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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有人悶了,想找樂子又沒找到吧?」霜若笑著把碗放到桌上,羊奶聞著腥,還是留給蓉兒的好,「我也得跟你告別了,到了年根兒上,總得回宮裡去。離宮這麼久了,也不知南三所的那些個人怎麼樣了。」
「這倒也是,再不回去,難免那些個格格忘了你,只認得淑嫂子了。再說過年也得給皇阿瑪請安,回宮倒是省得奔波了。」蓉兒點點頭,她也可以順道回宮住些日子。
「又踢我了。」小腹上突然一陣疼,霜若輕撫著慢慢地揉,「信上說永就快回來了,我得回去準備一下。」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怎麼了,「撿日不如撞日,既然早晚要走,不如今兒就走。」
「怎麼了?」蓉兒擔心地扶著她,臉色越來越蒼白,「你等著,我去找薰太醫。」
「等等。」霜若拉著她,陣陣疼痛如浪似潮般襲來,她隱忍地低著頭,說出的話放佛是從牙縫裡咬出來的,「這孩子可能要出來了,我不能把孩子生在宮外,一定得回宮。現在就走,我還忍得住,你把董太醫叫上,我們立刻就走。」
「這時候還逞強。」蓉兒嘴上雖然責怪她,心裡卻明白,孩子一定得生在宮裡,「翠蘭,快去喊董太醫。芳兒,快,用昨兒那輛馬車。」
遠處的翠蘭、芳兒飛也似地向後面跑去,蓉兒扶著霜若一步一步地往門口挪動:「深吸氣。別怕。馬車上用的是蒙古送來的千里良駒,一會兒就能到。你撐著,別怕,我見過宮裡地娘娘生孩子,能挺一陣兒呢。」
「主子,馬車來了。」芳兒跑過來,後面跟著董興,二人見霜若臉色越發白了,指甲都摳到了掌心裡,連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
扶霜若上了馬車。董興拿了一隻黑陶小瓶出來,湊在霜若人中處:「這是定神地藥,福晉疼得厲害了就用力吸一口。臣這就替福晉施針。」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還請大人幫我拖著,一定得進了宮才能落地。」霜若咬牙道,她用力吸了一口。神志略微清醒了些,「這藥會傷到孩子麼?」
「福晉放心。這藥宮裡的娘娘也用的,絕不會有事。」董興一面施針,一面問身邊手忙腳亂的蓉兒,「福晉的胎雖然不穩,可也不至於這樣。今兒是怎麼了?」
這馬車原本是出遊用的。很是寬敞,但這會兒一下子進來四個人多少還是擠了些。蓉兒一著急,胳膊肘重重地碰在芳兒身上:「大概是起得早受了涼。再加上那兩個沒心肝的人,就成這樣了。」她看向一旁的芳兒,「你到外面和車伕坐著,這兒有我就行了。」
「還是讓奴婢來,公主是金枝玉葉,見不得這個。」芳兒著急地勸道,伺候人的事兒還得讓她來。
蓉兒瞪了她一眼,下一刻已拿起帕子為霜若拭汗:「這點兒事兒我還幹得了,還說什麼金枝玉葉,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
薰興不耐煩地看了蓉兒一眼,但介於身份當下也不好發作,他客氣地道:「還請公主往後面坐坐,前些天芳兒一直伺候那一位,跟臣呆的久,臣想讓她打個下手。」
「那霜霜挺住了,你靠在我身上,我扶著你。」蓉兒雖不甘心,可也知薰興說得在理,她往後面蹭了蹭,讓霜若靠在她懷裡。生孩子原來這麼痛苦,自個兒以後該怎麼辦。
玉手緊緊地抓著衣襟下擺狠狠地捏下去,霜若疼得喊出聲來:「還有多久才到?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如果我出了事,你一定要替我照顧孩子。我不想把孩子給淑姐姐,也不想給玉茗、雪顏她們。」
聽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蓉兒也跟著落淚,她用力扳開她捏出血痕地手,反握住自己的手:「你的孩子就是你的,永遠都是,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疼的話就掐我,挺住了,已經進城了。」
御河居賣包子地夥計正吆喝著,聽到這聲音兩行淚從霜若眼中流下,可算是要到了。這時候天色尚早,街上的行人不多,用不了一會兒就就能到紫禁城。可霜若已經疼得渾身酸麻,這一段距離一如行萬里路。
「請福晉用丹藥。」董興將一顆朱紅色地小丸放入霜若口中,用水囊裡的誰幫她送下,他挑開窗幕向外一看,聲音中多了幾分勉勵,「臣已經看見宮門了,福晉只要再撐一下就好。」
宮門前的侍衛照例攔下馬車,正要詢問,只見一塊兒腰牌從窗口扔了出來,緊隨著的是蓉兒的暴喝:「本宮在此,不必盤查,差人請幾個穩婆到南三所,遲了要你們地腦袋。」
馬車絕塵而去,在一向不走馬車地宮道上發出劇烈的響動,道旁的宮女太監不明所以地看著,可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馬車就已在前面轉了彎。
「快到了麼?我怕是撐不住了。」霜若喘著粗氣,握著蓉兒地手顫抖著緊了緊。
蓉兒哽咽著抱緊了她:「已經望見門了,你再撐撐。」就在這一刻,馬車穩穩地停下了,「到了到了,董大人,咱們跟進扶她下去。」
「容臣越矩了。」董興下了車,穩穩地抱起霜若,大步向裡面走去。有宮女從裡面出來,詫異地看著他們,半晌才回過神來。
蓉兒見她們傻站著不動,厲聲喝道:「寧福晉就要生了,還傻站在這兒幹嘛?還不去燒水,別淨在這兒等著砍頭。」替董興推開房門,二人將霜若安放在臥榻上,「霜霜,你再忍忍,我去看看穩婆來了沒有。」
「別走,你別走。」霜若啊的一聲慘叫,險些厥過去。
「哎呦,撞死我了。」蓉兒一出去就和趕來的穩婆撞了個滿懷,不過一見來人是穩婆,神色立刻緩了下來,「快進去,快點兒。」
沒等蓉兒進去門就緊緊地關上了,她用力拍著門,可裡面只傳來霜若一陣高過一陣的慘叫:「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公主見不得血光,這裡交給臣和嬤嬤。」董興正忙得焦頭爛額,要不是方才霜若和蓉兒一致要趕回宮來,也不至於在一路顛簸後鬧成這樣。
「把門打開,讓我進去。」蓉兒也不管這些,不住地砸門,人說生產就像在鬼門關走一遭,她怕,她怕再也見不到霜若。
「哇哇」裡面傳來一陣啼哭,雖然算不上響亮,可也讓蓉兒和陸續聚過來的宮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