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小人 卷十 第一百五十一章
    李無憂心道:「***,老子說是文伯謙的兄弟,這個師門出身算是可以圓過去了,不過這輩分卻無端矮了一輩,你們可算是賺到了!」表面卻裝模作樣歎息道:「伯謙大哥傳了我武術之後就遠赴東海,唉,不知何年何月才又能見到他了……」

    「可惜!可惜!」眾人也都裝模作樣地惋惜自己不能得到文伯謙的指點,各人紛紛上來給李無憂見禮,先說了些對前輩的敬仰之情猶如滔滔口水連綿不絕之類的廢話,接著卻套問文伯謙是不是因為破解了四聖遺書才精通四宗武術,李無憂模稜兩可,既不否認也不肯定,只是微笑以對,眾人見此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除了古琴蒼引之外,心中均多了四個字:四聖遺書。

    鬧了一陣,正氣盟諸人站了起來。文九淵道:「這一局有李前輩出手,九淵輸得心服口服。正氣盟弟子聽令,自現在起,我盟退出蒼引爭奪,盟中弟子以保護李前輩安全為第一目標!」

    「是!」群聲應和,一如雷鳴。

    「呵呵!那我先謝過了!」李無憂又是感激又是欣慰地笑了笑,心頭卻不以為意——那幫弟子遠在五丈之外,真要發生什麼事,能幫上忙才是怪事,至於文九淵自己,一會會不會「因故失手,搶救不及」什麼的誰又知道呢?但這些話大家心照不宣就是,說出來就太沒趣味,是以他迅疾又道:「好了!這第二局是天魔門任冷任門主勝。不用說,這第三局就是玄宗太虛道長對禪林龍吟霄,呵呵,要下注的趕快下注了!來來來,買定離手,要買請快哦!」

    太虛子和龍吟霄走到場中。但本就無甚下注熱情的外圍眾人,這次更是動也不願動。畢竟已經知道莊家隨意一句話就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只能是白癡了——湊巧這裡什麼都不缺,真的白癡卻很少。

    李無憂頓時意興闌珊,有氣無力道:「看來是沒有人肯下注了,兩位晚輩,你們開……」

    「且慢!」忽有一人大聲阻道。

    「阿碧!你……你老人家又想搗什麼鬼?」李無憂眼見說話的正是方才一直裝聾作啞的寒山碧,頓時頭大。圍觀眾人都領略過這妖女的厲害,聞言也是同時大叫頭疼,唯有龍吟霄面色不變,說道:「寒姑娘有何指教?」

    寒山碧嬌笑道:「有人設下賭局,卻無人下注,未免太也無趣。李大莊家,小女子想下注,不知道成不成?」

    「那個……當、當然歡迎,不過老婆大人啊,那個,你我夫妻同體,我的東西還不都是你的?你和我賭,又有什麼意思了?」

    「人家想玩玩嘛!」寒山碧撒嬌道。

    「好,好!」李無憂預感到有人要倒霉了,不是自己就是龍吟霄,「那不知道老婆大人想買誰獲勝呢?」

    寒山碧咯咯笑道:「我對龍大俠下注一隻手,要是贏了,有人就得賠一隻手給我!」

    「啊!」場中眾人均是一片訝色,寒山碧究竟和龍吟霄有什麼深仇,竟然出手如此之狠。

    李無憂暗自叫了聲娘,這丫頭還真是夠狠,眼光望向龍吟霄,沉吟道:「這事,怕是難辦啊!這個賭局要龍兄肯答應才成……」

    龍吟霄尚未說話,寒山碧卻又嘻嘻笑道:「誰說是賭龍兄的手了?我要賭的可是老公你的手啊!」

    眾人大叫有趣之餘,心頭皆是駭然:這妖女,恩怨倒分明得很,先前李無憂騙了她,竟是對其懷恨在心,直到此時終於想出這個狠主意——今日無論戰況如何,她九成性命不保,而李無憂卻因為和四宗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且精通四宗武術和其破解之法,又功力全失,正是一個大大的寶藏,多半可逃脫一劫,她要報仇已然無望,此刻卻終於想出了這個法子,而李無憂功力已失,若再少了一隻手,則更是生不如死,用心之惡毒,不言可知。

    李無憂愣了一愣,隨即大笑道:「哈哈,果然是我李無憂的老婆,出手這麼有魄力,很好,很好……只是賭場無父子,自然也沒夫妻。你若輸給了我,便要砍手的,你這千嬌百媚個美人兒,少了一隻手,豈非大煞風景?」

    「我有說過我輸了會砍手給你嗎?」寒山碧大是詫異。

    「不砍你的手,難道還砍我的手不成?」

    「呀!老公你可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哦!」寒山碧撫掌道,「我就是這麼想的耶!你自己說的了,你我夫妻同體,你的就是我的,我拿你的左手賭你的右手,你不會反對吧?呵呵,別一副苦瓜臉嘛,區區一隻手就能博美女一笑,比昔年幽王烽火戲諸侯丟了天下可說是幸運多了!」

    李無憂對此卻只能苦笑:「***,看來老子只能把你休了才能免去少一隻手的幸運了!」

    眾人哄堂大笑。

    「要休就趁現在,不然我現在就拿你的左腳賭你右腳!」寒山碧半真半假地笑道。

    「休了她!哈哈,休了她!」眾人振臂大笑。

    李無憂心念百轉:「這丫頭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吃陸可人的醋還是逼我和她撇清關係,不想連累我?唉,不論怎麼想,阿碧啊阿碧,你都未免太小覷我李無憂了!」他看了眾人一眼,又看了看寒山碧,似笑非笑道:「阿碧,你以為這就能難住我了嗎?好!這個注,我接下了。」

