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直直落進去嚇了我一跳,我趕緊跑過去一看,下面黑漆漆的,轉向韓詠絮道,「地牢就在大堂的下面?」
韓詠絮道,「對啊!」
吳繼海也看得奇怪,湊過來往下看著。
我叫了幾聲,卻都沒有胖子的回應。我道,「下面沒有什麼危險吧?」
韓詠絮也為剛才的惡作劇感到抱歉,不好意思地道,「沒有。」
我又連叫了幾聲,還有沒有回應。我趕緊拿過繩子拴好,沿著繩子下到地牢,韓詠絮和吳繼海也跟著下來。
我點起火機,發現這地牢還真不小,一邊叫著胖子,一邊沿著通道往前走去。
這裡以前有可能真是一個地牢,我是說不是後來建的,裡面的牆壁用的都是石頭,看上去又古樸又結實。通道的兩邊各排列著一間一間的牢房,雖然柵門都已破爛不堪,但還是看得人心裡發慌。
轉過一個彎,前面隱隱現出若有若無的亮光。
「胖子!」我大叫一聲向前跑去,跑到裡面的牢室頓時驚呆了。
隨後跑來的吳繼海和韓詠絮也驚得說不出話來。
胖子故做平靜地道,「怎麼樣?」
我喃喃道,「發達了!」
此刻擺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由各種寶貝堆成的小山,大到三足銅鼎,小到香爐、珍珠寶石,凡所應有,無所不用。
半天,吳繼海道,「原來韓咬(老)兒把遼營(陵)裡的東西都弄到這裡來牙(了)。」
胖子終於忍不住蹦起來,道,「這是真的嗎?」
我道,「當然是真的。」
胖子道,「咱們拿不拿?」
我道,「此等不義之財,焉有不拿之理?」
胖子一聲得令,立刻反身回去拿背包去也。
拿了背包胖子一邊往裡裝寶貝,一邊摟著我肩膀小聲道,「其實這也是為了你!」
我納悶道,「你小子向來就是一見錢眼開的主兒,現在倒拿我開涮?」
胖子眼睛瞟向韓詠絮道,「什麼時候結婚?」
我笑著捶了胖子一拳道,「去你的,我還沒概念呢!」
胖子「嘿嘿」笑道,「我看快了!」
我不再理他,集中注意力挑著比好更好的寶貝。還別說,這才叫一個金山銀山呢,驟見這麼多寶貝,任是天王老子也得挑花了眼。
四個都背了一個沉甸甸的大包,但是很奇怪,竟然誰也不覺得沉。
滿載而歸的感覺原來是這麼好。但想一想又覺得實在是僥倖,如果不是韓詠絮說要回家弄東西吃,如果不是胖子說要搗毀地牢,如果不是……
有太多的如果了。但大衍先生說得對,一切都是因緣際會,一切都是因因果果。
這次回去的心情自然也與來時大不相同。一路上人人都有說有笑,覺得生活從未像現在這樣美好。
火車「轟隆,轟隆」地開著,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急馳。
十一號車廂裡不時爆發出一陣陣開懷的大笑。
我平伸出兩手壓下眾人的歡笑,轉向吳繼海道,「這次大獲全勝全靠吳爺,吳爺實在是居功至偉,我夏侯無論怎樣都報答不了吳爺的大恩大德,所以這些寶貝就算我借花獻佛吧,吳爺想修道觀還是想娶妻生子,心願都可達成!」
吳繼海笑道,「夏侯先僧(生)千萬別這麼說,這赤(次)能成這麼大的功德,其習(實)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學道之(銀)人,一僧(生)也未必能遇向(上)這麼大的系(事),而遇上了也未必就營(能)做得成。」
眾人都被他這半路出家的港台腔逗得哈哈大笑,我擺擺手道,「這都是吳爺的本事,我們應該感謝吳爺才對,吳爺千萬別這麼客氣!」
吳繼海也笑道,「喇(哪)裡喇(哪)裡,上次夏侯先僧(生)送我的《秘帳(藏)通玄變化六陰洞微遁甲真經》已樣(讓)我感激不盡了,你們不知道,中國古代術數便系(是)起源於先民對志(自)然與色(社)會運動的一種神秘化的認四(識)。由於古代僧(生)產力水平低下,沒有先進的探撤(測)色(設)備,銀(人)們只能靠感官、經驗和師(思)想來推撤(測)事物發展的進程……」
我們一看吳繼海這架勢是要長篇大論啊,忙都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立即把吳繼海的企圖扼殺在萌芽之中。
火車跑了將近三天,終於慢慢地停下,隨即報站的聲音響起,「各位旅客朋友們,北京車站到了。」
我們隨著人流擠出車,老遠就看見大金牙在衝我們擺手,另一隻手裡則拿著一面彩旗,不住地搖來搖去。
胖子突然喊道,「看,胡八一大哥!還有一號胖子!」
我驚喜地喊了一聲,幾個人都已衝到近前,一號胖子挨個同我們握手,一邊握一邊道,「同志們辛苦了,同志們辛苦了!」說著一路握下去,連我們不認識的人都無一倖免,皆被一號胖子握了一遍,搞的那些人受寵若驚,還以為這是哪個和藹可親的胖嘟嘟的首長在接見群眾呢!
一聲呼喊,眾人齊奔東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金牙早已把胡八一和一號胖子去崑崙山的一切鉅細無疑外帶添油加醋地繪聲繪色地講了一遍,胖子自也是不甘落後,也把我們去遼陵的情情種種以相同的方式描繪了一通。
大金牙舉起杯道,「那個話兒是什麼說的來著?對,吉人自有天相,諸位此次都是有驚無險,逢凶化吉,且得歸凱旋。尤其是夏侯兄弟和胖子兄弟,居然能在前景堪憂的情況下挽狂瀾於即倒,仍然大獲全勝並且斬獲頗豐,實是英雄無出其右啊!來,我們乾一杯!」
眾人轟然響應,酒到杯乾。
這一餐不知道吃到了什麼時候,我們最後都已醉得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