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慕含微微一笑:“前輩有命,小輩敢不從焉?只是前輩是否容我留一紙條說明?”
“自然可以,你便說被我蜀弦秦帶走便是。”蜀弦秦滿不在乎地說。
慕含當下在自己房間裡留下了紙條:我和蜀弦秦前輩有緣,暫且隨他離開一段時間,勿念。
慕含連續四五日跟隨著蜀弦秦輾轉行程,終於到了一處昆明城的地方。昆明城氣候溫和,四季長春。這一日,卻是蜀弦秦帶著慕含到了昆明城南面。
經星雲湖乘舟漂流而下,小小竹筏在湖水裡浮游,而湖面滿是螺螄、蝦、蚌等魔獸,尤其有一種叫“大頭魚”的魔獸,頭部竟有一米之大,看的慕含也不由驚歎。
蜀弦秦微微一笑:“此處由星雲湖而下到撫仙湖,屆時便有奇觀可看。”
星雲湖比撫仙湖水位高出三米之多。
此刻,小舟到了海門河中部,卻忽然間定在原地不動!
這時,慕含注意到此刻周圍寫著“界魚石”三字。便似乎在當中這條分水線上,兩處魚並不相往來,而甚至自己的小舟,都無法行駛而過。
便在一米之外,慕含清晰地看到撫仙湖盛名的“抗浪魚”,這種抗浪魚體細如銀梭,行動敏捷之極,雖然撫仙湖湖水波蕩,時而巨浪飛舞,可是它卻一點影響都沒有。
蜀弦秦微微一笑:“此處若強行而過。小舟必裂開。你且跟我走。”當下輕輕搭住慕含地肩膀,人凌空飛起。
足下的小舟轟然撞向撫仙湖,隨後猛地四分五裂!
蜀弦秦虛空停留。猛地足尖旋轉,已立在一抗浪魚之上,那抗浪魚竟乖巧無比地帶領著蜀弦秦前行。
被扶住肩膀的慕含,當真是覺得無奇不有。
便是那界魚石地地方,兩處魚就完全不相往來,甚至小舟經過,也馬上裂開,這其中究竟存著怎麼樣的玄妙?
蜀弦秦踩著抗浪魚。不一會,已到了撫仙湖中間的一處小島。蜀弦秦落在小島之上,沉聲對慕含說:“你且跟著我的步伐,不能半點走錯。”
慕含當下明白這必是一個陣法,和昔日自己進入天易閣一般。
此刻,蜀弦秦和之前那種儒雅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整個人露出一種癡狂的表情,而身影翩翩起舞,足尖已散亂地點在那些石塊上。
他的身法越來越快,轉、折、踏、圓。前後反復,步伐竟紛雜之極,看的慕含眼花繚亂。
幸而慕含天資聰明,目光一掠,已看清蜀弦秦落足地方位,當下跟了上去。
燕子秋曾傳授一些步伐給慕含,此刻慕含當下和眼前蜀弦秦的步伐融合起來,足尖輕掠,幾乎是如影隨形一般,跟在蜀弦秦身後。
這般旋轉步伐走了一千來米。便進了一個山洞。蜀弦秦當下停住,臉上又恢復了那種儒雅的表情,隨後想到了什麼,大驚失色。連忙向後看。
發現慕含此刻安然地站在他身後半丈的地方,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這蜀弦秦一旦施展劍法或者輕功步伐,就會陷入狂亂之中,甚至自己都難以控制。
慕含此刻一看之下,便知道蜀弦秦得了一種“瘋癲行雲”的病,若是慕含此刻擁有斗氣,只消三日,便可以讓蜀弦秦痊愈。
蜀弦秦對慕含伸出一個大拇指。表示對慕含能跟牢他步伐的贊許。然後便帶慕含進入了山洞,眼前赫然是一個魔法六芒星傳送陣。蜀弦秦領著慕含走到六芒星中間。隨後念動咒語,猛地,慕含覺得一陣的天旋地轉,當下暈迷了過去。
便在慕含醒來後,慕含發現自己已在一輛馬車中,蜀弦秦一面駕馭著馬車,同時微微一笑:“換作任何人,第一次被這樣長距離傳送都會暈迷的。”
“哦,我們現在到了哪裡?”慕含將目光向馬車外投去,發現周圍是一片皚皚的白雪。
“我們到了樓蘭大陸西北處的冰川極地。”蜀弦秦說。
慕含面色不由吃驚,要知道昆明城所在乃是南方地帶,卻沒想到一個傳送陣,能達到西北地冰川極地!
