,即便練第二元神,那第二元神出竅時,原先的元神也會被帶動啊,你會打結喔。」
別看阿閃拉小孩子氣,他的知識還真淵博,這時只見他用一種奇妙的功法,向靴子噴出一團泡沫,他……他在洗糞蝕。
我好奇的看著他動作,一邊回道:「所以羅,我才用上元神禁制功,自己把自己元神禁錮,告訴你吧,這個功法本來是用來治病的,沒想到卻被我用來練功。」
阿閃拉搖頭:「師父,方法雖然可以,可是當你對敵時,一邊的元神是禁制的,你看剛剛吧,你這第二個元神也沒出到什麼力,如此你即便有二個元神,也是沒
什麼用。」
可惡的阿閃拉,竟然損我沒用,「我知道啊,難道你有更好的方法?」
阿閃拉透出一絲狡黠眼神,「師父,方法是有,只是你不敢用。簡單嘛,把舊元神廢了。」說著他又噴出一些氣體,他靴子上的大便居然都不見了。
我大叫著,「打死我也不幹,這上面的舍利子是我用多少心力得來的。」
阿閃拉繼續說:「我也知道師父不會做這種事,這事只有我會做。」
所有人都驚叫出來,除了好奇阿閃拉的行為,也驚奇著他洗大便的功法真是特別,大竹大剌剌的脫了靴子,向我們擠擠眼,每人都笑著脫了靴子。
原來,阿閃拉在元神結成時,得罪了一位魔界能人,被那人用一種「縛神**」把他的元神給綁住,導致元神無法出竅,也使得他無法再往下修煉。
「我那時啊,已修了百年,真是心灰意冷,但還是毅然決定將元神毀棄,重新開始!哪知從此,師父和師兄弟們便都瞧不起我了!他們說我走火入魔。」
他講故事的過程中,非常投入,手上清大便的動作可沒停,不知不覺中又一雙靴子清得乾乾淨淨。
也許阿閃拉毀棄元神的過程出了問題,腦神經有些損壞,但是他修道的心十足堅定,反而讓他心無旁騖地修證仙道,我言道:「阿閃拉,你今日的成就,師兄弟
們也不一定比得上啊,成與敗,得與失,有時很難計算的。」
勒六投給阿閃拉憐憫鼓舞的眼神,阿閃拉興奮起來,刷起靴子來更起勁,而剛才的一絲難過都消失無蹤,說道:「師父啊,我覺得好像你可以用『縛神**』耶
,那樣你就天下無敵了,我也沾光,哈……」
我說道:「阿閃拉,別鬧了,你說的那是魔教心法,去哪學啊?」
「啊,對噢,我怎沒想到,還是師父聰明。」
大竹叫道:「當然是師叔聰明,你,笨喔!」
阿閃拉大叫,「死胖子,你給我記住!我哪哪笨,咦,我怎麼把你們的……」
大竹大笑了起來,「不錯不錯,聰明聰明,大便洗得真乾淨,未來定是個好老公!」
阿閃拉氣得打起大竹,兩人又開始瞎攪和,只聽大竹叫道:「形象,形象。」
阿閃拉急急用手住自己的嘴,瞄了一下勒六,只見勒六笑嘻嘻的也看了他一眼,阿閃拉整張臉紅得像個大柿子。
阿閃拉的話好似開了一扇窗,原來我的修行並未絕望,如果真可以學「縛神**」綁住舊有元神,由它聚集舍利子,如此玉清元神便可順利出竅,這也許是道釋雙
修的絕妙途徑,古今中外絕無僅有。
此時,我們開始仔細的觀看這個大廳,地上滿滿是白森森的骨骸,我說道:「我們將骨骸集中,清理一下吧!」
眾人打掃起這個大廳,阿閃拉用了一個功法,在廳內挖了個洞,讓骨骸有個埋藏之地。
勒六口念著奇怪的咒語,似是希望它們能好好轉世之類的。
大竹忽然叫道:「咦,被打穿的地方有出口哩,還有你們看,這牆上刻了好多怪圖案。」
我看了看:「這,象形文字,只是不知是什麼意思!對了,勒六,阿比門鐵板你研究的怎麼樣?」
