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地說:「謝謝。」便在說的時候,他想起了那童年的所有往事,想到了自己受盡欺凌的場景。那個瞬間,他想到了曾經的那個場景——是了,他曾被人背過,可是卻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想嘔吐,那人的速度快到閃電。然後凌空落下,將他遺棄在那個山神廟裡……
那個人驀然回頭一瞥,那個窒黑的眼神,讓那時僅僅兩三歲的慕含心悸。
然後他飛翔離開。
留下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疑惑,還有慕含胸口前的月型宮殿形狀。
這些日子遍查無數資料,卻始終沒發現樓蘭大陸上有關於月型宮殿的任何資料——
慕含心裡如同滔天巨浪,自己此刻竟能回憶起兩三歲時的場景!
他要努力去回憶其他細節,回憶那黑衣人的容貌,可是卻再也想不起來了。
再回神裡,他已被鮑容輕輕放下在一個山洞裡。而鮑容則在旁邊燒烤著一隻兔子,然後微微一笑:「餓了吧?再等會,馬上就可以吃了。」
慕含感激地說:「謝謝了。」他想移動身軀站起來,可是卻發現全身軟綿綿的無力。看來這沉香的「毒」委實不輕。
「些許小事而已。對了,一般中了沉香的毒性,三日三夜裡都會軟綿無力,把你放在這裡又危險,不如我順路把你帶到瓊林仙境去,如何?」
慕含內心說不出的驚喜:「那就勞煩大叔了。」
「看你氣質非凡。應該不是附近地人吧?是不是也衝著這次瓊林仙境的杏林大會來的?」
慕含一怔:「杏林大會?」
「嗯。瓊林仙境的大夫人心病患的很厲害,所以遍邀附近千里的所有醫師去聚會商討。據說誰能解大夫人的心病,誰就能得到瓊林仙境的友誼。」鮑容微微一笑:「其實若是誰成功了,只怕在千里方圓,便聲名鵲起了。」隨後這鮑容看了看慕含:「你應該不擅長醫術吧?」
慕含苦笑著,自己雖然學得許多醫術,甚至能讓皇宮太醫折服,可是自己的實際經驗太淺薄了,否則不至於不會發現自己體內的狀況,也不會被這普通地「沉香」所迷。當下便點了點頭。
當夜,慕含吃了烤兔肉,便沉沉睡去。醒來時。發現自己已在鮑容的背上。
這是一條兩座山峰之間的木橋,搖搖晃晃。鮑容則艱難地一步步向那邊走去,一陣風大,他便半彎身下來。
慕含在側面看著他那張堅毅地臉頰,卻不由癡了。
就這般,被這個鮑容背著,走過了許多的驚險地帶。一直到了第二日地黃昏,鮑容再度放下慕含。打殺了一隻野豬,在燒烤的同時,卻把不少藥草放了下去。
慕含目光只輕輕一掃,便知道這些藥草有減少疲勞,恢復精圓的效果。慕含此刻已能勉強站起身。只是全身依舊酸軟,這時卻是慕含目光輕輕一動,身體「不經意」地側身,手輕輕擦過藥師鮑容的藥婁,然後「不經意」地把一根剛被採摘下的「菊花葉」落在了那藥草中間。
「啊?」鮑容看著一臉驚慌的慕含:「沒事沒事,這菊花葉只是藥引,和這些藥草混合起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在瞬間聞到了一種說不出地清香,那菊花葉和其他藥草融合起來一起燒烤。竟散發出美妙的芬芳。使得鮑容心神一清。
「咦?」鮑容大吃一驚,沒想到向來沒什麼用的菊花葉竟能起到不可置信的作用。當下他燒烤完畢,吃了一口那烤豬肉,竟覺得說不出的美味,而且一天地疲憊完全一掃而空。
當下他大喜,也不疑有他,將剩餘的大部分烤豬肉都遞給慕含:「吃吧,這恢復效果很好。」此刻他內心裡不由認為慕含是「福星」的念頭了。
他對於醫術沉迷,此刻得到了這種特殊的方法,當夜便開始嘗試,可是他發現菊花葉除了和剛才自己所用的「子歸」「雲挺」等藥草融合外,和其他任何藥草融合,都沒有產生任何功效。^^^^
