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小人 卷十 第一百三十章 兒須成名
    前面丟了一章,這裡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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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李無憂輕輕揮手,五萬人散開,收弓還劍,帶出一聲整齊的大響。落到對面那少年書生眼裡,卻又是一驚:這些人鋒芒斂時,殺氣竟又比刀劍出鞘時更勝三分,李無憂究竟是如何練成這支可怕軍隊的?

    卻聽李無憂笑道:「看閣下風塵僕僕,顯然是好不辛苦才搞到解藥,趕到玉門關吧?若肥牛當道,橫劍奪路,阻撓我大軍去向,僅僅是為了辱罵一下李某,逞一下口舌之利,譁眾取寵,以求揚名天下的話,那李無憂這就認輸,你目的已達,閣下這就請回吧!」

    江湖傳聞李無憂利口如刀,絕無人能在與他鬥口中佔到便宜,少年再未想到他受辱之後,居然風平浪靜如此,許多原本準備的尖銳用詞頓時排不上用場,當即將長劍還鞘,整飭衣冠,躬身深施一禮,高聲道:「蕭國南院大王蕭如舊麾下七羽將左秋參見李無憂元帥閣下。大王新聞閣下勞師原來,欲與陛下會獵煌州,甚感榮幸,只是山高路遠,元帥深恐貴軍師老兵疲,不能發揮戰力,遺憾而歸,特命末將率三百肥牛犒勞貴軍,請李元帥笑納!」

    「什麼!」楚軍大驚,李無憂與寒士倫、秦鳳雛對視一眼,同時色變。

    蕭國南院大王乃是蕭如故的哥哥,又封攝政王,蕭如故南征其間,國內一切軍機國事都由他代理,這書生若是他所派,那此次李無憂兵出玉門奇襲煌州之計,便已然徹底洩漏。蕭如舊送三百頭肥牛,除了譏笑李無憂之外,更是示威,想讓李無憂不戰為退——蕭國既然捨得給三百頭牛服用解藥,自然也能給三千以上的士兵裝備;左秋無巧不巧地出現在此,自是蕭如舊已將李無憂的行程算得八九不離十。有此兩點,玉門關外有一支蕭如舊的伏兵就順理成章了。

    這件事情給人更深層的聯想是,這麼多的解藥從何而來?蕭如舊如何能準確偵知無憂軍的行動?

    第一個可能是,陳國臨陣再次倒戈,投降了蕭如故。

    第二個可能是蕭國也一直在研製破解玉門關之毒的解藥,在此時或者更早之前已然成功,而蕭如舊心計深沉,算到了李無憂要出兵玉門。

    第三個可能,無憂軍內有內奸。

    無論是三個可能中的任何一個,都是致命的,無憂軍不得不退兵了。

    「請李元帥笑納!」左秋畢微微躬身,恭畢敬地又重複了一次。

    李無憂尚未說話,寒士倫忽冷冷道:「左將軍,李元帥身負楚帝欽命,官階又比你高數級,你竟只是半躬,蕭帝是如此教你禮數的嗎?」

    大荒慣例,各國使節會見異國國君時,都該雙膝跪倒,李無憂身為楚問欽差,左秋只是蕭國攝政王蕭如舊的使臣,自非蕭如故欽差,見了李無憂便如使節朝拜異國國君,當行跪拜大禮。

    卻聽左秋哈哈大笑道:「這位就是寒先生吧?聽聞寒先生出身草莽,卻學富五車,今日一見才知世上果有欺世盜名之徒!《禮經》云『上國之賓,不折小國之君,是為禮也』,先生竟是不知,可笑啊可笑!」

    此言一出,寒士倫與王定、趙虎三人都是倏然變色,隨即同時望向了李無憂。「上國之賓,不折小國之君,是為禮也」確出自《禮經》,但卻是昔年忽必烈手下名將夜闌兵圍雪蘭城時,對出迎的古蘭魔王古惜所說的傲慢之語。左秋此時引用,言下之意卻是將楚國當作了當時弱小不堪的古蘭魔族,蕭國卻成了大鵬王朝。這話小裡說是狂生激憤之言,向大裡說卻是辱及國家尊嚴,是以眾將都將眼光望向了李無憂。

    眾目睽睽下,李無憂不發一語,翻身落下馬來,緩緩朝左秋走去。他步履甚是輕緩,點塵不起,但落到左秋眼中,卻是步步驚雲,因為第一步方一踏出,一種無形的壓力便緊緊將自己鎖定,而之後李無憂每進一步那壓力便暴增一倍。