勒六說道:「活神,地圖不見了,是一篇文字,我念給你們聽!」
她開始念起那篇鐵板文字:「需要取出礦坑大廳內的『詛咒棒』,用詛咒棒開啟詛咒之門!詛咒之門內有詛咒文,將詛咒文帶進阿比門,交給阿比神,這樣矮人
萬年咒就可以解除!」
阿閃拉叫道:「詛咒棒,好奇怪的名字!」
我們互望,大夥到處亂找,剛才清理骨骸時也沒現什麼棒子啊。
阿閃拉紅著臉,向勒六輕聲細語的說道:「你能不能再看看鐵板,有沒有什麼提示啊?」
勒六給他看得臉也紅了起來,趕緊看著鐵板,忽然叫道:「咦?詛咒棒是大鈦耶!」
一聽到大鈦,阿卡眼光亮了起來,在壁上到處看來看去,像是在找什麼,我難忍好奇的問道:「什麼是大鈦啊!」
勒六言道:「大鈦是最好的礦了,又輕又好用,很少見的,看來這詛咒棒是特殊材料做成的!」
阿卡突然拿起圓鍬,在一處牆上用力的掘了下去,我們趕緊集合起來看著他。
他掘了一會兒,「叭——嗚」聲響大作,原來是勒六身上的嗚嗚在大叫著,她說道:「阿卡真是挖礦天才,比『嗚嗚』還厲害!」
阿卡大叫,「看到了,哇,好大的一根,這麼好的大鈦!」在山壁中出現一道白色亮光。
這棒不知會不會有危險?我急叫著:「阿卡,你先下來,我來取!」
阿閃拉大喊:「我來!」
他拋出一條細絲,又取出一把好可愛的巨型塑膠手,像是個玩具,又像是一把打蚊拍,口念靈訣,那細絲便綁在了露出的棒頭上,另一端則繫在那巨手上頭,
大喝一聲「起」,那棒子被他拔了出來!
這棒子全身雪白,棒頭上有顆墨綠色珠子,棒身上卻有著和壁上一般的文字。我感到有些不舒服,這棒雖是白色,但有一種慘白的死亡氣息。
我望著阿閃拉,說道:「你怎麼看?」
阿閃拉凝神看著棒子,一會才說道:「這棒子好重的煞氣,這股煞氣的來源,好像和那些怨魂有關。各位,誰也別碰這棒子,我用法子將它騰空帶著。」他像是個
魔術師,用那巨形手指揮著細絲,控制那棒子。
阿卡說道:「所謂的詛咒之門在哪兒啊?」
阿閃拉忽然笑著說道:「不用緊張,棒子會帶著我們去找!」
魔術變了起來,反而是棒子帶著阿閃拉到處亂跑,真像是在玩碟仙,過了一會,棒子停在一堵牆旁,阿閃拉不知用什麼手法,那棒子的玄珠居然**了牆內。
他以巨手指揮著棒子,左旋一圈,右旋兩圈,看他仔細的在聽什麼時,我有個感覺,阿閃拉以前一定當過開鎖匠,不然便是個……小偷。
他小心的旋著棒子,眾人屏息以待,阿閃拉臉上突然露出笑容,先是「叭啦」一聲,那牆上的泥土崩落下來,現出一個很大的金屬櫃子,像是一個大型的保險箱,
又傳來「叭啦」一聲,金屬櫃打開來了。
我們好奇的看著緩緩打開的金屬櫃子,這其中到底藏了什麼玄機!
櫃子之內十分特別,正中央有個**台,上頭正放著一塊鐵板,而**台的四周滿滿是各種奇怪的棒子,那勒六及阿卡居然同時哇的一聲,大叫出來:「大鈦!」
他們沒留意那鐵板,反給那些奇怪的棒子嚇到,勒六回過神來,說道:「這個櫃子便是詛咒之門,那塊鐵板便是詛咒文。」
看來今日之行,便是為著這塊鐵板而來的吧。
阿閃拉說道:「師父,這鐵板感受不到煞氣,應該沒什麼問題,看來設計這櫃子之人可是費足了苦心!」
我點點頭,讓煞氣留在詛咒棒上,是為了方便閱讀這塊鐵板吧。
我提起勇氣取出了鐵板,咦,上頭居然是一篇矮人文,我遞給了勒六,沒料到,勒六一看完那矮人文,臉色當場大變!
