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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儲秀宮,雅蘭望著清碧的天雙手合十,她的霜兒真的變了,她幾乎打算放棄的希望又重新燃起。萬物因果循環,自有報應,對不起她們母女的人也終將得到業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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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春雨過後,原本就很是清幽的繼德堂瀰漫著陣陣泥土的清香。剛剛抽芽的柳枝輕擺,撤了簾子的廳堂亮敞開闊,透著一股靈氣。淑萍蓋著薄毯,隨著搖椅的晃動前前後後地搖著,掐指一算,這時候信定已送到了雪顏手裡。
「皇子皇孫早夭是常有的事,別總掛在心裡。好生調理好身子,說不準來年又能添個格格。」淑萍平靜地開口,就如以往她勸其他人那樣。
「這個道理,霜兒自然明白。」霜若勉強鎮定地看著她,今日她來此便是為了投石問路,「今兒一來給皇后請安,二來,霜兒想知道明珠格格究竟是怎麼死的。宮裡眾說紛紜,可霜兒誰也不信,只想聽皇后姐姐的說法。」
從玉盒裡拿過剛剛蒸過的帕子,淑萍慢慢地擦了擦手:「前些天我把雪顏叫來問過,她對自己因嫉生恨將小格格推入冰窟窿的惡行供認不諱。你放心,這兩天本宮定給你個說法。讓兇手伏誅。以慰明珠格格在天之靈。」
有那麼一刻的寧靜,只聽得屋裡地西洋鐘滴答滴答地響聲,霜若暗自握緊了手,貌似不經意地道:「這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雪顏雖然不喜歡我,可也不像是這麼歹毒的人。」
「你說只信我的話,可到底還是不信。不是她還能有誰?難道說有人看見了?」淑萍淡淡地一笑,見外面的人離得甚遠,那語氣放佛早已看透了世事,「看見的人只有華瑩一個,可她到現在都說不出話來。本宮覺得這事兒有人擔著。總比沒人擔著好,要不你的女兒不就真的白死了?」
「那就是說,皇后姐姐也不能篤定地說這事兒一定是雪顏所為了。」果真如她所想,霜若顫抖地問出了下一句,「皇上可知道當中蹊蹺?」
「我的好妹妹,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這事兒皇上是不能摻和進來的。皇阿瑪健在,皇上為了一個小格格把皇宮翻個底朝天。一來是治家不嚴,二來忽略了朝政和皇阿瑪,會被人說成重情而不重孝。這麼大的罪名,皇上可擔不起,你不要忘了。成親王可還在南三所。一直沒出宮。」淑萍暖聲相勸,她說地可是大實話,「這樣對你和皇上都好。不是麼?」
「所以皇后姐姐不打算深究,甚至要把這事兒當作意外,就算日後處置雪顏,也會用別的名目。」霜若無奈地冷笑,已比先前鎮定了許多。顒不知情,便是對她最大的撫慰。
淑萍喝了口溫熱的藥汁,深吸了口氣:「平日她那樣對你,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足為其。雖然沒什麼人證,可天道剛正,報應不爽,哪天她暴斃宮中便是償了她的罪孽。」她頓了頓,低聲道,「至於皇上,本宮自會給他一張言之鑿鑿地供狀。」
「霜兒多謝皇后教誨,不打擾皇后休息,這就告退。」霜若淡淡地看了眼已經在閉目養神的淑萍,謀害珠珠地人究竟另有其人,還是眼前這個垂死的女人?