    到李無憂踏到第七步時,左秋粉雕玉琢的臉上已然是汗痕纍纍,身軀微微搖晃,第八步時,更不得不長劍當胸一橫,這才抵住那排山倒海的壓力。

    李無憂第九步才跨出一半,左秋已然是雙頰緋紅,雖然運起全身功力相抗,身體依然一顫,足下退了半步。這個時候,李無憂忽然一笑,抬足落下,之前那無窮無盡的剛強壓力忽然憑空消失了個乾淨,左秋收勢不及,頓時向前跌出,正要運氣平衡,雙膝環跳同時一麻,整個人身不由己地向前便跪。

    此時二人相距本已不過三尺,眼見左秋這一跪,正好便要落在李無憂雙足之間,所有人都是一喜,不想前者筆直的身體猛然一挺,雪亮劍光已然朝李無憂咽喉封來。

    變生肘腋,李無憂猛地吸氣吞聲,足下龍鶴步一動,側身一避,劍光貼脖而過,左秋手腕一抖,長劍剛出一半已由豎變橫,平削而出。

    方纔那一劍直刺,起得太過突兀,李無憂避得已很是狼狽,卻不想這一劍刺出時竟留有餘地,變招才如此之快如此之詭,如何再避得了?

    便在左秋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的時候,手中長劍猛然一重,劍速頓時慢了千百倍,撞到李無憂脖上,一片金石之聲,隨即一股巨力反彈而來,心念才一閃,那巨力忽然變得柔若細水,透過劍柄,順著手心攻入經脈中來,大駭下便欲棄劍,足膝卻同時一軟,身不由己便要跪倒下去,而此時一道猛烈罡風正迎面打來。

    千鈞一髮之際,左秋心知自己若不屈膝低頭,頓時便有腦漿迸裂之禍,但若是低頭,在旁人看來卻和跪了一跪無異,那先前自己所有言語就都將是一個笑話,當即一橫心,不閃不避,將長劍猛朝地上插去。

    地上本是堅硬粗玉石,那知他這一劍刺去,卻如中爛泥,回過神來時,慣性帶領下,整個人已雙膝著地,眼前藍影一片……

    「師四公子,令姐蝶翼與我一見如故,閣下不必如此多禮,這就起來吧。」李無憂大笑聲中,伸手虛虛一抬,呆若木雞的左秋穴道已解,身子不由自主地立了起來。

    這人竟是江湖四大世家之一的師家的四少師蝶秋?李無憂此言一出,只若石破天驚,除若蝶一臉茫然外,幾乎所有的人都是驚得一顫,半晌緩不過神來,唯有寒士倫與秦鳳雛微微一愕之後,都是點頭不迭,滿臉欽服。

    「左秋」大驚,卻迅即恢復如常,大笑道:「哈哈!好,好,大哥和三姐都說李兄乃人中龍鳳,蝶秋不信,今日才算是服了!只是小弟無論打扮做作都自認惟妙惟肖,與蕭人並無二致,方才出招之際也並未使用本門武功,卻不知李兄是如何猜到我的身份的?」

    李無憂微微一笑,不答反問道:「李某也有個問題,我自憑欄出發,出梧州,過蒼瀾河,入玉門,這一路行來,都是晝伏夜出,即便休息時也用結界封閉,行軍痕跡也都為我用法術還原,自問極其謹慎,卻不知於何處露了破綻,竟讓你們師家知道我會兵出玉門?」

    師蝶秋掃了無憂軍眾人一眼,笑道:「元帥領兵謹慎,一路行來,更是大展移花接玉瞞天過海之計,您的霄泉系統也將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我們師家雖有密集天下的情報網,卻也是莫可奈何。只不過,呵呵,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您為了行軍的快速保密,所帶是清一色的輕騎,只攜帶了少量糧草……」

    「百密一疏!」李無憂望著寒士倫長長歎了口氣,後者也是苦笑。

    由於糧草甚少,這兩日的補給都是由秦鳳雛帶一百霄泉的人在各地秘密採集,五萬人所需,如此大的量,即便是分散開來,也極是一個大數目,落到有心人眼裡,順籐摸瓜的詳加追查,再綜合其他情報加以分析,自然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可笑李無憂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行軍,早赤裸裸地暴露在別人的眼皮底下而不自知。

    「好了!」師蝶秋拍拍手,「在下已釋了元帥之疑,卻不知李兄能否也說一說師某的破綻在何處?」

    李無憂道:「破綻就在你所帶的牛了!」

    「牛?」師蝶秋若有所悟,卻不得要領。

    「很簡單!塞外天氣乾燥,所產的牛與我關內相比汗孔更大,因此皮膚粗糙很多,腳蹄也厚實很多,因此我知道這批牛並非從關外帶來,那閣下的身份便頗有可疑之處。」李無憂解釋道。

