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師和第五師的飛艦,源源開進天羊星系。
在拿不列大將的陪同下,狄平這個回復了總司令之職的軍方統帥,照例在天羊三號行星最大的基地舉行歡迎儀式。
能成為聯邦軍的總指揮,實在是軍人的最高榮譽。
為了保持這權位,他狄平可說是不擇手段。
但直至今天,他才感到肩膊上那副擔子不輕。
當年仰馬星之役,他和祝絲蒂都沒有參與。為了防備不明來歷的敵人入侵,他負責留守大本營的星區,只由姬慧芙御駕親征,督師仰馬。
姬慧芙的大敗而回,使他和祝絲蒂看到了奪權的機會。
現在他們成功了,卻完全沒有想像中的快樂。
黑獄人實在太可怕了。短短八年,他們已脫胎換骨地成為了完全兩樣的敵人,預先擬好的戰略,都派不上用場。若非卡爾夫南的私人軍團打頭陣,先摧毀了對方一個太空基地和大批機艦,恐怕他們早要完蛋了。
悠揚激壯的軍樂聲中,兩艘主力艦級的飛船,份別載著第四師總指揮直約克大將和第三師總指揮易程大將,緩緩降落在基地上。
其他五艘母艦級飛船和七百艘巡航艦平均分布在整個內空的戰略位置處。
狄平從使人惆悵的思憶裹警醒過來,隱隱感到有點不妥當。
他們理應依照他的指令,先降落到另兩個行星的基地處。
為何違抗他的命令呢?
兩艘主力艦的十二個太空艙一齊張了開來,以百計的戰士潮水般湧出來。
上方的五艘母艦處亦飛出無數戰車,俯沖往行星的各個軍事要塞。
狄平一震道;"這是怎麼回事?"
忽然間,一把集束手槍抵在他腰部處,身旁的拿不列冷冷道:"叛國賊!你被逮捕了。"狄平臉色大變,手足冰寒。武器扳動的聲音在四周響起,狄平方面在場的一眾將官全被拿不列的手下制住。
由兩艘主力艦掠出的人在身前降下,其中兩個赫然是雷坡武和白樹。
狄平終明白發生了甚麼事。同時知道姬慧芙不但沒死,還回來了。
帝後號在太空中飛行著。
無論由那個角度看出去,星光的分布都是那麼密密麻麻。
只是這景象,已使他們知道非常接近銀心了。
帝後號上所有儀器資料,全部完蛋了。遺留下來就是堅固的晶石船體,和等若聯邦動力反應爐的能源晶石及三個腦袋。
若非方舟本身就是個最龐大的資料庫,他們將永遠迷航在這銀河系的核心處。
方舟打破了沉默,猶有余悸地道:"剛才那顆就是黑獄星系死亡了的太陽。"巴斯基知道他定是比對了現任星的位置和腦內黑獄人星圖的資料,所作出准確無誤的判斷。但仍感難以相信地道:"由方舟二號出發到黑獄星系,到現在不過區區一萬五千年的時間,照天美帝後所說的,那時黑獄星系是可供人改造居住的地方,黑獄太陽仍在發光發熱。那又怎麼會在短短的萬多年,忽然變成了顆中子星呢?"方舟與舒三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一顆太陽的衰亡,有兩個方向,全由質量決定。當一顆星死亡時,假設她的質量在家鄉太陽的一點四倍以上,那種塌縮將永無休止地繼續下去,直至陷進反空間內去,變成一個連光都逃不出來的黑洞。
另一個結局就是當質量在這一點四個單位內的星,塌縮時所生出的能量並不足以破開正反空間的能量邊界,那麼這種塌縮就會進行至所有中子都擠得無可再密集而止,把原本的太陽變作了質量和引力均龐大至難以想像的中子星。
太陽先膨脹成紅巨星,像力舟的火鳥星般把所有繞著她的行星摧毀,接著迅速塌陷下來,電子再抗拒不了那壓縮的力量,被迫與質子結合,形成了中子,變成了一個不斷產生中子的白矮星,當所有中子被趕到一塊兒時,縮無可縮,便變成了中子星了。那時平衡萬有引力的再不是電磁力,而是強大百萬倍的核力了。
中子星就像一個巨型的原子核。