這長遠距離浩大的傳送陣,究竟是如何建築起來的呢?
慕含看著周圍的冰川,發現有許多冰蘑菇,被細細的冰柱支撐,美不勝收。而冰牆則陡峭直立,像巨大的屏風一般,隨時都可能翻覆,看起來讓人生畏。
便在這時,蜀弦秦猛地說:“到了。”一領馬鞭,那馬車頓時停了下來。
下車走了一段時間,慕含竟發現前面赫然有十多個少男少女,身穿錦衣綢緞,面色肅然。
看到蜀弦秦前來,他們的面色不由都怔了怔,然後一起跪下:“見過殿主。”
慕含心道這些應該就是冰川宮殿的弟子了。
蜀弦秦淡淡哼了一聲,也不理會他們,徑自帶著慕含走前,卻是一處冰塔林。||||這個冰塔林是一處古剎鍾樓一般,而最頂端有一把鋒利的寶劍形狀的冰柱,直刺雲天。
而身後那些少男少女跪了許久,看到蜀弦秦走遠,彼此對視一下,勉強起身,跟在身後。
自行進入冰塔林,蜀弦秦手指輕輕揮舞,一道白光射出,彈在最前面地石柱上,濺落出美妙的“鏗鏘”聲音。“我道是誰貿然打擾,原來是蜀兄。”一個清越的聲音傳來,聲音越來越近。而後,一個全身包著黑衣,臉被被蒙著地女子緩緩走出房間。
這女子目光一瞥門外那些守候地少男少女。也不理會,淡淡地說:“你門下的弟子,倒是每天都來向我請安,就是想邀我出馬吧?你們和君天宮地恩怨何時能了?”
慕含心下一動——想不到這冰川宮殿和君天宮有恩怨?
昔日易銷愁臨死時,最後的遺言是希望慕含能滅了君天宮。
蜀弦秦哈哈大笑:“我現在根本不懼怕君天宮了。有易兄弟加入,這三年一度的比武大會,易兄弟絕對可以擊敗他們!”
那女子將疑惑的目光投向慕含:“你是說他?”
“不錯!”
“可是我瞧他體虛,根本沒有一絲斗氣。”
“不錯!”蜀弦秦得意地說:“他縱然沒有斗氣。也能擊敗君天宮的得意弟子。”
這女子鼻孔裡“嗤”了一聲:“沒有斗氣能擊敗君天宮?你是不是哪裡又癲狂了?”
慕含此刻卻是心下吃驚,不僅是蜀弦秦,眼前他所見到的這女子,氣勢便和昔日抵抗地刺雄一般無二,顯然也是絕地武士地級別。
只是他將樓蘭大陸成名地二十個知名地絕地武士反復數著,卻始終和眼前這女子對不上名號。
看來除了成名的那些絕地武士外,必有許多山林神秘人物,業已突破到絕地武士級別。
蜀弦秦哈哈大笑:“我看他不僅能擊敗君天宮的弟子,還能和你對抗數招!”
這女子“呀”了一聲:“你是說沒有斗氣的他,能和我對抗數招?”