    一語驚寂夜。夜風裡,星光下,眾人齊齊大驚,但那始作傭的女子卻眸光燦燦,面色如常,不發一語。

    李無憂掉頭對場中的龍吟霄和太虛子道:「龍兄,太虛前輩……」

    「不敢!」龍吟霄和太虛子忙行了一禮,此時李無憂既是文伯謙的結義兄弟,那輩分自然是超出二人太多,二人自是不敢再受他這個稱呼。

    「算了,以前怎麼稱呼現在還是怎麼稱呼吧,江湖兒女,不必拘泥於此。」李無憂大度地擺了擺手,龍太二人求之不得,自然沒口子答應,其餘如燕飄飄諸人對此也覺得稱呼一個小鬼為前輩很是滑稽,聞言皆是振奮,忙隨聲附和。唯有文九淵對此很不以為然,堅持要自自己以下正氣盟的人都要稱李無憂為前輩,後者無奈苦笑,也就隨他去了。

    這邊鬧得熱鬧,寒山碧卻不忘潑冷水:「呵呵,相公,你認為這樣亂拉關係,會有用處?」

    「卻也未見得無用!」李無憂笑了笑,轉頭對龍太二人道,「太虛前輩,龍兄,我對兩位這場比試有點建議,不知當說不當說?」

    「請說!」二人滿腹狐疑,卻還是齊聲答應。

    李無憂點了點頭,道:「太虛前輩德高望重,成名江湖數十年,乃是當今正道的泰山北斗,晚輩一向是仰慕已久了。至於龍兄,乃是江湖上有數的年輕俊傑,武術雙修,後生可畏,呵呵,無憂也一向是敬佩有加。而兩位更是分別代表當今江湖兩大門派玄宗和禪林,我與兩派的淵源也頗深,任何一方的輸贏我都不想看到,是以我希望兩位這局能握手言和,一起晉級下局,不知兩位能否賣我這個薄面?」

    「這個……」太虛子和龍吟霄同時沉吟起來。其餘諸人都是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個法子確實是化解寒山碧這個局的好法子,但太虛子和龍吟霄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若是輕易就此罷手,說出去未免有些太過沒有面子。

    最後太虛子看了龍吟霄一眼,見後者會意點了點頭,笑道:「無憂,你這個要求恕我難以成全。不過,你若是能破解我和龍賢侄的聯合出招,我們就都退出這場爭奪,但若不能,呵呵,那我們也愛莫能助。」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都是呆了一呆,隨即叫聲如雷。太虛子和龍吟霄,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二人若是聯手,一道一禪,威力增長自不是以道理計,李無憂雖然精通四宗武術並深悉其破解之法,但這兩人聯手便是謝驚鴻親至怕也只能挫羽而歸,二人如此說,不過是不好駁了李無憂的面子,讓他知難而退罷了。李無憂若真是答應下來,勝了固然可喜,敗了卻少不得要讓人譏笑狂妄不自量力,傳為笑柄,名聲受損。當然,從觀眾的角度來說,李無憂一旦答應,三人雖不能真正交手,但即便只是憑空說說,也精彩過千萬場高手的比鬥。

    眾人熱切眼光裡,李無憂微一沉吟,朗聲道:「好!一言為定!」

    啊!眾人料不到他居然真的敢接,都是一驚,下一刻卻是不是大聲喝彩,讚他膽色過人,就是搖頭不迭,罵他狂妄。李無憂一一微笑以對,心下卻好笑不已:「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而已,老子輸了又不少根毛,何樂而不為?名聲?名聲是個屁啊!名聲再大能當我一隻手還是能當一個活色活香的阿碧?」

    太虛子和龍吟霄怔了一怔,二人顯然也沒有想到李無憂居然真的會接受這個挑戰。這下子反是二人騎虎難下了。須知太虛子乃是玄宗掌門,輩分崇高,於江湖中確實德高望重,而盡人皆知的是,龍吟霄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人禪林掌門,乃是五百年內,以俗家弟子身份掌控禪林的第一人,兩人都排在正氣譜前十名,這樣的兩個人,若是聯手對付任意一人,都是讓二人極沒面子的事,勝了都是閒話不斷,而若是一旦敗了,自身受損是小,對兩派的名聲損失更是極大,李無憂就是看準這一點可以利用,才毫不猶豫地接受了二人的條件。

    但龍太二人不愧是當世豪傑,一怔之後,均是大笑,齊聲道好。外圍的弟子們不解二人為何發笑,但內圈的其餘四人卻都點了的點頭——無論世人毀譽如何,能聯手和李無憂這樣的絕頂高手過招,乃是一個高手畢生的榮幸。其實在潛意識裡,場中的七人都不自覺的將李無憂當成了足以和劍神抗衡的人物,如此的自然而然,即便是李無憂此刻功力全失,也無法撼動這個不可理喻的印象。

    李無憂見二人真的答應,微微一愣後,卻也是放聲大笑。場中諸人只覺這笑聲也不甚為洪亮,但那少年縱聲大笑的身影卻有種說不出的張狂,明明知道他此刻身無功力,但卻不知道為何卻生出一種「莫可與抗,無與爭鋒」之感。

    眾人所不知的是,今日一戰,無論成敗,參戰的三人都將流芳後代,而身無功力的李無憂也自今日起奠定了日後江湖一派宗師的地位,真正叱吒風雲的傳奇便是自此拉開序幕。

    時年大荒3865年,九月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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