其密度高得叫人沒法相信,最高可達到地球普通物質一百萬億倍。
這個由太陽變成紅巨星、白矮星以至乎中子星的過程,又或塌縮成為貫穿正反空間的黑洞,均須以百萬年計的悠久年月。所以巴斯基才有此論。
黑獄太陽怎可能在短短萬多年間,衰變而成一顆中子星呢?面對著銷毀了的偵察儀呆坐著的舒三智,驚魂甫定道:"別忘了黑獄人是經歷過兩個宇宙世代的生物,記憶都由撒拿旦和天美帝後保留下來,定有通天本領,促進這星衰變的過程,我看那藏在中子星內核的晶球,正是玄虛所在。"無論方舟或巴斯基,都對舒玉智的識見和推斷力拜服得五體投地,得她提醒,立時想及很多問題。
方舟拍案道:"那晶球定是黑獄人在黑獄太陽仍未變成中子星前,由反空間投進太陽的熱核去,從而引起黑獄太陽的變異,假若早成了中子星,黑獄人就算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破不進去。"巴斯基搖頭道:"別忘了那處的建造物都是由簡單中子物質制成,那代表他們擁有切割中子物質的能力。"方舟搔頭道:"那定是以降神器造出來的。"
舒玉智像聽不到兩人的對答,劇震道:"我明白了!"兩人愕然往她望去。
這絕世禿頭美女神色凝重,緩緩道:"黑獄人為何要制造出這麼的一個中子戰星,目標仍是要對宇宙其他生命體進行侵略,試想若能通過抽取反空間的能量作為動力,在宇宙內豈非債行無忌。盡管是大帝戰城,雖有摧毀行星的能力,卻沒法奈何像太陽那樣龐大的天體,但這顆黑獄人的中子戰星,卻可輕易辦到。像剛才那可怕的大爆炸,雖發生在核心處,依然對中子戰星的結構絲毫無損。假設由外面進攻,只像給她隔靴搔罷了!"兩人同時色變。只要讓這麼一顆引力強大的中子戰星進入任何一個星系,都會引來毀滅性的大災難。行星會被扯離軌道,壓成碎粉。
而且不要說進攻,只是強大的引力,已使沒有任何戰船敢接近她。
剛才他們輕易就離開了這中子戰星,皆因龐大的力量以接近光速的速度把他們送出去,若換了平時,恐怕沒有能量可使他們離開這中子戰星的吸引力場。
睢一離開的通道,恐怕只有內核晶石中心那反空間的捷徑了。
這樣的戰星,確是無可匹敵的飛行要塞。
巴斯基呻吟道:"他們既有這麼驚人的武器,為何仍不應用呢?"舒玉智道:"定是動力方面仍有問題,使他們還沒有能力掙脫銀核的引力場,不知你們有否發覺到,晶石的能量也有強弱之分。像天美帝後手上的降神器,能量最強大,其次就是我們在仰馬星基地所遇到、現在失了蹤的降神器。"巴斯基指著船艙中那拳頭般大的晶石,道:"再就輪到這家伙了,接著就是造成大帝戰城和我們這艘帝後號的晶石體,都有汲取反空間能量的功能。至於其他黑獄艦又或世外桃源那騙人的石頭,都是只能憑能量交換而動力生生不絕的次貨。"舒玉智道:"但中子戰星的晶石內核,卻是介乎造成大帝號、我們這艘帝後號和一般晶石間的物質,可知這種晶石體亦有蛻變的能力。"方舟叫道:"我明白了,假設中子星的內核變成了帝後號內主控晶石的物質,就有足夠能力讓中子戰星在正反空間來去自如。唉!那亦是宇宙各種生命體大難臨頭的時刻了。"三人都呆了起來。
現在他們終於對黑獄人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可卻更感到無可奈何。
對著大帝戰城,他們已感無法可施,中子戰星更是不得了。
他們既能造出大帝戰城和帝後號,遲早也可造出另一批晶石飛船。
人類的命運是不要說了。根本就很難想像出有任何生物或文明,可以成為這能輕易把星摧毀,和充滿侵略性的可怕生物的對手。
只要中子戰星撞擊任何一顆太陽,均可使那顆太陽化作飛灰。