“不錯!”蜀弦秦斬釘截鐵地說。
這女子當下反復打量著慕含。然後沉聲說:“你隨我來。”
當下三人便向冰塔林深處走去,反復轉折,已到了一處百米方圓的冰地。那女子淡淡地說:“你拔劍吧。”
她的語氣裡充滿了一種不信任——須知她已達到了絕地武士級別,諸如金冥武士之流,根本不是她一招的對手,更不用說慕含沒有任何斗氣。絕地武士和金冥武士委實是一個大的分水嶺。
蜀弦秦手上儲物戒指一閃,頓時一把青鋼金銀劍在手,放在慕含手裡:“我相信你。”慕含和南宮無缺的那一戰,他看地分明。
慕含接劍在手,目光向女子望去。便在忽然間,感覺到一種恐怖的力量壓抑而來。
眼前的女子氣勢忽然間變了,像是雄鷹展翅一般,凌駕天地之上。
她雖然輕松地站立著。可是卻像是隨時隨地,都可以發出致命的一擊,而她全身散發著一種冷冽的壓力殺機,竟似乎和這冰天雪地完全融合在一起,隨時都可能爆發一般。
一滴雪花自空中飛落,驀然黏在女子的肩膀上。
那女子身體一動也不動,可是忽然間雪花像是被神秘的力量控制一般,拼命地旋轉開去。可是又被女子的肩膀粘附住。
掙扎著的雪花。
終究。無法掙扎而出,而雪花已裂成無數雪影。向四面散開。
此刻,慕含驀然感覺到女子的精、神、氣、已完全融合為一!那種空氣般地窒息席卷而來。正如當初刺雄成為絕地武士給自己的壓迫一般。
慕含的手心沁出汗水,此刻慕含甚至感覺到自己所有的肌膚被都繃緊。
一滴雪花落下,輕輕落在慕含地劍上,慕含像是覺得有千鈞重一般,竟差點拿不住寶劍!
說不出的難受——
慕含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自己會輕易崩潰的。
當初自己面對金冥斗氣南宮無缺,是在最壓抑的時候反彈的。慕含竭力想著當初的場景——那個時候,自己想到了無數次自己經歷的大戰。
是了,那是一種激越!體內潛能的爆發!
是——天地都是無!天地以自己為中心,別人地壓力又算得了什麼!
慕含又一次沉浸在“無”地境界裡。無招勝有招!
驀然,又一片雪花落下,可是慕含地眼裡沒有任何雪花地存在。那雪花飄落過慕含的劍身,卻像是什麼都沒沾惹到一般,從慕含地劍鋒下輕易地滑落而下。=這瞬間,慕含擎劍在手,忽然間躊躇滿志,面對著十米外的絕地武士,他此刻已是無所畏懼。
經過了蛻變的他,心態再次發生改變。此刻已不懼怕這女子身上散發的強烈壓力。
冰天雪地裡,他的劍光閃爍著流雲般的光芒,而慕含則靜氣屏聲,身體緩緩弓下。然後身體向左邊一晃,猛地向右邊飛去!
旋轉,身輕如燕,身體完全陷入了空靈,慕含的指尖像是綻放出花朵一般,手上的寶劍,施展出像血一般地光芒來!
這一擊。是在慕含的巔峰境界下揮舞而出的。慕含突破了空間壓力,此刻的劍招,比起之前擁有斗氣的時候,更加的空靈敏銳!
這一擊下,劍身穿越過無數漂墜的雪花,絲毫不驚起任何事物,便徑自地撲向女子。
身為絕地武士,向來只要用氣勢壓迫就可以讓對方束手無策,沒想到慕含居然還能主動搶攻,頓時出乎了女子的意料。她驚異一聲。然後撤步旋轉,身體化出一個圓圈,然後一個類似太極般的圖形從她手上揮出,猛地將周圍所有的雪花席卷其中。也將慕含寶劍攻擊地方位完全籠罩。
慕含只覺得全身力量都被抽空一般,手上的劍竟不由自主地偏了。
然後,這女子的太極圖形繼續向慕含撲來!
危險!
慕含沉吸一口氣。
絕地武士巨大的壓力,不僅是在氣勢上,而且也表現在任何出手的招式上!
看在近在咫尺的太極圖形,慕含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豪氣在體內升起。第一次能和絕地武士比斗,輸又算什麼,最關鍵的是。自己不能輕易放棄!
艱難地轉身。重心旋轉,從左邊到右邊。而慕含的左手抓牢手裡的寶劍,猛地手指旋轉反側!
對方地破綻在哪裡?在太極圖的中間!慕含的瞳孔亮了,一種特殊的感覺告訴他:沒錯!
手指強烈地旋轉之力,使得被擊偏了地寶劍,在空中劃了半個弧線,又重新回到了慕含的控制裡,然後以間不容發的速度,反手刺下,刺向太極圖形的中
太極圖的破綻便在那裡!
果然,被寶劍這般刺中,太極圖猛地炸開,煙消雲散。
而慕含心下大喜,正要繼續追擊!可是——
猛地,一種無可抗拒的力量從劍身上傳來,已重重擊傷了慕含的內腹!
太極圖固然散開,可是卻有反彈之力!
