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關上後那人才放開雅靈的手雅靈看都懶得看他獨自走到爸爸床前俯下身察看爸爸的情況又拿起暖瓶在杯子裡添了水以便爸爸醒後能盡快的吃藥。
病房裡很安靜並不是週末也不是探視的最佳時間所以獨獨留下幾個患者也都如雅靈爸一般沉沉的睡著。
雅靈坐在椅子上把一切能做的事情做完就倚在床邊一根根的數爸爸的白頭。
房門被人輕輕敲了敲雅靈回過頭方景生的臉出現在玻璃後面伸手對她比劃著什麼。
她往下看去看見房讓的鎖被人落下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雅靈站起身想去開鎖有人繼她之後也站起身走到門前擋住了她的動作。
雅靈咬牙握拳深呼吸。
轉身回到椅子上繼續數著爸爸的白。
那人也落座門外方景生繼續敲著窗子。
半晌門外的人憤而離開一切又安靜下來。
這麼的安靜這麼的安靜安靜到雅靈以為那人應該只是一個幻覺成己。
護士說她久積成郁而她這幾天確實在不停的失眠翻過來轉過去腦中忽然塞的滿滿忽而又空落落的難忍早上起來梳頭的時候大把的頭夾在梳子上她悄悄的扔掉下一次頭又會纏滿梳子身體開始響起警示燈她卻毫無辦法她不知病症在哪裡也無從根制。
久積成郁?怎麼會?
她不是己經得到幸福了嗎?不是己經得到了嗎?
這久積從何時積起?這郁又從何而來?
「爸睡醒了?」
雅靈挪了挪身子扶著爸爸半坐起來。
「恩總睡也不太好啊等病好一些要出去轉一轉身體這樣下去不行啊。」
雅靈勉強笑笑:「恩等爸身體好了我們一家三口出去好好的玩一次爸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要去嗎?」
「特別的呵也沒有什麼特別想去的只要和你們在一起哪裡都好。」
「恩哪裡都好一定會有機會的。」雅靈抓緊床單半晌又放開:「爸吃藥了吃完後我去買早餐回來。」
雅靈一隻手臂要扶著爸爸一邊還要拿起水杯和藥有些手忙腳亂。
正要放下水杯時那人走過來接過水杯一隻手臂伸過去隔斷雅靈的將雅靈爸攬在自己的手臂上一手把藥放到他嘴邊雅靈爸張嘴含了他才把水杯放到他嘴邊慢慢斜倒下來溫暖的水流進雅靈爸的口腔並不會太急動作緩慢而體貼比雅靈平時照顧的時候還要細心幾分。
雅靈爸吃完藥後那人才將他放下調整了枕頭的高度又拉上了被子最後還看了看吊瓶中液體還有多少微微調整了一下滴液的度才走到一邊坐下。
「雅靈每天都要照顧我難為你了。」
雅靈回過神回到爸爸身邊:「爸說什麼呢再說這種話我就要生氣了我去給你買早餐先等我一會。」
雅靈取出保溫杯走到門前他也站起身雅靈避過他他頓了一下伸手打開了門鎖推開門先走了出去。
雅靈隨後走了出去也不看那人仿若當他不存在般徑直向著食堂的方向走去。
那人跟在身後不遠不近一步的距離伸出手指尖可以觸到她的後背。
因為今天打飯的時間晚了很多食堂裡的人並不是很多雅靈幾步跑過去熟門熟路的打好了飯轉身向回走。
始終一步的距離外他的腳步堅持的有些怪異而今天的也也沉默的讓人窒息雅靈不禁想也許真的只是個幻覺而己。
進了病房把飯菜都擺好開始一勺勺喂爸爸吃飯這期間儘管不想理會卻仍然可以感覺到那種炙熱的目光一直燒灼在她的身上幾欲讓她逃跑。
吃過飯後的雅靈爸又要休息了儘管他很努力的想要和雅靈再聊幾句但始終敵不過那忽然而至的睡意一句話說到一半就沒有了聲音呼吸細淺卻規律。
雅靈呆呆的拉著爸爸的手感覺希望像是手邊的沙流失的越來越快。
「雅靈。」
輕輕淡淡的一聲呼喚不知那人有沒有期待著她的回應。
睫毛輕眨但雅靈卻垂下頭未做任何反應。
那人兀自笑著嘴角如何也無法咧成完美的弧度:「己經決定是他了嗎?」
忽然問出的這一句雖然無頭無緒但他知道她懂。
果然她點了頭。
於是他的憂傷爬過眼眸幾經努力才說:「會幸福嗎?」
她點頭又補充著開口說:「會的。」
他低低的笑:「雅靈過來一下好嗎?」
她不動他抬頭看她略帶祈求:「可以嗎?」
那樣哀傷的眸子雅靈一瞬間就陷落了無意識的站起身緩慢的走到他面前。
他垂頭看著陽光下兩人手指的影子重疊在一起慢慢挪動左手輕握手指於是十指交扣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