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之乾嘉宮賦 正文 第136章 勝寒(二)
    高處勝寒第136章勝寒(二)

    今天兩更,這是第一更,晚上那一更是尾聲,後記也來,大人們多多吧)

    到了養心殿,一如霜若所想,顒gt;:.得殿中,身後的門就重重地關上了。她進了寢殿,見顒gt;.:旁邊正放著楚秋的信。她想了想,柔聲道:「楚秋以前是我宮裡的,後來我把她指給了辭官的大臣。最近她有了身孕,所以特意寫信謝我這個媒人。」

    「你只是他們的媒人麼?」顒gt;u眼,想從中看出些蛛絲馬跡,「你和顧良玉曾一塊兒去過十三行,聽說多有往來,回京之後也沒有斷。你們曾在御花園賞花,就連在蓉兒的別苑也和他見過面,你們之間究竟怎麼回事?」

    「在十三行的時候,我仰慕他的文采就和他交下了朋友。後來在宮中和他相見,身邊都有宮女、太監陪著,並沒有私下見面。難道我進了宮,就不能有朋友了?或者這一切只因為他是男子?」霜若輕問,上前替他捏肩膀。

    她說的既是實話,可也不是實話。她和顧良玉的交往的確只止於此,可他們彼此所想又似乎不僅止於此。可眼下說什麼錯什麼,她該如何說清楚?

    「福長安被流放之後,你曾私自出宮,回來後楚秋就不在儲秀宮了,想必你是去見他了。」顒握緊了拳頭,壓抑著問。此刻他最想讓霜若做她最不喜歡做的事,說謊。

    「我只是把楚秋交給他。和他道個別。順便也在京城裡轉轉,成天關在宮裡地滋味,你是知道的。」霜若隱隱有了哭腔,她此刻相信她最愛地是顒了,不然這樣的懷疑怎會讓她傷心?

    「宮裡哪兒委屈你了?讓你三番兩次的私自出宮。」顒gt;L掙,把正給他揉肩的霜若震得退了一步,「和紳死後。你出宮去見福長安和林柯,可有此事?我處處為你著想,你倒巴不得和他扯上關係,事情真漏出去,你以為你還能做得了這個皇后?」

    「你一早就知道我和福長安的關係了?你一直知道,卻從沒有跟我說過。」霜若愣住了。忽然想起顒那句「你像你額娘?」,也許從那時起他就已經開始懷疑了。

    「你本來就不需要知道,要不是你額娘太不小心,要不是她把那簪子給了你,我也一輩子不會知道。那簪子是當年我額娘令貴妃賞給福長安,讓他送給他夫人的,可沒想到福長安給了你額娘,而你額娘又給了你。」顒恨恨地道,大掌捏住她的下,重重地收緊。「而你不單去找福長安。還和他地舊臣攪和在一起。」

    淚水不停歇地流了下來,霜若已無心再想顧良玉。她想的是她的額娘:「你暗示了我額娘?」

    「我只叫人按你那支簪子。打了相對的一支,加在賞賜的禮物裡送了過去。這麼做也只想讓她收斂。你可知道你額娘也曾私自見過福長安?」顒放開霜若,一沾上她的淚就有些心軟。

    霜若哭著點頭,再也顧不上什麼儀容莊重:「她恨他,她不會說地。」

    「我冒不起這個險。」顒忍不住朝她低吼,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她,「你看看淳嬪的下場,再想想綿愷,你想讓身為一等爵的恭大人做她的外公,還是要一個罪臣。」

    「就因為一根簪子,她差點兒燒死自己,到現在她都躲在尼姑庵裡不出來。」霜若也朝他喊了一句。

    顒本已平復了些,見她朝自個兒喊叫,頓時又來了火:「你給朕滾回儲秀宮去,等想清楚了,再來找朕!」

    「皇上不想見到臣妾,臣妾走就是了。」顒答應過她永遠你我相稱,此時霜若聽他稱「朕」,她的脾氣也一下子上來了,半句也不肯相讓,轉身就往外疾走。

    「站住。」顒想給她個台階下,淡淡地問,「你和顧良玉——」

    「是皇上讓我落得如今的可憐境地,而他,他讓我知道我有多可憐。」霜若擦了擦淚,淒然一笑,推門而出。

    德安聽得帝后吵鬧,走就帶著眾人退到老遠的地方去了,此時見霜若哭著上.輦,反而鬆了口氣。這事兒要是擱在太上皇

    她哪兒還能平平安安地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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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后爭吵後就各不登門,宮裡頓時流言四起。這些日子有很多宮人刻意接近養心殿的人,想從他們那兒打聽些消息,熟知他們當時被德安趕遠了,只聽見殿內有爭吵聲,但具體說了什麼卻沒聽清楚。宮裡人只知道吉嬪被禁了足,遂料想帝后失和與她有關。