慕含面色變了!
內腹被傷開,同時虎口崩裂,寶劍脫手而出。
而這時,那女子手上揮舞,一道蓮花般的光芒,向慕含徑自而來,飛來地瞬間,像是響起了恐怖地聲音一般,大地在震裂!
仿佛是天邊的一道閃電劈下一般,快而亮!
慕含重傷下,避無可避,眼看著生死系在一線之際!
便在漫天光影裡,映照出慕含那張堅毅地臉,從不放棄的眼神在亮麗!
然後慕含的左手,那光穎如玉的左手,神出鬼沒地施展出了一招!
高高舉起,然後指尖掠過,以不可思議地速度抓住還在空中飛行的寶劍,猛地射出茫茫雲氣,右手並成指尖合攏之姿,在自己身前劃了一個太極的圓周!
同時,慕含左手的寶劍反復旋轉,也形成了一個太極!
然後一道鳳凰猛地從慕含的體內飛出,霞光大盛,輝煌耀眼!
兩個太極圖猛地被鳳凰貫穿,在間不容發的瞬間交錯融合在一起!
鳳凰的光影在不斷地綻放旋轉著,見風就漲,美艷無比,像是在天海交際處,這把寶劍橫空出世一般,面對著絕地武士的那光芒,猛地回應交接而上!
彼此交錯。聽到巨大地轟鳴聲!
兩個太極圖和鳳凰閃電般將那白光包圍,但是卻沒有炸開,反而旋轉著。形成包圍之勢,使得這光芒回轉反向,向絕地武士撲去!
那瞬間,慕含的雙眼裡射出熊熊火光,天地萬物,誰也不能束縛住自己!
這女子想不到居然這般變化,感覺到那種力量的恐懼,一時竟升起無法抵抗地心態。一個撤步旋轉,再一個凌空倒飛,然後一個直身腳踏七星步,終於堪堪避開那太極鳳凰的光華。
而太極鳳凰的光芒猛地射向無數遠的天外,一直到十個眨眼時間後,這才在天地的盡頭猛地炸開,頓時像是地動山搖一般地轟鳴,然後蔓延回來,整個冰山幾乎顫栗著,在強烈搖晃!
慕含這一招既出。體內所有的力量像是清空一般,此刻勉強站立著,只覺搖搖欲墜。
他強忍著站立,胸口在窒息著,剛才這一招已是盡他所能了。
用太極的力量反彈,本來只能將對方的光芒給移開,卻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體內地鳳凰血液力量滲透出來,所以才變成了反擊姿態。
這時,蜀弦秦撫掌大笑。走了出來,對那凌空而立著的女子說:“如何?”
女子苦笑著:“剛才我連續施展三個身法,這才勉強避開,足見其中危險。”
“哦?”蜀弦秦臉上不由有一絲疑惑說:“你畢竟不是避開了嗎?怎麼還算危險呢?”
“我對他的那個出手並非全力。若是全力而發,這般被反彈開,恐怕我就要受傷了!”那女子緩緩落地,看了看此刻萎靡的慕含,贊許地說:“僅僅是那一招,便足夠和絕地武士抗衡了!”然後她露出笑容:“很好,這次和君天宮的比斗,終於不用我們老一輩出手了。蜀兄。你把寶蓮露給他服下。剛才被我的余力一震,只怕他的心腹受傷了。”
她儲物戒指一閃。便是一瓶丹藥飛出,落在蜀弦秦手上。
蜀弦秦大喜:“寶蓮露你都肯讓他服下?”當下接過丹藥,走到慕含身邊,打開丹藥瓶,用斗氣包圍兩滴寶蓮露送入慕含口裡,然後把剩余的寶蓮露放在慕含手上:“這是療傷的聖藥,珍貴無比,自己好好珍藏著。”
慕含感覺到寶蓮露入口即化,然後體內傳來一種美妙的輕柔感觸,全身像是被清水蕩滌過一般,舒愜無比。而且還滿口余芳。
“多謝前輩饋贈!”慕含感激地說,將丹藥瓶握在手心裡。
“服藥後,這幾天好好調養一下,到時候才有精力和君天宮對抗。”那女子淡淡地說:“你以後稱呼我蘭前輩吧。”
蜀弦秦在旁邊微微一笑:“蘭梅滕最擅長太極圓轉,卻沒想到你居然在黏、反彈上地技巧比她更強,由不得她不服。”
慕含微微一笑:“全是蘭前輩手下留情。”
“我若不手下留情,只怕現在已受傷了!”蘭梅滕看著慕含被蜀弦秦扶到附近的冰屋去後,輕輕地歎息一聲。
慕含在冰屋裡坐著調息,心下卻還在余悸著——剛才慕含其實感覺到自己所發揮的已是極限了。也就是說若是蘭梅滕的那招力量再稍微施展強一些,自己的太極鳳凰根本就無法反彈,甚至自己會重傷。
所以面對蘭梅滕這樣的對手,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機會擊敗對方的!更不用說今日和她的比斗,就像是她在測驗自己一般。否則若是一開始她傾全身力量出手,自己根本無法擋住一招!