    「元帥見聞既博,對這些卑微瑣事又如此觀察入微,難怪能有今日!」師蝶秋歎息了一聲。

    無憂軍眾士兵也是一般高山仰止神情。

    他們卻不知李無憂自小孤苦,落魄時和一個牛倌同給鎮上的一個財主放了好幾年的牛,常聽那牛倌說各地牛群的差異,早已耳熟能詳。

    「過獎!」李無憂老臉微紅,續道,「我既然疑你為假,自然要揣測你是何人與你的目的。前一個問題比較難,但後一個問題就簡單多了,我初時疑你與蕭人有舊,領三百肥牛勞軍,不過是想循弦高故事,唬我退兵。但觀師兄劍法瀟灑出塵,乃是人中君子,斷不肯為此故弄玄虛之事。江湖人攔路劫道,無非財色,而閣下膽敢攔我五萬大軍去路的人,就只能是為財了。以此推之,那便再簡單不過,你肥牛勞軍,無非是想讓我買自己出兵玉門這個消息。當今之世,有能力探得消息的寥寥可數,而在新楚境內依然能成此事者,便只有朝廷、禪林、慕容家和你師家,朝廷不提,禪林向來不插手國家紛爭,可以略去,慕容家與我關係自不必說,那就只剩下你師家。師家人中有魄力有膽識行此大險的少年豪傑,捨師蝶秋,還能是誰?」

    師蝶秋先是怔怔不語,良久方歎道:「元帥神人,蝶秋服了!」

    「僥倖而已!」李無憂不忘謙遜。

    「你這人臉皮真是厚,我服的是你的武功,又沒說你猜對了,你自作多情個什麼!」師蝶秋搶白了李無憂一句,隨即詭異一笑,「其實想和你做買賣的是我大哥,卻非是我。你敢不敢和我打賭,猜猜我到此卻是為何?如是猜對了,這筆買賣我分文不取,猜錯了則需要付我雙倍價錢。你敢是不敢?」

    無憂軍眾人聞此都不禁宛爾,心想:「原來這少年先前的表現看似少年早熟,其實是有人所教,現在表現出的孩子氣才是本性吧。」

    李無憂笑道:「好,成交!不過這個問題的兩個答案都實在太簡單,我手下人人都會回答,你要是不信隨便挑個人問問?」

    「吹牛不要草稿!」師蝶秋刮了刮臉皮,朝人群中瞥了一眼,手指猛然指定一人。喜道,「就你……別看別人,說你呢,那位一身花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大叔,出列!」

    眾人暴笑聲中,寒士倫微微皺眉,這個師蝶秋眼光倒是毒辣得狠,一眼就看出唐鬼是個草包,側臉去看李無憂,後者微微一笑後,猛地抬腿,一腳將正神色茫然的唐鬼踹了出去。

    「你說說我到這裡的第一個目的是什麼?」師蝶秋雙手叉腰,一副囂張模樣。

    可憐一貫自認風流瀟灑的唐鬼全然沒有想到自己和「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大叔」有何干係,莫名其妙地被人一腳踹到場中,見眼前這個氣焰囂張的小白臉口沫飛濺地對自己吆喝,唯一撫平自己受傷的心靈和屁股的動作就只剩發呆了。

    「喂,你倒是回答本公子啊?」師蝶秋見唐鬼不語,對自己老辣的眼光頗有些驕傲,連問了唐鬼三遍。

    就在他要問第四次的時候,一直茫然的唐鬼眼睛忽然一亮,道:「要我說可以,但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得回答我們元帥一個問題!」

    「好,好!我還不信你這人頭豬腦的傢伙也能說對!」師蝶秋想當然地以為這傢伙是以退為進,想也未想就應了。

    唐鬼張口便要說什麼,忽然搔了搔頭道:「沒答問題之前,能不能請教公子一個問題,人頭豬腦什麼意思?你這是在罵俺嗎?」

    眾人只差沒把大牙笑掉。

    師蝶秋臉憋得通紅,認真道:「沒有,沒有!這句是大大的好話,我這是誇您和的腦袋和豬頭一般可愛呢!」

    「哦!是誇我啊!」唐鬼恍然大悟,「原來俺師父那麼疼俺,雖然總是對俺凶神惡煞的樣子,原來張口閉口都要誇俺一句!嗚嗚,師父對不起啊,阿鬼一直誤解您老人家的一片愛心了!」