阿閃拉以為勒六出事了,急叫道:「你、你沒事吧!」
勒六忽然歎口氣,說道:「活神,我們的責任便是將這篇咒文送入阿比門,這咒文的內容,能不能讓我保密?」
奇怪了,我也不能勉強她,只見她一臉茫然,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雖然我們都充滿了好奇,又只能忍住不問。
我只得說道:「勒六,我們應可由那被渡五咒穿破的位置離開,這第二道考驗是不是已經通過了啊?」
勒六取出阿比門鐵板,點了點頭,她心中不知藏了什麼事,話變少了。
我只能向那被打穿的洞口走去,只見阿閃拉指揮著那詛咒棒,丟也不是,帶著也怪怪的,一臉苦笑,真像足了表演雜耍的矮冬瓜,一臉無辜的看著我。
我說道:「你先帶著吧,這種東西也不能亂扔,也許還用得到哩!」
阿閃拉做出鬼臉,跟在我後頭,那詛咒棒懸空在他頭上一公尺的地方,我笑著叫道:「喂,舉高一點,可別砸到我!」
阿閃拉的模樣還真像是拉著氣球的小孩,那棒子固定在巨大的玩具手上頭,看起來更顯可愛。
一出洞外,往四週一瞧,竟是另一番天地。
我們正處在絕崖峭壁上,那對面也是絕崖峭壁,現在是夜晚,只見底下黑麻麻的深不見底,上頭是一線天,可以看見少許的星星。
兩道峭壁間,有一座細長的石橋橫亙,石橋看來有百來公尺長,兩端寬約一公尺,可是在橋中間的位置似乎只有半公尺寬,加上石橋並無扶手,真是個驚險之
地!
勒六言道:「這這叫『萬亡石塹』,我們需要過橋,才能領到第三道考驗。」
阿閃拉大叫:「不會吧,要過這橋……這過得去嗎?」
大竹用手頂了阿閃拉一下,擠眉弄眼的,「用飛的,用飛的,你帶勒六,師叔帶阿卡!」
阿閃拉叫道:「飛個頭啦,這這有禁制,飛不起來啦,拜託,我有懼高症好嗎?」
我忽然想到,阿卡不是有繩子嗎?為求保險,我將繩子綁在這端的大石上,打好安全結做確保,提起勇氣一步步走上橋。
橋上風刮得好強,兩邊懸空真是可怕,還好登山經驗多,難不倒我!
過了橋,再將這一頭的繩子也綁在大石上,我大聲呼叫著,「一個個過來,用套索繫在繩上慢慢過來!」
勒六不跟他們廢話,好像在走廚房,沒兩下便過了橋。
阿卡也一樣身手俐落,也許矮人重心低,反而容易。
輪到大竹,他一步步小心的也通過了。
阿閃拉真是可憐,又得拿著巨手指揮詛咒棒,邊走邊抖,還邊說著,「我的媽呀,救命啊……」
走到了正中央,正是橋最細的地方,忽然一下子跌倒,嚇得所有人驚叫出聲,阿閃拉一手拉著繩子,一手拿著巨手,就坐在橋上,連站起來都困難,他急得大
哭出來。
阿卡用跑的回到橋上,將他背起,沒兩下子把他弄過了橋來。
我鬆了一口氣,打了阿閃拉一下,「給你嚇死了!」
只見阿閃拉臉白得像一張紙,全無血色,大竹過來安慰他,卻說著:「完了完了,形象全毀了。」
我說道:「好了,別鬧了,繩子先不要拆,也許還得從這兒回去哩!」
阿閃拉哭喪著臉大喊:「師父,不會吧!」
勒六冷眼看了看阿閃拉,又取出鐵板,緩緩說道:「活神,第三道考驗是存亡之換,我們走吧!」
那詛咒文到底是寫什麼,原本活潑開朗的勒六竟像是變了個人。
滿懷著疑惑,我們進入了另一個甬道,轉了幾個彎,赫然看到光芒由前方射來。
大竹叫道:「我們到出口了啊。」
我說道:「大竹,拜託,現在是晚上哩,怎麼會是出口,那兒一定是有著光的夜明珠。」
果然,到了一個很大的山洞,山洞內立了十根柱子,每個柱子上頭都有著一顆很大的玄珠,散出光芒。
山洞的底端有著三十級左右的石階,階上是座巨大的龍雕,龍雕前方是個祭壇,左邊有著一副棺槨,右邊則有一扇門。
這祭壇莫非便是祭祀著這龍?奇怪了,這龍的樣子和中國傳說的龍幾乎相同,怎麼矮人拜這東西啊!
