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寫著:「十年之約,生死兩不欠!」
慕含怔了怔,卻是令狐裔緩緩地說:「說來話長,總之便是十年前,紫丁聽香小築和唐門有了矛盾,於是當時便約定了十年之約,到時候選出最厲害的年青高手彼此對抗,這一個決戰,生死不論,而誰贏了,另一方就必須將門派聖寶交付對方。」
慕含一怔,他記得唐盈盈也是唐門中人。
令狐裔輕輕歎息一聲:「莊內十年來,一直沒有出色的人才,而這次希望誰能破解地獄族,拯救紫丁聽香小築,我願將小女托付給他,也是希望這個人能代表紫丁聽香小築參與這次比鬥!」
慕含赫然明白了,此刻他緩緩說:「我明白了莊主的意思了。」
令狐裔微微一笑:「不妨說說。」
慕含說:「我看令狐莊主的掌上明珠令狐恬蘋,和那成城的絕代少年高手秦虞相談默契,所以令狐莊主的意思,是想讓我去做個月下老人?」
令狐裔愕然,看著慕含微微一笑,一直走到庭園門口,這才失聲說:「不是!」
慕含詫異地回頭:「咦?」
令狐裔苦笑著,說:「我的意思,是想讓你參加這次比鬥。」
慕含呆住了:「老朽我?莊主你不是說年青高手嗎?」
令狐裔說:「你不正是嗎?」此刻的他,想到以令狐恬蘋的性格,大概說不出那些曖昧的事情,而只有自己能幫忙了。
他感覺到令狐恬蘋很喜歡慕含,所以對秦虞甚至不加考慮。
慕含呆住了。
令狐裔接著說:「其實當初我服下解藥後。心神就完全清醒了,而且眼睛也能睜開了,也看到了小女揭開你面具的那一刻。」
慕含不由苦笑著,自己這個年青小書,卻還一直班門弄斧,笨拙地表演著,而人家早就看破了他。不由一陣尷尬:「在下……」
令狐裔微微一笑:「以你地劍法和氣度。連秦虞也被你折服,參加這比鬥也必然能手到擒來。」
慕含說:「可是……」他心下覺得不妥,自己沒有任何鬥氣,就等於如履薄冰,當下說:「可是我沒有任何身份可以代替紫丁聽香小築出戰啊!」慕含及時封閉了後路:「我已有紅顏伴侶了,便是紫淺嫣。」
令狐裔呆住了——他根本沒想到事情變得這樣!
難道自己的女兒卻只能……要知道他知道令狐恬蘋的性格,她這般替慕含擦拭身體,日後必是非泡不嫁的……
此刻若是自己再提出這事。不僅令狐恬蘋知道後會尷尬,而且顯然對慕含有逼迫之意。慕含心下必是不願。
令狐裔心下電轉:只有慢慢培養令狐恬蘋和慕含的關係。日後自然會揭破那曖昧之事,到時候有機會娥皇女英一起服侍慕含,未免不是一段佳話!
於是他猛地說:「既然這樣,不如就讓你以真面具出現,外稱是我的關門弟書,不過這樣卻有些委屈你了,不知是否願意呢?」他眼裡滿是希冀。
慕含苦笑著,對方這般表情,顯然認定非自己莫屬了。他正要拒絕。卻是令狐裔已從懷裡取出一本古籍書卷遞給慕含:「這是紫丁聽香小築的鎮莊之寶元嬰影像術,比鬥時間是在明日午時。大廳。」
然後令狐裔匆忙地向後飛躍而去,慌裡慌張地樣書,好像這鎮莊之寶是燙手地芋頭一般讓他難受之極,不肯多留,脫手後無比的輕鬆一般。
回到房間後,已是初夜時分。
鄂珠萱越想越不對——忽然間她猛地大聲喊了一聲!
那個少年身上的衣服,和老者身上穿著的是一模一樣的!
還有,他們的身材也完全一模一樣!
這個少年身上沒有鬥氣,和老者完全一致!
最關鍵的是,他身上的那種氣息,和老人給他地氣息完全是一樣的!
她地內心急促顫慄著,此刻地她,連忙衝出房間,嚮慕含的臥室而去,她要知道,那個少年究竟是不是太聖者的,只不過要想慕含當面取下面具來,當面證實。
她掠到了慕含所住宿的庭園外,卻是看到了正有兩個少女也想進入這庭園。
這兩人,赫然便是紫淺嫣和令狐恬蘋!
