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陽何事近黃昏,不I招魂。銀箋別夢當時句,密同心。為伊判作夢中人,長向畫圖清夜喚真真。
——《虞美人》納蘭性德
盛夏毒辣辣的日頭剛剛退去,秋日的艷陽已然照了上來,圍場內旌旗飄舞,角聲陣陣。雖說乾隆存活的皇子不多,可這勢頭卻仍不輸以往。霜若眼看著永策馬朝著獵區奔去,趁四周人鬧得厲害自個兒也騎了馬進了林。難得這陣子林裡空曠,她揚鞭催馬暢快地騎了起來,轉眼到了林子深處,忽聞身後一陣急切的馬蹄聲,她會意地一笑催動得更急了。
不久那人追了上來,二人並駕齊驅了一陣子,等到了御河才不約而同地勒住了馬韁。霜若回首爽朗地笑道:「公主騎術了得,小妹甘拜下風。」
自從她嫁了永gt;:來是怕宮裡姐妹多了,一時叫亂了,惹人嫌怪。
「你也長進了不少,看來十五哥哥還沒把你養出一身肥膘。」蓉兒拿了掛袋裡的汗巾遞給她,促狹地朝她一揚頭,「來這兒就為了跑馬?」
「我是想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碰上永gt;偷了腥的貓,笑盈盈的眸子直入心底,只得繼續解釋,「我的寶貝馬兒認得它孩子地爹。我也就自然能找到他。公主出來不會只是為了打獵吧?」
「今兒個圍場裡放了只白毛老虎和白頭鷹,這老虎是見不著了,不過這鷹我一定要獵到。」蓉兒本是仰望著天空,察覺到霜若回敬似的盯著她一個勁兒的瞧,忽然回過頭來正色道:「還有,我怕阿德被老虎給吃了。」
語罷二人咯咯地笑了起來,豐紳殷德這位額駙還真有這個可能。忽地遠處一陣喧鬧,空中一聲低鳴。隱約一個黑影掠過。蓉兒立刻取弓、搭箭、拉弦,瞬間弓成半月箭離弦徑直向那白頭鷹射去。不料斜次裡竟飛出一支羽箭,只聽「嗒」的一聲響緊接著是一聲哀鳴,那白頭鷹被射了下來。蓉兒、霜若連忙下馬,上前一看那羽箭竟射穿了蓉兒的金箭,直刺入白頭鷹的喉嚨。
「姑姑、姨娘。白頭鷹是我的了。」綿寧一身戎裝英姿颯爽地出現在二人面前,馬後面掛著十幾隻野兔。
蓉兒愣了愣,隨即一面拾起那白頭鷹一面欣喜地道:「綿寧真是我們滿人的巴圖魯,箭法如此了得,在綿字輩兒裡怕是第一了。先和姑姑說說,等會兒見了皇爺爺想要什麼賞賜?」
「見了皇爺爺,我就說我不想叫霜姐姐姨娘,求皇爺爺搬道聖旨讓我繼續叫她霜姐姐。」綿寧說得有聲有色,直到霜若笑得伏在馬鞍上才道:「不過我要是真這麼說,阿瑪非把你皮扒了。」
「怕被你阿瑪收拾就不叫了。你地膽子也不過這麼一點兒。」霜若擠眉笑道,見綿寧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笑得更歡了。
話說綿寧之前不喜她嫁與永gt;:.他們真可以這樣和和樂樂地下去。可有一個淑萍橫在中間,還是前路未卜。
「別聽她詐唬,你阿瑪才不捨得。」蓉兒忍住笑,輕拍了一下他的額頭,半誘半哄地問,「姑姑問你,你阿瑪和姑夫呢?」
「阿瑪一路追那白毛老虎去了,那個威風。就可惜他不讓我往深山裡走,要不我非得跟去。」綿寧頓了頓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又嘀嘀咕咕地誇了些什麼,直到蓉兒一雙拳頭捏得嘎吱嘎吱響,才不甘心地道,「至於姑夫,阿瑪讓他帶我來這邊兒,結果被我甩掉了。」
那白虎是北邊兒的時辰進獻過來的,養在京裡幾年,咬死了幾個侍衛仍沒有馴服,才被放到了圍場。霜若一聽永gt;:正欲上馬探個究竟,只見一騎黑馬載著阿圖森急奔了過來。
她原本就不大喜歡阿圖森這個冷面侍衛,在這個時候見了更是鬱鬱難耐。她和蓉兒尚未開口,就聽阿圖森稟報道:「稟十公主、側福晉,嘉親王途中墜馬,現在已被送回大帳。
咋聞之下霜若面如死灰,心裡火燒般地急,恨不得插翅回到大帳。可再細查阿圖森,但見他面色嚴肅卻並不十分凝重,心裡多少有了點兒底兒,制止一旁同樣火急火燎的蓉兒和綿寧道:「現在情況未明,不過王爺那兒應該沒什麼大事兒,我先回去看看。就煩勞公主帶綿寧回皇阿瑪那兒,別讓他老人家擔心。」
大帳前,幾名太監宮女一見霜若就圍了上來爭相開口,小六子連忙揮退眾人跟上霜若急促的步伐,神情閃爍地道:「主子,王爺的胳膊好像是折了。」
「什麼叫好像折了?」霜若不耐地問了句,腳下更加快了,揮開帳幕獨個兒闖了進去。她心裡急得厲害險些和退出來的御醫撞個滿懷,草草點了點頭她匆忙衝到永gt;gt;.
但見永gt;+在脖子上,見他如此,淚水瞬時湧了出來,她伏在永gt;lt;
帳子裡除了她的哭聲一切都是靜悄悄的,過了好一會兒頭頂忽然傳來一陣悶笑,一隻大手從背後輕輕地環住她,另一隻大手輕拍著她的頭頂,霜若一驚陡然停止哭泣,莫名其妙地抬起頭來,鼻間傳來一陣淡淡的松香味兒。
永gt;u|她擦著淚道:「沒事兒,一點兒小傷。別哭了,看你這張臉跟貓似地,比我塗了松香油還難看。」
「你這是演什麼戲啊,不行,我得看看。」霜若止住淚,小心翼翼地解開永gt;(呼出聲:「這哪裡是摔傷,分明是箭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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