假若中子戰星的內核真能直接抽取反空間的能量,由那些發射孔噴射出去,真是擋者披靡。
舒三智顫聲道:"本來單憑大帝戰城,黑獄人已可縱橫無敵,卻還這麼千辛萬苦培植出一顆中子戰星,我猜可能是想憑中子星的龐大力場,不斷收集宇宙內的物質,那包括生命能在內,因為只要是能量,除非達到光速,否則絕逸不出這引力不斷增大的中子星的力場外。"三人呆了起來。好一會後,巴斯基頹然道:"現在我們怎辦才好呢?"領袖二號在離開家鄉太陽系外五百萬裡處彈出來,朝這首都星系飛去。
很快她便和古魯夫建立了聯系。通話後,獲悉一切無恙,遂放心地飛去。
古魯夫的語氣雖有點無精打采,但她卻以為是因知悉自己吃了大敗仗,才會如此,絲毫沒有起疑心。
方舟三人呆看著艙外美麗得極不尋常的星空。
失去了偵察儀,他們的思感能雖可做同樣的工作但這時誰都不想在這方面浪費能量。他們已開始清楚感受到銀心那龐大的引力場這把一千三百億顆星牽引著繞她而行的核心,竟藏在著甚麼事物呢?那已超出他們想像的極限。
是否就是一團比任何星上都要大上百萬倍的凝結晶石能量呢?初時他們也有這種想法。
但對反空間有了深入的認識後,只能放棄了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晶石雖擁有龐大的能量,卻非不能摧毀的物質。
他們兩次引入反空間的能量,晶石均是不堪一擊。
若非有自動把反空間阻擋關閉的能量邊防,整個宇宙已提早退休了。
在那貫通正反空間的能量點,根本沒有任何物質可以保持分子的結構。
那就像個宇宙級的強力絞拌機,任何物質都會被絞碎。
可是方舟二號這艘原始飛船,不但擁有旅航反空間的能力,還可穿過那,把黑獄人救出來,將最能威脅宇宙的可怕惡魔釋放了。這一切都是令人難以索解的。
舒三智站了起來,到了艙心虛,仰望被大小星光填滿的虛空,吁出一氣道:"若我推斷不錯,銀心擁有的星體數目,絕不止七十億之數,那只是指尚能發光發熱的太陽,變成了白矮星和中子星那些死亡了的星,可能遠超過七十億之數,只是這龐大的質量,已可吸引著整個銀河系了。"方舟和巴斯基確須要松弛一下拉緊得若弓弦般的神經,放棄了催動飛船,來到舒玉智左右兩旁,一同觀看這使人目眩神迷的世界。
巴斯基道:"小姐這番話很有道理,在這銀河系力場的中心點,壓力千萬倍地加強了,星加速衰變,絕非奇怪的事,但小姐為何說得這麼有把握呢?"舒玉智臉上現出心顫神迷的表情,柔聲道:"只憑她們的光色便可知道,這些星亮得這麼厲害,原因在於她們大部分都在接近紅巨星的膨脹階段,由此推之,必有很多星不是蛻變為白矮星或中子星,就是成了黑洞。而在這種燦爛的星光,白矮星微弱的亮度,根本是看不見的。由此推斷,假若銀河系的年齡是五十個宇宙年,那將有足夠的時間讓質量在家鄉太陽三倍以上的星全變成中子星或黑洞。"所謂宇宙年,就是家鄉太陽繞銀心公轉一次的周期,五十個宇宙年,約等於八十億個地球年,那是難以想像的長時間。
巴斯基同意道:"若我們不用趕時間,必忍不住探訪一下這些奇異的星體。"方舟忽地一震道:"你們有否感到這艘飛船正不斷加速呢?"舒三智色變道:"快想辦法!若增速至光速,我們就要掉進反空間,在這麼接近銀核的地方,沒有東西可以逃掉啊!"領袖二號停在主席宮後的降落坪處,祝絲蒂在三十多名親衛簇擁下,離開飛艦,與迎接她的古魯夫進行了擁抱禮,並肩朝宏偉古典的主席府走去。
祝絲蒂奇道:"總務司的臉色為甚麼這麼難看,勝敗乃兵常事,不要像世界末日的樣子好嗎?我已擬好了整個反攻計劃,這趟黑獄人必難討好。"其實她自己都全無信心,但表面只能說漂亮話。
古魯夫垂頭喪氣道:"祝主席,我有重要的事向報告。"祝絲蒂訝道:"甚麼事?"