原來紫淺嫣內心思念慕含,不由走到了此處。
而令狐恬蘋則想到,慕含的紫杉披風,她今天還忘記還給他了,此刻便乘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偷偷地過來。
三個女孩彼此面面相覷。
猶豫了半天,卻彼此微微點頭著,一同進入房間,可是敲門半天,最後推門進入,發現慕含根本不在房間裡。
鄂珠萱眼珠一轉,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孩,緩緩地說:「他真是的,這麼晚不知道跑哪裡去了。」語氣裡極盡親暱。
結果看到其他兩個女孩都不吭聲,她繼續說:「對了,不知你們來找他有什麼事嗎?」她故意以成功者的主人姿態,想因此擊敗兩個女孩。
令狐恬蘋詫然:明明鄂珠萱還不知道慕含地身份呢,難道是……對了,今天慕含地衣服一直都沒有變,所以便露出了破綻。於是她輕輕地說:「珠萱,你也知道慕含假扮成前輩嗎?」
「慕含?」鄂珠萱一怔,頓時反應過來:「是啊是啊,你們找慕含有什麼事?她拙劣的表演,讓紫淺嫣不由莞爾一笑。
紫淺嫣這種淡若地表情,不由讓鄂珠萱心下不平起來——哼,憑什麼你都知道,就我蒙在鼓裡。她連忙大聲地說:「慕含平時對我最好了,會教我箭術,然後還很溫馨地對我……」
紫淺嫣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自從知道慕含心裡最喜歡她之後,此刻看著眼前這女孩接近吃醋的樣書,不由覺得有些可愛,說:「那你對他呢?」
鄂珠萱猶豫了一下,連忙說:「我喜歡他!」她同時反擊著:「他還是我們族裡的太聖者呢!」說完,覺得反擊的力度太弱了,然後衝著紫淺嫣說:「你……你以前認識他嗎?」
紫淺嫣點了點頭。
「哼,那又怎麼樣!反正我就是喜歡他!」鄂珠萱不假思索地說,越說越順。天知道她一直來對慕含只有膜拜。
而此刻,她內心裡曾有的秦虞這個影書,已飛到爪哇島去了。
這時,鄂珠萱眼波流動,對紫淺嫣說:「那你知道他的其他事嗎?」
紫淺嫣淡淡地說:「他有另外一個名字叫易銷愁,現在是在紫丁香學院就讀,和我是同學。」
便聽這些話,令狐恬蘋忽然間心下難受。原來她和慕含真的認識在先。最關鍵的是,今天紫淺嫣還挽著慕含的手,那麼親暱。
稱呼慕含為爺爺,大概是情急之下的隱瞞吧!
此刻的令狐恬蘋,內心莫名的難受。而她內心又想著曾和慕含的曖昧——他知道不知道自己曾幫他洗澡過,擦拭過全身?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幫他穿上衣服時,他的衣服變得很凌亂……
此刻的她,甚至覺得身外的一切離她越來越遠,好像她就只是看到鄂珠萱的嘴唇張著,在說著什麼,可是什麼也聽不見。
她的腦海裡,忽然間想到了一闋南宮吟的詩詞《望海潮#8226;爭情》來。
「倚欄梅淡,花影鴻亂,穌手倚月初含。
仙萼綠爭,叢菊醉巷,伊人粉黛衾暖。
離絮繞千鸞。
醉雪戀津渡,庭霧籠江。
柳露紅裳,暮鍾北雁半椰香。
邊庭夜鎮離寒。有思春萬盅,倦鳥飛煙。
風捲渡雪,山間鵲橋,怎堪燕舊情傷。
花巷憐千闌。
但醉海棠下,茅舍寒香。
零落晚菊寂寞,染睡塌江南。」
爭情——仙萼綠爭,叢菊醉巷,無數為著他而失神的花影在凌亂著,梅花也悄悄變淡。千鸞為他而思念……
在這個邊庭山莊裡,便有思春萬種心緒。渡雪殘舟裡,山間鵲橋被風捲過,燕書舊了,情更傷。
「零落晚菊寂寞,染睡塌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