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初真該再把煙灰缸一起丟過去!」
雅靈狠狠的說完這句話,右膝猛的一抬,林落吃痛的表情看在她眼裡卻沒有更多的安慰。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她也不會連最初的自信都丟掉了。
「不要再試圖破壞我的生活,我於你不過是一個生活的調劑,但你破壞的很可能是我唯一的幸福,哪怕你有一點點的良心在,都希望你裝做與我沒有任何關係!就當我求你!」
本想重重的威脅他,但說到最後,甚至帶了一些的祈求,雅靈總是這樣,就像林落心裡想的一樣,表面倔強,心裡卻始終有一處軟肋,她總會希望用感情去打動人,也固執的相信其它人也會懂她這種良苦用心,但結果往往多情之人必是受傷最早,路途最漫長的一個。
林落痛的沒有接話,只彆扭的原地打轉,雅靈看了他一眼,抬腿胡亂選了一條路就跑開了。
蘇維立在一個木柱旁邊己經有好半天了,抬頭看看天色,月亮又升高了不少,手機沒有**來,身邊也沒有什麼可以看時間的東西,所以,究竟他在這裡等了多久,誰也說不清。
當初雅靈一個人離開的時候,他本想追過去的,雅靈的狀態不對,他看的出來,雅靈心裡委屈,他也都明白。
但,即使他追上雅靈,也不會為剛剛的行為道歉。
他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也許態度強硬了一些,在有些熟識的人面前沒有給她留一些顏面,她的委屈也許正是因為這些,但,她為何不能理解他?
生硬的問好,扭頭便走,眼裡的不屑連他這個外人都看的清楚,更何況是她對面的林落。
這般的肆意妄為,孩子一樣的鬧情緒,在他的父親面前可以,在她的父母面前也可以,在她最好的朋友面前都可以,但這不是家裡,除了他之外,沒有人會細究她是否出於無心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更不會有人給她解釋的機會,她很有可能被人一句話就斷了後路,更可能無意間得罪了某人而莫名其妙的受到傷害。
這些話,他都不想細說,只是想一點點從行為上糾正她,第一次也許是難以忍耐的,但他也不希望這樣的事情有第二次,第三次,她不是個笨女人,她只是懶得去思考,對人對事,只喜歡真實的表達情緒,不做虛掩,不想哄騙。
這樣的她,其實他並不討厭,但正是這樣的她,如果哪天被迫離開,一個人生活以後,連最小的暗箭都無法防備!
離開一個人
細細咬著這幾個字,他忽然生了些許歎氣的念頭。
遠遠的,雅靈就看見了那湖,本想繞過走開,又被那盈盈的光亮吸引,終於,推開雜草一步步走了過去。
晚上的湖邊會很靜,湖水近看是黑色的,但那月卻亮的灼眼,沒有風,也就無法看到一波/波的水漫上腳面的情景,有一些失望。
抱著膝蓋看著面前的大湖,心思無比的平靜,卻莫的空虛了許多,左手在身邊捏了一把沙土地起來,細軟的感覺很好。
用力的捏著手中的東西,那細小的沙子從手縫中一點點的滑落,直至,只有最後的少許還殘留在其中。
「是誰說的,幸福像手中的沙,你握的越緊,它便消逝的越快」
微微嘟起嘴,看向前方:「可是我,明明是攤開了雙手,為什麼它們還是不願意留下?」
「他一定不會對佳茹那麼凶的,只有對我」說到這,又覺得鼻子酸,頭埋到膝蓋裡半天,又探出來,眼淚己經不見了,「雅靈啊雅靈,你就是這麼彆扭,痛了也不叫痛,難過也不敢哭,明明恨的咬牙卻笑的欠扁,你是皮球,怎麼踢都不會壞,那人當然就不會顧忌了」
突然就憤怒起來,猛的站起身,跑到湖邊,踢著打著湖裡的水,一邊放聲大喊:「你個混蛋!混蛋!臭混蛋!你多有福氣你知道嗎?我愛你,寵你,疼你,關心你,還大方到看你和舊情人出出入入,你到哪裡找我這樣的好妻子,比我傻的女人全天下也找不到第二個了,你竟然都不惜福,你就不怕,不怕我哪天不在了嗎?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個大混蛋!你」
忽然又蹲下身,半個身子都在水裡,有水滴一滴滴打在水面上,聲音變的綿軟無力:「蘇維蘇維蘇維」
喚他的名字,喚了不知多少遍,有人在身後說:「我在。」
他從她蹲坐在地上時就看到她了,原來她跑來跑去,卻是跑到他抬眼便可見的湖邊。
輕易的走到她身後,卻聽到她細細軟軟的聲音,然後她突然又站起來,跑到水中瘋踢瘋喊,回音一般傳出老遠,彷彿空間裡遍處都是她的聲音:「我愛你,寵你,疼你」
興許是吼的脫了力,她慢慢蹲下,把身子泌入冰涼的湖水中,反反覆覆的只是叫他的名字
雅靈回過頭,嘴唇仍是扁著的,逆著月光,她眼裡是否有淚他看不清,但他看到她輕顫的身子把四周的月光都抖成細碎的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