我向勒六問道:「鐵板上可有說明啊?」
勒六點點頭,聲音好冷,「存亡之換,我們不勉強活神要繼續下去!」
我大叫,「勒六,你開什麼玩笑,說吧!」
「這任務的內容便是,取來勒五的屍身,然後,活神你必須交出生命,以換取勒五的重生!」
這一句話像在我們周圍投下一枚原子彈,所有人大驚吼著:「開什麼玩笑!」
阿卡叫道:「祭怪,你看錯了!」
勒六冷冷說著:「所以說,不勉強活神,活神也是不容易了,鐵板上說了,如果活神不接受,便可以進入那右側的門,我們有禮物要送給活神!」
阿閃拉跳了起來,「勒六,你怎麼如此無人性,憑什麼要我師父犧牲!」
大竹大叫,「師叔,一開始我便覺得怪怪的,這簡直是邪教,對了,也許他們和那神教是一夥的,師叔,我們別理會,走吧!」
阿閃拉接著說:「對,用活人當祭禮,這一定是邪教,還好,師父,我們實力大多了,別理會他們!」
勒六言道:「我只是按著鐵板直說,願意便做,不願便拉倒,就這麼簡單!」
阿卡突然跪了下去,都快哭出來了,「祭怪,你能不能再看看有沒有別的方法,我們矮人的事怎麼可以叫師父承擔,他老人家為我們做了太多了,嗚……」
我輕輕的打一下阿卡,笑著說道:「拜託,我有多老!」
我一副輕鬆,但內心實在很難過,想到阿卡、阿嫗、阿大,因我一時的自作聰明,讓他們淪落到被詛咒的命運,這個責任,我無論如何是推不掉的!
既是如此,我心心反而坦然。
釋道不得雙修,反正早晚得爆裂而亡,死也沒有什麼,早日到釋靈界去找龍兒、玉兒、老曇也是好,不知不覺中泛起了一絲笑意。但想想,那東葉的事可怎麼
辦啊,我死了,誰來救他?唉,背負太多,真是累啊。
阿閃拉、大竹見我一派輕鬆模樣,以為我不接受那勒六荒謬的**,兩人也鬆了口氣。
哪知勒六輕蔑的言道:「哼,活神,那麼收拾收拾,我們回去吧!」
阿閃拉大叫:「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你們矮人的事自己解決!」
我急叫道:「你們別吵,我想想!」
大竹叫道:「有什麼好想的……」
我不等他說完,便示意他別再說下去了。
這可怎麼辦,耳中忽傳來勒六尖銳的叫道:「活神別想了,換成是我,也會離開的!」然後一揚手說道:「算了,我們矮人也是罪有應得!」
對啊,我想到了,急叫道:「大竹,這要麻煩你了,拜託靈山去找子都大夫,請子都大夫找我師父,這東葉的萬蠱咒,只有他能解!」
大竹叫道:「師叔,你不是開玩笑吧!」
阿閃拉驚嚇得口開得大大的,好像給什麼東西嚥著,說不出話來。
我笑著說道:「勒六,阿卡,麻煩你們去取勒五的軀體,要是我猜得沒錯,廢棄坑道內的黑圈全都會變成紅圈,勒六,你拿著阿比門鐵板,喚出地圖確認一下!」
阿卡、阿閃拉同時大叫,「師父!」
我擺手言道:「我心意已決,說實在的,認識你們是我的福氣哩,不過釋靈界也有一堆我的好朋友,對我而言,在那兒也是快活,你們別為我難過!」
阿卡哭了起來,跪在地上,「師父,我不去,我不去!」
勒六言道:「活神,我錯怪您了,請您見諒!」
我叫道:「阿卡,起來,快去快回!你可別成了矮人族的罪人!」
勒六拖起阿卡就要起身,阿閃拉忽然瞪著勒六,恨恨的說道:「你早知道會這樣對不對,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好毒!」
勒六哼了一聲,拉著阿卡出了山洞。
大竹哭叫著,「怎麼會這樣!」
阿閃拉說道:「師父,你唬人的吧,既然黑圈已經變成了紅圈子,我們也走吧!」
我說道:「阿閃拉,你也別怪勒六了,這是她的責任,同樣的,破除矮人萬年咒,也是我的責任,唯一的遺憾便是東葉的事,所以大竹,你必須按我的交代去做!」
大竹哭嚷著,「我不,我不,我要師叔!」
阿閃拉見我心意已決,無言的頹坐於地。
看來,他與勒六也不是很適合,勒六是個很理性的人,而阿閃拉卻和我相同,感性遠大於理性!