而沒有斗氣的自己,只消被對方的斗氣輕輕一碰,就會受傷!
絕對地力量,的確比絕對的技巧要強!
差距委實太大了!
此刻,慕含從來沒有如此急迫地想恢復自己的斗氣。單單只是劍法,自己發揮到了極限,突破了空間境界,卻還是遠遠不夠地。
當夜,慕含調息完畢,走出冰塔林,卻是看到那十多個少男少女正一起練劍著。
其中有個少年斜睨了慕含一眼。臉上露出不屑地表情——真想不通為什麼殿主會看重這個沒有斗氣的家伙,這家伙究竟有什麼手段,使得向來不假辭色的殿主對他那麼好。
在樓蘭大陸上。都是以強者為尊,所以那些人知道殿主青睞慕含,還依舊冷眼漠視。
而那個斜睨慕含地少年叫戚連楓,更是冰川宮殿新一代裡的佼佼者,最有機會成為下一代的殿主。此刻他隱約裡,感覺到慕含的到來,對他地地位有影響,自然流露出敵意。
他們這般練劍著。斗氣彼此對抗,綻放出無數光華來,甚至戚連楓在施展時,還故意將斗氣地方向移動向慕含那邊。
慕含撤到一邊去,卻沒想到戚連楓變本加厲,手上斗氣不斷出手,幾乎連貫地向慕含所踩著的地方攻去。
慕含雖然失去斗氣,但是一直修煉山河凝動氣地他,對於外界地氣機有著特殊的感應,此刻便假裝打了一個趔趄。側身便避開了。
眾人還以為慕含這是純屬意外,否則必然會出大洋相。但盡管這樣,戚連楓還是覺得自己臉上在發燒,自己連這樣一個沒斗氣的家伙都沒辦法拿下……
看到戚連楓不依不饒,這時便有個穿著青紫色衣服的少女看不過去了,站了出來,輕輕地對慕含說:“我們練劍沒有什麼准頭,可能會誤傷到你,你還是回房間吧。”
這個少女說話極為溫柔,丹唇貝齒。目若秋水,甚至讓慕含有一種母性溫暖的感覺。
慕含感覺到這少女是那麼熟悉,好像前輩子就見過她一般。
不!不是前輩子,而是今生!
慕含看著眼前這個美貌少女。眼神猶豫不定——究竟她是誰,為什麼給自己這般熟悉的感覺?
看到慕含為這個少女所呆住,頓時,那戚連楓更加生氣,要知道司空諾琴性格溫柔,是他們心目裡適合成為妻子的那種少女,只是她的身份低微,在冰川宮殿裡的大部分人都瞧不起她。不過卻從來沒有人當面對她呵斥之類。
記得那次在樓蘭大陸上歷練。他們見到了這個少女差點淪落入青樓,所以救之。並把她帶到冰川宮殿來。而之後,司空諾琴便成為一個冰川宮殿的侍女。
司空諾琴被慕含這般望著,感覺到一絲奇怪,她從慕含地眼神裡看出某種清澈而溫情的成分——好像她認識眼前這個人!
可是,這般一個風采絕代的英俊少年,她腦海裡卻為什麼從無印象呢?