    眾人再次大笑。唐思與若蝶二人,前者一貫冷漠,後者對萬事都是淡然,此時也不禁齊齊宛爾,師蝶秋更是捂著肚子,眼淚都笑了出來。

    「靠!老子的臉都他媽被你給丟光了!」眼見場面慘不忍睹,李無憂索性舉手掩住了雙眼。

    唯有王定鐵青著臉喝道:「唐鬼,別那麼多廢話,趕快回答師公子的問題。」

    和無憂軍中眾人一樣,從軍以來,唐鬼最怕的人是看上去溫和但處事極端嚴肅的大將軍王定,而不是臉上總是掛著微笑的軍師柳隨風,也不是一貫嬉皮笑臉的元帥李無憂,雖然二者其實比王定更可怕千萬倍。聽王定一喝,唐鬼雖然不知自己哪裡出了錯,頓時還是嚇了一跳,忙正經道:「師公子,若我所料不差,閣下來此雖然是受令兄所托,但由於閣下自己是一位神功蓋世,智慧超群,帥得一塌糊塗風靡萬千少女的無敵大帥哥,所以您的第一個目的,就是想和李元帥比試一下,看看他是否真如傳說的英明神武,武術是否真如傳說中那麼強大,與你相比,究竟是誰更帥一些,對是不對?」

    「嗯,恩,對……對!」師蝶秋聽得連連點頭,末了嘴巴卻張得老大,再也合不上,他實在是想不通這個豬頭一般只知道譁眾取寵的傢伙居然真的一猜就中。

    李無憂卻不給他反應的時間,笑道:「既然我的人答對了,那請問師四公子,你們究竟是如何得到玉門天關劇毒的解藥的?」

    不想師蝶秋卻歎了口氣道:「大哥沒有說錯,你果然會問這個問題。這麼說吧,你們的解藥是向陳國買的,而陳國的解藥卻是向我師家買的!」

    「啊!」無憂眾將都是一驚,隨即卻又都點了點頭,以師家的財力,確然是可以獨立研製出解藥。

    「好了,我得再找個人來回答第二個問題……」師蝶秋張望一遍,眼光最後落在正縮頭藏尾的玉蝴蝶身上,頓時一亮,「就是你了,這位雖然衣冠楚楚,其實獐頭鼠目一看就是不良少年的仁兄,麻煩你出列!」

    前淫賊公會的重量級幹部折扇一搖,風度翩翩地走出列來,躬身行了一禮,道:「師公子可能是對小生有些誤會,小生衣冠楚楚不假,但其實英俊瀟灑之極,頭和眼與那兩種引人噁心的東西並無半點血緣關係。捨此之外,小生一直致力於全大荒女性的身心解放運動,人品堪為全大荒青少年之表率,師公子卻說小生是不良少年,試問公子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師家列祖列宗的公平正直的聲譽,又如何對得起令兄對公子的一番信任,對得起大荒百姓……」

    師蝶秋無暇理會這廝是如何「致力於全大荒女性的身心解放運動的」,只是見他居然如此能說會道,頭頓時大了數倍,心知和他糾纏下去必然無倖,忙乾咳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道:「那個……這個……這位先生,我是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什麼的咱們以後再討論,您還是先說說你的看法吧,我趕時間。」

    所有的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玉蝴蝶身上,雖然生平從來沒在五萬人面前發表過演講,但淫賊公會的重要幹部豈是浪得虛名?眾目睽睽下,斯人一副胸有成竹模樣,朗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公子到此的第二個目的是垂涎元帥身邊幾位絕世美女的美色,除了想一窺芳容外,尚有搶一人回去做媳婦的高尚想法,不知然否?」

    「沒有,沒有!」師蝶秋嚇了一跳,否認不迭。

    「哎喲!都是年輕人嘛,裝什麼裝嘛?」玉蝴蝶頓時對臉嫩的師四公子很有些看不起,「須知作為一個有前途的淫……英雄,首先就是要敢作敢當!」

    「可本公子真的無此想法……」

    「嘖,嘖,你這孩子太不老實,伯父伯母怎麼教你……哎喲哪個混蛋打我的頭?」因為頭上憑空多了個大包,玉蝴蝶顯得很是怒氣勃發,驀然回首,卻見李無憂輕輕吹了一下右手中指,頓時百煉鋼化作了饒指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剛才應該是元帥大人您施展彈指神通,凌空指點了一下屬下的榆木腦袋,請問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嗎?」