古魯夫瞥了前後護行的親衛,難以啟齒地向她打了個眼色。這時已進了主席府內,祝絲蒂點頭道:"你們留在這,我要和總務司說幾句話。"親熱地挽起古魯夫的膀子,進入布置得美輪美奐、充滿懷舊情調的大廳去。
大門立即在身後關上。占魯夫同時掙脫她的手,往橫退開。
祝絲蒂感到不妙時,一道光柱由上而來,把她籠罩在內。
這是凝固光東,被射中者中樞神經受到控制,連指頭都動不了,祝絲蒂在猝不及防下,著了道兒。
古魯夫歉然道:"對不起!我竇在沒有別的選擇了!"兩名戰士把古魯夫押進了側廳去。大廳中心的地板旋開,一組沙發升了上來,上面坐著聯邦的真正女三姬慧芙和被她軟禁了的聯邦議局議長謝格斯。
祝絲蒂遍體生寒,知道已一敗塗地。
三人的能量結合在一起,好不容易才把船速穩定下來。
在這銀核的邊緣區處,航行是以另一種方式進行。
他們繞著銀核飛航著。
在這星域,以億計的太陽、紅巨星、白矮星和壽終正寢的中子星緊擠在一起,其中一些相隔只有數億公裡之遙。星間既互相排擠,但又是互相吸引著。
它們以驚人的高速,繞著核心那河系內最神秘的地方打著轉。
在這裹一切常規都用不上來。太陽的衰變瘋狂地加速,像在垂死掙扎般,藉爆炸和份裂來擺脫質量,好延遲被扯入核心的命運。
帝後號便像在風暴飄搖的微塵,受到各種輻射和能量流的吹襲。
三人目瞪呆地看這狂野的天地,更不了解黑獄人怎樣能在這種地方"采礦"。
巴斯基看著帝後號左舷處星點密布的星空一團燦爛奪目的異芒,把其他星光全蓋下去,將船艙照得亮如白晝,強調了他們三人投在右方的暗影,歎道:"這剛爆炸的超新星,光度至少是普通太陽的百億倍之上。"方舟和舒三智都有著相同的感受,這等宇宙奇景,確是難得一見。
在這充滿塵屑、射線和各式各樣宇宙能量的地方,甚麼思感能都因受到干擾而派不上用場。他們就像睜眼的瞎子,跟前雖是個美得使人目眩神迷的天地,卻茫然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外面究竟進行著甚麼勾當,更不用說詭秘莫測的銀核了。
舒玉智道:"在一般的情況下,只有某些物質才能在燃燒時產生能量,而能通過裂變或聚變釋放能量的也只有幾種原子核。可是當任何物質靠往銀核時,都會產生能量。所以銀核就若如一座萬能的反應爐,所有物質都是它的燃料,是否就憑著這能量的釋放,保持著正反空間的平衡呢?"人類完了,再沒有翻身的日子!