就在戚連楓正准備發飆的時候,驀然,慕含脫口而出:“你是司空姐姐!”司空諾琴怔住了:“司空姐姐?”在她印象裡,還沒有人這麼稱呼過她!司空諾琴不由試探地說:“你是……”
“我是尹凡啊!”慕含大聲說。
眼前這個少女,赫然便是昔日他挨餓時,給他變出面包的少女,在那個最壓抑的時候,她安慰自己,像是自己心目裡的女神一般。最後得知她被家人逼迫去了青樓,小尹凡不知哭了幾天幾夜。
所以慕含從來不認為妓女是下流的,而慕含的第一次是和陸香玉雨水交融,其中也不無因為司空諾琴的關系。
“小尹凡?”少女司空諾琴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熟悉地親人,頓時感動了:“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在她印象裡,尹凡是那個髒兮兮的男孩,天天受家人的責罵,而尹凡比起慕含的氣質來,簡直是天差地別。
看到這一幕,別人都呆住了。
“我……司空姐姐,我之後有了一大段奇遇。”慕含正想繼續說,卻是旁邊小屋轉出蜀弦秦來,他只一出來,眾人就頓時安靜下來。
蜀弦秦地目光冷冷地瞥向戚連楓:“你們在蘭前輩的地方,還練劍到處破壞這裡的冰壁,真不知天高地厚,都給我回自己的房間去。”
人諾諾地說。
次日,蜀弦秦和蘭梅滕便准備上山。而蘭梅滕到了冰室裡,裡面便是許多頂轎子,隨後指尖輕輕一彈,頓時出現了十二個冰人,抬著三頂轎子便出來了。
慕含心下一動——這冰人是一種斗氣實化的技巧,卻沒想到蘭梅滕施展得如此輕易。
那些冰人各自抬轎,當蜀弦秦和蘭梅滕進了轎子,看到慕含還和那些少年少女們站立不動,蜀弦秦不由說:“銷愁,怎麼還不進來?”
那些少年少女們頓時面色一變——要知道上冰川宮殿,都有著規定,除了長老級別以上外,其他人一律步行,卻沒想到這個沒斗氣的少年,居然也享受如此待遇。
尤其是戚連楓的目光,更加的冰冷——這家伙,究竟給殿主下了什麼迷魂藥?
慕含進了轎子,發現那抬轎地冰人,行動自若,速度奇快,那陡峭地冰山之路,它們如履平地一般。
而身後那些少男少女們則施展輕功,竭盡全力地跟隨其後。
那些少男少女們心下惱怒,卻反而只有司空諾琴若有所思,她心思縝密,已感覺到慕含必有與眾不同之處,而再加上慕含如今的氣質和以前大變,更加可以推論出他地神秘。
在轎子裡的蜀弦秦,一直把目光投向這些少年少女們。他們均是新一代的精銳,可是戚連楓的表現卻讓他失望得緊,此刻他注意到司空諾琴的表情,不由露出了一絲贊許。
轎子一路飛行,到了半山腰,忽然間聽到一陣尖銳的聲音,那種聲音古怪壓抑,似乎在啃噬著某樣事物一般。
聽到這個聲音,蜀弦秦和蘭梅滕同時面色一變。
這分明是在這珠山上,最有威脅的冰蠶噬蟲。冰蠶噬蟲來無影去無蹤,很難圍追,而且融合和冰川融合在一起掩飾身形,它為碧玉草或者肉食為生,喜歡吞噬人肉。
所以對於冰川宮殿來說,自然威脅最大的便是這冰蠶噬蟲。
而冰蠶噬蟲一般都有許多冰蠶手下,那些冰蠶雖然並不生吃人肉,可以口裡可以吐出冰蠶液,腐蝕人的身體,群集起來也是威力巨大。
蜀弦秦和蘭梅滕同時對視一眼,身形猛地掠開,從轎子上空飛出,向那聲音來源而去。在他們身影消失的盡頭,這才傳來蜀弦秦的聲音:“你們負責保護好易銷愁。”
那些少年少女們不情不願地看著遠處,還是將慕含的轎子包圍住——
哼,若是和殿主一起出手,到時候不僅給殿主好印象,還可以爭得一些功勞,提高自己的地位,這樣天大的機會居然失去了……
蜀弦秦和蘭梅滕掠到百丈開外,赫然看到一只身上帶著冰鱗的冰蠶,嘴巴張得大大的,滿口是血,而身邊赫然是一個人的屍體。
看到那個屍體,蜀弦秦面色驀然大變,那分明是冰川宮殿裡的一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