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裡燕楚風一刻也歇不了神,長瓔傷勢嚴重,湯藥也灌不下去,能不能救活還說不定。萬一她要是死了,一方面不好對楚易交待,另一方面少了這顆棋子邱勻天就更難對付了。燕楚風寢食難安,寸步不離守在房間,就怕自己一走開指不定她就斷氣了。
這樣一連過了幾日,突然有天深夜長瓔喃喃叫起來:「教主,教主,你快走,快走啊……」
燕楚風正在打盹,嚇了一跳,連忙到床邊查看她的傷勢:「你怎麼樣了?」
長瓔一把抓住燕楚風的衣袖,額際佈滿細密的汗水,緊張道:「教主,你快走……」
燕楚風眉頭蹙起,看來她還沒有清醒,自身難保還掛念教主,真是忠心不二。
長瓔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面前是一張年輕而陌生的臉。心中驚駭,他不是教主,頓時心生戒備,下意識地想抬起手,但是胸口劇烈的疼痛讓她不得不放棄。她閉上眼等待死亡卻聽到有人在問:「你覺得怎麼樣?」
那樣熟悉!長瓔腦中飛速運轉。是教主麼?
她每次受傷教主都會這麼詢問她,可是聲音不像,這個聲音太年輕。長瓔再次睜開眼,對上燕楚風的眼睛,心裡一震,這樣關切的眼神,她在教主臉上從來沒有見過。
「你覺得怎麼樣?」燕楚風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長瓔清醒了很多,整個人也警惕起來:「你是誰?」
「燕楚風。」
很耳熟的名字。長瓔微微閉上雙眼,八王爺?他就是皇帝燕楚易的哥哥!長瓔記憶清晰起來,可是腦袋越來越重,胸口也疼得厲害,掙扎著問道:「你想怎樣?」
燕楚風覺察出長瓔對他的防範,淡然道:「你休息一下,我讓太醫給你看看。」
長瓔見燕楚風走出房間,緊繃的神經鬆弛下來,看來他對自己沒有加害之心。一顆心放下來,整個人就進入了半昏睡狀態,連太醫進來為她把脈也沒有察覺。
一連幾天,長瓔都是渾渾噩噩時睡時醒,夢裡不斷念叨著「教主」。燕楚風見她雖然神志不清但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也不再夜夜守在她房間,白天依然不時過來探望。
一日,長瓔從昏睡中醒來,看到燕楚風坐在床邊,神情鎮定,張口問道:「教主他現在怎麼樣了?」
燕楚風如釋重負,她沒有像以前一樣緊張,也沒有抓著他一個勁兒問自己在哪裡,似乎很清楚自己的狀況,看來恢復的不錯。
燕楚風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受了很重的傷,但江湖中沒有傳出有關他死亡的消息,你可以放心。」
聽了燕楚風的回答,長瓔開始輕聲抽泣。
「邱勻天命大,這一難他都逃過了,你還為他擔心?」燕楚風盯著她的臉,探詢道。
長瓔雙目含淚,模樣甚是可憐,懇求道:「讓我走好不好?」
燕楚風不由暗笑,本來就是留著她當誘餌的,她竟然要求自己放她走,多天真的話!
「你好好休養,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事。」
長瓔停止了哭泣,一雙眼睛瞪著燕楚風,射出凜冽的寒光。
燕楚風一驚,好犀利的眼神,透出一股殺氣。燕楚風警覺起來,她畢竟是邪教妖女,萬萬不能掉以輕心。思慮間,燕楚風迅速屏住呼吸,伸手摀住長瓔的口鼻,白色的粉末從長瓔的右手瀰散開來,燕楚風立馬將長瓔抱離房間。
「你瘋了麼?連自己都不放過?」燕楚風對著懷裡的長瓔咆哮。
長瓔虛弱無力,幽然道:「我沒有瘋,成為教姑那一天,教主就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落在敵人手裡就自行了斷,免得成為他的累贅……我不想成為他的累贅。」說到最後,長瓔的眼淚落下來。
燕楚風黯然歎息:「邱勻天這樣對你,你還這樣賣命?」
長瓔目光空茫,眼神癡迷道:「你不會懂,沒有人會懂。」
她這一輩子的幸苦,一輩子的快樂都是那個人給的,她心甘情願為他活為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