他喃喃自語:「看來這機緣巧合是最為重要的呢。」
慕含在一邊暗暗偷笑。他看到鮑容這般努力去研究藥草技術,不由對這個老人的精神所深深佩服。
次日,慕含依舊身體酸痛,鮑容繼續背著他,兩個人便這般行走在千山萬壑之中,慕含從背後看著老人的側面,竟不由有些癡了。
一直到第三日,慕含終於能自行走動了,可是體內酸軟,提不起一絲鬥氣來。若是此刻沒有鮑容在,他完全可以施展圓嬰影像術,用影慕含來替自己針灸,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慕含只想用普通的身份和鮑容在一起,不想去展示自己無匹的技巧。
也許對他來說,這是難得地安詳時光。
擁有一個父親,也許便是這種溫馨地品處吧。一想到這些,慕含不由心下一酸。
在鮑容的執意要求下,慕含還是被他背著。^^,泡,書,吧,首發^^就這樣,第三日午時,兩人終於攀上一陣險峰,然後穿越過十里地霧群,到了一處廊橋前。
鮑容放下慕含,執手恭敬地在廊橋前說:「醫師鮑容前來赴會。」
廊橋豁然分開,前面場景瞬間變化,看的慕含也目眩神迷。隨後映入眼簾的,是雕欄畫棟,無數精緻閣樓,鱗次櫛比,到處是白色光芒閃爍,說不出的富貴和神秘。
那白光,竟是用特殊的寶玉凝練而成,鋪墊在任何角落裡!
一眼看不到邊,不知究竟深深深幾許。而在前面閣樓前,正有一處大門,完全由潔白無暇的神秘玉石構造而成,上面則龍飛鳳舞寫著:「瓊林仙境」,筆記遒勁,一眼看去,竟讓人發自內心的讚歎一聲:「好字!」
饒慕含見識過無數場景,甚至儲物戒指裡擁有無雙的財富,可是見到眼前場景,還是忍不住心下震驚了一下。
踏上這寶玉路,慕含隱約覺得全身舒爽,心下更是驚異。
早有兩個侍女一左一右迎上前來,目無表情,帶領他們進去。她們對於慕含的氣質,卻連看一眼似乎都不屑一般。
慕含倒不以為意,經過一處湖畔時不經意向下一看,卻不由失笑了。此刻他還哪裡有以前氣質可言,這些日子風餐露宿,疲憊不堪,臉上早被許多灰塵而掩,頭髮也有些散亂,身上衣服早被叢林荊棘所刺,故而一副落魄樣子……
便在這裡走著,一直到了前面的大庭院,裡面已是熙來攘往無數人,慕含凝神一看,都是一些醫師和隨身的醫童。
那些人有些眼尖,早瞧見了鮑容,不由大笑起來:「鮑容,你這般落魄,竟還收了一個醫童,不知道是哪家小孩被你蒙騙?」
鮑容臉上一紅,爭辯說:「他並非我的醫童!」
「嘖嘖,跟了你,只怕是一點前途都沒有。」那人隨後瞧了瞧慕含,然後失笑說:「也是一個落魄小子,難得你們臭味相投。」
鮑容以前有許多類似經驗,無論任何事情都會被他們以取笑為樂,知道對付這的最佳方式就是當作耳邊風,不去理睬。此刻他便一拉慕含,要去廂房裡休息。
誰知慕含卻冷冷地瞧了一眼那男子,冷冷地說:「龍潛於淵,豈是你這個庸人能理解的?口出污言,玷污別人為樂,還配稱什麼醫德?」
這些日子來,慕含一直面對無數磨難,在無數殺戮裡早已擁有了奇特的殺氣,此刻冷笑而發,聲音裡竟是凜霸的氣息,氣質逼人不可正視,那人被慕含這般一喝,竟全身酸軟,身體向後退了一步,心下寒魂大冒。
周圍人看到這一幕,也都隱隱心驚,看嚮慕含的眼神裡帶著許多異樣。
慕含施展氣機,卻是用極為獨特的法門,所以唯獨旁邊的鮑容沒有感觸到。鮑容回身,生怕那人惱羞成怒,便連忙拉著慕含向廂房走去,一面對那人說:「少年無忌,說話得罪之處,還望見諒。慕含此刻氣機一收,那人這才勉強清醒過來,卻已是一句話都無法說了,看著鮑容拉著慕含遠去,對於鮑容升起了一種強烈的神秘感。而後,這才發現全身背心已全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