    那日玉茗派人出宮去找蓉兒,熟知宮女回來卻說蓉兒不肯進宮,只是一笑,還說了一句「他們沒事兒的」。等玉茗安頓好綿愷,再去儲秀宮的時候霜若已經回來了。

    這已經是爭吵後地第五日,霜若對請安地妃嬪一概稱病不見,儲秀宮上下也把嘴封了個嚴嚴實實,不肯漏半句口風。

    這些天霜若臥床不起,她倒不是病了,就是哭累了不想起來,這日總算把念月叫到了身邊:「你見著阿瑪說的那個姑娘了麼?」

    「見著了。」念月有些尷尬,輕聲勸慰,「主子輕易不要走這條道,奴婢瞧著您和皇上還有轉地餘地。那天一準兒是皇上說一句,您頂一句。等過些日子,主子帶上三阿哥過去請安,說幾句軟話也就過去了。」

    霜若搖搖頭,語中涼薄:「這一吵是早晚地事兒,不是那天,也可能是明天。伴君如伴虎,遲早的事兒。趁著這個機會,我倒想從火坑中爬出來。」她頓了頓,歎了口氣,「要是以前沒有綿愷地時候,我或許還會重新跳進去,可現在做了額娘,不得不為他想想。」

    「那也不至於找個人進來跟主子自個兒爭皇上啊?」念月抱怨道。

    「我現在還是皇后,綿愷跟綿寧一樣是嫡子,宮裡頭誰都不敢冒犯他。我就怕我哪天又沒忍住,把自個兒弄到冷宮裡去了,連累了他。」霜若微微一笑,面上蒼白難掩,「那個姑娘和我像不像?」

    念月努了半天嘴,不甘願地道:「要說像,還真像,比當年的二阿哥福晉像多了。是老爺故友的女兒,也是旗人,她家裡也正想給她找個出路。」

    「要選秀,也得明年,多給她家些錢財,讓她們好好教養。」霜若一手絞著青絲,對念月的不甘視而不見,「她叫什麼?」

    「鈕祜祿|

    「讓她改個名字,叫如霜。」霜若冷笑,她推薦秀女的原因和淑萍當年不同,可到底有殊途同歸的意味。

    不過她比淑萍聰明,如霜,如霜,聽在顒gt;;她。這樣以來,她雖離得遠了,可顒卻總會感到她的存在。

    「主子高斷。」念月眼中也有了淚,也許這樣能讓她們過上安穩的日子,可霜若還會快樂麼,「主子的苦奴婢知道。」

    霜若搖搖頭:「以前我也會覺得自己苦,可現在不一樣了,我不單單是他的妻子,也是綿愷的額娘。無論是他們中的誰,都需要一個識大體、安分守己的皇后。這幾天你們都以為我只是在哭,其實我一直都在想,在做這個取捨。」

    「皇額娘,皇額娘,綿愷來看您了。」綿愷小跑著進了儲秀宮,把上前拉她的宮女推了個踉蹌,「皇額娘您怎麼了?綿愷去找太醫。」

    念月把他抱到霜若旁邊,像是怕霜若消失似的,他緊緊抓住她的衣袖:「皇額娘是不是不要綿愷了?」

    「誰說的,皇額娘身子不舒服,才讓華妃娘娘照顧你幾天。現在皇額娘好了,綿愷也可以回來了。」霜若拍拍她的頭,終於由衷地笑了,「這些天過的還好麼?」

    「好,華妃娘娘給我做好吃的,二哥帶我放風箏,可好玩兒了。」綿愷到底是個孩子,見霜若笑了,就獻寶似的說他這些天玩兒的東西。

    念月默默地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然後輕手輕腳地下了玉階。她轉身剛要去小廚房,就聽得房內一大一小的笑聲,那聲音宛若天籟,一掃這些天的陰霾。

    其樂融融,可惜獨缺一人,要是那人能來就真的完滿了。

    院中的花草盆栽綠意已濃,為儲秀宮平添了生機。禍兮福之所倚,誰知他日會是如何光景。念月搖搖頭,心中也豁達起來,邁開步子往小廚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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