    李無憂揚了揚眉,道:「師公子的父母怎麼教他管你什麼事?你他媽趕快回答他的問題!」說到後一句話,他幾乎是用吼了。

    「真的要我說?」玉蝴蝶卻是一臉遲疑。

    「廢話,不然叫你出來逛街啊?」

    「就在這裡說?」玉蝴蝶一臉不確定。

    「當然是這裡,不然您以為我們應該找個姑娘多的院子,喝著愛爾蘭咖啡,聽著瀰漫著浪漫的小提琴,左擁右抱,您再娓娓道來?」李無憂覺得很無奈,自己怎麼總是能遇到這種極品手下。

    「我有想過啊……哎喲!」這一次玉蝴蝶話音未落,已被一拳砸翻在地,頭上又多了個大包並且直冒青煙的他剛想發飆,卻立刻又靜了下來,因為這個時候耳邊傳來李無憂的聲音:「靠,你他媽有完沒完?快點把台詞背完,大家早點收工!」

    「如果小弟沒有猜錯的話公子此來的第二個目的是想真的將元帥嚇得退兵從而揚名天下從而滿足您小小的虛榮心!」玉蝴蝶一口氣毫不停頓,末了不肯定地望了望李無憂,「元帥,這樣文不加點地說完應該可以了吧?」

    可以想見的是,可憐的某人頭上立時又多了無數個大包,並且引來李無憂恨鐵不成鋼的長吁短歎:「文不加點?文不加點!文不加點是這個意思嗎?媽的,還立志做淫賊呢!我靠!」

    師蝶秋卻聽明白了,微微一呆,隨即仰天大笑三聲,在眾人一愕之際,猛然張手一抓,「嗡」地一聲錚鳴,地上長劍落到手中,持劍一橫,大笑道:「不錯,兒須成名,師四到此確實有不顧大哥吩咐唬退李元帥的想法,卻沒想到元帥非但本人聰明絕頂,麾下也儘是人傑!今日一會,算師某自取其辱!」語罷再不看眾人一眼,將袍袖一展,掉頭揚長而去。

    「喂!還欠老子個問題沒……」李無憂剛要掠身去追,眼前一道金光驟閃,不敢硬接,忙側身一避,揮劍粘住,卻是一張純金打造的請帖。

    「留待下次吧!三姐邀元帥於閒暇時往黃州一行,還請賞光!」

    「哇!」無憂軍眾人眼睛頓時直了,傳說中比師蝶舞還要美三分的師家三小姐當眾的邀請,這裡面的香艷浪漫幾乎是誰都可以感覺得到!

    只是除了若蝶和唐思,誰也沒有發現這場浪漫約會的男主角正低低念著師家大少爺的名字,一臉茫然:「師蝶雲啊師蝶雲,你究竟想和老子玩什麼花樣?」

    師蝶秋且行且遠,一路放聲高歌:「兒須成名,酒須醉,醉後吐露,是心言!兒須成名,酒須醉……」

    歌聲聽似慷慨豪邁,其中卻自有一種說不出的刻骨蒼涼,無憂軍諸人聞之,均覺落寞蕭瑟,眼見人影漸渺,歌聲卻在那玉門關內外迴旋縈繞,無不悵然若失。

    大荒3865年七月十九,無憂軍北伐,師蝶秋於玉門關三百肥牛勞軍,不想反被大帝識破,一劍逼跪,並被唐鬼玉蝴蝶戲弄。雖然大帝禁止將此事宣揚,但待無憂軍出玉門關的翌日,師蝶秋自己卻將此事傳揚,頓時天下側目,大帝聲名更著,日後名震天下的唐鬼、玉蝴蝶兩位大人也因師蝶秋的評語「見識不凡,智慧超卓」而名噪一時,正式登上歷史的舞台。

    只是後世人所不知曉的是,這兩位後來在的大帝一生中書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傳奇人物,此役之後得到的獎賞很是奇怪,除開大帝傳自正氣創派宗師文載道的三個爆頭火栗外,還有一句我不知是讚揚還是批評的長歎:「就那麼兩句答案,老子傳音給你們足足說了三次,差點還是複述不全,你們哥倆還真是有本事啊!」

    當時玉大人是惶恐地直接跪地謝恩,但日後以剛直聞名的唐鬼大人此時卻據理力爭道:「誰叫你學藝不精?搞得傳音信號不好,嚴重失真,人家能分辨出來已經不錯了,你還想怎樣嘛?」

    眼見唐鬼大人說這話的時候從左右耳朵裡掏出拳頭大小的兩團耳屎,大帝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哭還是笑……

    ——李無憂貼身侍衛無憂軍資深老兵李四《lt;萍蹤帝影gt;補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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