淑萍為顒所想的話的確在理,難道她真的只是為了平息此事才姑息兇犯?霜若微微冷哼,當然不僅於此,這麼做既維護了顒gt;又借刀殺人搬掉了雪顏,繼而又印證了自個兒一生無子地預言。一舉三得,這才是淑萍的高招。
霜若剛剛離去,紫竹便從後面的暗門進來,她附在淑萍耳邊輕道:「啟稟皇后娘娘,簡嬪看過信後,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她低下頭,遲疑了一會兒,「只是奴婢不明白,娘娘留著那個真兇,不也是留著一個禍害麼?」
「這個真兇必和貴妃有著天大地過節,留著她,就是留著貴妃的對頭。等百年之後,這個真兇定能讓她
忌,到時她還想做得穩這個貴妃的位子,就得善待綿好讓自個兒有個好依靠。」淑萍微微一笑,面色蒼白如紙,看在人眼裡,不免心驚肉跳,「信呢?」
「燒了。」紫繡恭敬地道。
「燒了,燒了就好。」眼時又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她今兒的精氣神又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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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淑萍對珠珠的死極力遮掩,那要到凌雲寺停棺的事就只有去求顒。快傍晚的時候,外面飄起一陣小雨,霜若正在往南書房的路上,眼見著雨越來越大,她連忙吩咐抬輦的太監疾行。步輦方一落地,雨便簌簌地下來了。
這時辰顒正在東廂房裡用膳歇息,女眷們也只能在這個時候過來。這是南書房裡的規矩,稍早一些皇帝批閱奏章,女眷不得而入。稍晚一些,說不準皇帝就已翻了其他妃嬪的綠頭牌。
德安見來人是霜若,加上前些日子上的事,自然忙不迭地進去通報,沒一會兒便把霜若迎了進去。
白蓮教生事,這些天政務著實繁忙,加上喪女之痛,顒gt;v了許多。霜若進來的時候他暗自打量了一番,他已經兩日沒有去見她了:「下雨天也不在儲秀宮好生養著,也不怕著了涼。」
霜若在他身邊坐下,嘗了口桌上的素菜,雖然食不知味,卻也勉強微微一笑:「政務繁忙,不能再虧了自己的肚子。我那兒都開葷了,你這兒又何必這樣?珠珠在天上看到了,也不會安心的。」
「你沒事兒了?真的沒事兒了?」顒gt;x.喜。珠珠沒了他的確傷心,可若霜若也從此了無生氣,他也不知該如何承受。
霜若點點頭,眸子淡淡一轉,猶如往日靈氣逼人:「她是個好孩子,總是盼著我們好的。以後我會給她過生祭,讓她年年都知道我過的很好,她的皇阿瑪也一直沒有忘了她。」
有些話總是要說,不能一直瞞著她,顒gt;u和緩些,慢慢地道:「未免皇阿瑪苛責,此事只能暗地處置,等我真正坐穩了皇位,再重審此事。」
雪顏一死,又談何重審。這不過是一句安慰的話,恐怕連顒自己也十分明白。霜若心中難受,可既然他們都是迫不得已,又還有什麼好說的:「有這句話就夠了,我相信珠珠在天上過的很好,以前她就吵著要到雲彩上坐著,這樣到了晚上她就可以摘到天上的星星,現在她如了願,就不會計較凡間的事兒了。」
「她是個貼心的孩子。」顒重重地一歎,眼中隱隱有了淚光,男兒有淚不輕彈,況乎帝王。可珠珠不同於綿寧他們的嬌憨可愛,讓他真正嘗到了為人父的甘甜,陡然逝去又怎能不讓他動容,「每次你訓她,她都躲到我這兒來。可一到晚上,她就想盡辦法讓我送她回去,還小聲告訴我說『額娘一個人怕黑』。」
淚水不禁奪眶而出,霜若輕擦著永gt;:+對你又何嘗不是?每次闖了禍,都讓我替她遮掩,就是為了不讓你生氣。」
「可惜,之前萬般寵愛,等到她去了,連個像樣的喪禮都不能給她。」顒無奈地哀歎,就算是一件朝物瑣事都要加蓋乾隆的寶印。太上皇還是原來的皇上,皇上還是原來的太子,任何可能引起紛爭的事都是做不得的。
「珠珠未滿三歲,不能有和碩公主的封號,喪事從簡合乎祖訓。事到如今,我只求她下葬之前能在凌雲寺停棺一日,讓玄悲大師好生為她做一場法事。」霜若輕聲懇求。
顒點了點頭,這麼做也有違祖制,可到底是個變通的辦法。他緊握著柔荑,他的顧忌,他的無能為力,只有霜若可以明白。
雨漸漸停了,他無言地攜霜若上了步輦,直往儲秀宮去了。夕陽的餘暉在天邊映出片片彤雲,染紅了他們的視線。四周只傳來宮人們跪拜時衣料發出的聲響,他們對視了一刻,相攜的手握得更緊,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