三人各懷心事,反而無人言語,只有大竹的啜泣聲迴響。
過了不知多久,阿閃拉感歎的說道:「沒想到拜了師父,相處不到三天,便……唉,師父,我……」
我只得言道:「阿閃拉,你哪兒都別去了,就留在西村吧,日子絕對好過!」
阿閃拉言道:「才不,留著便會想到師父,想到師父便會想哭!」
大竹邊哭邊點頭。
我內心百味雜陳,既然已做出決定,也沒什麼值得感傷的。
我這一生啊,被結石壺打死了一次,在紫靈山又死了一次,若是有機會,還真應該出出書,寫寫死亡的經驗,一定會大賣吧!
又過了好久,勒六、阿卡回來了,帶著勒五的屍身。
勒六將勒五放入那棺槨之內,深深的望了勒五一眼,然後回頭看了看我,言道:「活神,你的確願意以性命換取勒五的重生?」
我點頭,阿閃拉、大竹、阿卡同時跪了下來,大哭起來。
勒六言道:「那好吧,請您到這龍雕前面的祭壇上。」
我苦笑著,「各位保重了,我先走一步!」
我不理他們的大哭大叫,走上了石階,正對著龍的嘴,這龍好像要將我吞噬一般,我一咬牙,上去躺在祭壇上。
勒六取出阿比門鐵板及那塊詛咒鐵板一合,兩塊鐵板竟然成了一體,泛出一篇咒文,勒六念起咒語,「嘩嘩地那麻……」
忽然間,我的心脹大開來,視線開始模糊,揮之不去的夢魘又來了,整個人恰似是給一團氣包住,一根管子刺入了我的頸後,一陣劇痛難當。
沒想到死就死還得受苦,唉,要器官移植,好歹也幫幫忙麻醉一下。
突然間,我不覺得痛了,但卻感到骨髓正一點一滴的被抽了出來,看來,我是沒命了!只是沒了骨髓,老曇他們不知還收不收哩。
咦,又一根管子刺入尾椎,天啊,我……會不會被改造成屍!一股流動的濃汁進入我的體內,我好難受,全身好像著了火,燥熱難當,忍不住想呻吟,可是又
不出聲音。
要死便死,也別這麼折磨人啊!
沒想到這還沒什麼,巨熱的身體在不到兩秒時間,便像是被放到冰窖之中,我整個人都快成冰棒了,應該可以死了吧,可是不知為何,魂魄還不離體,前兩次
的死亡經驗告訴我,我能看得到自己的啊!
哪知,還沒完哩,濃汁入體,似乎在咬著我全身的骨頭,哇,我不會中了萬蠱咒吧,這勒六不會真的是神教中人吧!天啊,癢又抓不到……真痛苦啊!
會不會是神教氣我壞了他們的好事,專門來對付我,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忽然間,一個奇怪的影子飄入我腦海之中,「阿風,你辛苦了,再忍一下,一下就好,會很痛的,忍耐喔!」
就在那聲音停止之時,我全身像是被碎裂開來般,巨痛難忍,就這一下,我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