在與撒拿旦的斗爭,他徹底敗下陣來,現在只是在等待死亡的來臨!他心愛的美女和同類,都要遭到悲慘不堪的命運。
整個宇宙的生命將會進入慘痛黑暗的日子,像羔羊般任由黑獄邪魔去宰割。
而他卻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
海底處的方舟二號已失去了飛行的能力,他連離開這河系都辦不到,更不要說返回不知在何方的銀河系了。
就在這淒苦無奈的一刻,他感到她在端詳著自己,默默注視。
他停止了哭泣,抬起掛滿熱淚的臉,環視四周。
鳴蟬唱中,周遭山頭野嶺沓無人跡。
當他再伏貼地上時,她比仙樂更動聽的聲音道:"你為甚麼那麼悲傷呢?"方舟湧起一陣虛弱的感覺,很需要有人作伴,問道:"在那?"她平靜地道:"就當我是在你身邊吧!小心!你的敵人來找你了。"方舟大感駭然時,她的心靈已和他結合在一起,融入了草根去,思感繼續伸延,越過茫茫的黑暗,在延綿糾結的樹根中徜徉著。
在她心靈的引導下,他感到與植物的思感及整個星球的植物渾成一體,再難分彼我。
然後撤拿旦那冰冷邪惡的思感迅快地掠過了他,毫不懷疑地遠去了。
接著心靈的連系中斷,她再次退隱了起來。
方舟湧起深刻的感激。
金黃色的艷陽光下,方舟朝目標的原始密林進發,心中充滿感恩的情懷。
他知道她藏在那。
由她處他學曉了植物溝通之道,就像那趟在樂園星系與藍菌的交往。
周遭的一草一木,再不是與他全無關系的存在,而是最真誠和親密的戰友。
他和她們的心靈親熱地碰觸著。
透過延綿不盡的樹根,他向這同居於一個美麗行星上的異性同類發出要去探訪壓力來自內外兩方面。外來的壓力,自然是在這可用蛻生術無限延長壽命的年代,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死亡實是最可怕的事。
內的壓力,就是她已被黑獄人摧毀了她的自信。
在深心處,她開始感到姬慧芙以前穩重的做法,實比她的冒進主攻明智多了。
祝絲蒂俏臉變得蒼白如紙,好一會兒才垂頭低聲道;"要我怎樣合作?"姬慧芙淡然道:"我要繼續當聯邦的代主席。"祝絲蒂劇震下愕然往她望去,失聲道:"甚麼?"三人再看不清楚飛船外的事物。整個天地在急旋著,變成了無數的色線。
以他們的堅強體質,仍有吃不消的感覺,陣陣昏眩一波一波地襲擊著他們。
但三人都知道只要昏迷過去,只是那與艙壁於剎那間使作上百記的強烈撞擊,不須數分鍾,已足可使他們粉身碎骨。
他們的腦神經在這種極端的情況下,再不能有效運作,縱使在反空間的能量狂飆,也遠及不上現在的可怕。唯一使他們稍感安慰的是帝後號確是無與倫比的小飛船,在這種能量的急漩,仍然絲毫無損。
方舟緊抓著的晶石爆起一陣陣的光雨,顯示她正抵受著驚人的壓力,至於她能支撐多久,就只有天才曉得了。
艙內的空氣給抽得一滴不剩,成了絕對的真空,若非三人體內有著自給自足的反空間能量,又能像普通晶石般永不休止地得到補充,只是這損耗已教他們頭痛。
任何生命均有不斷的能量和補充。對一般人類來說,就是空氣、水和食物。
即使以前在火鳥星上的方舟,亦耍賴極少量的水分以維持生命。
但自暗礁星的能量改造後,他們在造化上邁進了一步,只是吸收太陽的能量,便可足夠。到在仰馬星上在晶石內變化了分子內的能量結構,便再沒有這方面的問題了。他們不但可任意吸收太陽的能量,也可由反空間得到補充。
假使能量損耗過劇,他們亦會陷於油盡燈怙的危險。但只要有一段時間,反空間的能量便會通過分子能的互換,予他們新的補充。所以他們雖數次陷於絕地,但梢有了喘息之機,都可逐漸回復過來。
就像黑獄人的晶石能源又或聯邦飛船的反應爐,耗盡了儲藏的能量後,很快又可得到補充,生生不息,循環不休。
這時三人已被轉得七葷八素,不辨上下。
驀地飛船壓力一輕,進入了絕對的黑暗內。
那種由動轉靜的改變太極端了,以他們的反應也應忖不來。
一時間似完全失去了力量般,彼此脫手甩開,分別被拋撞在艙壁的某一處去。
帝後號在虛黑完全失去了動力,給某種力量凝結了起來。
當三人都心生寒意時,下一刻帝後號已來到反空間那熟悉的宇宙。
無可抗御的能量流,扯著飛船往某一不知名的目的地前進。
這次再不是左拋右,而是直線前進。
三人給沖力帶得全拋擲到船尾處,擠作一團。
當他們猜想剛穿過了一個黑洞,而現在則被銀心的引力場扯過去時,帝後號已到了奇異無比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